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离群值》歪嘴阿猫

25、汪家父子8

　　汪宇泽又被带回了审讯室，他止不住地发抖，再也没有昨天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说吧。一件一件说。”

　　汪宇泽缓缓开口道：“我是开医药公司的，政府关系也好，社会关系也罢，都很复杂，每个环节都要求人，有些人很坏，材料资质全都备齐了，就是不给你过。我一开始也就是请他们吃吃饭喝喝酒，后来这些人不满足了，他们奇怪的癖好很多，我就在近地环带买了一栋楼，专门做招待，但偶尔也会像这次一样在私人飞船上办派对，但不管是哪种方式，为了隐私和安全，客人每次来都是带着面具的，除非特殊情况。小姐们也都是我自己亲自挑选管理的，工作的时候都不让带任何电子设备。”

　　“什么特殊情况？”

　　“有些人就不喜欢戴面具啊。”

　　“什么人，你的宾客都有哪些？”

　　汪宇泽摇摇头，道：“说了你们也没证据抓他们。”

　　“抓人是我们的事儿，你只要说出来就行了。”

　　汪宇泽试图转移话题：“我身上的罪又不止这一桩，我也承认我偷了杜扬的东西，这还不够吗？”

　　周奕鸣觉得很搞笑，道：“这里不是菜市场，你和谁讨价还价呢。”

　　汪宇泽也有点急了：“我就算都告诉你有什么用呢？！我爸还要在位子上坐着呢！得罪了那些人他该怎么办？我妈又该怎么办？她一个家庭妇女，什么都不懂，你们能保证他俩的安全吗？我办的派对牵扯的人那么多，你能一个个传唤调查吗？你自己也是混这碗饭吃的，中间关系有多复杂你不懂吗！”

　　周奕鸣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有没有用我说了算！哪来这么多废话！”

　　汪宇泽吓了一个激灵，道：“那我说了的你又不信……”

　　“你说，我听着。”

　　“就昨天和你说的啊，那个吕莹，真不是我卖的，我也不知道她女儿在哪。”

　　周奕鸣看了他一眼，道：“展开说说。”

　　“我在杜扬的俱乐部里买了一个拳手，可自从我买了他之后，他就一次没有赢过，反倒是另外一个小个子总是守擂成功，我就觉得蹊跷。后来一打听，杜扬有个手下，叫王虎生，他总是按照杜扬的指示偷运违禁品来地球。”

　　“于是我就叫肖悦帮我监视王虎生一家，王虎生害怕了，就和我合作，每次他帮杜扬偷运东西的时候，都会把违禁品的样品带给我。”

　　“我和他不会直接联系，每次都用牛奶盒上的条形码传递见面地点的信息，他很守时，可是他带给我的样品都是太空垃圾，直到这次。”

　　“他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把东西交给我。”

　　说到这儿，汪宇泽顿了下。

　　接着他低下头，道：“我听说他突发阑尾炎，住在星河医院，就找人’提醒’他了一下，哪知道他差点摔下天台？不过好在他误会了，以为是杜扬发现他偷东西找人报复，就又乖乖来找我帮忙了，还带给我一个很有趣的’仙丹’。”

　　周奕鸣警觉起来：“什么仙丹？”

　　汪宇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用，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地球方面允许进口的药品。而且据王虎生说，这个药就是杜扬给那些守擂拳手吃的，吃完后力量大增，还不会有痛感，我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些拳手不败的秘密。”

　　周奕鸣问道：“所以那天晚上你去俱乐部就是为了和杜扬对峙吗？”

　　汪宇泽想了一会儿，道：“是的。”

　　“但是王虎生突然逃跑了，可他手里有仙丹，是杜扬走私的证据，我就去追他，没想到他突然死了，并且杜扬还急着烧了他。我觉得不对，就去把尸体夺了过来，但是他手上的仙丹已经不见了。于是我连夜找人做了尸检，发现王虎生体内很多指标都很怪异，我就赌了一把，给杜扬发去尸检报告了，还说我手里有证据，结果杜扬真的上钩了。”

　　“等等。”周奕鸣打断了他：“什么证据？尸体吗？”

　　汪宇泽道：“不，尸体不重要，留着还麻烦，弄完尸检我就把他送去火化了。”
　　他顿了顿，道：“我骗他王虎生偷走的仙丹在我这儿。”

　　周奕鸣疑道：“所以仙丹其实不在你这儿，但是杜扬信以为真，就找你求和了？”

　　“对。”汪宇泽点头，还补充道：“但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仙丹在哪。”

　　一个糟糕的推测在周奕鸣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汪宇泽没有意识到他表情的变化，而是继续说：“但肖悦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王虎生死了的消息，突然倒戈，打电话给金言，想把我卖了，在殡仪馆的时候还趁火化王虎生的时候逃跑了，我气急了，就把她捉回来揍了一顿。”

　　周奕鸣问道：“但是肖悦是带着王伊人一起去殡仪馆的，你怎么只抓到了肖悦？”

　　汪宇泽答：“她不是带着小孩跑了嘛，我再找到她的时候，那小孩已经不见踪影了。我问她，她说卖给了人贩子，哦，和买吕莹的人贩子是同一个。”

　　周奕鸣皱着眉思索片刻，问道：“为什么肖悦会去找金言呢？”

　　汪宇泽哼了一声，道：“金言和杜扬是一伙的啊。那天我在俱乐部里见到过她，她是被杜扬邀请过去看表演的。然后杜扬假装和金言决裂，还说自己没见识过我办的派对，所以我才办了私人飞船派对，没想到他前脚登船后脚就把我卖了，害得我被你们抓了。”

　　周奕鸣冷声道：“你被抓是因为你犯法了。”

　　汪宇泽撇撇嘴不说话。

　　周奕鸣又问：“关于派对的客人，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他话没说完，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徐局表情和生铁一般僵硬，对周奕鸣说：“你出来一下。”

　　周奕鸣有点为难：“徐局，这……”

　　徐局脸色更难看了：“出来！”

　　周奕鸣没办法，示意孟迪迪继续审，自己则先出去了。

　　“徐局，什么事儿啊？正关键的地方呢。”周奕鸣站在走廊里有点焦急地问。

　　“别审了，马上把人送看守所去。”

　　周奕鸣大吃一惊：“什么？不是申请羁押延长到48小时了吗？”

　　“去看守所不一样可以提审吗！”徐局并不想多做解释。

　　周奕鸣穷追不舍地问道：“那为什么要急这半天时间呢？况且申请都批准了，审完不好吗？”

　　徐局低声道：“这不是我给的命令，这案子牵扯的人太多，关系错综复杂。你不要太过深究了，对你不好。”

　　周奕鸣还想争取一下，徐局却拍了拍他，道：“行了，照我说的做，马上把人送过去。”

　　无法，他只好照做。

　　汪宇泽给押上了车，周奕鸣在一旁看着，突然，他招了招手，道：“小朱，你下来，我去送。”

　　“啊？”小朱此时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车内。

　　周奕鸣不由分说，把小朱拉了出来，道：“你和小孟最近加班都辛苦了，我来吧。”

　　“没事儿的啊，我不辛苦哎？”

　　周奕鸣按了按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我说你辛苦。”

　　小朱：“……”

　　于是周奕鸣坐进了车后座，和汪宇泽打了个招呼：“行了，到看守所还有一段距离，咱们还可以唠唠。”

　　汪宇泽：“……”

　　车行进在高速公路上，汪宇泽全程缄默不言。

　　眼见行程快要过半，周奕鸣便主动问道：“真不打算说了？”

　　汪宇泽低着头，道：“我刚才想了想，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周奕鸣轻笑一声：“还真顽固。”

　　他顿了顿，道：“你进了看守所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没办法控制了，你想想你知道那么多，那些人会放过你吗？你如果现在和我说了，我可以申请重点保护你，也会保护你的家人，我向你保证。”

　　汪宇泽紧张地蜷起上半身，咬起了手指。

　　“那……”

　　话音未落，突然车后方传来一声闷响，车身颠簸一下之后开始剧烈摇晃，一声尖利的摩擦声响于耳畔，轮胎青烟腾起。

　　警报声响了起来：“左侧轮胎失去信号，请立刻切换飞行模式！”

　　“糟了。”

　　司机立刻按下了切换按钮，可车子却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

　　“周组长，切换键失灵了！”

　　开车的警察是个老司机，他直接切道手动模式，不停地左右摇晃打着方向盘，一脚一脚刹车，但车还是不受控制地向高速护栏撞去。

　　“小心！”

　　周奕鸣下意识地用手护住汪宇泽的脑袋。

　　“Duang！”

　　车终于停了下来，但由于剧烈的撞击，安全囊全弹了出来，引擎盖也开始冒烟。

　　后方的车子目睹了眼前的一幕，赶紧求助道路增援。

　　“米卡玛卡巴卡蹦~”

　　午后，金言吃完中饭，刚想休息一会儿，突然电话响了。

　　她一看，是安证南的电话。

　　“喂？咋啦？你昨晚不是刚见过我，这么快就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安证南没心情开玩笑，焦急地说道：“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金言警觉地直起身：“嗯？”

　　“周奕鸣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我们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