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VT太阳也会升起》鱼与羽与语

25、Chapter 23

　　到了磨石正好是饭点，这个时间挺尴尬的，特别是来之前还没跟人打过招呼。秋瀚玥带着李知勋找了家小饭馆打算消磨过这段时间再去权纯永家找人，顺便让李知勋洗把脸。在公交车上哭红了眼睛他就没抬头走过路，等会儿还要买冰棍给他敷会儿眼睛。
　　秋瀚玥拜托店家带弟弟去后厨的洗手池，在他离开前还调笑道，“要哥给你洗脸吗？”
　　不出意外被李知勋恶声恶气地拒绝了，“不要！”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秋瀚玥拿着经纪人给的地址准备去权纯永家。路上他跟李知勋通气，等权纯永的爸妈问起来就说公司放了假。
　　“我估计他还没跟家里说要退社就先给经纪人哥打了电话，到时候我们就说我们是过来玩的，顺道来他家。”
　　“伯父伯母会相信吗？”
　　“没关系，他们最后还是会知道的，”秋瀚玥笑了笑，“我们只要刚开始帮纯永圆过去就好了。”
　　权纯永开门时吃了一惊，他有想过公司会找上门来，但是没想到来的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秋瀚玥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晚上好。”
　　“哥……”权纯永惴惴不安地喊了一声，看到大哥身后亲故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更慌了。
　　他迟迟没进来，屋里的人有些奇怪，“纯永，谁来了？”
　　权纯永让开道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秋瀚玥率先越过他进了屋，“伯母，打扰了。”
　　权纯永入社也算早，他的家人来过好几趟公司了，秋瀚玥和李知勋都是熟面孔，权妈妈惊喜地招呼他们进来，“你们怎么来了？”
　　“公司放假，我带知勋尼过来玩，想起纯永在这里所以过来了。”
　　“难怪纯永今天没去公司呢。”
　　“因为明天休息嘛。”秋瀚玥笑着看向坐立不安的权纯永，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权纯永的爸妈都在家，客厅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等秋瀚玥和李知勋跟自己的父母寒暄完后把人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房间反锁房门后秋瀚玥就换了张脸，他单手把书桌前的椅子转了个向，坐下示意权纯永站前面，声音辨不出喜怒，“站好。”
　　权纯永慌了神，以眼神向坐在床边的李知勋求助，李知勋撇开了头当做没看见。
　　“别看他，看我。我现在很生气。”
　　权纯永看了大哥一眼就垂下了头，绞着手指心里紧张又害怕。
　　“昨天的事情你还没跟硕珉好好道歉，今天话也不说就想跑吗？”
　　“不是的，我……”权纯永想要解释，但是却被大哥打断了。
　　“退社的事情你也没跟我们说，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了，连当面的道别我们也等不到吗？”
　　“你给经纪人哥打了一个电话就想把我们抛在过去，是吗？”
　　被大哥接连责问，权纯永难受极了，拼命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我没有哥！对不起，我没有想抛下大家……”
　　李知勋觉得大哥说得过了些，于心不忍道，“哥……”
　　秋瀚玥没理他们，自顾自站起来一拍手，“好，轮到我了。”
　　他拉着权纯永坐到椅子上，自己站到了他刚站着的位子。权纯永眨着泪眼懵头懵脑地被强制落座，李知勋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秋瀚玥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对不起。”
　　大哥突如其来的道歉把弟弟们搞懵了，李知勋瞪大了眼睛，权纯永手足无措地想站起来，秋瀚玥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作为哥哥，因为公司的状况，自己也变得浮躁不安从而影响到你们的心态，我没有及时发现和处理，这是我的过错，我很抱歉。”
　　“胜澈哩提议的每周一次宿舍谈话我也没有认真履行，总是让你们有问题来找我，但是我自己却没有主动找你们。我知道纯永每天都在来回奔波一直很累，除此之外还要负责孩子们的基础练习和小组排练，肩上的担子很重。最近我也感受到了纯永加剧的焦躁和压力，但是我总想着还有时间，还可以等一下，因为我自以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迟迟没有找你聊一聊，这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哥！”权纯永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哭着想要阻止大哥说下去，“是我害怕自己会反悔才打电话给经纪人哥，也是我想当鸵鸟所以才逃走了，你为什么要道歉？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秋瀚玥叹息着抹去他的眼泪，蹲下身歪头看他，“为什么会害怕自己反悔呢？”
　　“因为……因为……”因为我家里破产欠了好多钱，因为我的父母瞒着我打工还债，每天每天都那么累，我不能也无法心安理得为了我自己的梦想对家人的辛苦视而不见。
　　但是我好喜欢跳舞啊，我也好想站在舞台上，和大家一起。
　　权纯永咬着牙哭得说不出话，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砸在大哥的手上，秋瀚玥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烫伤了。他捧起了他的脸，认真地盯着权纯永的眼睛，“但是现在的你还什么忙都帮不上不是吗？”
　　权纯永愣住了，秋瀚玥知道自己的话显得有些冷漠可还是继续道，“你如果要按部就班地走‘考大学—毕业找工作’这条路，那你现在就得全身心投入到学业中去，考一所好大学没有那么容易，即使想要兼职也腾不出时间，你爸妈也不会同意你再去兼职。”
　　“而且你退社的决定并没有跟伯父伯母说过吧？你贸贸然做出的决定，不仅你自己可能会后悔，连你的父母日后也许也会愧疚。”
　　“你跳舞不是很有天赋吗？”似乎是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自己又泛红的眼眶，李知勋说这话时垂着眼，拨弄着自己的袖口，
　　“进公司前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任何舞蹈，但是大家公认你跳得很出色，如果最后你没有站在舞台上，伯父伯母知道的话，也会觉得可惜吧。”
　　“啊，我还听说过同为跳舞这个事情，知勋尼来了之后胜澈哩很受打击，纯永来了之后知勋尼也很受打击呢！”
　　李知勋没回应权纯永的视线，也没出口否认。
　　秋瀚玥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了擦脸，权纯永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接了过去。
　　“退社的事情，你跟伯父伯母商量一下再决定好吗？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等你最后决定了再回复公司也不迟。”
　　权纯永点了点头。
　　终于搞定了，秋瀚玥站起来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末班车。
　　“哥，你们现在还要回去吗？”
　　“明天我们还要上学，不知道末班车是几点。”
　　权纯永看了看手表，“末班车已经过了，你们在我家睡一晚吧，明天赶首班车。”
　　秋瀚玥笑了，“行，我们也坐首班车体验体验。”
　　为了不麻烦伯母收拾客房，三人决定在权纯永的房间里挤一挤。明显床上睡不开三个人，作为主人，权纯永主动收拾收拾要睡地上，不过秋瀚玥拉住了他，“不用，我们横着睡，三个人都睡床上。”
　　李知勋对此十分嫌弃，自愿要睡地上。秋瀚玥咳嗽了一声，对权纯永说，“纯永你知道吗？在车上的时候，知勋尼呜呜呜……”
　　李知勋从大哥开口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眼看他就要把自己的黑历史抖落出来，立马扑上去捂他的嘴，“哥！”
　　两个人倒在床上滚成一团，秋瀚玥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哈哈哈你在害羞吗？”
　　李知勋气不过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换秋瀚玥去捂他的嘴，结果虎口处又多了一个牙印。
　　秋瀚玥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咬我？”
　　“这是替纯永咬的，哥刚才说的太过分了！”
　　在一旁围观的权纯永没想到还会殃及自己，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哥刚才说的没错。”
　　秋瀚玥把身上这个理直气壮的小子掀了下去，“呀，你自己想咬还找借口让别人背锅？”
　　一番闹腾之后，三个人还是在秋瀚玥的强烈要求下一起睡在了床上，权纯永躺在中间把吵吵闹闹的两个人隔了开来。
　　哭完人也更困一些，没多久权纯永就快睡着了，朦胧间好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李知勋侧着身子还没有困意，就着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身边躺着两个人模糊的轮廓，他小声地叫道，“哥。”
　　秋瀚玥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要是明天纯永还是决定要退社怎么办？”
　　秋瀚玥开玩笑似的回答，“他吃了我那么多水果还想跑？绑也要把他绑回去。”
　　“……哥你好像混黑的啊。”
　　被人空口无凭地“污蔑”，秋瀚玥可不困了，“呀，是谁扛着吉他砸珉奎啊？净汉都说他刚来的时候都不敢跟你搭话，知道你是弟弟还跟你说敬语，到底谁才像混黑的？”
　　权纯永听了个全，想要憋笑结果憋出了一声气音。
　　“谁放屁？不是我！”
　　“也不是我！”
　　“骗人，纯永睡着了，就你还醒着。”
　　李知勋气得音量都抬高了，“他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
　　憋笑憋得浑身颤抖的权纯永：这觉是睡不了一点，谁把这两人带走吧，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