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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要出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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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书房外,一个青衣少女正跪在青花石上。在她面前,无数侍卫看守着她。
一个掐尖了声音的太监从寝宫内走出来。
"公主,陛下眼下正在气头上,你就认错吧。"
被称为公主的女子缓缓抬起了头,原本粉瓷的脸失了血色,汗珠不停地从她额头滑落滴至衣领上。
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个时辰,她有些虚弱,但见来人,仍然抬直了腰板。她的唇几度开合,目光坚定,再次说出了那个令皇帝暴怒的请求。
"父皇,请送我去修行吧。"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书房内书重重扫落到地上,以及侍女跪下的瑟缩声音。
无怪皇帝如此暴怒。实在是因为公主太过于叛逆。
再过几月就是她的及笄礼,庚寅皇帝届时会宣布公主的未婚夫。
然而主人公却说她要去修行,这是闹哪样?
更何况,两年前修行之风尚行,各门望族皆把子女送至仙山名门修行,以求声名,皇帝亦有意将公主送至仙山修炼。
那时的公主年轻气盛,沉迷于剑道,对此嗤之以鼻,不屑跟风同流合污。皇帝溺爱公主并未强求。
两年之后修行之道颓靡,公主不知在想什么又要去修行了。
那太监见公主铁定了心,也不再相劝,他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殊不知,他身后的公主目光更坚定,片刻过后,她不再跪在此处,起身踉跄着走了。
三日后,公主跑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宫侍卫慌忙去找,术师国巫寻其踪迹,皆不得去向。
众人不知,公主已带着贴身侍卫在去往御极皇听山的路上。
故事发生在某一年的春天,在那个妖魔鬼怪都很常见的年代,世道姑且算不上太平。
在北方某个名为庚寅的国家,有一天,庚寅的公主殿下白庭对她的侍卫沈展说,她要出名,要去寻找人生的无限种可能,最后轰轰烈烈地荣归故国。
总之,她是不可能安安分分做一个国家的公主,最后平淡地嫁给未曾谋面过的人,那也太没有意思了。
对于白庭而言,这是一个平凡又朴实的理想。
沈展很头疼,他问公主殿下要去哪。
白庭说,不如去传闻中的御极皇听山吧,众仙山名门,当属御极皇听山一骑绝尘。那里当然是个功成名就的好地方。
是的,白庭修行不为别的,只求名望。
公主作为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什么都不缺,唯独一点缺憾,那就是她不出名。
她的父亲作为庚寅皇帝赫赫有名,她的母亲才学声名远扬。
唯独她,她是个籍籍无名,无人知晓的公主。
这对公主荣耀的人生来说,是极其失败的。
论才学,白庭心有余而力不足,论美貌,她柔弱中庸也不出众,论天赋,她从小身子弱,不能长时间做一件事,否则就会晕倒。近些年修剑道才养好了点身体。
这样下来,白庭几乎没有一件事是办好过的,她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如此平平无奇的。
成名之路任重道远,白庭算错了开始,那就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在向南的某条路上,沈展不止一次地想,白庭是不是走错了路,要不要提醒她?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南方,怎么会感觉路上越来越冷了?
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千万不能提醒白庭,因为白庭脑子里随时随地都有新的想法,而又能真的做到立刻实施。
万一他提醒了白庭,她真的又冒出什么新想法,他就必须跟随白庭的想法去做,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这倒不是因为白庭是个多么不可理喻的领导者,而是他身为白庭的贴身侍卫,从小一起陪伴长大的竹马,怎么可能看着白庭一个人去完成她的心愿?
但是忍耐也是有极限的。沈展终于忍不住了。
“殿下,我们走了这么久了,不如我去前方探探路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还不等白庭回答,沈展便一溜烟跑掉了。
被称作殿下的少女微微侧头,扯了扯青衫。温弱少女粉瓷的脸上,已渗出了细汗,她一双杏眼柔和无比,像是波光粼粼的春水,充满对未知的好奇。
再过六个月便是她的及笄礼,她却在这关头与侍卫偷跑出来,实在叛逆。
事实虽如此,但白庭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离经叛道。
她向来是一个不会被别人想法束缚住的人。她如何不需要任何人去评判,就算是有人跳出来指着白庭的鼻子骂她这样如何如何不好,白庭也不会气恼,反而微微一笑就别人批判的地方附和。
“嗯嗯,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那只是你的看法而已,我可不这么认为。”
这番言论足以把指责的人气死。
指责的人不会想到,白庭是一个有着十足自信的人。这样的白庭怎么会轻易怀疑自己呢?
白庭看着沈展黑衣的残影,有些意外。
沈展行动竟然如此迅速,放在以往来看,沈展一定是她想法的阻拦人,行动上的刽子手。
总之,一定是要白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能说服沈展去完成的。
“这样也好。”
白庭漫步到了一条溪流边,打算借溪流的水解解乏。
沿路出庚寅,他们停歇的时间都很短暂,只为了更快到达目的地。
在这个妖魔鬼怪都很常见的年代,越快到达目的地对他们而言是越好的。
白庭卷起青色的衣袖,纤细的手指划过水面,她捧过水铺在脸上,轻声喂叹。
沿路危险难料,他们不仅需要提防拦路打劫的匪徒,也要小心妖邪。
为了防止生出多余的麻烦,白庭穿着男装,如此也难以掩盖她的柔弱气质。
白庭解开发冠,稍作整理。
暮色残阳,给溪流蒙上一层绯色,白庭在树下的溪流旁任由残影照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河水冰凉且浅,流水冲刷着石子,发出碰撞的声响。
白庭将佩剑抽出,擦拭着剑身。这把剑是她十二岁时随父亲打猎,从熊的肚子里剖出的,剑身通白,剑刃泛着银白的光芒,一看就不是俗物。
她给这把剑命名为"诛瑛"。剑柄刻有精细的花纹,底部挂着一个精美的玉穗。她用水打湿,细细地擦拭着。
忽然,她在溪流地石子中发现了一块形似玉佩的石样。白庭走近去瞧,将石头拨开后拾起,细细端详着。
这确实是一块玉佩,且十分贵重。这块玉纹理清晰,材料上好,可惜只有半块,另一半断掉了。玉佩断裂的边缘还有被河流冲刷的痕迹,看来已经在这河流中许久了。
她翻过玉佩,玉佩的反面竟然也有纹样,刻字清晰可见,白庭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玉佩,太奇怪了。
她不由呢喃着玉佩上的刻字,但是刻字已经被河水冲刷得看不清了。
白庭将玉佩细细擦拭干净,放进了怀里。也许有一天能碰到玉佩的主人也说不定呢。
时值四月,正是盛春时节,白庭二人一路南下,气候也渐渐微暖了,可是途径在这个溪谷时,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冷意。
这片溪谷地势尚好,周遭的土地也甚是肥沃,可是周围除了溪流和飞鸟的声音,竟然再无人迹,夕阳西下,冒出阵阵寒气。
据沈展所言,他方才去查看了这个溪谷的走向,出口处有一条路。他们现在只能按照这条路走。
“沿路没有野兽,还算幸运,不过也没有什么人迹。”
他们赶路的马匹上个月已被路途中的野兽吃掉了,就连他们本人,也差点落入兽口,无奈只能徒步行走。
好在夕阳没有完全落下,残阳可以让他们看清楚前方的路,如果能在太阳落下时找到住宿的地方,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夜晚就危险了,漆黑的溪谷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准。
白庭认为可行,便同沈展一起动身了。
残阳将二人的影子照得格外长,二人走在小路上,倦鸟归林。周遭渐渐沉静下来了,他们得赶在太阳完全落下时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沈展觉得这周围静得可怕,担心白庭害怕,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白庭很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殿下,咱们偷偷跑出来,陛下和王后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从我们出来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两月之余,他们早就不生气了,再说了,我们不是都会寄信回去吗。”
白庭对父亲的性格很是了解,信誓旦旦地说道。
事实上,庚寅国主和王后确实无可奈何,他们的女儿秉性如何他们最是清楚,没办法,谁让白庭继承了他们的个性呢?
“殿下,陛下要给你赐婚的事仍然继续。。”
白庭脚步顿时停住,残阳最后一丝光辉从白庭面庞上褪去,黑暗笼罩着两人。
沈展看不清白庭脸上的表情。
片刻后,白庭才说道:“你也认为我应该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吗?”
沈展慌忙解释。
"当然不,不管公主你做什么,我当然支持啦。"
白庭想到了什么,轻声笑道:“谢谢你,阿展。尽管那个人荣耀加身,我会成为他的妻子,冠他之姓蹭点声名。但那非我所愿。”
她是她,绝无可能以某某妻子的身份扬名天下。
所以,皇宫里的人不允许她修行,她就自己去。
此处不由我,自有由我处。
两人沿着这条路走了许久,越走便觉得此处阴冷。
黑暗中静得可怕,只有鸟鸣的声音。白庭回头望去,却不见鸟的踪影。他们已走出了溪谷,溪谷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此处地势平坦,依山傍水,离山又有些距离,按理说应该是村庄聚集处才对。"沈展冷不丁开口了。
白庭也这样认为,在这开阔的地带,什么都没有看到,难不成是又迷路了吗?
她隐约中觉得不对劲,询问沈展。
"阿展,我们从溪谷中出来到此时,已有多久了?"
沈展细想道:"约半个时辰了。”
"罗盘可还在手中?"
沈展摸索了一番便将罗盘拿出来。
“在的。”
白庭看着罗盘的指向,只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向两边摆动着。这摆动的幅度就连傻子也能看出问题。
“殿下,这条路好像有问题。”阿展看着罗盘沉声道
“不是好像,确定是了,你看前面。”
白庭话音刚落,只见刚刚还人烟罕见的道路路口处,竟凭空出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远远望去,非常华丽。
没有人烟的平原,却出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了我的首秀 ?(?'?'?)??*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