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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女“血祭”都选出来了! ...


  •   无论他们怎么样巧舌如簧,所表达的意思无非是:“看,我们可以带走你们的孩子,让他们用自己的命去做献祭,你们也无可奈何。只要你们敢抬一根指头,我们就会毁掉你们,一个不剩,就像我们灭掉先前那个门派那样。”
      为了进一步折磨和羞辱这些门派,九宫城还要求他们把这项活动当做一次节日的欢庆,当做各门派之间相互竞技的一项比赛运动,因此每年活动过后,九宫城都要炫耀奖励给获胜区的各种礼物,整整一年都在大肆宣扬着。
      “这是一个悔改的时机,也是一个感恩的时机。”宗主以单调的声音对本宣科着说道。
      作为宗主,其实他也和大家一样是弱势群体,也很无奈。他被架在宗主的位置上,最大的作用无非就是每年的抽签仪式上给大家宣读这些统治人心的文书而已。
      然后,他宣读了以前通天宗获胜者的名单。
      在过去整整接近百年中,他们只有两名获胜者,而只有其中的一个现在还活着,他就是申祖庚,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
      此时,他走上台子,嘴里含混不清地抱怨着什么,然后跌坐在那第三张椅子上。
      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人群象征性地鼓了鼓掌,可是他还是迷糊着,用力拍了拍隔壁艾琳的肩膀,嘴里喊了一句:“哥们儿,喝!”
      艾琳嫌弃地甩开了他的手。
      宗主看上去很不快。
      要知道,此刻,这里发生的所有情况都会被显示在九宫城以及其他门派那里,因为有纵横镜在作用着呢,这样的话,通天宗就会成为整个九幽国的笑料。
      宗主快速转向艾琳进行介绍,以便把人们的注意力迅速拉回到月圆节的庆典活动上。
      艾琳仍像以前一样春风满面,她快速走到台子前面,发出庆典活动开始的信号,“月圆节快乐,祝即将被抽到的孩子们好运!”
      然后,她又说了些“很荣幸能被派到这里来”之类的客套话,轻微地掸了掸先前被那醉汉拍过的肩头,脸上显示出一缕厌恶的表情,很快,但被何荷敏锐地捕捉到了。
      在人群中,何荷看到陆青正以一脸诡秘的微笑回视着她。
      呵呵,他也发现了吧。
      何荷突然想起陆青和他的四十二张纸条也在那个大琉璃球里,和其他孩子比起来,形势对他并不十分有利,脸突然沉了下去。
      她发现陆青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并且扭过头去。
      “他肯定也是想到了我的情况了。”何荷心想。
      “没关系,还有好几千张纸条呢。”何荷真想这么对他说。

      抽签的时间到了。
      艾琳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女孩子们先来!”然后走到装着女孩名字的琉璃球前。
      她伸出手去,一直到球的底部,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
      人群都屏住了呼吸,即使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何荷的内心也在翻腾着,一个劲地双手合十念叨着:“菩萨保佑,千万不是我,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艾琳又回到台前,把纸条抚平,用清晰的声音念出了名字。
      她念出来的名字确实不是何荷,却是——何丽!
      听到何丽的名字,何荷仿佛又回到了那次她在树上等猎物时睡着了不慎从几十米高的树上摔下时的感觉:就仿佛肺里的每一丝气体都从身体里挤压了出去,她只能拼命挣扎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何荷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不停回荡着“何丽,何丽……”,完全被轰懵了,身体瘫软,一阵眩晕,旁边一个青藤区的男孩子赶紧扶住了她。
      “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何丽的名字可是夹在上千的纸条里啊!她被抽中的可能性那么小,我甚至都不用去担心。在此之前的每一年,都是我去领食物,为的就是尽可能避免她的名字出现在记事簿里,她怎么可能被抽中呢?”
      何荷实在是想不通。
      远处,人群中传来不满的低语,像以往一样,大家认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被抽中有失公平。
      何丽从何荷身旁走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握的双拳垂在身体两侧,身体僵直,步履艰难地走向台子。
      何荷神情恍惚地看着妹妹走过自己身旁,直到看到她腰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裙子才使得她猛然间回过神来。
      “丽丽!”何荷用沙哑的声音喊着,轻轻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腿。
      “丽丽!”她一边喊一边去追妹妹,其他孩子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就在何丽刚要上台时,何荷追上了她,手臂一挥,把她推到身后。
      “我来!”她喘着粗气说,“我来代替她做‘血祭’!”
      台上有些混乱。
      按规定,如果一个孩子,无论男孩或女孩,名字被抽到,只要有人愿意,那么另一个符合要求的男孩或女孩是可以代替他或她的。
      只是,“血祭”跟“尸体”几乎是同义词,有谁会自告奋勇呢?通天宗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出现过这种自愿成为“血祭”的人,因此几乎都把这个规定给遗忘了。
      “很好!”艾琳说道,“只是,如果介绍完抽中者,又出现替代者,这好像有点小问题……程序上……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自愿,根据规定,好像也是可以的……嗯”,她没有说下去。
      “有什么问题?”宗主说。
      他看着何荷,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他不是很认识何荷,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她是那个卖山上野果的女孩,自己女儿马萍也偶尔提过她。
      还有,三年前,这个女孩和她的母亲、妹妹偎依在一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给她们颁发了一枚勇敢者奖章,奖励她那在矿难中被炸死的父亲。
      “有什么问题吗?”他又粗声问道,“让她到前边来。”
      何丽在何荷身后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她用瘦弱的胳膊像钳子似的抱着姐姐,哭喊着,“不,姐姐!不,你不能去!”
      “何丽,放开我。”何荷厉声说道。
      她不想哭。
      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在到处飞满了灵光鹰而且在纵横镜的笼罩下,如果她哭了,那么整个九幽国的每个人都会看到她,她就会被认定为容易打败的目标,显示出人性脆弱的一面。
      何荷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得到这种满足的。
      “放开!”她用手掰开妹妹的手,觉得身后有人在拽妹妹。
      她回头看了下,原来是陆青,已经把何丽提溜起来,而何丽还在挥舞着手臂。
      “你去吧,呵呵。”陆青说,强忍住没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把何丽抱走了,何荷乘此机会爬上了台子。
      “很好,小姑娘!”艾琳大声说道,“这正是天命之战的精神!你叫什么名字?”
      何荷忍住内心的紧张。
      “何荷。”她说。
      “那个女孩是你妹妹吧。你是心疼她还那么小,所以要代替她去,是吧?姐妹情深,很好,来,让我们给最新产生的‘血祭’报以最热烈的掌声!”艾琳用激动的声音说道。
      出于对通天宗永久名誉的维护,没有一个人鼓掌,甚至连平常对人最漠不关心的赌徒都没有鼓掌。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黑市认识了何荷,或许是认识她父亲,或许是见过何丽——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
      此时,没有任何掌声。人们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何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台下一片寂静。
      大家用这种方式表明他们不同意也不会宽恕九宫城人的所作所为。
      但是也仅能如此而已。
      何荷一直觉得,自己在通天宗是不被关爱的人,但此刻,站在台子上,看着大家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为伸出右手指了指她然后又放到左边心口处,开始是一个人,然后又一个,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备受珍爱的人,遂感动得快要哭出声来。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申祖庚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用一只胳膊搂住何荷的肩膀,向她说道:“小丫头,不错!”
      他满口酒气,也似乎很久没洗澡了,浑身散发着臭味,惹得何荷皱了皱眉头。
      “她太有……”他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词语,“胆量了。”
      他打了个酒嗝,摇了摇头,松开了何荷,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地摇摇晃晃冲向前面的台子,手臂不由自主地挥舞着企图保持平衡,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前面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群,咧嘴笑了,手颤巍巍地指着正前方蹲在一个房顶上正摄取着影像的一只灵光鹰,夸张地大喊:“她比你强!”
      刚才还皱着眉头的何荷这会儿又放松下来了,她想:他这算是在趁着醉态奚落九宫城吗?
      可就在他刚要再次张嘴说话时,突然一头栽倒在台下,摔得不省人事。
      台下顿时乱哄哄的,那些摄取影像的灵光鹰也纷纷扑向了他。
      何荷打心眼里感谢他。因为这样,她正好省得用她那沙哑的小嗓门发言了,也趁着这个机会镇定下来。
      她把手放在身后,眺望着远方。
      她看到了今天早上和陆青一起爬过的小山。霎时,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渴望……离开这里……到山林里去。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没有跑是对的,否则,谁又会愿意顶替何丽去九宫城呢?

      申祖庚被抬走了,艾琳再次转起了琉璃球。
      “又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看看我们的男‘血祭’将会是谁呢?”她娇声娇气地抚了一下垂到胸口的头发,然后用一只手伸到放男孩名单的琉璃球里。
      她把摸到的第一个纸条拿出来,之后快速走回台前,念出了名字。
      “周子斐!”
      何荷松了一口气,不是陆青,太好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顾上给陆青祈祷。
      不过,这个周子斐……何荷虽然没有跟他说过话,但也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走上了台,何荷看着他。
      中等身材、健壮结实,白玉冠束起如泼墨流云般的长发,一缕头发垂在前额。
      看来,听到自己的名字也给他带去了相当大的震动,何荷看得出他在竭尽全力保持镇静,但是即便这样,他深邃的双眸里还是透露着惊恐不安,这种表情何荷在捕猎时经常看到。
      他强装镇定,走上台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艾琳看着台下问是否有人要替代他,但是问了三遍都没人走上前去。
      何荷知道,他有两个哥哥,她在他们的点心铺见过,但其中一个哥哥远远超过了做替代者的年龄,而另一个,看样子是不情愿。
      这也是通常的情况。
      多数人可以为家人或多或少做出牺牲,但是,能在月圆节仪式上做出这种替代家人去九宫城当“血祭”的牺牲的,怕是只有何荷了。
      宗主开始宣读那冗长乏味的《叛逆者戒律》——每年必有的一个环节,但是何荷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怎么会选中他了?”何荷想。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没什么关系,因为周子斐和她并不是朋友,甚至算不上邻居。他们没有说过话,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接触的话,还是在好几年前……恐怕他都已经忘了。
      但是何荷没有忘,而且,何荷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男女“血祭”都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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