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心有所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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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郦言燊所料，只是没有那么严重。
大约是从异象中感悟太多，关从浠暂时没有清醒的可能，强行唤醒可能要白白浪费了这次修行机会，因此由她的师尊拂暇仙尊亲自过来把人领回去。
方处珈与关从浠交接的事落空，于是急吼吼地把郦言燊叫过来，言语之间，是毫不客气地希望郦言燊能够帮忙。
郦言燊确信，如果换作关从浠，一定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刚来，也不懂这些事，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是尽量说的委婉，不料方处珈并未理会，反而又说：“没事没事，你帮帮我，实在是琐事太多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按理说郦言燊不该拒绝，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若是要融入百斛仙山，很多事情终究是要经历的，再说了，胥砚不是在闭关吗？现在回第九峰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里凑个热闹。
“那好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方处珈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多谢多谢！”
千年一次的宗门大比自然是相当隆重，要准备的很多，如今还有不到十年的时间，百斛仙山此时才开始布置，显然是有古老宗门的底气。
拂暇嘴上说烦，其实真办起事情来，那也是井井有条，只是事情实在太多，她自己又犯懒，抓大放小，很多事情都交给方处珈去办。
郦言燊从旁协助了两日，便大概知道百斛仙山内部的机构组织和办事流程，只是几乎没有涉及第九峰的事，她忍不住找了个机会悄悄问方处珈：“这第九峰管着禁地，怎么不见有人来？”
一听这话，方处珈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神秘兮兮地说道：“第九峰平时无事最好，一旦有事，十二峰峰主恐怕都得惊动。”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只是郦言燊的八卦之心并未得到满足，面上便淡淡的。
方处珈兀自笑笑，继续忙手里的事。
百斛仙山的日常事务通常在白天办理，虽然修士们可以不眠不休很长时间，但这并不代表要把所有时间放在公务上，尤其是像方处珈、郦言燊这样临时过来帮忙的真传弟子。
眼看日薄西山，方处珈摆摆手，对门口的执事弟子道：“今日到此为止，有什么事，让他们明天再来。”
郦言燊闻言，顺手放下刚看了一半的文书。
“是。”
那执事弟子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走吧。”
方处珈浑身轻松，背着手便往另一个门走去，那是专门为执事弟子预留的门。
郦言燊当然没有加班的爱好，何况这还是义务劳动，于是迈开步子，同方处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毕竟是第五峰的地盘，总是飞来飞去也不大好。
离开那片建筑，方处珈忽然转身道：“郦师妹，听说你这次收获不小，有没有什么宝物可供一观啊？”
仙剑“六月凉”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郦言燊一听就知道方处珈的意思，心想难为她忍了这么久，于是掌心翻转，手中便多了一柄乌鞘长剑。
仙剑刚出世时，并未带鞘，郦言燊得了仙剑，只觉得光芒太盛，于是从储物戒中翻找出一件珍贵材料，炼制了剑鞘。
刚开始仙剑并不满意，经过郦言燊一番友好劝告，这才入鞘的。
方处珈一看到仙剑便两眼放光，双手接过，细细观摩一番，时而皱眉，时而欢喜，情绪几度转变。
“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但这感觉，分明是天地化生之物，并非炼器师所为。便是这‘六月凉’三个字，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郦言燊心中讶异，因为方处珈所说与胥砚的看法并无不同，她原本知道这位炼器师并非酒囊饭袋，只是如此厉害，还是大大超乎预计。
“不过，这剑鞘却是很有意思，想必是郦师妹亲手炼制吧？”
方处珈用的是问句，然而面上神情，分明已经是十拿九稳，只不过是要一个明确答复而已。
“是。”
郦言燊大大方方承认，原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看的出来，方处珈对剑鞘非常感兴趣，果然，下一刻对方就说明了目的。
“那么，郦师妹，能否交流一下心得呢？”
虽然修仙界很是忌讳询问别人功法根基一类的事，像这种炼器之法更是某种不传之秘，但在郦言燊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不得不拥有的业余爱好而已。她愿意同方处珈聊一聊，彼此都能有收获。
于是，郦言燊爽快地说道：“好啊。”
二人坐在附近的亭子里，方处珈放出一个隔音罩，二人便就剑鞘的炼制之法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明月高悬的时候。
“多谢师妹解惑。”
“多谢师姐赐教。”
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默契，显然收获不小。
“我有一个想法，好想马上试一试，可惜拂暇师叔应该不会答应。”
方处珈面露遗憾，目光从郦言燊身上轻轻扫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郦言燊当然不会主动开口揽活，筹备宗门大比是一项大工程，她一个新晋真传弟子身在其中，并不是能拍板的人，有时候稍微了解一下就好，更多的，那便算了。
于是，郦言燊一脸抱歉地说道：“师姐，家师正在闭关，有些事情还得我回去处理，这几日恐怕不能过来了。”
方处珈似乎早料到这种可能，也没觉得意外，只是道：“郦师妹，这些日子多谢了，作为酬劳，送你一个消息。”
对方笑得狡黠，郦言燊心中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同时又有一点期待，于是耐心地等待下文。
方处珈略等了一会儿，情绪酝酿够了，才说：“胥砚师叔若是真的闭关，那可是百八十年见不着的，这次宗门大比，你要上场，师叔她老人家又怎么会不管呢？”
说罢，方处珈收起隔音罩，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郦言燊独自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忽然，她抬起头，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整个百斛仙山沐浴在柔和的银色光芒之中，景，是很美的。
片刻后，郦言燊站起来，走出亭子，沿着石板小路走了几步，整个人显出几分急切，随即御空而起，直往第九峰而去。
第五峰上，九尾狐妖来畔儿远远地瞧见郦言燊，正想上前搭讪，对方却已经离开了。她如今虽然是外门长老，行动却没有真传弟子自由，此刻根本无法追过去，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回到偏殿坐着，等待明日执事弟子过来。
本来，今天排了好久的队，就要轮到来畔儿了，里头却突然传出话来，叫明天再来，来畔儿又着急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自己生闷气，恨今天运气不大好。
唉，要是手里这份任务成了，这百斛仙山外门长老的位置，也算是坐稳了吧？
……
郦言燊飞到第五峰上空时，忽然心有所感，到了大乘期这等修为，对周围的很多事务都会变得敏感，那片刻的停顿，凭直觉来说并非危险，只是被人关注了而已。
成为百斛仙山第九峰真传弟子之后，这种事已经习惯了，郦言燊便不再停留，继续往第九峰飞去。
利用内部传送法阵显然速度更快，郦言燊却没有这个打算，准确来说，她现在是非常想见到胥砚，在见到胥砚之前，她甚至不想再见其他人了。
月光下，第九峰一切如故。
郦言燊使用真传弟子的令牌穿过禁制法阵，进入第九峰内部，落在小院外。
由于禁制法阵的存在，在第九峰外其实是看不到小院的，哪怕到了小院附近，也会受到院子内外禁制的限制，无法通过神识探查内里的情况。
当然，这一切取决于峰主的喜好，同样，个人的修为也决定了你能看到多少细节。
郦言燊正在用神识扫过整个小院，隐约感受到了胥砚的位置，不是在房间里，她离开迈开步子，循着这一丝感应，穿过小院，从后门出来，一直走到一处山涧。
自从胥砚在郦言燊体内留下禁制，二人之间的感应就比之前强了许多，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其实非常微妙。
一道清泉自断崖边高高落下，形成一个天然的瀑布，瀑布尽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倒映着一轮明月，也倒映着一张绝世容颜。
正是说在闭关的胥砚。
沿着溪流向上，在距离水潭很近的地方，郦言燊停住脚步，没出声，看那脸色，很是郁闷。
此时，胥砚正在水潭边弯着腰，手里拿着一张渔网，渔网浸入水中，只有一个不大的出口，像极了民间的捕鱼装置。
从这个的角度正好看到胥砚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让郦言燊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曾这么专注过，倒不是为了什么童真童趣，仅仅只是因为生活的劳苦。
胥砚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你甚至可以说她修行，那种全身心投入某一件事，本身不就是修行的一种吗？
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郦言燊这么想着，那边水底已经有了动静，胥砚手上也有了动作，哗啦一声，渔网出水，几条手指粗细的银色小鱼活蹦乱跳，却已经找不到出口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