67、返程惊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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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一道绿光从窗外直射而来。
“箱子飞来！”
“嘭！”
混乱之中，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一道人影往上一蹿，赫敏被身后的爆破声震得往前立扑，箱子的碎屑砸了满头满身，耳鸣不止，眼前金星乱飞。
“赫敏！”
“赫敏——”
两个不同的男孩声音高呼着相同的名字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终于在赫敏被身边的人扶起来之后，一左一右分别扯过她一只胳膊，三人往单间的门外一蹲，哈利急不可耐地拉着赫敏翻来覆去的检查，“你没事吧？那是死咒啊！你怎么能——万一你——我……”他语无伦次，哽咽着说不下去，绿色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像是一汪湖泊。
“我没事，你看到了我没事，不是吗？”赫敏本来也是惊魂未定，这时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哈利，只能一味地重复着“我没事”，搂着哈利的脖子，安抚地拍他的背。
罗恩的一脸焦急关切碰到他们俩这副情形，倒露出了几分不自然的尴尬，两只手分别拥着搂在一起的哈利和赫敏，一肚子的话挑不出一句合适的好说。
没等人们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神来，一个阴郁的男声像一只手，在已经快要凝固的空气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年轻的女士们和先生们，”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外面的攻击停止了，所有人被迫在一片狼藉中怔忡地被这声音贯穿耳膜，“请允许我为你们带来一个对你们来说姑且算是不幸的消息，霍格沃茨特快已经被我方控制。我谨为刚才稍显粗鲁的见面礼表示遗憾，但我想，这是最快捷明了的方式——让你们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好了，开场白到此为止，鉴于彼此时间宝贵，我们没必要再耽误在闲谈上。哈利·波特先生，如果不介意，请到驾驶室小叙。”
整个车厢都陷入沉寂，只有火车还在若无其事地“咣咚——咣嘁——咣咚——咣嘁——”，不倦呻吟。
赫敏拼命回忆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她肯定听过它——在记忆碎片中不断挑挑拣拣，却总觉得似是而非。
“哦，对了，我们刚才好像忘了自我介绍，真是抱歉。”那个声音突然补充道，语气轻松地自己好像不过是正在一个茶会上与朋友的熟人第一次正式认识。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天幕被人冷不丁泼上了一瓶墨汁，突然间就黑了，墨汁扭曲纠结，逐渐成形，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一条恶蟒正从它的嘴里蜿蜒而出，吞吐着污黑的信子。
黑魔标记。
在它消失不见十三年之后，重现于世——就在载满几乎全英国的未成年巫师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轨道上空！
碎玻璃渣一阵叮铃轻响，赫敏感觉到哈利正在从自己怀中挣脱，慌忙地死死掐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迫切又畏缩地问，“你……你要去哪？”
哈利的眼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去驾驶室。”
“不行！”这次连罗恩也赶紧拽住了他，“你疯了吗？他们会要你的命！”
“你听到他的话了。”哈利说，“我必须去！”
所有人都保持着各异的姿势，却都将视线投注在这一角，雕塑一般。
“你不能去！”赫敏跳了起来，挡在哈利面前，近乎疯狂地大叫，“珀西！珀西，你在哪儿？！”
珀西显然没做好此时被叫到的准备，带着梦中一般的飘渺神情从某处闪出身形来，“我在这儿……”
“用幻影移行带哈利走！”她悲惨地吼道，用带着哀求的口吻紧紧攥住哈利的手，“穿上你爸爸的隐形衣，求你……！”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当生死临头，一切的言行都苍白无力。他们不想死，却也无法开口，让他们的同学去为他们送命。
沉默的僵持。
哈利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舔嘴唇，却仍觉得干涩难言，他强迫自己直视赫敏那双褐色的眼睛，仿佛能从瞳仁更深处看见与自己相同的那双翠绿。
“妈妈……”他耳语般地低声呼唤，然后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曾经一直逃避——尽管那并不取决我本身的意愿——但那个已经过去的十年，并没有让伏地魔死心，”他在抽气的声音中，缓缓环视过眼前熟悉或者陌生的面目，“一年级时，我击败了他，二年级时，我再次粉碎了他的阴谋，可他还没有放过我。现在，他的同伙又一次想要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可见，我的退避并不是伏地魔想要的解决方式。那么，就用他选择的方式来解决吧。虽然对于我总是不能率先为自己做出选择而感到懊恼，但是，这一次他选对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我要彻底击败他——”
哈利昂首挺胸，目光穿过车厢之间的隔断和坐立不一的人群，一直投向他不了解却明确的敌人，“我要——杀了他。”
赫敏哭了。
无助的、无声的哭泣——不停地落泪，不停地抽噎——哭声中的情绪复杂得无以描述。
……然而，她让开了道路。
哈利不敢再往她那里多看一眼，握紧手中的魔杖，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另一只手拉住了他。
哈利诧异地顺着胳膊上那只手回过头，是罗恩。
“你难道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吗？”罗恩说，那表情就像哈利是要甩开他去跟哪个女生约会似的，“我们什么时候单独行动过？”
“罗恩，谢谢你……可这次不行。”哈利想要掰开他的手。
罗恩愤怒地挑高了眉毛，“什么叫不行？想想吧，一年级时，要是没有我，你连棋盘都走不过去。二年级时，要是没有我……的魔杖，”他不情愿地补充，立刻又恢复怒气，“你早就栽在白痴洛哈特手里了！这次我更得去，神秘人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何况现在只是几个小喽啰呢？”
“嘿！嘿！听听我们的小罗尼有多神气！”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边一个紧挨着哈利。
“难道打架的事儿少得了我们吗，乔治？”
“那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吗？”
“我们可不想整个暑假都浸泡在罗恩宣扬他英勇战绩的唾沫里。”
“上一个暑假……恩哼……的唾沫污渍妈妈到现在都还没擦干净呢。”
哈利望着这时还在努力搞活气氛的双胞胎，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乔治……弗雷德……”
“别用这么肉麻的语气叫我们，哈利，”弗雷德玩笑地说，嫌弃地扫了扫胳膊上压根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我们可是喜欢女孩儿的。”
即便是珀西嘴角，也忍不住痉挛似的动了动。
双胞胎的举动就像是开了个头，先是纳威和金妮，再是迪安、西莫、格兰芬多的其他高年级生，又以塞德里克·迪戈里为领头人，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高年级也慢慢像哈利靠拢。
“不，你们不能都这么做。”哈利感动望着他们，“还是按赫敏先前说的，能够幻影移行的高年级生带尽量多的低年级生离开……”
他们显然不赞同，可在他们说出反驳哈利的话之前，那个阴郁的男声再次响彻整辆列车，“哈利·波特先生，如果你还在这辆列车上的话——事实上，我十分怀疑这一点——请马上到驾驶室来，我们的耐心可不像学校里的教授那么好，如果你的速度不能令人满意，恐怕会给你的同学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哈利与赫敏对视一眼，赫敏略略点头，哈利给自己用了扩音咒，冲着火车头说：“让你失望了，我还在这儿。”
此言一出，黑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涌向这一节车厢，将窗户遮得如同黑夜降临。
哈利抿了抿唇，假装无所谓地问：“你的主子在这儿吗，伏地魔在吗？”
那个声音立即就怒气冲冲，撕破了伪善的面具，毫无风度地狂喊道：“你怎么敢直呼他的名讳！你这个无知的下流杂种！”
“没错，我敢这样叫他！”哈利毫不示弱地顶回去，“听着，我会去驾驶室，但我有条件，你们必须放走无辜的人。”
“哈，你以为现在是谁在掌控局面？你有什么资本谈条件？”
“也许下一秒，邓布利多和傲罗就会赶到这儿，这对你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不是吗？”
“听听我们的小可怜波特，离开了邓布利多的大鼻子底下，让你吓得快尿裤子了吧？”
哈利毫无笑意的大笑几声，说：“等他来了，尿裤子的就另有其人了。”
“嘭——嘭——嘭——嘭——”车厢的窗户接二连三地爆炸，安静的车厢再次喧闹不止。
“一点小警告，波特。注意管好你的嘴。”
“你们想要的是我，不是吗？”哈利说，“这样拖延下去，对我有利，对你们不利，为什么不尽快放走无辜的人，然后带走我呢？”
“斯莱特林……”刚才靠过来了的珀西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话。
正好被赫敏听见，醍醐灌顶，没错，斯莱特林们呢？从混乱开始，她经过的所有车厢都没见过任何一个斯莱特林。是他们一早就知道，所以早早避开了，还是他们的车厢没有受到攻击？
“赫敏，怎么了？”罗恩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凑近问道。
赫敏皱紧眉头，“我们应该去斯莱特林的车厢看看。”
罗恩不悦地说：“去那儿干什么？”
“这儿没有一个斯莱特林。”
罗恩翻了白眼，“有才奇怪呢，你以为是谁发动的袭击？”
“罗恩，斯莱特林不等于食死徒。”赫敏无奈地看着他。
“是的，他们只是约等于食死徒的子女。”罗恩不为所动。
“总之，我要去斯莱特林的车厢看看。我没回来之前，不要让哈利去驾驶室，你能保证吗？”
“也许我可以在他动脚之前石化他。”
赫敏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在人群中蹲下身，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悄悄挤了出去。
这场袭击来得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说伏地魔是要抓住哈利，不应该用这么惹眼的手段，这无疑是将隐藏多年的硕果仅存的那些食死徒直接暴露在凤凰社和魔法部的眼皮子底下。
甚至是在与整个英国巫师界为敌。
他或许疯狂，但并不愚蠢。
那么这场袭击能带给他什么好处，让他不那么看重这些损失呢？
当赫敏潜入与斯莱特林们一门之隔的车厢之后，她大概得到了一个不太准确的答案。
——哈利·波特加上整个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返程惊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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