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 ...
-
日向翔阳又恢复了往常模样。
今日情绪格外高涨，虽然仍然失误连连，但面对影山的怒火，他也能做到面带笑容回一句：“嘛嘛~影山年纪轻轻就皱眉头会长皱纹的哦~别太生气了~哈哈。”
“不管怎么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菅原站在裁判席同经理清水洁子交谈道。
清水洁子是个美丽且知性的女性，她视线还在场上，手上正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大家的过失，闻言略微思索轻轻“...嗯。”了一声。
“洁子学姐——！”田中拿着水杯从远处冲刺过来献殷勤：“渴了吗？需要喝水吗？站累了吗？我可以帮忙按摩哦~”田中拿着杯子凑过来献殷勤。
清水洁子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对方，开口冷漠拒绝：“谢谢，不用。”
田中像是习惯了对方疯态度，没有半分气馁，反而因为今天又和女神说话了显得异常激动：“学姐今天也有一种冷酷的美——cool——！”
话毕，门口出现的月下潮见的身影，站在门口的缘下刚好看见，小声提示：“啊——！来了来了！”
田中闻言，立即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兴奋得盯着来人，不过半秒又捶胸顿足道：“我兴奋什么啊可恶！不过果然是和好了啊，真让人火冒三丈！！！日向那小子福气好的有点太夸张了吧！！！”
思及至此，田中扭曲着五官，扭身冲洁子一脸真挚却无比大声道：“洁子学姐和我结婚的话就不用羡——呃！”
菅原对准田中的腹部狠狠一击。
他优雅的收手，微笑着将口吐白沫的田中其带离现场：“洁子不必在意这家伙。”
“......好的。”洁子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缘下的话被耳朵尖的翔阳听见，他瞬间停止了动作张望门口，让影山的托球在半空垂落。
影山的视线顺着球下落滚动，僵着身子愣了半秒，随后快步向前一把捏住了翔阳的头，青筋暴起，使劲揪扯对方的脸。
凶着脸的影山很可怕，尤其此刻对方已经气到扭曲。
翔阳犹如受惊的兔子慌忙逃窜，找到机会从猛虎中夺回身体，还不忘贱兮兮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边摇头边“啧啧啧”道：
“嘛~不要太嫉妒，毕竟影山是没有这种体会的，别羡慕我嘛。”
没等影山什么反应，他快步跑向门口招呼：
“潮——见——！！这边！！”
名为潮见的少女今日来的格外早，手里还提着烹饪课做的甜品。
今天做的是普通的草莓蛋糕，细滑的巧克力淋在蓬松的奶油上，草莓镶嵌其中散发出阵阵果香。
潮见做了一整个提过来，笑着说等翔阳训练结束请大家吃。
翔阳没有意见，热情将潮见引入馆内，蛋糕则是被提到更衣室置放。简单聊了两句后，在少女那里得到鼓励后就又去训练了。
这个馆实在有些小，环顾一周，潮见走到了清水洁子身边熟练的主动攀谈起来。
虽然是文学社的员，但排球部的大家对潮见并不陌生，或多或少都在其他人嘴里听过少女的事迹。加上男友日向翔阳在排球部，几乎在他们公开关系之后的每天，都能在排球部见到传闻中的美少女。
排球部中只有清水洁子一个女性经理，和潮见搭话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她的头上，毕竟正牌男友还在的情况下，有异性上去搭话都是不太妥的。
久而久之，二人关系快速进阶，达到了友好。
“洁子学姐推荐的电视，我回去看了，剧情反转好厉害...”
“在阿龙受伤之后....”
似乎在讨论着悬疑电视剧的话题。
田中和菅原原本还站在场外中间点的位置，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移动到了场角。
“可怕的磁场...感觉完全不该插话进去。”菅原吐槽。
田中湿了眼眶，红脸捧心：“好养眼的画面——”
泽村大地在旁组织着练习，他迎着周围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打破了她们的氛围开口询问要了笔记本，紧接着快速退场，安排了翔阳、影山和月岛、山口对练。
“山口月岛拦球，翔阳和影山磨合，就这样。”
听从安排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场上后气氛有些微妙。
特别是对面的月岛，脸上挂的嘲讽越发无遮拦。
山口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看起来不太像要拦球，而是要打架一样。
日向翔阳的视线落到月岛身上，眸色微沉。
他可是没忘记早上月岛的作为。
虽然没敢问原因所以翔阳自动将其归分为了误会，但对方给到的侵略感太重，让他不得不防。
毕竟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这家伙可是给了一个不得了的讯息啊。
只见少年怒气冲冲对着影山一个坚定的眼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指着月岛方向大喊：
“影山！我要一个能冲破他的球！拜托了！”
影山刚准备托飞起的排球，一下失了注意力导致差点被砸脸：
“boke！别把我当许愿机！”
...
月岛萤第一次见到潮见是在开学季那天。
落英缤纷。
少女站在讲台边，唇边带着柔软的笑意，像是春日的花团锦簇。冷白的肌肤散发细致的清香，长发浓密，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倾泻，脖颈上带着意义不明的项链，彰显着神秘的气质。
她开口，声音轻柔，似水如歌，吐字很慢却很清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月下潮见。]
[今后请大家多关照。]
在这个满是村民A村民B的世界，谁会是主角，谁又是主角？
月岛萤在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上，得到了答案。
台下不少男女视线落在少女脸上，不敢多看，但又忍不住去瞄，在和对方视线碰撞的时候瞬间红了脸，紧接着这抹红从头蔓延到了脖颈。
月岛萤坐在台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少女，以及少女身后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的几个娟秀的字体。
少女介绍完毕走下台，落座于月岛萤右前方。
少女的背影挺直，制服短裙被改短，笔直匀称的腿端正并拢的屈膝放着，黑色的丝袜在少女白玉的大腿勒出一截软肉，短裙和丝袜之间的肌肤白到发光。
月岛萤没有过多欣赏，垂下了眸。
他自认为只是个村民B，这辈子不会和麻烦的主角牵扯，自然不想去关注。
可得主角不愧为主角，再单调的线稿，都会因为主角的参与出现而浓墨重彩。
加上[同班同学]这个身份实在太方便，能看见主角A的大多场合都不会缺席。于是主角A异于常人的优异表现在一堆石子中璀璨得如同明珠，闪的人仅靠余光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对方。
月岛萤觉得有些碍眼，但无可奈何。
是记忆里的午休，山口实在犯困，待在了教室补觉。
月岛看了眼热辣的天，起身去小卖部买了汽水。
大概是觉得教室沉闷，大多数人午休都不会选择教室，而是去往天台或者树林。于是月岛萤回来的时候，班上只剩了两个人。
一个是山口，另一个是主角A。
主角A少有的没有和友人B肆意发散光芒，而是敛去光辉静静的趴在桌边歇息。
少女阖着的眸，阳光穿过她翘而长的睫在眼下落下斑驳的影，毫无瑕疵的脸上像是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恬静美好。
月岛在对方红润柔软的唇上停留片刻，突然觉得喉咙干涩。
“......”
静默片刻，吐息之间，月岛萤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对方同频。
紧接着，少女皱了皱眉头，随即动了动手指，手臂收缩，用脸颊蹭了蹭袖口衣料，似乎睡得并不深。
被烫到似得，月岛萤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两瓶汽水分一瓶给山口后，大步回到自己位置上看书，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少女的动向。
他听见对方因为驱使小腿往后收缩，鞋底擦过地面的摩擦声，听见对方衣料窸窣划过桌面，听见外边蝉鸣，听见楼下客套交谈，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不能再听。
月岛萤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少女有动作坐直开口向他打招呼询问，他便会控制脸部肌肉，将自己伪装成往常一样冷淡回应。
书本上熟悉的黑字变得陌生，月岛反复读了好几遍都没有读进去，教室细微呼吸声交替，他又下意识被影响会去分辨教室里的呼吸是属于谁。
午后静谧的时光似乎将一切都变得缓慢，走廊偶尔传来的笑声打闹点缀了这美好的时光。
月岛萤讨厌这种不能集中注意力的感觉，于是戴上耳机，将音乐音量升高到足够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躁。
但他失败了。
就算遮住眼睛，闭上耳朵，他的心神还是忍不住会被认知里强大的存在影响。
他微微蹙起眉头，视线不自觉挪到前方少女的背上。
少女的身形娇小，身段窈窕，因为弓着背月岛萤能看见对方被衣料勾勒盈盈一握的腰身。
拧开汽水，气泡翻腾。
月岛萤闭目仰头喝下，试图用冰凉的水冲除杂念。
耳边音乐远去，取而代之的好像是少女温柔的嗓音，正动情缠绵的叫着他：
——“阿月...”
他一呛，捂着嘴压抑的咳嗽，冷白的皮肤染上绯红，思绪乱入麻，脑中场景转换。
梦境里，落日熔金中。
少女暧昧的凑近，吐气如兰，柔软的胸脯贴近他的胸膛，他们双手紧握，在草地上，在阿芙罗狄忒雕塑边亲吻。
教堂钟声响，他的耳边却尽是少女的呼喊。
“阿月...”
“阿月。”
“喜欢，阿月。”
——够了。
“碰哒。”
书本滑落的声音突兀响起。
笔记本被打翻落地，好在声音不大，还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人。
没有人看到月岛萤此刻的失态。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山口和潮见的状态，随后快速放下汽水，弯腰去捡笔记本。
这种梦已经连续陪伴他多日，他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遗忘，反而一遍又一遍在脑海加深印记。
苦恼并未持续多久，他开始习惯这种感觉，并觉得青春期真是荒唐无理。
抿唇，深吸一口气，月岛萤干脆起身离开，一个人去了天台。
天台上人很多，看来大家都偏爱这个地方，月岛萤环视一周发现了好几个班上的人。
因为不想打招呼于是他找了个背对所有人的地坐下。
左胸腔的回响始终挥之不去。
他就知道，村民不该过多关注主角，会惹上大麻烦。
...
月岛萤开始刻意回避主角A，洪水猛兽般躲避，即便对方根本没有意识他的作为。
直至今早，他都一直很好的守护着自己和她的地界距离。
可这一切，都被一声早以及主角A的主动靠近给破坏了。
他不满对方的越界。
不满对方拿自己当挡箭牌的做法。
不满对方的轻浮。
即便如此，第一次有了接近的机会，月岛萤还是选择抓住。
他主动凑近对方以达到暧昧的目的以及自己的私心。
凑那么近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堪堪仰头止住。
无数次擦肩而过留下花香曾在梦里被月岛反复嗅尝，此刻真实的摆在眼前，他却只能克制的一动不动。
柔嫩的唇瓣就在眼前，月岛眸色微沉，只要再低一些，再低一些就可以摘夺。
她有用这唇吻过日向吗？
接吻的时候她是否同梦中场景那般欢喜？
这双唇会不会一遍又一遍动情的喊着日向的名字？
月岛萤觉得自己疯了才会想这些。
对方是情侣，该怎么做都是正常范围，自己又凭什么觉得不甘？
他滚动喉结，心脏轰鸣，克制住自己的神色，刻薄的说出了对方的目的，随即换上嘲讽面孔直起身，对着少女身后的橘发少年挑衅和攻击。
——[拿不稳的话我可要接住了。]
橘发少年接受到攻击，脸上没有笑意，表情恶狠狠的盯着他。
——[休想。]
...
月岛萤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早发现潮见已经有男友的这个事实。
因为少女脖子上的项链，他在别的地方也见过。
排球部的更衣室，橘发少年脱下上衣露出精瘦上身，手臂微鼓，已经有了肌肉的形状。
跟随衣服的脱落，少年脖子上垂落的银链瞬间夺人眼球。
银色的链子在光线下反光，末端的圆环左右晃荡，内侧似乎刻着字样。
并不需要细看，那根银链上圆环的款式月岛绝对不会认错。
余光中，他看着少年宝贝取下项链随即塞进自己的储物柜，抱着球蹦蹦跳跳出门招呼大家打球。
沉默片刻，月岛根据二人性格有了多个猜测，但准确率最高的是
——主角A伴侣是村民Z。
有了这个认知后月岛的什么反应？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伤心？失望？
都没有，他平静的如同深潭，低垂着眸子，穿衣服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
月岛萤没有议论他人的癖好，大多时候都是贯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风格行事，自然也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然而这个秘密没有守几天，主角A就主动公开了这段关系。
一时间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当山口震惊来报消息时，他的反应也只是淡淡应声，好似不在意：
“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