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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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出门匆忙没注意到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再加上秋瀚玥满手的血，差点被出租车拒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两个人总算到了医院。
右手的伤口看着深但还没到需要缝针的地步，被夹到的手指肿胀淤血不过没伤到骨头。闵玧其松了一口气，向后靠向椅背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护士拿着双氧水给伤口消毒，秋瀚玥咬着牙别过头去，扎进哥哥的脖颈不敢再看，感觉到他在发抖，闵玧其拍了拍他的头。
医生一边开着单子一边嘱咐之后的注意事项，手上的伤也消毒完了，护士正要上药的时候，秋瀚玥抽回了手，右手已经痛得有些麻木，显得他的声音也虚弱了不少，“医生，帮我哥看看左手吧。”
闵玧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在听到医生的询问时明确表达了拒绝，“不用了，我没事……”
“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秋瀚玥站了起来，右手上的伤口和淤青都还没上药，他却不管不顾地要往外走。
闵玧其急忙拉住了他，“你要去哪儿？伤口还没包扎完！”
“哥不是说没事了吗？”秋瀚玥定定地看着他，“没事的话不需要待在医院了不是吗？”
闵玧其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小子大有挟“伤口”令诸侯的意思，他要是现在不给左臂做个检查，秋瀚玥就敢带着流血的伤口拔腿就走，但是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他还是败下阵来。
看闵玧其老老实实坐到医生面前，秋瀚玥也坐了回去让护士给他上药，但是也不忘竖着耳朵关注那边的动静。
既然已经坐在这儿，遮遮掩掩也没什么必要了，在医生问起左臂是怎么受伤的，闵玧其如实说了在十字路口发生的车祸。
在出租屋的时候秋瀚玥就注意到了闵玧其的左手不对劲，他一直没把左手抬起来过，不管是把他拎起来还是推出门外，都是右手出的力。他猜到他的左手有问题，但是没想到是因为车祸。
秋瀚玥知道闵玧其是不会诉苦的性子，当众揭开伤口展示出自己虚弱不堪的样子无异于在他的自尊心上狠挫一刀，因此即使心乱如麻也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垂着头不吭声。
医生也无法用肉眼判断左臂伤到了什么程度，于是让护士带人先去拍片。闵玧其犹豫了，这几天因为伤到了手没出去打工，积蓄又大部分赔了撞坏的外卖，留下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这次的医疗费。
秋瀚玥生怕他反悔，一把把他揪起来推着他往外走，“哥，你先去拍片吧！我在这里等你！”
闵玧其被推了个踉跄，看着弟弟眼巴巴的眼神，叹口气还是跟护士走了。
看人走远了，秋瀚玥立马坐到了医生面前，“医生，你把我们俩的缴费单子都给我吧。”
金南俊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公司的工作室，一晚上的脑力劳动搞得他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但是对方几句话就把他震清醒了，“你说谁？玧其哥吗？车祸？”
“嗯，伤到了左臂，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哥刚去拍片，”秋瀚玥蹲在医院走廊上鬼鬼祟祟地小声打电话，“我觉得玧其哥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你们得看着他点儿。”
金南俊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我倒是想和玧其哥亲近一些，但是哥他不在宿舍住，平时也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的话他不一定会听，如果是硕珍哥还能管管他。”
“那就让他回宿舍住嘛，跟硕珍哥说一下。”
“宿舍空床位还有，但是玧其哥住进来还要跟公司报备，而且哥愿意住过来吗？”
秋瀚玥眯起了眼，语气也有些强硬，“这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我看他左手抬都抬不起来，自己怎么生活？对了，方PDmin现在还在公司吗？现在报备一下，立刻就把哥送宿舍去。”
“现在吗？”金南俊起身往楼上走去，“我看看……PDmin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但是要怎么说？直接说玧其哥车祸受伤？这是不是要让他本人来说比较好？”
“你们公司的练习生如果受伤会怎么样？公司会安排养伤还是……直接辞退？玧其哥可能是考虑到了这个才迟迟没跟公司联系的吧。”
“这我也说不准，”金南俊拿着手机在办公室外徘徊，“但是伤到了手肯定瞒不过去，舞蹈课上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
两个人举着手机同步叹气，绞尽脑汁地开始想怎么向公司开口。金南俊蹲在地上疯狂地头脑风暴，冷不防被身后叫他的声音吓一跳，“南俊？你怎么不进来？”
金南俊惊得声音都磕巴了一下，“P、PDmin……”
秋瀚玥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方时赫的声音，转了转眼珠决定赌一把，大声呼唤金南俊把手机扬声器打开，让他能直接跟方时赫对话。
“方PDmin，晚上好，很抱歉我现在只能通过电话跟您打招呼。”
方时赫在地下club见过秋瀚玥，金南俊和闵玧其偶尔还会把人带来BigHit，因此对他也算是熟悉，马上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啊瀚玥xi，你让南俊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PDmin，我想问问玧其哥能不能跟南俊住一个宿舍？”
闵玧其已经和BigHit签了合同，虽说一开始说好让他往制作人方向发展，实际上方时赫是有意把他当偶像组合去培养的，既然是当练习生那么住练习生宿舍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由一个外人提出就显得很奇怪。
“玧其为什么不自己来申请？”
金南俊不知道小伙伴会怎么说这个事情，紧张地看了方时赫一眼。
秋瀚玥斟酌着语气跟他解释，“玧其哥下楼的时候踩空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到了手臂，我现在陪他在医院里，所以我想能不能让他搬进公司的宿舍，他现在一个人不方便。”
“伤到了手臂？”
生怕方时赫说出“辞退”的字眼，秋瀚玥立马补充道，“医生说不严重，养一养就好了！练习进度他很快能赶上，而且也不会影响到作曲。”
顿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如果公司觉得不行的话，PDmin，我可以把玧其哥带回Pledis吗？”
金南俊在一旁听得捂脸，我亲故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
方时赫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明目张胆地在他眼前挥锄头，被噎得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头，不是你们Pledis就一定比BigHit好吗？啊？
“……让玧其搬公司宿舍吧，今晚就搬。”
“谢谢PDmin，不过我还有件事要跟您说，玧其哥一直在攒大学的学费，但是他的生活费只能勉强覆盖房租和日常开销，这次的医疗费还不知道要多少，请问BigHit是否能提供一些帮助？练习生的话是有补助的吧？”
闵玧其从未在外提起过自己的窘境，方时赫也是才知道这个状况，自己挖来的苗子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废了，“这次的医疗费由我来承担吧，大学学费公司也会想办法。”
得到这个回复，秋瀚玥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下了，“医疗费我已经支付了，公司能承担玧其哥的学费就太好了。”
“你付了医疗费？”
“内，”秋瀚玥玩笑道，“PDmin下次不如请玧其哥吃饭吧！”
算算时间闵玧其也要出来了，秋瀚玥抓紧时间再次跟方时赫郑重道谢然后挂了电话。
金南俊收起了手机，方时赫沉思了一会儿跟他说，“南俊，今晚辛苦你去帮下忙了。”
“内，”金南俊侧身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转回来鞠了一躬，“非常感谢！”
“去吧。”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了几天，闵玧其的左臂脱臼的状况被拖得有些严重，医生进行复位之后用吊带暂时固定，还要进行后续观察，这段时间要时不时再来医院。
从医疗室出来，闵玧其朝秋瀚玥伸出了一只手，“缴费单子呢？”
秋瀚玥开始装傻，“什么缴费单子？”
闵玧其伸着手没说话，秋瀚玥瞅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几秒之后被无情地拍掉，“……我让你握手了吗？”
“阿尼……缴费我已经缴了……”
“多少钱？”
知道闵玧其无论多穷也绝对不会让弟弟付钱，这次两人的医疗费他肯定要出，秋瀚玥脑子转得飞快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我、我忘记了……等一下等一下！我觉得我很不划算！”
“是哥先不回我信息，所以我来找哥，结果我也受伤了，对我来说是无妄之灾对吧？”
闵玧其挑眉示意他继续说，看看他扯什么犊子。
“所以哥只赔我医疗费是不够的，还得有精神损失费。用钱是不够的，作为制作人，哥你写歌还债吧。我要的不多，就十首，哥的手臂至少也值这么多吧？”
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挺忐忑的，不知道能不能这么糊弄过去。秋瀚玥观察着闵玧其的脸色，冷不防被捏住了脸颊。
“你可真敢说啊小子，十首歌……”闵玧其也知晓他这么胡扯是为了什么，捏了一把他的脸，眉眼也柔和下来，“……谢谢。”
再回到出租屋已是凌晨时分，这么晚了在门口看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闵玧其十分惊讶，“南俊？硕珍哥？”
“玧其哥，PDmin让我过来帮你搬东西，今晚你就住公司宿舍。”
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闵玧其觉得自己一个词也没听懂，“PDmin？搬东西住宿舍？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金南俊也有点懵，“啊，瀚玥没说吗？”
秋瀚玥把这事儿给忘了，这时候逃也似的扑向后面走出来的人影，想要躲避闵玧其杀人的目光，“硕珍哥！”
金硕珍今天正要回宿舍的时候碰到了要出去的金南俊，得知他要来找闵玧其也跟着来了，这几天他也纳闷怎么人不见了，信息电话也不回。一路上金南俊大致给他说了一下状况，但是他也没提到这还有个伤员啊，秋瀚玥右手包得跟猪蹄似的，“你怎么也伤到手了？”
秋瀚玥眼珠一转张口就来，“硕珍哥，闵玧其打我！”
落在后面的闵玧其阴测测地开口，“你叫我什么？”
金硕珍仿佛看见了他头上吓成飞机耳的狗耳朵，声音也低了个八度，但是还要嘴硬犯这个贱，“……玧其哥打我！”
“那我们走吧，把闵玧其一个人留着这里。”
“啊？那也不用吧……”没料到金硕珍是这个反应，小狗耳朵也耷拉了下来，期期艾艾地找补，“搬家还是要搬的……”
金硕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勒令他们俩，“行了，把钥匙给我，你们两个残障人士都给我出去！南俊过来帮忙！”
等他开了灯才发现房间里十分惨烈，地上不是碎玻璃就是血迹，门框还有血手印，金硕珍开始怀疑秋瀚玥是不是真的挨打了，“怎么回事？你的手到底是怎么伤到的？”
秋瀚玥抢在闵玧其前回答，“我不小心摔倒了，把玻璃杯带了下来，割伤了手。”闵玧其皱着眉，被捏了捏手心。
之前在出租屋里他的精神状况实在不太好，秋瀚玥不想他一直回想这件事，反复内疚也容易导致他钻牛角尖，那不如让这事轻描淡写地过去。最好是能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过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秋瀚玥的回答细想之下还是有漏洞的，但是今天天色已晚，早点回宿舍休息才是要紧的事，因此金硕珍也没有深究，只是指挥金南俊找来扫把把碎玻璃清理掉。
两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伤残分子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外，左臂做了治疗，还有兄弟们从旁协助，连日来的身心压力释放一空，闵玧其松了劲后有些昏昏欲睡。
秋瀚玥面朝楼道口发呆，突然感觉后肩一重，一颗脑袋抵在他背上，为了稳住身形，一手还环住了他的腰。这时候叫他一声，应答地也迷迷糊糊。
但是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就不是秋瀚玥了，“哥。”
“唔……”
“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
腰侧被狠狠地捏了一把，秋瀚玥打了个激灵差点叫出声，终于消停下来学会了闭嘴。
过了没一会儿，金南俊被扫地出门，跟安静如鸡的秋瀚玥大眼瞪小眼，因为他掰断了扫把的柄。
“……”
“……”
“……你的手是开过光吗？上次烧穿铁锅，这次掰断扫把？”
“阿尼，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不是故意的才更可怕好吗……”
金硕珍在没人妨碍的情况下快速把血迹和玻璃碎片清理完了，他探身出来询问闵玧其哪些东西要带走，不过看到他的样子自动消了音。
秋瀚玥向后看了眼，“玧其哥快睡着了，硕珍哥，先把衣服和洗漱用品带走吧，还有被子，等会儿叫辆车。”
收拾好东西，闵玧其也稍稍清醒了些，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走出楼道秋瀚玥才想起了他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啊，我还有辆自行车。”
闵玧其打着哈欠提议，“我们带回宿舍吧，这里有人偷车不安全，你现在也骑不了。”
金南俊提着袋子去提车，一脚踹向脚撑，没想到一声脆响，车链子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淌了下来。
秋瀚玥简直要炸了，“呀！金南俊！”
破坏王当事人也惊慌失措，“我踹的是脚撑啊！”
“你没踹到链子，链子怎么会断！”
莫名其妙地接连弄坏了扫把和车链子，金南俊都要怀疑人生了，“我不是故意的啊，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现在不是你完蛋是我的车完蛋了！你的脚也开过光吗？”
闵玧其笑得手臂抽痛，金硕珍要不是抱着被子早蹲地上了，脸埋在被子也挡不住他擦玻璃的笑声。
再三保证会把自行车修好还回来才把气得要咬人的小狗拦下，等打到车的时候闵玧其已经睡意全无。
秋瀚玥执意把他们送走再去打车，金硕珍拗不过他，只能叮嘱他上车、到宿舍都要发消息过来，秋瀚玥满口答应。
出租车发动了，闵玧其坐在后座看着挥手的人影越来越小。凌晨的首尔不算空荡但也冷清了不少，路面上灯火通明，不过也遮不住夜空中那一轮月亮。
缩在小出租屋里似乎时间也失去了意义，不知不觉间月亮也变得滚圆。
车厢里很安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闵玧其掏出来解了锁。
是秋瀚玥的消息，他拍了一张圆圆的月亮。
Saekki：哥，你看【月亮.jpg】是不是很圆很漂亮？
Saekki：有人说月亮很圆的时候，许愿很灵的哦
闵玧其就当自己是哄小孩了，慢吞吞地打字回复，“那你许愿了吗？”
Saekki：咿，骗小孩的哥也信吗？
臭小子，闵玧其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Saekki：但是我想相信一次
Saekki：希望月亮啊，不要躲起来也不要再哭了
……
……
“……傻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