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u xωx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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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想好以哪种方式做出告别。
实际上你好像也不用特意去想。
或许是因为仪式的准备让你花费了不少精力，所以你进食的欲望越发锐减。你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异状，即便白日勉强自己将嚼烂的肉泥下肚，但在深更半夜时你却忍不住将它们吐了出来。
你不是很想让托马斯与阿福担心，因此你学会了钻到院子里挖坑将自己的呕吐物掩埋。但随之而来的，你掉毛的频次更快，腹部开始缓缓胀大，嗅觉也能够捕捉到一股从自己体内逐渐散发的异味。你不得不刻意远离你曾所亲近的人们，半夜溜进布鲁斯房间的时间似乎也更久了。
而当一段时间后阿福特意为你测量了体重，你才发现自己这些日子的变化确实有些大了。
你被送进了宠物医院接受治疗。腹水已被抽出，但体内的异味依旧没有拔除。醒来时就看见托马斯陪在你身旁，就像他当时陪伴布鲁斯一样，神态疲惫且沉重。
你舔了舔他的手，想告诉他不用担心。
可惜你无法口吐人言，托马斯同样不懂狗语。
你在病床边上还嗅到了一点玛莎的气味，但更多的是一股浓厚的化学试剂的味道——它令你感到难以描述的烦躁不安。
没事的，ACE。
很快就结束了。
你强忍着想要狂吠什么的欲望，学着布鲁斯的口吻对自己重复。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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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D先生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昔拉在瑞吉儿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可以称得上是友谊的一段关系，在一方的主导与一方的默许下维持稳定。
昔拉行事向来无所顾忌，自有一套就连神父也没办法全部摸清的理论。如果他想从B7硬往B1跑，基本是谁也拦不住。
“你拥有信仰。”
这是昔拉最感兴趣的事情。
瑞吉儿是个有趣的孩子。她安静且空洞，如果没有施加些特殊举动作为引导，她便仿若一具毫无生机的人偶。
可就是这样的瑞吉儿，将一本圣经作为契机，由此萌生出微弱的信仰。明明灵魂已经堕入泥沼，仍在扭曲挣扎着，矛盾而又鲜明，正是昔拉所喜爱的。
或者说是受到他信仰的那位的口味。
“喂，瑞吉儿，你有见到过你的神吗？”
这个问题瑞吉儿无法回答，她当然没有见过，她对神所有的想法全来自于一本圣经。
圣经告诉她对错与罪行，但她始终无法理解。因此神父的观测需要得出一个最终的结果，瑞吉儿·加德纳本身即将去往B8成为实验的祭品。
“所以，你的神是不正确的。”
昔拉嬉笑着得出结论，他为自己先知到的一些东西感到沾沾自喜。回应他的是女孩安静合上书，忽然沉下来的表情。
“不，神是正确的。”
瑞吉儿笃定说。
“可你的神又不来见你，你如何断定对方是正确的。”
“圣经上说……”
“圣经只是给你打开了一条路，瑞吉儿。”
昔拉伸出右手，残缺的手指顺着女孩的面颊抵达了她的眼角。
“D先生把你带来这里说要同你一起生活，无可否认他给了你一条出路，只是，是你选择了这条路，选择跟他一起生活——主导局面的并非是D先生，而是你啊，瑞吉儿。”
他注视着那双宛如蓝月般散发幽幽光亮，什么也倒映不出的眼瞳。
“你选择通过这本圣经来构造你的神，你的神成为了你理想的一部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擅长自己做决定，那么你应该最清楚主导局面的人究竟是谁。”
昔拉笑了，他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亮晶晶的金色眼睛弯起来时仿若流动的甜蜜糖浆。也就这时候看起来才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瑞吉尔微微别开脸躲过他的手指，仿佛要避开这个话题，又或是想要从昔拉身上获取一个答案。
她主动询问。
“你的神呢？”
听此，昔拉的笑容一顿，某种鲜明的情感在眼中仿若潮水般褪去，他尖锐竖瞳含在金色虹膜中缓缓缩动了两下，显得无端有些危险。
瑞吉儿直视这双眼睛，像是在观察他是否会说谎，即便她早已摸清昔拉的习惯。
昔拉从不说谎，正与他的信仰相关。
他乐于跟所有想要了解的人去分享有关他所信仰的【神】的故事。
而满天的红色，鼓胀的器官，破碎的尸体，连同欢笑着的年幼祭品们。昔拉总会把这些内容描述的跟美好的童话一般。
不，或许这在他的眼中就是个童话，只不过美好的部分仍旧存在些许瑕疵。
“……我们的【神】拥有许多孩子，我们不是其中最特殊。”
“所以也不是祂最需要的。”
昔拉有些出神地单手拖着下巴，凝视空无一人的旁侧，他的语气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平静。
“但我们的【神】说了……”
“「——昔拉，你要永远快乐。」”
*
什么才是快乐？
怎样才能得到永远的快乐？
这个问题昔拉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他做下那么多的事，从一个极端被拉扯到另一个极端，却没有人教他如何才能得到永远的快乐。
他想要什么呢？他究竟想得到什么？
直到杀人鬼与祭品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仅为艾扎克本人，往日宛如人偶般安静的女孩回到B7，对着他自不量力地举起刀刃。
“我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昔拉。”
那双死寂的眼瞳开始倒映出万物，于是他从她的眼中觉察到了某些柔软情感的复苏。
瑞吉儿比他更早一步知道了答案。
这太不公平了。
昔拉想道。
位于B7的屠宰场的中央，他就坐在那锈迹斑斑的铁笼上。剁骨刀随意将悬挂猎物的锁链砍断，腐烂尸体一瞬砸成肉泥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恶犬们的凶性。它们狂吠不止着倾巢而出，追逐祭品的脚步离开此处。
“唉，瑞吉儿，你还是活下来再跟我谈条件吧。”
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u xωx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