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格兰芬多宿舍是和休息室一样的猩红色调。
猩红色本身并不是暖色调，与人体血液颜色类似，这很容易让人产生厌弃的心理。
但是在格兰芬多的各种区域内，猩红色调恰当地融入各种家具中，与宿舍里的法兰绒幔帐结合在一起，倒是显得格外温馨。
宿舍内分开围着五张四柱床，每个人的行李都满当当摆在床的一边。
家养小精灵体贴地帮他们取出学院服，挂在墙上，并且把数本书摆在书桌上，看起来是已经帮他们整理过了。
这对一些不擅长动手能力的小巫师来说非常友好，他们可以干脆地躺在床上，不用担心父母带来的一大堆东西得不到安置。
海拾兹安静地左右张望，走进分配好的宿舍。
从分院仪式一直到休息室，海拾兹其实没有多么活跃地说话，对世界的好奇伴随着陌生，让他像小动物一样下意识地先安静观察环境。
这样的习惯来自家庭。
韦恩庄园基本上就都是富有激情与勇气的人，哪怕是相对其他人来说寡言的斯蒂芬妮和提姆，对于海拾兹都喜欢叨叨一些东西。
这种生长环境，让海拾兹很擅长倾听，当然他也学到了父亲的观察技能。
进去宿舍，里面陈设依旧，但没有认识的朋友。
埃德温在拉文克劳呆着，罗恩也不在这个房间里。
宿舍内人齐后，五个小孩有短暂的眼神交流和沉默，他们都不认识，正在琢磨开启话题的话头应该如何提出。
海拾兹扫视一遍他们的脸，发现了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了坐过一条船的雀斑男孩，正在雀跃又羞涩地看着他。
在五个人交换名字的时候，海拾兹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我是马丁·哈里！”雀斑男孩明明是对所有人介绍的，但眼神却时不时飘在海拾兹脸上，兴奋得厉害，“我的哥哥姐姐都在赫奇帕奇，我还以为我也会去赫奇帕奇......但事实证明，我来了格兰芬多！”
一天的旅程和分院仪式，让几个年满十二的孩子剩不下多少力气。他们撑着精神说了几句话，交换了彼此的名字，又一个个躺回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小狮子们都很随意，他们连床帘都不拉。
海拾兹其实也感到疲惫...但他还有事要做。
在宿舍灯光熄灭之前，海拾兹从行李箱里翻出了小小的黑盒子。盒子上锁，家养小精灵无意侵犯孩子的隐私，又不确定物品的用途，于是将它停留在原本的地方。
马丁倒是有意和海拾兹搭话，虽然失去了力气，但仍然撑着上半身，关注海拾兹的动作。
他盯着海拾兹掏出黑盒子，把一本课本费力地夹在腋下，往门外走。
“你要出去吗，韦恩？”马丁忍不住小声说。
脱离小狮子们聚众聊天的场面，他的胆子立刻变小了，说话像蚊子叫。
而面对没说太多话，只是亮着眼睛听的海拾兹，马丁更不敢变成话痨——能嗡嗡地独自开口，就已经是他努力后的结果。
面对海拾兹，就像是在隔壁邻居那里遇到漂亮的布偶猫，马丁要酝酿好久，才敢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出想摸猫猫的手。
但他也意识到声音太小。
马丁几乎要以为海拾兹听不到。他有点沮丧地垂眼，开始试图把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
但是海拾兹听到了。
甚至蹑手蹑脚走过来：“我是要出去一下......你可以叫我海拾兹。”
马丁骤然竖起耳朵，猛地抬头！
留给他的只剩下柔软黑发的背影，在门边一闪而过。
海拾兹和隔壁邻居的猫猫一样，跑的也很快。
“哦......”
马丁欣喜地爬进被子里，现在他觉得被子非常暖和，不比兄长描述的赫奇帕奇床铺差。
他又精神亢奋了起来，睡意消散。
--
海拾兹拿着黑盒子走出来。
宿舍间隔之间有铺设地毯，非常柔软，可以把脚步声最小化。这种红白相间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公共休息室的楼梯处，和壁炉周边的地毯相接。
海拾兹小心地走路，几乎没有任何脚步声。
小狮子们都累了，除他以外，没有其他人出现在走廊。
周围寂静得厉害。
这一瞬间，海拾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夜巡时间的韦恩庄园。
在进入霍格沃茨前。
韦恩庄园的深夜至凌晨，哥谭日光尚未出现的时候，韦恩庄园的大部分人并不会躺在松软的被子里，而是出现在街道霓虹灯无法照亮的巷口，将为非作歹的人扭送警局。
而相同的一时间，韦恩庄园的楼道里就会格外寂静。
海拾兹有几次半夜醒来，抱着鸭鸭枕头走到门口，会发现月色格外寂静地洒进庄园内深色的木板走道上，成为黑夜里唯一的光束。
而在这个时候，海拾兹就会扔下枕头，熟练地推开书房门，穿过阴暗的密道，到达韦恩庄园地底的蝙蝠洞里。
蝙蝠洞闪烁着电子科技的光亮，微妙地一闪一灭。
阿福会有所预料地转过头，把走到他腿后的海拾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高凳子上。
“大概今天会早一点，小少爷。”阿福戴着监听设备，在蓝光屏幕下的键盘上随意点了几下，和海拾兹对视，温和地说，“我听说迪克少爷最近有在想新故事......”
海拾兹乖乖坐在凳子上等迪克回来，偶尔困意上涌，趴在一个卸下来的蝙蝠车轮胎上面睡觉，斯塔克精心研制的手环一闪一闪。
一直到杰森把他抱到床上，掖好被子，才迷迷蒙蒙地醒来，睁着半只眼睛对上杰森的视线。
“...真糟糕。”杰森低声说，“你知道迪克那家伙在频道里叨叨了多久他编失败的故事吗？每到这时候，我都希望他少和芭芭拉吵架——这样他就会和他的女朋友讨论，而不是在频道里哔哔叭叭。”
海拾兹打了个哈切，眼睛迷蒙。
他又开始困了。
“好吧。”杰森翻开床边崭新的故事书，这是斯蒂芬妮今天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我给你念一个，应该也足够睡着了。”
“......她哪里弄来的暗黑版童话。”
而此时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海拾兹坐在休息室壁炉前的沙发上，又想起来那天睡着前看见的，杰森无奈又火大的表情。
壁炉似乎是具有魔法的，当海拾兹坐到正对面的时候，就开始刺啦一声燃烧，让休息室再次暖起来。
海拾兹对着火光，把带出来的黑盒子打开，拿出一部通讯器。
这部通讯器配备了键盘和仅供文字传输的显示屏，以及这年头已经很少见的天线。
海拾兹捣腾了一下，显示屏亮起来。
不出意料地，屏幕冒出一串符号，示意没信号。
魔法界宛如中古时期的领主城堡，只要是所属范围内都会用结界魔法笼罩，无法对外传输电子时代的任何信号。
海拾兹有点沮丧，把通信后背的小方块扣出来。
他准备把这个放到某一个高塔上，阿福说可以试试这样来自制信号传输中心。
虽然不太懂，但是为了能和家里人说点话，海拾兹愿意试一试。
“你在预习吗？”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海拾兹立刻把小方块收起来，黑盒子默不作声地掉回袍子里的口袋。带出来的书派上用场，他悄悄拽着书壳，把书挪到腿上。
刚做完这些，那道声音尖细的女声就更加靠近：“《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这是明天会讲到的东西，你是在预习。”
海拾兹往沙发边上坐了一点，对方无比自然地坐在新空出的位置上。
这是位头发卷卷的女孩，鼻子上也有马丁一样的雀斑，但眼神却灵动不少，好奇地四处打量。
他注意到，对方怀里也抱着一本厚厚的课本，“初学变形指南”的书封在壁炉的光亮下非常明显。
女孩左右看了看：“我以为这里不会很亮，实际上，好像足够我看一会书。”
海拾兹说：“你可以再调亮一点。”这个壁炉是魔法道具，贴心的女级长在旁边为新生标注了调试口令。
“嗯，我看到了。”女孩点头，“但再亮一点会很热，我不想感冒。”
海拾兹自然的接话和提醒带给女孩不错的印象，她翻开夹着书签的一页，扭头说：“嘿，还没说，我是赫敏·格兰杰。”
海拾兹还没说自己的名字，赫敏就已经思维活跃地：“我知道你，韦恩！当初分院仪式上，我身边的人都在注视你。”
“你可以叫我海拾兹，”海拾兹说，“一般家里都这么叫我......韦恩一般用来称呼我父亲。”当布鲁斯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时候。
赫敏点头：“那你也可以叫我赫敏。”
“嗯，海拾兹。”赫敏用惊奇地眼光打量他，心直嘴快地，“你真好说话。你知道我们班以前，我是说麻瓜学校，很多像你一样漂亮的家伙都喜欢把脸抬起来说话吗？”
“我不知道，我没上过学。”海拾兹突然想起一个人，“德拉科和埃德温也很好看。”
“那个浅金色头发的家伙？正确例子。”赫敏了然地，“他就是把脸抬起来说话的典型。埃德温我没注意，他去拉文克劳很快，没什么特殊表现。”
才第一天，赫敏似乎已经把人记得七七八八，甚至能和分院仪式上的表现对上号。
而和海拾兹寒暄完，她很快对着光亮阅读书籍，沉浸在课本里。
海拾兹想了想，也对着光亮看了会书。
《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与其说是课本和百科，倒不如是幻想书一样，海拾兹看得兴致勃勃，因为他没法把里面任何一种神奇的生物和韦恩庄园里的植物对上号。
正如同家里的肖像画不会动一样。
海拾兹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东西收好，走上左边的楼梯。
最后回望的时候，赫敏仍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对着课本研读。
她的雀斑在壁炉火焰下显得有些发红，眼睛也闪烁着火焰照射过来的光芒，头发乱糟糟地翘起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外部世界的关注，一心沉浸在书里。
海拾兹不想打扰她，正准备轻手轻脚地离开楼梯，却又看见赫敏突兀地转过头，发尾都因为用力的动作而飞起来。
她看到海拾兹站在楼梯上，甚至在看她时，惊讶了一下，然后表情骤然生动起来，主动说：“晚安。”
在她说话的时候，读书时的那点孤独就不翼而飞。
小雀斑也像马丁一样飞舞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