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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可以自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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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一顿的食人花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沈晨雾只见它像是小狗一样在原地趴下,垂着脑袋,已付昏昏欲睡的样子。
随后,它打了个哈气,啪嗒一下,从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黏糊糊地粘在地上。
俩人的视线不得不被那一团东西所牵着,那团东西是莫池的衣服,沈晨雾刚刚才给他的那件,已经被鲜红似血的液体浸得不像样子。
马然失声,张着嘴看向沈晨雾。
几秒后,嗓子才发出声音,“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指挥官,趁着它现在不攻击我们,去叫姜芥.......”他慌忙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上下滑动想要找到指挥官的电话。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
刚刚那股自信的劲儿呢?就这样,去送人头?
沈晨雾不信。
她咬着牙,按下马然的手机,沉声道:“不用,就算莫池真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体挖出来。”
“沈晨雾......”马然甩掉她的手,“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莫池的衣服......”
沈晨雾握紧长刀,回答他,“对,我看到了莫池的衣服,是我给他的外套。”
她重复道:“衣服......也就只有衣服而已。”
马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他看向食人花,猜测说:“你......觉得他还活着在这怪物肚子里?”
沈晨雾点头,她拔出长刀,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她冲着食人花大喊,“能听到就别装死!”
说罢,她再一次把长刀插入食人花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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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的一切都黏糊糊的,包括莫池的身体。
衣服下,一团鼓起的东西从里面探出脑袋。
露在外面的白色绒毛被沾了一层红色不明液体,莫池抖了抖,想要把那些东西抖下去。
不过这些液体散发的并不是血腥的铁锈味,这种味道更像是花草枝叶中的浆汁,带着一股涩涩刺鼻的气味。
莫池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异化成兽态。
兽化的体积要比人类形态小了很多,莫池正好可以变成狐狸从怪物张口的瞬间跳进怪物的体内。
他没被怪物咬死,说明计划已经成功了。
食人花的体内的四壁也布满粘液,幸好这食人花没毒,也没什么腐蚀性,否则莫池还真在这待不了。
莫池不知道为什么食人花现在老实不动了,他可以方便地在食人花的体内行走,按照这个方向来看,他推测食人花大概是趴在地上,并没有像刚刚见面那样竖在地面。
莫池变回人形,还没干什么就变得狼狈不堪,衣服像是在血池里泡过一样。
他巡视了下周围,发现了掉在脚边的长剑。
莫池把打火机从嘴里取出,想要烫剑的时候发现打火机已经不出火了。
他被迫把打火机扔掉,举起了剑看着四周,犹豫着说:“算了,从哪开始砍呢...... ”
倏地,食人花突然有了激烈的反应,莫池伸手想去抓一个支撑点,可内壁上的粘液太滑,像是抹了油,他抓了一下就又滑了下去。
本是站着脚的地面腾空而起,莫池眼疾手快地把长剑插入原本是地面的那面内壁上。
眨眼的功夫,莫池就像被困在了悬崖边,只有一只手握着插在怪物身上的剑柄,这只手也成为了他唯一的支点。
这怪物从外部来看有三四层楼的高度,脚下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莫池不确定这样掉下去会不会被摔个半死。
像是经历着剧烈的地震,莫池把另一只手也握在了剑柄上,他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做了一个引体向上张开嘴巴,叼住了剑柄。
一个颠簸,莫池瞬间兽化,叼着长剑直直地往下跑。
锋利的兽爪每一次短暂的停顿都死死地镶入怪物内壁保持平衡,越往下跑,受到怪物抖动幅度就越小,直到跑到最底端,莫池才站稳短暂地歇息了会儿。
怪物的底端跟莫池想象的不一样,本以为会尸山遍野,让人看了都会做个几天噩梦的程度,谁成想,最底处的地方是一片花海。
五颜六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光,伴随着香气入鼻,莫池还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他变回人形就屏住了呼吸,鲜花看似美丽,没人知道它会不会变成杀戮的武器。
万一有毒怎么办,莫池顺着这片花田往里看,七彩的花海中,他看到了一朵独一无二,白如初雪的鲜花。
这花在花田的最中央,散发的光也是最亮,最美的。
不跟其他花一样拥有特殊的颜色,只是站在那就足够让人着迷,爱恋。
莫池抬剑,剑头挑着花头,花头被吓得往后一缩,仿佛一个被惊吓的孩童,没有眼睛,莫池却能感受到它的惊恐。
“是你吗?”莫池嘴里迟疑,手上却不犹豫半分,一剑把花劈成了两半。
花头缓缓飘落,安静地躺在地上,空气跟着安静了几秒,怪物也停止了晃动。
咕咕咕......
开锅似的气泡声从四周传来。
莫池心里一惊,再次变化成狐狸叼着剑往上跑。
不会是要爆炸了吧?
咕咕咕......
莫池看见头顶上的月亮,狂跑着距离出口越来越近,月亮却突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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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怎么突然不动了?”马然盯着直起来的食人花。
沈晨雾拔出长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耳朵贴在根部侧头听了两秒。
猛地扭头对马然说:“这东西好像要爆炸,快走!”
条件反射,听到爆炸俩字马然的脚就已经自己抬了起来,他边跑边说:“是莫池干的?”
沈晨雾扬起一侧嘴角,风卷起她的卷发,露出她张扬又充满野心的眼睛,“还真有点能耐。”
跑到一定的安全距离,俩人回头去看却发现眼前模糊一片,本就是黑夜,刚刚那一直帮助他们的月光也像是被藏在了阴云里,看不到一丝它存在过的影子。
沈晨雾:“要下雨吗?可我听姜芥说过,这片地区近几日不会有雨......”
“雾......”
沈晨雾还以为马然叫她,侧身问:“你叫我干什么?”
马然说:“不是,我是说,不是要下雨,好像是下雾了。”
沈晨雾:“大晚上怎么还下雾......”
轰的一声,好比埋了几十包炸药的威力,食人花的残肢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沈晨雾的肩上。
沈晨雾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把那东西从肩上拿起来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马然担心道:“莫池他......没事吧。”
沈晨雾已经向那堆残体走去,“走吧,看看不就知道了。”
向前走了几步,马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他垂头发现了怪物残肢下压着的长剑。
他驻足蹲下把剑捡起来。
沈晨雾回头问:“怎么了?”
马然甩手把在长剑上的液体甩了个干净,然后他收回腰间,回答说:“是我的长剑,居然被炸到这里了,这么远的吗......”
他用手摩擦着剑柄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说:“刚才的那种威力......跟武器不一样,莫池会被......”
“啊......”沈晨雾烦躁地用舌头顶了下腮,“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悲观主义者?”
她丝毫不犹豫地留给马然一个背影,“就算死了被炸成八百块,我也会把他的尸体找到,拼起来还给指挥官。”
她停住脚步,微微侧头问:“你是希望找到他的尸体,还是担心找不到他的尸体。”
马然瞪着双眸,往前走了两步,月光在俩人的交谈间又出现在了空中,在银光下,马然的眸子蒙了一层水蒙蒙的雾气,眼神中更是透露出疑惑与不解。
“沈晨雾,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我怎么可能不想找到他,虽然认识不久,我们也是伙伴啊?”
沈晨雾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马然,姜芥说我是十二时里最虚伪,最会伪装的一个,可在我看来十二时里的每个人都是扮猪吃老虎的主,谁是猪,谁是老虎我不管,可要是算计在我和姜芥头上,不管是猪还是老虎,赌上性命我也会把他们杀死。”
马然再傻也听出了沈晨雾话里的意思,委屈道:“你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我是十二时里的内鬼?”
沈晨雾算是默认了他的话,问道:“刚才那根狗尾巴草,是你弄断的吧?如果你不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你口中所谓的伙伴。”
马然手指痉挛着微微一颤,“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那只是巧合,况且你也只是猜测没有看到吧?不要污蔑我,好不好......我怎么会是内鬼?”
沈晨雾听到他的语气,忍不住回头瞧他,她本来也只是连唬带骗的想要炸出什么线索,对马然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马然是他们里最老实听话的一个,所以在第一天知道内鬼这个消息的时候沈晨雾就怀疑上了他。
沈晨雾又走了回去,她拿了一张纸塞到马然怀里,“哭什么哭,说你两句还受不了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进十二时的,我不一直这样多疑吗,你也不是不知道。”
马然抽着鼻子,擦了擦眼泪。
沈晨雾也最受不了马然这种性格的人,一半的Omega都是这样,有点麻烦,所以她喜欢上了姜芥那种强势性格的Alpha,她觉得姜芥身上充满不一样的魅力。
“走吧,你就当我发疯,别跟我一般见识。”沈晨雾叹了一口气。
马然也知道沈晨雾的性格,缓好了情绪点头说:“我知道了。”
俩人又回到广场中心,顺着怪物根部往外去找莫池的踪迹。
可就连怪物的残肢都不见了的远方,他们都没发现莫池的影子。
马然侧眼去看还在认真寻找的沈晨雾,低声自言自语说:“被炸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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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池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温暖,好像是被谁抱在怀里。
他抬眸,对方伸手在他两只耳朵间摸了两下,然后又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灰雾笑盈盈地看着他,“这是谁家的狐狸啊,怎么这么狼狈,你也和主人走丢了吗?”
从灰雾的眼神里莫池可以看出这家伙百分百认出了自己,而还在特意打趣自己。
他举起莫池,“没关系,那我们俩正好做个伴,搭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