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54、背叛与利用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流露出忧虑，面对赫敏满脸的急切，他说：“是的。”
　　赫敏放开了邓布利多的胳膊，对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惊讶，只是难过。但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后来为什么会为了这个预言来找你？”
　　“因为他承受不了后果。”邓布利多用魔杖在太阳穴上一压一拉，一条白色的记忆就被牵了出来，随着他魔杖的动作，轻飘飘地落进冥想盆。
　　一个年轻的、看上去吓坏了的斯内普像幽灵一样浮在了冥想盆上空——
　　“一切——我听到的一切！”他惶恐地说，“所以——正因为那个——他认为指的是莉莉•伊万斯！”
　　“您明白我的意思！他认为指的是莉莉的儿子，他要追到莉莉——把他们全部杀掉——”
　　“我——我求过他——”
　　“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作为——回报？什么都行。”
　　幻影像雾一样慢慢散开了，赫敏闭上眼睛，好像被突然扔在几千英尺高的悬崖上，急促地大口大口的吸气。
　　“西弗勒斯只听到了一半预言，伏地魔自己选择了哈利。”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冷静一点。
　　“作为回报，你让他在伏地魔身边卧底？”赫敏说，冷冰冰的听不出情绪。
　　“是的。”邓布利多说。
　　赫敏转头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你得到了斯内普的情报，所以被藏起来的是詹姆、哈利和我，而不是纳威一家。”
　　“是的。”
　　“而弗兰克和爱丽丝却在后来无辜落入莱斯特兰奇手中，被逼问伏地魔的下落。”
　　“是的。”
　　赫敏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紧张，或许两者都有，“你对我和詹姆隐瞒了这件事，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安全竟然还关系到另一个人的死活。”
　　“是的，我隐瞒了。”邓布利多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睛里却含着悲哀。
　　“他现在还在做你让他做的事？”
　　“是的。”
　　赫敏伸手抓住了邓布利多的衣袖，紧紧地攥住，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他背叛了我，而你利用了他……阿不思，你在利用他……他随时都可能会死！”
　　“莉莉，你真的认为西弗勒斯背叛了你吗？”邓布利多反握住了赫敏的手，注视着赫敏，“他并不知道伏地魔会选择哈利，而他所希望的，就是保护你。”
　　背叛……
　　什么才叫背叛？
　　像彼得那样，是故意而为。而斯内普是无心之失，是否算背叛？
　　波特一家的家破人亡，除了伏地魔以外，还有谁应该负责？
　　“我不知道……”赫敏软弱地哭泣着，松开了邓布利多的衣袖，往后退了几步。
　　她应该恨他，如果伏地魔不知道那个预言，那么不论是他们家还是隆巴顿一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也许他们以后会死在与伏地魔对抗的战场上，但至少……至少……
　　……至少什么呢？
　　他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了他的主人，又为了保护她而舍弃了他的忠诚。他们那时候已经分道扬镳了，不是吗？她以为，他们俩的友谊在斯内普变成食死徒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可现在西弗勒斯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着他们一家——为了她。
　　“在你回来之前，他一直很痛苦……”邓布利多说，“他生活在愧悔之中，用内疚束缚着自己。他帮我保护哈利，又因哈利而痛苦。他很矛盾。”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赫敏擦去脸上的泪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你不要求他的回报，他尽可以在那之后做他的食死徒，不用像现在这样悬着一条命。”
　　邓布利多把脸转向冥想盆，幽蓝的光反射在他半月形的镜片上，光亮一片，“我们需要一个在伏地魔身边的人，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打算做些什么，甚至影响他的行动。我们需要胜利。”
　　赫敏摇了摇头，“阿不思，你这样真可怕。”
　　“如果我们输了，会更可怕。”邓布利多的语气突然严厉，他很少这样，就算在凤凰社最危急的时候，他也能够温和地安抚每个人的情绪。
　　赫敏无言以对，最黑暗的时期她也经历过，恐慌笼罩在英国的每一寸土地上，麻瓜、巫师，每一个不服从伏地魔意志的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样的恐怖没有人想再试一次……
　　“他回来了，莉莉，伏地魔正在纠集他的队伍，他要做他十二年前没有做到的事。”邓布利多说，郑重而沧桑，“我们得赶在他之前，集合我们的力量。”他回过头看着赫敏，眼神中有赫敏不想面对的深沉，“莉莉，哈利是我们的旗帜。”
　　赫敏暴躁地说：“他对我来说不是旗帜，是我唯一的儿子！”
　　“光有我们的保护是不够的，莉莉！哈利必须变强，伏地魔不会放过他，他总有一天要自己走上战场！”
　　“到那一天，我会跟他站在一起！”
　　“莉莉！”邓布利多带着斥责，“你真的能保证你会跟他站在一起吗？赫敏呢？你难道一直能待在她的身体里吗？”
　　瞬间一片死寂。赫敏耳边甚至出现了回声的幻觉。
　　赫敏……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娇嫩柔软，属于少女的双手——这不是她的手。
　　这具身体不属于莉莉•伊万斯•波特，而是赫敏•简•格兰杰的……
　　她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一个意外，谁都不知道这个意外会持续多久。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在了……哈利要怎么办？
　　巨大的恐慌纠缠住了她，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手心里满是冰冷的汗渍。邓布利多的目光像一只手似的紧紧抓住她，让她不能后退，不能逃避。
　　“阿不思，你可以的，你可以打败那个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怕你一个人。你可以保护哈利……”她几乎在喃喃自语，邓布利多不是万能的，他也会有掌控不到的变化，就像他们瞒着他更换保密人。
　　万一再出现一次类似的情况呢？
　　万一受害者仍然是哈利呢？
　　她别无选择，“……我会教他守护神咒。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他。让他变强……但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不要让伏地魔找到他，别让他伤害他……”赫敏抬起头，恳切地望着邓布利多，“阿不思，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我也爱哈利，莉莉。”邓布利多叹息着说。
　　赫敏生硬地点点头，“下午还有课……我该走了……”说完转身，疲惫地往门外走去。
　　“莉莉，”邓布利多叫住了她。
　　她没有回头。
　　“西弗勒斯……有资格原谅他的，只有哈利和你。”
　　“原谅？不，他不需要谁的原谅。”
　　……
　　没有人能用邪恶或者善良来彻底区分，他只是选择他认为正确的道路。
　　或者他爱她，她曾经也对他产生过情愫，但这份不知世事的感情，不足以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信念。她不会为了他去支持伏地魔，他同样也不曾为了她去抗议过对“泥巴种”的侮辱。
　　假如伏地魔选中的不是哈利，假如伏地魔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她想，他是不会去找邓布利多。他会像过去一样，旁观她与食死徒的斗争——只要不是与他本人。
　　他会答应邓布利多，不光是因为爱，不想失去她，更多的，是不想承担间接害死她的后果。
　　所谓的内疚如此，所谓的后悔也是如此。
　　她不会恨他，但是，也不会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而原谅这个词……从来都不曾被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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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疥疮药水。”斯内普在黑板利落地写下一行字，然后转过身，冷冷地对所有人说，“翻开你们的书的同时，也活动一下你们的脑子。材料在柜子里，下课之前我会来检查。如果你们只能做出像上节课一样惨不忍睹的东西，晚餐的时候，你们就用自己坩埚里的东西当饮料吧。”
　　哈利和罗恩去拿材料，赫敏看着坩埚。
　　“就算我做的再好，他也巴不得掰开我的嘴把魔药灌进去。”拿回了材料，哈利不无怨愤地说。
　　罗恩低声赞同：“他巴不得灌进我们每个人的嘴里。”
　　“除了马尔福。”
　　哈利用他明亮的绿眼睛瞥着斯莱特林那边，马尔福正一脸讨好的笑容对斯内普说着什么。斯内普和颜悦色的——如果他有这种表情的话——冲他微微点头，指了指他正处理的材料，说了句什么。马尔福笑得更欢了。
　　“嗤。”哈利气呼呼地转过头，见赫敏正专心致志地磨碎蛇牙，只好安静下来，搅了搅自己的坩埚。
　　罗恩把处理好的干荨麻扔进了坩埚，坩埚里“咕咕”地冒出了泥浆似的泡泡，“哦，天哪，赫敏，快看看我的坩埚怎么了？”
　　“你应该把蛇牙和干荨麻一起扔进去，罗恩。”赫敏看都不看一眼，平淡地说。
　　“你怎么不早说，那我现在怎么办？”罗恩着急上火地搅拌着。
　　“重新来过。”赫敏给了他的坩埚一个清理一新，“时间还来得及。”
　　罗恩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她一眼，低头重新摆弄自己的魔药。
　　斯内普走到他们这一桌，赫敏扭过头更加专心地搅拌自己的坩埚。
　　他没逗留太久，只朝哈利和罗恩的坩埚里瞥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说了句，“真令人期待。”就转身走向纳威了。
　　一切与平常一样。
　　纳威炸掉了他本学期的第二只坩埚，作为这堂课的结尾。
　　一切，像平常一样……

作者有话说

　　头晕眼花……有虫帮抓……
群么一下，我得离开电脑一会儿……
哎哟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