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在魔域[西幻]》月越溪

10、第10章

　　作为一名领地主，并没有想象中的清闲。早晨的霜凝结成露水之时，梅琳就已经进入侯爵的房间，温柔但强硬地唤醒德洛丽丝。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坐在餐桌前，遇到已经晨练完毕归来的巴塞琳。

　　薄汗打湿了巴塞琳如玫瑰般的瑰丽红发，被她随意扎了一个狼尾辫，汗珠滑落，勾勒出她完美的下颌，落至锁骨，打了个弯又往下没入……巴塞琳有180高，窄腰长腿，该凸凸该翘翘……真是完美！德洛丽丝猛扑过去，一头扎进巴塞琳的怀里，吓得巴塞琳赶紧拉开，解释道：“出汗了，还没洗澡呢，多臭多脏啊……你别碰……”

　　德洛丽丝没松手，她嘿嘿笑着，头蹭着，讨好的样子像只小狗崽子，呢喃道：“妈咪……嘿嘿……妈咪……”巴塞琳不懂，但是听语气就不是什么正经话，思忖着未来的小姑娘都这么……活泼。

　　梅琳带着一群身着各异的少女穿过前厅，德洛丽丝好奇地询问。梅琳优雅行礼，身后的少女们僵硬且笨拙地学着也行了礼。

　　“这些是今年刚入庄园的女仆，正要带去教导一番，投入庄园运转。”梅琳解释道。

　　德洛丽丝打量着这些少女，她们年纪都不大，但年龄差距较大，大的看起来已成年，而小的甚至只有两三岁。她们的衣裙破烂、脏污，甚至都不是像塞苏姆村民那样简单但舒适的平民穿着。她们身上也是斑斑点点，指甲缝里藏着黑色的泥。少女们见到德洛丽丝在打量她们，眼神慌乱起来，赶紧低下头去。

　　看到这些少女怯懦的样子，她更加确定了——这是一群奴隶。

　　珐夏利尔历史悠远，长期而稳定的统治，使得王国上下都还遵循着几千年前的制度，比如，奴隶制。他们的祖先是被神遗弃的子民，渎神者、半兽人，他们被教廷驱逐到没有领主坐镇的伊塔郡自生自灭，他们的后代不论多努力，也爬不到权力顶峰的王都。他们是没有人权的，只能担任最肮脏最低廉的工作。

　　那个最小的女孩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贵族，她胆怯，但是好奇心实在太强，悄悄抬眼看了看德洛丽丝。德洛丽丝没忽略她发间没隐藏好的耳朵尖，对她温和地笑笑——这是一个还没能完全化形的半兽人。小半兽人对别人的喜怒情绪很敏感，她意外地察觉到德洛丽丝对她并没有恶意。耳朵动弹了几下，终于唰得一下立了起来，露出一个没几颗牙齿的灿烂笑容。恍惚间，德洛丽丝好像看到了臭咪。

　　幼小的半兽人，软糯Q弹的耳朵，和臭咪一样的浅灰色。女孩的左手还不能化形成人手，是毛茸茸的浅灰色山竹，粉色的肉垫触感很好。德洛丽丝将女孩的肉垫放在自己脸上，难以言喻的熟悉触感让她眼眶一热：就是这个感觉！

　　小半兽人：好熟悉的奇怪人类……

　　德洛丽丝抱着小半兽人，问梅琳：“这个孩子能留在我身边吗？”梅琳本想阻止，毕竟一个没教化过的半兽人，极有可能会一时冲动伤人。但她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小半兽人在德洛丽丝熟稔的摸头下，眼睛微眯，发出了呼噜呼噜声。

　　“全凭您做主。”梅琳道。随即，德洛丽丝就开开心心抱着孩子去洗澡。

　　换下小半兽人破烂的衣衫，孩子瘦弱、青紫遍布的身体还是让她心头一颤。轻柔地把小半兽人洗干净，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小男孩。

　　果然和臭咪一样——因为长相太过甜美差点被当成女孩子、被撅。

　　小半兽人还没有一只柯基大，他弱小的身体埋进柔软的浴巾里，傻呵呵地冲德洛丽丝笑。

　　德洛丽丝一边给小半兽人擦头发，一边询问他的情况，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哪些人等。小孩可能是刚学会说话不久，含糊不清的话语伴随着手舞足蹈的讲解，德洛丽丝渐渐了解了小半兽人的情况：流浪的孤儿，觉得梅琳身上有他喜欢的气味就跟着来了。

　　他浅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摸上去的手感和臭咪一模一样，还有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瞳，滴溜滚圆，软乎乎圆滚滚的肉脸，亲上去和臭咪一样Q弹。虽然这件事很不科学，但是穿越游戏都经历过了，她可以确定：臭咪跟着来了。但是为什么臭咪会来呢？她死了之后，臭咪没有离开吗？想到这里，她用臭咪最爱的姿势抱着他，小半兽人果然发出和臭咪一样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以后你就叫极乐，好不好。”这是臭咪的大名。

　　“好奇怪呀，极乐，我好像本来就是极乐。”极乐的尾巴也忍不住冒了出来，摇摆着，显出好心情。

　　德洛丽丝心头一热，眼眶一酸，熟练自然地亲了一圈极乐的脸蛋，直到极乐的眼里失去高光……

　　“你是怎么来的呀？是不是舍不得妈妈？就一直在等妈妈？小猫咪这样黏人就是要妈妈亲亲！”说着，又不顾极乐的“欲擒故纵”，一口“吃掉”了小猫咪的耳朵，吓得小猫咪尾巴都甩不动了。

　　因为极乐的到来，德洛丽丝的心情变好了起来，又借着查找墓主人信息的名头，和巴塞琳继续在藏书室安营扎寨。梅琳几次询问是否需要帮忙，都被德洛丽丝一口回绝，严肃的管家面色不改，只是在行礼退下时，低垂的眼眸中一瞬间的悲伤情绪，让德洛丽丝很难忽视，也很不理解。

　　极乐被放任在藏书室里玩耍，偶尔会爬到德洛丽丝的膝盖上求挠挠。当然，没有人能拒绝小猫咪，巴塞琳也不能。在体验到肉垫的神奇触感之后，巴塞琳已经无师自通地“吃”起了小山竹。

　　时间来到三天后的夜晚，如前几日，在洗漱完毕后，德洛丽丝就抱着软乎乎的极乐准备就寝。侍女整理完床铺，又一如往常地点上香薰蜡烛，这是一款带有乳香清甜的香薰，是伊塔郡的特产之一，名为红月少女。德洛丽丝一闻就喜欢上了这款香薰，恍惚间能感觉到柔软的少女萦绕身边，特别助眠。

　　今晚的侍女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之前侍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十五岁姑娘，叫米莉，长相甜美嘴巴又甜还会讲故事，德洛丽丝随口询问了一句米莉的去向，心里担心是不是生病了，得去瞧瞧。却不想，新上岗的棕发侍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惶恐的模样像是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大……大人……”棕发侍女的声音颤抖，恐惧到了极致，声音如细蝇从打架的牙缝中挤出：“米莉……一个月前、就……就不见了，从未……出去过，也没有回来过……”

　　这回轮到德洛丽丝感觉到惊悚了。她不可置信，又问：“那前几天，是谁给我准备就寝的呢？”棕发女仆因为颤抖，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话，德洛丽丝只能先将她从地上拉起。这才发现，侍女的衣裙由于跪地的原因，已经褶皱，女仆非常紧张，她已经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打湿了单薄的深红色的女仆裙，留下一块深色的水濡湿的印记。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德洛丽丝的手还拉着女仆的手腕，可怜的女仆一直发着抖，小手冰凉。

　　“莫林，来自伯特利的伦恩家族，是家中二女。”侍女接收到德洛丽丝释放的善意，放松了一些说道。

　　“伦恩家二女，莫林，我记住了。”德洛丽丝鼓励道“冷静下来，好姑娘，有什么情况都有领主我呢，你要做的，就是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

　　棕发侍女逐渐冷静下来，德洛丽丝坐在床上，将她也拉下来一起坐下，婉拒不过的莫林只能别扭地坐在领主柔软地像能陷进云里的床边上，小心翼翼。“米莉是管家带回来的，和前几天的那些奴隶一样，她就是两个月前的那一批。”

　　“你是说，两个月前，米莉才刚来？前几天，又来一些奴隶？我们庄园这么缺人吗？”

　　“不知，但如果是从食材准备上来说，并没有增加或减少的份额。”莫林的暗示，德洛丽丝听懂了。德洛丽丝疑惑不解，照理来说，一座没有主人在的庄园，就算是维持奢华，也不需要这么多人，而从她开始打理领地开始，巴塞琳也帮着打理庄园事务，从未发现过失踪的事件。

　　德洛丽丝让莫林把巴塞琳叫来，将事情和巴塞琳讲了一遍，巴塞琳的眉头更皱了，她倒不觉得是什么诡异事件，而是担心庄园里混入想要谋害伯温侯爵的刺客，可能这个刺客从一开始就顶替了米莉的身份。德洛丽丝只觉后怕，但又觉得不可能是刺客，她在那个米莉面前多少次缓缓入睡，如果是刺客，早就把她杀了。

　　两人商量下，决定还是先从梅琳处查起，而现在，她们需要先好好休息。巴塞琳为了德洛丽丝的安全，决定直到事情结束，都会和德洛丽丝一起睡。两人同塌而眠，面对面，中间是没有忧愁·已经呼呼大睡的极乐。两人听着极乐均匀的呼声，闻着红月少女的香味，很快进入梦乡。

　　窗外，皎洁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色红月，庄园里那片快被忙昏头的德洛丽丝所遗忘的花田，又悄悄长出一朵花苞。

　　静立在卧室门口的莫林，看着天上的红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血色月光下，她肉眼可见地长高了几分，胸前平坦了一些，原本普通的大众脸诡异地勾人起来。

　　梅琳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严肃的神情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眼神中却像是燃着火。寂静的环境中传来她压抑着怒火的质问：“还不满足？究竟还要牺牲多少人你才罢休？”莫林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纯真少女，语气却十分不屑：“想要获得就要有付出，不是吗？我给过你选择的。因为是亲生女儿，所以不忍心了？”

　　“克里斯汀·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