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山神回家计划》詹诸

47、夜谈

　　孝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男孩莫名的避开孝真目光，然后又犹豫着直视回来，但是最终还是不安的加上称谓：“神明大人，请问刚刚楼里发生了什么？”

　　孝真对赵完泰的别扭适应良好，甚至有些忍俊不禁，她面向男孩勾起唇角：“不习惯的话，不用勉强，叫我小燕就好。”说着侧身示意赵完泰走到身边来。

　　男孩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这下两人变成了并排赶路，孝真轻声解释：“白云楼汇集了无数人类的恶意，这些恶意甚至多到溢出宿主身体，堆积在楼里的各个角落，而那面镜子起了一定的镇压作用。今天我们误打误撞唤醒了镜子，恶意也察觉到，群起而攻之。”

　　“那现在呢，现在白云楼怎么样了？”赵完泰不敢看孝真，而是眼神虚虚的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之前积累的恶意已经全部消散，但是，”孝真眼角上扬，“只要人类不停止产生各类负面情绪，恶意的累积就不会结束。”

　　孝真已经看到了餐馆所在的巷子，她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果有事情可以来这边找我。”说着忽视赵完泰欲言又止的表情朝着巷口走去，她已经看到金福南正在餐馆门口探头。

　　来到餐馆门口便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穿着白色波点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金福南像一只小蜜蜂似的在厨房和餐桌之间奔走，这一套还是老太太翻出自己的旧衣服送给金福南的，嫌弃她之前穿的太老土。金福南脸上挂着笑容被客人唤来唤去，间或还能跟熟识的客人开两句玩笑，简直跟半个月前的戒备沉默是两种模样。

　　看见门口的孝真，金福南眼睛一亮，她端着盘子快速朝孝真走来：“小燕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轻松起来，走到孝真身边弯腰悄声到：“我给你留了两个苹果，快去屋里吧。”

　　孝真眼里不自觉堆出笑意，点点头：“嗯，那我回屋去了，等你回来一起吃。”金福南实在是个温柔的母亲，明明孝真这半个月来从未吃过任何东西，白天都是独自一人在外游荡，一去就是一整天，夜晚常常偷跑出去。可是，金福南忽略了这一切的异常，似乎只要女儿在某些片刻的时间，安静的带着笑意的坐在她面前，一切就足够了，她永远温柔慈爱的看着孝真，准备自己能拥有的一切，毫不惧怕的讲述自己每天的趣事，满足女儿的一切要求。

　　听到孝真的话，金福南眼睛里像是浮现星星一样，她腾不出手摸摸孩子的头，便只是额头轻触了下女儿的额头，温声嘱咐：“快去吧。”然后便在客人的叫声中，急急转身去端菜和拿酒了。

　　孝真穿过吵闹的大厅往后院去，经过厨房的时候看见郭老太太正忙碌的准备餐食，她大声问好：“郭奶奶，晚上好。”
　　郭相美头都没回，一边忙碌的颠勺一边回应：“小燕回来了！快去休息吧，这在外面野了一天了。”老太太不算难相处的人，不过，性格刚硬强势，一开始还挺看不惯孝真一个女孩子到处闲逛，后来发现金福南不介意，并且孝真也不吵闹，便也无视不再唠叨两人，维持了一定的距离。

　　餐馆的喧闹一直持续至凌晨，不少喝醉的客人才陆续离开，郭老太太已经上楼休息了，金福南还在厨房收拾，而孝真也拿着抹布打扫大厅的餐桌，重新摆放好餐具和调料，母女两人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左右才回到后院吃饭洗刷。

　　金福南和孝真一并站在水井处刷牙时，金福南含糊不清的低声问：“小燕今天去哪儿玩儿了？”

　　“镇上的最西边，我遇见了那天在草丛里救过的人。”孝真慢条斯理的刷牙，在得到两种力量之后，身体的触感终于恢复了，只是现在也不太需要进食，所以只是打理下，保持身体的清洁，“他送我回来的。”

　　“啊，他没事儿了吗，看起来还是个孩子。”金福南也觉得惊奇，没想到孝真会再次碰上那人。

　　“嗯，他现在行动什么的看起来挺好的。”孝真吐出漱口的水，将牙刷牙杯收起来一会儿拿进屋，“说不定以后还能经常见呢，毕竟这里也不算大。”

　　“唔，也是，小燕你要是有个能说话的伙伴就太好了。”金福南则是想着女儿天天一个人独来独往，至少得有个认识的人吧，还有今天餐馆的客人还在问孩子为什么没上学，或许，她应该送小燕去上学。

　　母女两人收拾一番就进入休息了，在一切恢复安静之后，孝真悄悄来到院子里躺在了一个竹制的摇椅上，这还是金福南发现孝真尤为喜欢看月亮，不知在哪搞来的一个二手摇椅，搬过来擦洗干净，铺上洗的发白的小毯子，夜晚的孝真几乎都长在上面。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月亮已经来到了天空正中央，孝真躺在摇椅中将意识沉浸于灵力之中，原本浅浅的白色灵力吸收镜灵的赠与后，显得深厚起来，孝真能‘看’到一股白色雾气在身体内沿着经脉运转，而黑雾则是团在心脏处，安分的呆着。

　　明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孝真利用月光的力量平复黑雾的躁动，将其一丝丝的消解和净化，面对温和的月光，黑雾反而不像对面白雾那样激烈，默默的被引导净化，就这样，花着水墨功夫，一丝丝的消解和吸收着黑雾的力量。

　　等到月亮远去时，孝真才又悄悄的回到木屋，她轻手轻脚的爬上不算宽敞的床，躺在金福南身旁，半晌，又坐了起来，轻声到：“妈妈，我们聊聊天吧。”

　　孝真盯着金福南僵硬的后背有些同情这个女人，早在她收到第一股恶愿之后，就已经在梦中看到了女人的过往，被全岛男人侮辱强迫，被岛上女人欺负折磨，被好友一次次背弃，就连唯一属于自己的女儿也没逃脱那些男人的魔掌，即使孝真见过了

　　无数的惨剧，也不得不说，金福南确实是从地狱中爬了上来。

　　这个女人将女儿视作一切的希望，忽略女儿全部异常，可是并不意味着金福南心安理得的安居在这个小镇，她时刻在安稳快乐和绝望惊恐的情绪里反跳，就如同今晚，浓重的黑雾几乎将金福南整个包裹起来，她清醒着面向墙壁，对于女儿半夜出去的行为非常逃避，即使她每晚都知道。

　　金福南一动不动，孝真也不着急，她坐在床边，轻轻的描绘出一个谎言：“那天我咬了爸爸，我不想他打你，可是爸爸猛地将我推到在地，我的头好痛，好痛，渐渐的看不清你的脸，只能听见妈妈你的哭声，我好像告诉你别哭了，可是身体好重，我觉得好困，就闭上了眼睛。”

　　随着孝真稚嫩的讲述，金福南的身体出现颤抖，她面向墙壁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止住哽咽，孝真看着她继续小燕的故事：

　　“是山神将我叫醒了，她告诉我，只要我帮她做事，她就能让我再去找你，我太想见你了，担心你，我答应了。”

　　话音刚落，就见金福南坐了起来，女人满脸是泪，双眼布满血丝，看向孝真的目光却还是温柔的，她声音沙哑的问：“要做什么事情？”

　　孝真跪在床上，试探性的去握金福南颤抖的双手，这位母亲并没有躲开，反而是自然的回握住孩子的手，孝真眉眼湾湾，牵出嘴角旁的酒窝：“神明大人说世界上恶愿太多，希望我能净化和消解这些恶意。”

　　“就是做好事的意思吗？”金福南听的半懂，但是这个要求听起来像是好的神明大人，她细细的看着女儿的眉眼，依旧有些害怕，“为什么．．．．．．”

　　孝真接过她的提问：“为什么我不吃东西依旧活着？因为当时的我真的死了，山神大人的力量不足以修复我，只能慢慢来。妈妈，你不要害怕，我活过来是希望你能开心快乐，能像海媛姨母那样，可以穿漂亮的裙子，戴好看的项链，不用干家务。”

　　金福南一面听着一面流泪，她不用再去怀疑猜测小燕到底是人还是鬼，世上不会再有人这样的希望她能好好生活，小燕或许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可是，相比以前，母女俩现在心更加贴近了，她将孩子搂在怀里，哽咽到：“我们肯定可以的，我和小燕，肯定可以穿漂亮的裙子，不用被打，不用害怕，妈妈一定努力工作。”

　　孝真拍着金福南的背乖乖的呆在她的怀中，这位可怜的母亲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借口，这样就可以有勇气去走接下来的道路，孝真未免以后金福南再担心，干脆一次性将话讲完：“月光能慢慢修复我，我以后也会恢复正常的，你不要害怕。”

　　“好，好，我知道了。”金福南彻底放下心结，以往海岛的其他几个老女人也会定期供奉山神，她也每次都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或许真是神明大人怜悯，救下了海岛唯一的孩子呢。

　　等到金福南平复激动的心情真正睡过去的时候，孝真躺在女人怀中看着屋顶心想：“事情都会慢慢变好的，她总是能护住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