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在魔域[西幻]》月越溪

26、第26章

　　好在，甸梨镇的夜市办得十分热闹。两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更多的美食捕获。

　　泽弗奈亚身高腿长，长得还凶，最适合排队。他和德洛丽丝分开排队，他负责人多且挤的果奶冰，德洛丽丝则去了人少一些的烤肉摊。

　　十分钟后，德洛丽丝捧着两份一模一样的什锦烤肉去找泽弗奈亚，就见泽弗奈亚身后出现了一双不怀好意的手，摸向了“毫无所察”的屁|股。

　　她迅速低头扫视了一圈自己的装备，耳环不行，太贵，腰带不行，社死，看来看去只有手上这烫人的烧烤最划算，但……“干什么呢臭流氓！”她迅速吃光了一把串，数签齐发，一下下戳着男人的咸猪手和手肘。

　　男人发出阵阵惨叫，惊恐地看着插|进手背的木签子，什么暗器伤害这么强！而木签子上挂着油和香料还有德洛丽丝鼓鼓囊囊还在吞咽的嘴，都显示着，这些只是吃剩的烤肉木签子。

　　咸猪手一下就破防了，他狠狠拔出那些木签子，因为疼痛，他原本就丑陋的三角眼里露出凶光：“臭娘们！找死！”几步走向德洛丽丝，拳头上沾着血，打向德洛丽丝……

　　泽弗奈亚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哀叹了一声，嘱咐德洛丽丝：“别洒了我的那一份烤肉……”属于男性的清冽声音响起，人们将看热闹的目光转移到泽弗奈亚的身上，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男人，只是他长长的黑色卷发垂到腰间，虽然身形高挑，但是从后背看，也可以被认为是一个高挑健气的美女。

　　“妈的！你们耍我？”咸猪手显然不能接受泽弗奈亚的真实性别，话一出口，就被投射了多道鄙夷的目光，但是他并没有返回找泽弗奈亚的麻烦，因为他矮了足足两个头，看着就打不过，而德洛丽丝只是一个女人，就算她有些武力……

　　他的拳头打向德洛丽丝的脸，他甚至想到了德洛丽丝倒地后，就趁机把她的衣服扒了，敢反抗他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但是，那个拳头被德洛丽丝稳稳接住，她甚至因为觉得脏，中间隔了一层包烤肉的油纸。肉酱和油脂顺着他的拳头滑落到他的手肘处，被木签子扎过的伤口因为酱汁里的辣椒，疼得他直冒火。

　　“松手……求你……”他疼得吱哇乱叫，不再敢露出杀人的恨意。这个女人的力气为什么这么恐怖！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就像是……半兽人！

　　德洛丽丝可没错过男人眼里的凶狠，哪怕他如今已经求饶。周围看客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开始有和事佬出来说话：“小姑娘，他也没有伤到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呀是呀。大爷说的对呀！”有人附和着，又补充道：“再说他想摸的是一个男人，男人被摸一下也不吃亏，对吧？”说话的人冲人群大声询问，试图得到众人的支持。

　　说到最后，竟然有人开始埋怨起德洛丽丝多管闲事。

　　眼看德洛丽丝要吃亏，泽弗奈亚感觉自己身上的鳞片都要炸开花了，他的瞳孔微缩，如果光线足够就会发现他此时已经恢复了竖瞳。

　　“在场各位也挺有意思的，作恶的时候没人制止，打女人的时候也不出手，怎么，确定小姑娘不打你们？”

　　他撩起了袖子，衣料下的肌肉结实饱满，他的身边无端升腾起一簇簇黑色火焰，身上闪现强者的白光流线。

　　“天！力量具象化的骑士！不不不！可能是神侍级别。”

　　听闻，泽弗奈亚嗤笑一声：“可别羞辱我了！”说完，他一指头戳向那个对德洛丽丝指指点点的路人，路人被戳飞五六米远，还好撞到了人群，不至于砸进了墙里。

　　惊恐还未退却，就见泽弗奈亚冲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两眼一番，晕倒在家人的怀中。

　　人群骚乱尖叫起来，甚至开始传出“杀人了！杀人了！”

　　德洛丽丝已经在骚乱开始之前就甩开了男子，他没有人做肉垫，被砸进了墙里，应该是只能用铲子抠出来的程度。

　　她原本以为甸梨镇是个和平的地方，这里生活的百姓也该是淳朴的。万万没想到，简直毫无法纪、道德败坏！

　　领主对领地是有立法权和管辖权的，她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但也不能一事不做，至少甸梨镇被她惦记上了，那么，从甸梨镇开始！

　　德洛丽丝本想来个微服私访，暗中探明这甸梨镇中的种种罪恶，然后一一清除……只能说想象很美好。因为就在她拉着泽弗奈亚准备离开时，人群中走出几个人，正是之前与德洛丽丝攀谈的几个游商。

　　“领主大人！”他们兴奋地几步跨过众人，冲着德洛丽丝行礼。周围的人听到游商们对这个疑似半兽人的大力少女的称呼，想起自己之前的污言秽语，立马颤抖着匍匐在地上。此时，现场一片安静，游商们看着这一地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德洛丽丝微叹了一口气，她终于体会到三年后龙王归位的爽文剧情了，只是，计划被打破了。但没有关系，她是个天才少女，机智聪敏，事情要往好处想……好处就是……就是……嗯……好处就是……完全没有好处啊！德洛丽丝内心崩溃。

　　她完全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实总是给她准备种种惊吓。

　　打破诡异宁静的是执刑官哈里森。相比德洛丽丝，哈里森更像是男频爽文男主傲天，他走路带风，长相绝伦，气质沉稳，最主要的是，他的出场总是随着一大群气势昂然的守卫士兵。哈里森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他动作完美地行礼，拜见了德洛丽丝，然后让士兵们将被砸进墙里的男人抠出来。

　　“很抱歉，大人。我将会给您一个交代。”德洛丽丝示意他只管做自己的事。于是，哈里森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瓶子，底部有一些恶心黏腻的黑绿色液体，几乎是立刻，泽弗奈亚皱着眉，捂住鼻子抱怨：“什么东西，这么臭！”哈里森有些惊诧地看向泽弗奈亚，但很快，他又将眼神收了回去。打开瓶塞，有什么东西从男人体内飘出来，又飘进瓶子里。

　　泽弗奈亚在德洛丽丝耳旁唧唧歪歪：“好臭！好臭！好臭哇！你闻不到吗？”德洛丽丝使劲嗅了嗅空气，非常确定：“没有。啥味都没有啊……”泽弗奈亚不服，他又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看向哈里森的目光危险且警惕。他用肩膀撞了撞德洛丽丝，示意她附耳过来听他说话，德洛丽丝转过头，用手挡住嘴，轻声提问：“怎么了？”动作幅度过大，引得哈里森频频望向两人。

　　失去耐心的魔王，伸出手掌捂住德洛丽丝的口鼻，一瞬间，小甜饼甜滋滋的蜂蜜味道盈满鼻腔……她就知道！这个可恶的魔王一定比她吃的多！想到这，她直接张嘴，想要咬一口泽弗奈亚的手掌。可惜，泽弗奈亚放开了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传入她的鼻腔，她甚至感觉到这股臭味是有实质性攻击力的，比如现在她的鼻子火|辣辣地疼……

　　“这是什么味道？yue~”她猛地转头问泽弗奈亚，魔王好像很热的样子，脸通红，被她看着，红得快变成熟透的番茄，他好像真的很热，嗓子也哑了：“这个味道，是恶贯满盈超级大坏蛋的灵魂。他们的灵魂被沁满了罪恶的毒汁，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只有最低级没有理智的魔物才能下得去嘴。”他凑近德洛丽丝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股甜滋滋蜂蜜的味道又钻入了她的鼻腔，是泽弗奈亚的手，他把手放在她的双颊上，把她的脸掰回去，示意她看向哈里森那边。

　　哈里森淡漠的视线扫过悄悄说话的两人，将逃逸的半个灵魂收了回来。这次确实是他的失误，被这个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小混混摆了一道。就在不久前，他们将马洛的灵魂提取出来进行审判，在马洛记忆的展示中，他们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马洛并不是孤身一人，他的同伙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走了马洛的灵魂。

　　当然，他也不是无能彻底的，在反击中，他夺下了马洛半个灵魂，而那个同伙自尽身亡，丝毫没有犹豫。他揭开那层面具，是一个熟识的审判官。

　　南希只是有一瞬间的怔愣，在哈里森教导下高度的职业特性让她的脑子立马飞速运转起来。她观察到在打斗前，有一尊石像就被悄悄弄坏了，与打斗中损坏不同，这样的裂口真是幸运，但又刚好能延迟或者破坏审判。

　　也就是说，是先破坏了石像，再劫的人，啊不，魂。

　　审判官是律师协会出身，品性高洁，没人会相信他是内鬼。南希检查到审判官的手腕处，愤怒使她下意识咬了咬唇：“大人，他的手腕断掉了，是利器割伤所致，从伤口大小和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审判官应该是早就在昨天死去了……大人，我有个猜测，可能是……”南希镇定心神，说出那个猜测：“亡灵法师。”

　　哈里森没说话，冷淡地看了尸体许久。突然，他蹲下身将审判官的头转了过去，露出耳后，那里有一条细小的血线，从耳垂贯穿至咽喉，隐没在体内，是亡灵法师操控尸体的常规方式之一，只是……哈里森感受着魔力残留，推翻了南希的猜测：“并不是亡灵法师所为。”南希惊讶地再看了一眼尸体，如果不是亡灵法师，尸体怎么可能会动？她的疑问明晃晃地表现于脸上。

　　“南希，作为你的上司兼导师，我真心希望你平时能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让知识填充你空空如也的大脑。”哈里森唇不薄但是话凉薄，尤其害怕被敬爱的导师批评的南希心里凉嗖嗖的，但是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看漏了什么。

　　“感受魔法残留是处理魔法相关案件最基本的常识。”说完，哈里森念起繁复冗长的咒语。南希感动，她知道哈里森大人并不需要念咒，他这是真的嫌弃自己菜，让自己能亲眼观察而已……

　　审判官的尸体和周围在南希的眼里逐渐发生变化，只要是涉及魔力的案件，魔力残留再少，也是有些许残留的，它们在咒语的作用下会具象化成缕缕丝线或者星星点点点点，但是审判官周围干干净净。

　　南希惊呼：“这不可能！”魔力残留甚至可以保留两个月时间！不论是自己发动魔法还是他人控制使用魔法。

　　“有什么东西，是人又不是人，不使用魔法却普通法师还强大。他可以自由行动，有思想，不惧死亡，傀儡万万及不上……”哈里森提醒道。

　　南希并不愚蠢，她很快想到了答案，坚定道：“锻造物。”哈里森夸张地鼓起了掌，表达对南希的“夸赞”。

　　于是，两人兵分两路，南希去寻找锻造师维泽，哈里森追击那半个灵魂。

　　哈里森十分清楚那半个灵魂去了哪里，罪恶之人的灵魂会沿袭生前的习惯，只剩下半个的灵魂更是失去理智，遵循本能行动……于是，他直奔还未散场的夜市，寻找那个遮面的男人……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遮面男子的身份有些特殊，竟然是领主伯温侯爵的情人，领主对他也十分纵容的样子，啧，这下不能直接带去问话。

　　当然，领主也让他有了些新认知，看到被砸进墙里的马洛，或者说是马洛灵魂的寄宿者，倒霉男人承担了一切恶果。领主留了手，并没有直接打死，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有效逮捕位高权重的杀人犯。

　　马洛灵魂被收回完毕的一瞬间，昏迷的男人清醒了过来，他浑身是伤，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之前的凶恶。他很惊讶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有自己的一身伤。

　　哈里森安排医疗人员给他治疗，两米高、胸肌健硕的小组长，一把将病人抱紧，防止他挣扎，粗犷洪亮的声音温柔至极，整个人发出温暖的橙黄色光芒，是小组长最擅长的治愈系魔法，急救内外伤以及快速止血。

　　守卫中的一人，拿出了写满文字的通告展示给群众，说明了正在治疗的男人内里的真实身份是马洛。而通告上面是罗列出的罪行，密密麻麻，罄竹难书。

　　在哈里森的朗读下，人们终于知道这是一个怎么罪恶之人。

　　除了欺负年轻女孩和小偷小摸外，他身上居然背负好几条人命。

　　年少时，因为父母管教严厉，就设计纵火，害死了亲生父母以及哥哥妹妹。

　　成为孤儿后，被可怜他的恩师收留，教他技艺，但因为强迫恩师女儿没得逞，所以设计害死了姑娘和恩师，嫁祸给恩师的养子，姑娘的心上人。

　　再然后，是马洛独吞了恩师的财产，招揽了一些和他一样的流氓混混，装扮一番，通过无人知晓的地下通道出城，劫掠过路的商贩和附近的村庄。期间，不论是求饶的还是硬气的，一律杀害，村庄里的人几乎被全灭。

　　在魔兽袭击城甸梨镇时，为了自己活命，打开了地下通道逃出，引得魔兽入城，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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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说一件，都能听到群众们愤怒的辱骂，他们被马洛的伪装欺骗，只知道马洛是一个品行不端的混混，但在那些罪行里，他们的亲人、朋友、爱人也因为马洛丧命。他们不再为马洛说话，厄运降临在自己身上，没人不会想亲手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民众要求立刻处死马洛，哈里森解释了一番，表明马洛已被伏诛，而现场的只是一个可怜路人，并不是马洛的伪装或同伙，他是被马洛的灵魂附身才会失去理智。

　　按照惯例，马洛一案将在三天后公布审判结果，但因为审判过程发生了意外，幕后之人也没有被抓出，因此，马洛的命暂时被留下，审判也延后。马洛的灵魂归位后，被押进了特殊监狱。

　　事情发展到这部，德洛丽丝认为是个好机会，虽然哈里森没有说明为什么不当场处置马洛，但是她凭直觉相信哈里森的为人。所以当哈里森准备返回时，德洛丽丝表示要跟着去参观审判和执刑过程。

　　“饶恕我，领主大人。这并不是一场游戏。而且罪犯已经被抓获，您不必……”哈里森明白，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看多了流行小说，突发奇想要体验一把。他并不想德洛丽丝跟来，他不太愿意在一个外行手下工作，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德洛丽丝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她已经拜托一个守卫大哥帮她去行馆给其他人捎话表明去向。

　　过分激动的贵族小姐拽着她情人的袖子，催促他：“走啦！维护正义刻不容缓！不能再浪费时间啦！”哈里森无奈，心情复杂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不论是风土人情还是治安风气，领主问了个遍，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真的不擅长对付贵族……领主的情人显然也如他一样，抗拒着：“我能不去吗？想回去睡觉。”

　　“不行哦！他都两次想对你下手了，虽然没成功，但我得替你讨回公道啊！”回应他的是德洛丽丝语气里难掩的亢奋。“我不需要！”“不不不，你只是一条可爱的小肥蛇，你是不会说话的，而且你讨厌坏蛋。”

　　啧，贵族。真烦。——只要有坏蛋就不断加班的007有编制社畜看见领导贵族就烦躁的哈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