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每天都在复活我[无限]》朝朝思暮

13、第 13 章

　　齐泽失踪了，她不能再把小叶子搞丢。

　　芙游上前将小女孩拥入怀里，尝试安抚受到惊吓的她。

　　小叶子瘦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芙游只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别担心，姐姐还跟你在一起呢。”
　　“别害怕。”

　　手心的触感让芙游十分小心，她能清晰地摸到叶子的脊背骨头，那层薄薄的皮肉几乎没有任何保护的功能。
　　真是太可怜了。

　　“好些了吗？”叶子还扑在自己的颈窝颤抖，芙游担心女孩在强忍眼泪，并不想直接把人拉开，于是只能晓之以理：“这里不太安全，我们最好先回去。”

　　“你能自己走路吗？需要姐姐，嗯，背着你吗？”
　　芙游快速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觉得可能抱不动她，于是立刻改成了背的建议。

　　叶子终于从她的颈窝直起身，她垂下眼睛看向地面，微微抖动的长睫毛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和恐惧：“我可以自己走的，没关系。”

　　于是芙游牵着她的手返程。
　　一路没有任何变化——或者说有变化她也看不出来。
　　砖红色的墙面没有任何瑕疵，长得一模一样，芙游怀疑，如果这个世界有鬼怪的超能力，就算无限制地延长这段路，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他们路过了刚才没推开的那扇门，为了叶子的安全考虑，她没有再上前尝试。
　　返程的路确实更慢些，不过也许是因为她更着急，所以显得流速更慢。
　　幸好这条路并不是没有尽头的，巨大的树冠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终于到了，我差点以为走不出来了呢。”芙游心情愉快。
　　叶子沉默寡言，一路上一直是她在说话。
　　手心里小小的手指蜷缩，芙游感觉小女孩似乎轻轻摸了摸她的指缝。
　　她没有在意这些不足挂齿的细节，注意力全在即将见到同伴的身上。

　　紧接着，这份轻松愉悦的心情在看到树冠下聚集的人群后荡然无存。
　　——穿着白袍子的鸟人在树下围站一圈，似乎正在闭眼修炼。

　　趁他们没注意，芙游赶紧抓着叶子的胳膊，迅速贴紧墙面，避开他们的视线。
　　手里多了个小女孩，责任感这种东西油然而生。
　　自己不能鲁莽行事，得前因后果考虑清楚才行。

　　刚才那棵大树乍一看和来时的仙树一模一样，但旁边的景物却变了个样。
　　仅仅是匆匆一瞥，也能马上发现两者的迥异之处——那片夺人眼目的桃花林，不见了。

　　因此，芙游更倾向于认为，不是陈老师他们消失了，而是自己和叶子走错了路。

　　回想自己一路过来，唯二的两处异常事件，一个是推门，一个是捡到商品标签纸。
　　再然后齐泽就不见了。

　　不，也许他消失得更早些。

　　当时自己尝试推门未果后，叶子也去试了一下。
　　但齐泽没推，这可能就是他后面消失的原因。

　　自己可以带叶子折返回中间的那扇门，尝试再推一次，说不定就能顺利地“原路返回”。

　　可看到这群怪模怪样的鸟仙人，明显和广告的背景故事相关，芙游太好奇了。

　　她不在乎会不会碰到必死局，也从不考虑可能的危险后果，所以一直玩得很开心。
　　比起回去等下一轮令人疲惫的、没意义的砍树，她更想留在这里一探究竟。

　　只是....万一自己死了，叶子能自己回去吗？

　　她蹲下来，小声地和她耳语：“叶子，你知道回去的路要怎么走吗？”
　　“你沿着墙一直往那边走，等到...”

　　“姐姐，我一个人害怕。”叶子小声地打断了芙游的话，她伸手揪住了她的袖子，轻轻摇晃：“别丢下我一个人，可以吗？”

　　微弱的眩晕感灌进大脑，眼前的小女孩好像信号不好，在某个瞬间抽帧闪烁了一下，芙游用力晃了晃脑袋，再次睁眼，一切又重新回归正常。

　　好奇怪，自己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哦对，让叶子在安全的地方等自己一下，如果自己回不来了，就沿着刚才的路回去，到中间的地方推一下门，再折返回头。

　　“别害怕，小叶子，姐姐会没事的，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她扶着小女孩的肩头，语气温柔，把商品标签纸塞到她的手里：“记得把这个拿回去，陈老师会知道怎么用的。”

　　叶子——或者说是顾长晟操控下的叶子——垂下眼眸，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即使“类人玩偶”体内的只是自己分化出的一小缕神识，但只要对方不是神祗位格，都绝无从自己手下逃脱的可能。

　　如果他想，他现在就可以操控这支广告里的所有演员，把剧情进度压缩在五分钟内表演完。
　　但这样的异常肯定会引起其他神祗的注意，他还是希望小蛋糕能以尽量隐蔽的方式度过复活期——在上支广告里，她的香气就引起了生育之神布小姐的注意。

　　可是，自己刚才使用的精神控制为什么丝毫没有奏效？

　　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从出生到现在，都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人类。

　　顾长晟的疑惑甚至压过了食欲，一股巨大的惶然瞬间席卷了他的神识——他突然意识到，他控制不了芙游。

　　无论她是想死还是想活，想过来还是想离开，自己都无法控制。

　　这块香喷喷的小蛋糕不是放在他的私人冰箱里、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她现在正在商店的橱柜里，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香气和美丽。
　　任何人都可以觊觎。

　　-

　　树下的鸟人一共有五个，围着树站成一圈。
　　他们翘起一只细长的鸟腿，缩进袍子中，仅用一条腿站立。

　　如果自己看的动物世界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鸟休眠时的姿势。

　　鉴于他们围在这棵仙树下，又闭着眼睛，所以芙游大胆猜测他们应当是在修炼，类似人类闭眼打坐的那种。

　　可问题是，怎么他们能这么舒舒服服地修炼，自己就得累个半死去砍树啊？

　　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去问好了。
　　就像上支广告的孕妇小姐姐，看起来很凶，其实还是很温柔的，自己摸了她这么多次，人家也没要吃了自己。

　　“你们好！”芙游抬高音量：“我是今天新来的弟子，不小心在后山迷了路，想问问各位仙人，怎么回去同伴那呢？”

　　霎时间，几只鸟都慌张地从修炼中惊醒，拼命扇着尾羽，吓得跑了几丈远。

　　待看清来者是个只长出了个猪鼻子的小猪妖后，神色才略微放缓。

　　其中一位鸟仙人挥了挥衣袖，宽大的翅膀尖指着芙游，利声喝到：“你个小小外院弟子，怎可来内院的地盘！大胆！”

　　芙游还觉得委屈呢：“我并非有意闯入，实在是迷路不得返，还麻烦几位仙人帮我指引一下，我也好尽早回到外院弟子应待的地方。”
　　她在“外院弟子”几个字上咬得很重，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鸟仙人立刻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闯入者，吃掉。”
　　“埋到桃林。”
　　“吃掉，吃掉。”
　　“变强，吃掉。”
　　“不守规矩，直接吃掉。”
　　“我的！”
　　“我要吃！”
　　“肥美的脑花，猪最好吃的是脑花！我先吃！”
　　“吃掉！吃掉！吃掉！”

　　经历了上支广告的淬炼，芙游已经根本不怕“吃掉”的威胁了，这些鸟人们脑壳这么小，一看就没什么智商的，说来说去要吃她，却自己打成了一团，霎时间羽毛被啄得到处乱飞，有几片甚至飘到了芙游的嘴里，她呸呸呸了半天才吐掉。

　　“你们不好好修炼，反而垂涎这种肉体凡胎的骨肉！”熟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那个白胡子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现场。

　　短短几分钟，五只鸟已经互相打得不成问题，有一只尤为可怜，半边毛都秃完了，羽毛更是粘上了斑斑血渍。

　　“不过一个小小筑基期猪妖，竟将你们馋成这样！”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杆制成的毛笔，翻开一本册子，念念有词：“修炼速度为何还是这么慢？宗门提供如此浓郁的灵气环境，是让你们在这里讨论如何吃的？”

　　一见老头拿出笔来，几只鸟儿都吓得不敢说话了，有一个胆小的，此刻更是将脖颈缩回衣袍，下面两条细长的腿不停打颤抖动。

　　白胡子老头轻抚长须，语气放缓：“下轮考核的时候，你们自然有饱餐的机会，本宗最讲究公平二字，该怎么做，无需我说了吧？”

　　此话一出，鸟人们立刻互相推搡着重新将仙树围着，恢复成之前芙游见过的闭眼修炼状态中了。

　　老头没忘了还在一旁的芙游：“那个小猪妖，过来，跟我回去。”

　　芙游还记得在墙根后面等自己的叶子，她连忙喊了两声，将人牵出来，跟上老头。

　　只见他引两人到熟悉的侧殿后门，轻轻一推，竟直接到了有桃林的这一侧！

　　后背凭空出现了一股力，被这么轻轻一推，芙游和叶子半强迫地跨过门槛，再一看背后，门已经关上了。
　　等到芙游想要再次尝试推门，却丝毫不起作用了。

　　她想起之前透过门缝曾看到过鸟仙人，可这次，里面安安静静，变回了最开始，老头带他们五个人穿过的、空无一人的侧殿。

　　“姐姐。”叶子把之前自己交给她保存的商品标签纸还给芙游。

　　卖点这行字涂黑的部分逐渐浮现了出来。

　　【商品编号：2764】
　　【代号：■■■】
　　【特征：一款■■工具，曾在混乱和无序的溶液中浸泡过，因此总会带着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功能描述：使用者能够用该物品为■■进行■■■■■■，■■■的人类会■■■，成为■的■■。】
　　【卖点：轻轻松松就能扭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滋养美味的恶意。】

　　能引发争斗、扭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诶，难道，说的是我吗？

　　芙游回想起刚才那群鸟打得不可开交的模样，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猪鼻子。
　　突然自己都有点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