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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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型完美AI“月下潮见”已恢复出厂设置，预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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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缝已开启，请准备...]
[投放中...]
[投放完毕，开始跃迁...]
[跃迁完毕，实验开始。]
...
七月的天气交替反复，今日宫城县早上还艳阳高照，中午就无征兆落了雨。
窗外淅淅沥沥的大块雨滴砸落，将潮闷的空气弥漫，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啊忘记带伞了，真是，这个天气，太头疼了。”
“我就知道‘考试必下雨’这个诅咒绝对应验...烦人...”
教室室内外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
“啊...是月下和藤原...关系真好啊，真羡慕藤原，我也想和月下同学是发小...”
“不知道月下同学带伞没有，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我的伞送给她，被月下摸过的伞，也算是完成了一生最光荣里程碑。”
“笑死人了...人家又不是没男朋友，轮得到你的伞吗？就算没有男朋友，你也后面排队去。”
“喂！你这家伙....”
关于月下的话题远不止听到这些。
话题中心的少女此刻刚走出教室，和好友一同站在走廊窗户边。
藤原林奈子单手撑在窗前远眺，她的样貌还算出众，似乎很擅长打扮自己，指甲和头发都被染成张扬的红。
耳边雨声哗啦，不知道多久才会停。
林奈子随口抱怨着问了一句：“这雨下的也太突然了吧，我忘记带伞了，潮见你带了吗？”
“......”
“......”
见少女半天不回应，她将视线挪动到了名为潮见的少女身上。
只见少女身子窈窕站得笔直，此刻她专注的盯着手机，手机莹白的光撒在对方玉般白皙透亮的皮肤上，柳眉下是浓而密的卷睫，如同蝴蝶颤动的翅。
她正看着手机想的入神，眉头轻蹙，眸里思绪万千，以至于没能留意林奈子说了什么。
林奈子又凑近重复了一遍话语，还是没能得到回复。
她有些疑惑但并不生气，轻轻拍了拍对方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
触碰的方式很好用，潮见立马就恢复了正常：“抱歉阿奈，刚刚想事情入神了。”
少女唇边带着歉意的笑，如同被花香吸引的蜜蜂，周围人的目光霎时间又被吸引过去。
——不需要道歉啊啊！月下又没错！没听到而已！！藤原真是的，别打扰月下思考呀！！
——好美——！！真希望对着我笑一笑啊！
——真是，好恨抢走了潮见的那小子！！真可恶！真该死啊！！
声音不断涌入潮见耳朵，那是周围人的心声。
潮见笑不达眼底，脑子里收到的信息疯狂滚动，内心毫无波澜，冷眼观察着周围的人。
眼下，林奈子摇了摇头代表自己并不在意，转而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入神。
发生了什么事？
潮见条件反射就要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口，在反应过来后突然止住这股蠢蠢欲动。
她抿唇，道：“晚些告诉阿奈吧。”
并不是她不愿意讲，而是眼前这个红发少女实在蹊跷。
打从第一眼见面，脑海里“藤原林奈子是你在世界上最亲密最完美的朋友”这个念头就不断涌现。
这是异常的。
或许有很多地方都是异常的。
她很早就发现了自己不同于正常人的地方。
试卷上难题的答案仅需一眼就能写出多种解法，排列在脑海里以供筛选。
和他人交谈，能在一秒内在脑海模拟上千遍场景，以此说出获取好感的最佳谈话。
一定范围的嘈杂环境，不同人的对话和心声能被完整不落的排列在脑海以供回想。
不管多难的乐器或者舞蹈，只需看一遍就会模仿跳动，再练习两三遍就可完全学会。
富有的家庭，完美的外貌，异于常人的能力，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她几乎全都拥有。
按照她脑子里的算法，这些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概率，小数点后面会有数不清的0，以至于她也无法精确计算出来究竟是多少。
如果人生是玩游戏，那她玩的就是简单模式下的破解版外加免费作弊器。
她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是在某次谈心的夜晚，隐秘的将这个疑问抛向林奈子，林奈子则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说：
“潮见没感觉自己缺少点什么吗？”
缺少？
她还缺什么？
新疑问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在国中毕业那天，她就得到了答案。
...
橘发的少年将她约到人少的池塘，满脸稚气的鼓起勇气向她述说爱意。
吐词不清，断断续续，不知所云，仅有最后那句“请和我交往”声音异常洪亮。
潮见受到过很多告白，有些见怪不怪，平静的听完然后像以往一样准备拒绝说辞。
但或许是日落黄昏，又或许是柔风捉弄，再或许是少年的眼眸真挚。
少年剧烈的情绪起伏使得潮见感觉左胸腔内似乎有东西跳动了一下。
脑子里老早就计算出的30%情侣适配度上下起伏，最终停留在了67%，虽然只是堪堪及格的分数，但却是目前为止最高的适配度了。
“咯噔”一声，脑子里仿佛有某种权限被打开。
拒绝的话到嘴边，突然哑了声。
潮见看着少年快怼到她脸上的花疑惑的皱了皱眉。
鼻尖异味撩拨，脑海里无数次用知识去匹配，她最终意识到
——是花香。
从未闻到过任何味道，潮见也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同她一样，判断香味的正确条件就是脑海里自带的理论。
通过颜色、花种、知识图像匹配简单判别，稍微难一点的通过触碰汲取成分分析，最终得出结果。
花束就在眼前，鼻息之间溢满清香。
潮见意识到自己生长这么大一直是残缺的，或许这就是林奈子所说的她缺失的东西。
少女有了答案，于是抬手接过少年的花。
少年清澈眼眸的倒影中，少女冲他点了头说了声：
“好。”
酸，臭，腥，苦，甜...不再是理论，潮见确实能去感受了。
60%的适配度能拥有嗅觉，那80%、90%、100%呢？
以往她认为的嗅觉已经不能算作嗅觉，那触觉、味觉这些感官算是真实的吗？还是说自己这幅身体模拟出来的？
任何一个人60%的适配度就能让她获得感官吗？还是说必须得是特定的人？如果是特定的人，又该如何去分辨？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少女的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此种情况的记录。
多个问题排列计算，最后给出了最佳方案：
——暂时待在少年身边研究，直至找到规律为止。
...
潮见文学社社活结束，刚一踏出文学社教室，林奈子就发消息来：
[雨下大了，你也没带伞，我找了两个人搭个顺风伞去车站，要来吗？]
潮见回：[翔阳应该会来接我，你先走吧。]
对方过了几分钟回：[诶——真羡慕~小情侣~~~~改天我也去谈一个好了。]
潮见回：[你才分手三天的前男友会伤心的哦。]
对方回：[嗯...既然如此，那就去找他复合好了。]
潮见：[猫猫嫌弃.jpg]
雨下的确实很大，周围陆陆续续的人走了好些，但也有同样没伞的人在等同伴。
身后文学社一个女社员手里拿着伞站在门口老半天，最后看潮见还没走低头玩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道：“我...我听说林奈子和其他人先走了，你今天也要去排球部吗？看你没有伞，我...我今天没事，可以陪你。”
对方红着脸有些别扭，或许是周围人眼神有些奇怪，她又慌慌张张大声补充：“顺便聊一聊这次校刊的事情！”
——这次校刊又没轮到潮见，这算什么借口啊。
——可恶，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铃木那家伙太狡猾了！
周围人的内心独白被潮见看了个透彻，略微停顿了一下，潮见收起手机，微笑着接受了眼前这个名叫铃木的少女。
“那就麻烦铃木了。”
铃木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神色中“哼”了一声，脸上却有绷不住的高兴。
楼梯口，潮见贴近铃木，挽住了对方的手腕以此来躲避雨水。
亲密的距离让铃木彻底红了脸。
少女的身体紧贴铃木手臂，身上带着不知名的香味要将她笼罩，她们手臂交叉，铃木感觉自己所有的神经感官都移到了被少女挽着的那支手上，对方的手轻柔的搭在她的手腕，肌肤见的触碰让铃木异常敏感。
好香，好软，好想靠近。
潮见比铃木高半头，铃木打伞她需要弯着身子很难受。
香迷糊的铃木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这个问题，于是赶忙把伞塞到潮见手里，说：“我...我举累了，你...你来举一会儿。”
潮见轻笑了一下，笑声被风吹到铃木耳边，燥热瞬间让铃木从脖子红到脸。
她开始不敢看少女，嘴里胡言乱语：“你..你你你别误会那么多哦！我真的是手累了，不是关心你！”
潮见带着笑意“嗯”了一声，导致铃木语言系统彻底紊乱哑了声。
但现实是，少女才并没有理会铃木的反应，雨水滑落的伞檐下，目光冷漠。
...
地面坑坑洼洼，积水很多，尽管很小心，还是沾湿了后脚跟和鞋袜。
没走几步，远处跑来一个少年。
对方排球队服都没来得及换，掐着点就从排球部跑了出来，小腿上还沾着一些泥点。
“...是翔阳。”潮见出声。
铃木不是喜欢八卦的性格，于是直到今天也才第一次现实见到这个传闻中“潮见的男友——日向翔阳”。
少年橘色的短发蓬松，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眉目舒展，眼眸溢满细碎的光，这苦闷灰色的雨景中，他是唯一的暖色。
没有想象中高大，也没有想象中帅气，过于稚气一点都不成熟，怪不得大家都说....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铃木猛地打了个颤，内心疯狂唾弃自己，铃木你疯了不是！太刻薄了！关你什么事！
这么想着，铃木和潮见对上了目光。
潮见的目光已经从少年身上挪到她身上，眼神清澈直逼内心，似乎已经将她看穿，她有些心虚，主动挪开了视线。
日向翔阳走进，伞与伞之间搭了一条路，让潮见得以钻到了日向翔阳的伞下。
“谢谢你，好心人！”少年冲铃木道谢，随后对潮见道：“久等啦！”
铃木的怀一空，莫名生出一种可惜的情绪，日向翔阳这边则是被抱了个满怀，面上红润，笑容灿烂的快要将人闪瞎。
铃木脸红着别开头，装酷说：“小事而已。”
潮见也挽着翔阳的胳膊也同铃木道谢，铃木脸更红了，逃也似的挥手转身。
“下次见！”
铃木走后，日向翔阳撑着伞，二人贴的更近，步履缓慢。
...
适配度降了。
从67%变成了51%。
潮见明显感觉自己的嗅觉正在逐渐消失，她有时仍需要和以前一样辨别是什么味道。
适配度上下起伏的原因是什么，潮见在翔阳身边呆了三个月都没得出结果。
一定有什么她遗忘的东西。
想想那天，究竟是什么让适配度突然飙升。
池塘、花、水、黄昏...
这些客观因素显然都不是。
在场唯一能够有上下起伏的只有少年的心情。
心情？
会是心情吗？
少年每天见到她都很开心，但适配度仍然在减。
那究竟是什么？
还能有起伏的是什么？
“潮见，......潮见..？”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掌出现在潮见面前晃了晃，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潮见眨了眨眼，从沉思中被唤醒，放空的眼神有了神采。
“抱歉。”她歉意一笑，“又走神了。”
翔阳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最近三天，潮见反应都不太对哦，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少年拍了拍胸脯，笑容爽朗：“别看我这样，说出来没准我还能帮上忙呢？”
潮见无法将脑里的想法编织成一个“我有个朋友...”的故事，于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不要在意。
少年的眼神暗了暗，有些失望：“好吧...”少年沉默了一下，声音伴着雨声：“总感觉，这段时间潮见都好少对我说话...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会生疏哦。”
[生疏。]
生疏...？
少女沉默了。
自己确实因为前段时间发现适配度降低了所以有些心不在焉，难道是她对翔阳的冷淡导致了翔阳对她喜欢不够，而导致适配度的降低？
潮见张了张嘴，问了一句：“翔阳还喜欢我吗？”
少年停了脚步，瞬间从头红到脖子，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当、然、了！！潮见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啊！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潮见才和我这么生疏吗？”
潮见看着少年的怒容，对方眼中似乎有一团火，一股脑烧进了潮见眼眸，烫的潮见皱了皱眉，那股告白时左胸腔的跳动又来了。
[适配度：55%]
适配度上涨了。
少女被伞檐砸落的大块雨水溅到脸上，睫毛微微一颤。
——是刺激。
——是刺激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