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殁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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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孟心和段念借着脚下的红光对视一眼。
孟心唤出了冥帝杖，催动仅剩不多的法力，挥着冥帝杖刺向血色竖眸，与此同时，段念转入漩涡中，追着红影而去。
这一切根本不需要言语，全在一个眼神间交代清楚。
竖眸看到刺向自己的冥帝杖似乎十分害怕，眸仁紧缩，在冥帝杖刺到它时，紧紧闭上眼睛。但孟心怎么能饶过它，冥帝杖像是一把电钻，在颤动的红色眼皮上疯狂转动，搅动周遭黏腻厚重的弱水跟着一起旋转，在大漩涡中制造一个小漩涡。
“嘤——”如海豚音般的尖叫打破了这片死寂，声音透着委屈，不甘和痛苦，夹杂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这是殁的凄鸣吗？
不知为何，孟心听到这声凄鸣居然有一丝同情殁。同情归同情，她持续加注法力，让冥帝杖一直钻下去。
“嘶——”
弱水中再次发出奇怪的尖叫声音，孟心余光中看到一道红影冲向自己。她想躲避，但是弱水中失重，水粘稠厚重，一切的动作都那么的缓慢，但红影却来势汹汹，速如闪电。
孟心来不及躲，抽出插入红眸的冥帝杖，用杖顶击落红影。
红眸再次睁开眼睛，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竖眸扩张，似乎在桀桀发笑，在这阴森笑意中，无数红影再次飞出。
可恶！
逃出去的戾气越来越多了！
孟心举杖再次刺下，却被一团红影围住。
若是继续和这些红影缠斗，便无法封印，飞出去的戾气会越来越多，但她总不能任由红影攻击自己。
孟心持杖击碎扑过来的红影，焦急寻找段念的身影。但是红光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远处依旧被粘稠的黑色液体包裹，没有丝毫缝隙。
戾气化成的红影正在源源不断通过睁开的眼睛飞出，孟心心急如焚，束手无策，只能挥杖击退围住自己的红影。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条细小红线绕了过来，团住红影，红线瞬间收紧，红影立刻如泡沫般消散。
是段念。
孟心看到红线舒了口气，击碎红影同时寻找段念的身影。
红线一端爬上孟心的手指，在她手腕处缠住，孟心感到手被拉住，拉力的方向来自头顶，便向上看去时。
段念迎着红光，手中拉着红线，俯身冲来，向孟心递出手。孟心握着她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人后背相抵站住。
孟心捏了下她的手，想让她对付身边的红影，自己专心封印殁。她以为段念会捏手回复，谁知道段念在她腰侧掐了一下回应。
虽然孟心知道她回应的意思，但段念这动作着实让人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自己便宜？
算了，不去管她了。孟心把后背安心交给段念，闭上眼睛，将法力全部注入冥帝杖，催动它。
冥帝杖是由劼的骨头做成，相传劼祭出身体封印殁的同时，取自己大腿骨棒做杖身，九节手骨指做杖饰，蓝眸做杖顶，制作了举世无双的权杖，将它交给初代冥帝。
冥帝杖若是发挥最大的功力，可以劈山倒海，呼风唤雨，天可崩，地可裂，威力无穷。
杖顶的蓝眸在法力催动下散发出莹莹蓝光，在蓝光的压制下，巨大的血眸露出惊恐的神色。红色竖眸紧缩，来回转动，紧张又惶恐，红影争先恐后的钻出，生怕再次封印。
蓝眸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
孟心睁开眼睛，双手握住杖身，向紧缩成一条线的竖眸刺去。
她双脚踩着软绵的眼球，目光决绝，用尽所有法力刺入红眸中。
杖尖传来刺入肉盾的穿透感，嘭然间，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扫向四周，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瞬间把流动的水切断。
由红眸产生的漩涡被冲击波震毁，那些借助漩涡逃离的红影嘶吼愤怒向孟心扑来。
孟心余光中看到一片片红影在红蓝光交替照应下如恶犬般扑来。但是她的封印阵法刚刚启动，不能动弹丝毫，否则前功尽弃。
段念，靠你了。
孟心默念，双手依旧牢牢抓住杖身不放，继续施法。
她不确定段念是否能帮她全部挡住，密密麻麻的红影将二人团团围住，就算段念用尽全力抵挡，也难免有几道攻击到自己身上。
如果真的被红影攻击，只能硬挺了。孟心坚决想，自己是不会再次中断封印，让红影逃出去更多。
“嘶——”
孟心听到耳边红影的嘶鸣，她能听见，那红影一定近在迟只。听到这声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心口已经提在嗓子眼。
与红影交战受伤是一回事，漂在这里，一动不动引颈受戮是另一个回事，孟心难免紧张恐惧。就此时，她感到后背被抵住，嘶鸣声瞬间消失。
她知道是段念，便放下心。
段念虽然会抽身离去对付红影，但只要孟心感到危险靠近时，段念一定会回来，处理掉威胁她的存在。
弱水里静谧到极致，红影靠近的“嘶嘶”声再未想起。
孟心专心念诵封印口诀，无法回头观看战况。孟心看不到段念对付红影的战斗有多惨烈，但她能感受到这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终于红光减弱，孟心松了一口气，转换口诀。
杖身上九节手指骨渐渐旋转起来，像是开启了八音盒，骨头相击清脆的乐声响起，在静谧弱水中发出音响。
一曲安魂，消戾除怨。
在这骨头发出的清脆乐声中，惊恐，痛苦的红色眼睛慢慢合上，彻底失去光芒。
暗黑的弱水中，红光湮灭，只剩下冥帝杖微弱的蓝光。
成功了。
孟心这时才敢回身去看段念。
借着微弱的蓝光，她看到胳膊和大腿被红影咬缠的段念，但段念并没有顾及侵蚀自己的红影，反而挥动红线扫向扑向孟心的红影。
将孟心身边红影消灭，才用红线解决自己身上的红影。
孟心看到段念双臂衣服被撕裂无数的口子，口子下是血淋淋的伤痕。
段念！
孟心喊了一声，向她游过去。
看到段念被撕咬的伤口，孟心不知为何心无比的疼，那是一种宁可自己受伤，都不想让对方受伤的痛。
段念把自己保护的那么好，可是她却受了那么多的伤。
孟心向段念游去，但段念却微微摇头向后退去，解开手腕上连着两个人的红线。
光线越来越暗，孟心看不到她的神色，只看到她毫无犹豫的动作。
见她这个动作，孟心才意识到段念的衣服破了，破损的衣服是不能带她回到水面。若是两个人还连着，段念会带着她一同坠下去。
“不要！”孟心绝望喊出口，虽然段念是听不到的，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喊出来。
冥帝杖最后光芒消失，弱水恢复了原本的密不透亮的黑。
可是，孟心距离段念还有至少三米远。
现在，她彻底找不到段念了。
孟心慌了，她再次凝聚法力，企图点亮冥帝杖，可是空洞洞的身体聚集不到一丝法力。
“拜托，拜托，再亮一下吧。”她攥着冥帝杖用力的摇着，试图逼自己在运一丝法力进去，可是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说不上为什么难过和恐惧，但孟心就是不想让段念这么永沉弱水。
这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帮她挡着危险，受了那么多的伤，又没有一丝犹豫解下两个人连着的红线。
她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红线连着的是两个人，她凭什么擅自做主解开红线！
不、不要！
孟心用力摇着头，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她不要。
慌乱中的孟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冥帝杖彻底不能点亮，能找到段念唯一的办法就是——默契。
对，默契。
这是孟心唯一的稻草。她闭上眼睛，抛去所有杂念，试图放松自己，去寻找段念。
神识被迫放松，身体像是融入了这黑油油的海中，化成每一滴油去搜寻段念的踪迹。孟心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延伸，在扩散，在融入。
不过几秒，神识如离弦的箭向一个方向射去。孟心闭着眼睛，跟着自己的神识，以最快的速度游去。游得越近，她越是能感知到段念的具体方位，在她认为差不多的位置挥出手。
第一次挥手，她扑了个空。但是她没有灰心，因为默契告诉她，段念就在她周边。
孟心再次挥手横扫，果然抓到了一个软绵的物体，兴奋的抓着不放。
孟心感到自己抓住段念那一刻，段念的身体微微抽动一下，随之，段念便拼命挣扎，用手去拉孟心抓着她的手臂。
孟心以为段念故技重施，又要上演解开红线，牺牲自己的伟大戏码，才这么激烈的推开自己的手，企图从自己手上挣脱。孟心怎么会如了她的意，手更是将这份软绵抓得紧了，另一只手抓住段念欲拉开自己的手。
黑暗之中，孟心看不到她，听不到她，只能感觉到她。
随着孟心的抓紧，段念挣扎越来越激烈，被拉住的手再次从孟心手上挣脱，继续推孟心的手。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孟心想段念这么挣扎，两个人体力迟早耗尽，谁也出不去。
孟心唤出冥帝杖，预估着段念后脑的位置，手松开段念的瞬间，给她后脑来了一记，将她打晕。
段念终于不挣扎了，老老实实被孟心的手臂环住腰，浮在孟心身边。
虽然段念不挣扎，但两个人依旧在下坠。
孟心从段念腰部摸索向上，越过她的前胸，摸到脖颈下衣服的拉链，从头拉到低，利落脱掉段念破碎的衣服。她一手拉着段念，一手拉开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如果两个人只能出去一个，她希望这个人是段念。孟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坚决的想法，这似乎是一种本能，本能驱使她救段念，但是理智却发出疑问，今天是两个人第三次见面，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她？和她是朋友吗？就算是朋友，也没必要牺牲自己去救，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