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风灼莲

22、灯节

　　“六妹，你知道七妹做了什么吗？”卫淑萱气呼呼地坐下。

　　“我不知道。”卫琳岚有点意外卫淑萱会来找她。

　　卫淑萱一进来，秀珠就一直站在卫琳岚身边，她担心卫淑萱会动手，还好卫淑萱不是来吵架。

　　“七妹，她，她......”卫淑萱又不想把那让她难受的事情再说一遍，“她做错了事。”

　　“哦。”

　　卫琳岚也不接话，这让卫淑萱更加难以说下去。

　　她不高兴地站了起来，“反正我听说七妹很快就要定亲了，想来六妹也快了。”

　　卫淑萱自顾自说完就走了。

　　卫琳岚对此不置可否，前世卫淑雨出嫁了，袁氏还没有给她看好人家，这次......

　　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吧？

　　那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没过几天，秀珠就从其他丫鬟那里打听到了卫淑雨要定亲的消息，男方是老夫人娘家那边的一个侄儿，据说书读的不错，有状元之才，现在已经是举人。

　　对方家里正好上京拜访亲戚，两家很快就定下了。

　　前世卫淑雨也是嫁给了老夫人娘家侄儿，也是一个举人，这事到是没有变化。

　　“六妹，这几日街上热闹，我带你出去逛逛？”卫嘉衍到是第一次来卫琳岚这里，他也知道了卫淑雨定亲的事情，自然就想到了还没有着落的亲妹妹。

　　继母袁氏连他的亲事都不是十分上心，六妹的亲事就更会敷衍，他作为唯一的亲兄长，自然要多看顾妹妹几分。

　　这日是灯节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正好带妹妹出去散散心，然后他想办法去要一张怡然郡主举办的宴会的邀请函，让妹妹能融入京城贵女圈子，能认识更多的人。

　　“好啊，那就麻烦三哥了。”最近这段时间范氏管得紧，卫琳岚并没有机会出门，现在三哥给了机会，她自然是愿意出去看看。

　　晚饭过后，卫嘉衍就带着卫琳岚出门了。

　　此时天色还有些亮，街上小贩们却早已摆好了灯架，一盏盏各有特色的灯笼悬挂在灯架上，等天黑了就更美了。

　　“六妹，你喜欢哪盏？”卫嘉衍停在一处灯笼做工精致的摊子面前，他注意到其他上街的姑娘手里都拿着漂亮的灯笼，他妹妹自然也不能空着手。

　　摊子上的灯笼种类不少，卫琳岚却是一眼就被一盏纱灯吸引了目光，纱灯上画着寒宫桂树图。

　　清冷的月辉下是沾满细碎星光般桂花的大树，纱灯里烛光亮起，让这份画意又朝外散发出了光芒。

　　灯制作得巧，画也精妙，卫琳岚自然多看了几眼。

　　卫嘉衍见卫琳岚没有回答，他跟着看了一眼，伸手取下了那盏寒宫桂树灯递给卫琳岚。

　　卫嘉衍身边的小厮机灵地付了钱。

　　“喜欢这盏吗？”

　　“谢谢三哥。”卫琳岚接过灯，拿在手里，她忽然有一种真正融入了这片夜景的感觉。

　　她和街上其他姑娘一样了。

　　“前面还有烟火表演，走，三哥带你过去看。”卫嘉衍看见卫琳岚接过纱灯后脸上露出的笑容，他心里有一种自豪满足的快乐。

　　“好。”卫琳岚笑着拎着灯笼跟着卫嘉衍走。

　　路上经过松糕斋，这家不是灯笼铺子，只在门口挂了些好看的灯笼作为装饰。

　　卫琳岚看了一眼，里面已经被修整过，曾经的骚乱早已被抹去了痕迹。

　　卫琳岚看见松糕斋想到了骆清妍，那个在施国公别庄死去的女孩，她还记得骆清妍鲜活的样子。

　　卫琳岚想到骆清妍又想到了在松糕斋见到骆清妍时的事情。

　　再次回忆时，有些被忽略的细节就慢慢浮现了出来。

　　当时那个小偷好像是冲着骆清妍来的？

　　“六妹是想吃糕点吗？”卫嘉衍见卫琳岚停下了脚步，看着松糕斋，他一下子想到了其他几个妹妹都喜欢吃松糕斋的糕点，六妹一定也是想吃了，他转头让小厮过去买些。

　　卫琳岚这才注意到她想得有些入神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有些难过的样子，“三哥，我只是想到了骆姑娘，上一次我们还在这里碰上了。”

　　卫嘉衍默了默，他和卫琳岚不一样，他在外院，他又不像卫琳岚在内院出门不便。

　　卫朝信虽然近几年外地任职很少回来，但对卫嘉衍这个长子还是看重的，亲自替他定下了张太师的孙女，几个月前张太师年老去世，张太师一家扶灵回老家了。

　　作为孙女，张姑娘只需要守孝一个月，这时间并不算长，等那位姑娘守孝完回来，两人就会成亲。

　　说是这么说，但由于张太师老家离京城甚远，那位姑娘随着父母长辈送老太师回去，等再回到京城，至少要半年光景。

　　卫嘉衍和那位张姑娘没见过几次，但他知道张太师去世后，张太师家是遭了御史弹劾才不得不全家扶灵回老家。

　　就像这次，在年前南平侯府突然被爆出贪污军中粮草，全府惨遭流放，打头的御史不仍是同一个。

　　谁不知道，那位御史夫人和施国公夫人关系不错。

　　南平侯府在被流放前先病死了一个孙子，又被人杀害了一个孙女，谁知道这里面是否又藏着什么秘密。

　　六妹刚回府，这么复杂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去比较好。

　　“让骆姑娘安静地走吧。”正好糕点买回来了，卫嘉衍递给卫琳岚，“尝尝，如果喜欢三哥下次再给你带。”

　　“很好吃。”卫琳岚吃了一块。

　　前世如果她没有困守在小院里，她是不是就会知道更多的事情，这一世就不会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卫琳岚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未来不是她能轻易预料，想再多也没有用。

　　烟火表演选在了一处很大的空地上，卫琳岚跟在卫嘉衍到时，周围茶楼的位置早就都被订出去了。

　　卫嘉衍不愿意让妹妹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街上看，那样太累了，他吩咐秀珠照顾好卫琳岚，转身去找相熟的人借位置看烟火。

　　此刻天已经黑了，卫琳岚站在一家店铺门口，手里拿着灯笼，虽然远离了人群，但卫嘉衍回来时反而容易找到她。

　　“姑娘，我好像看见七姑娘了。”秀珠眼神很好，她一直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前面人群里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她却看出了几分熟悉感。

　　“她被放出来了啊，是和四姐她们在一起吗？”卫琳岚没有看见，她只是感叹了一句，袁氏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了卫淑雨那么久，现在看来是结束了。

　　“我没看见，只是身影有点像，也可能不是七姑娘。”秀珠思索了会不确定地说道。

　　“嗯。”这次出门卫琳岚心情不错，她也不太想遇上卫淑雨她们。

　　前面围着看烟火的人群忽然动了起来，好像是有人在不满自己站的位置，在往其他位置走，影响了其他人。

　　卫琳岚站在人群外，那边的动静影响不到她这里，烟火又是放向空中，最多就是看不见地上放的烟火。

　　“姑娘，我看见三公子过来了。”秀珠一看见卫嘉衍往这边走过来，她就提醒道。

　　“我们过去吧。”卫琳岚也看见了，她绕过人群往卫嘉衍那边走去。

　　才走了几步，卫琳岚就被一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还好秀珠很快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被撞倒在地。

　　“你怎么走路的？”秀珠担心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抱歉，在下有急事。”对方似乎真有急事，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卫琳岚抬头却没看见对方的长相，只看见了对方高挑的身影，“秀珠，那人脸上是戴了面具吗？”

　　“灯节是有这样的习俗，有些男子是会戴上面具等着意中人认出自己，不过那人也太无礼了，就这么一句抱歉就算了。”

　　“六妹你有没有受伤？”卫嘉衍也看见卫琳岚被一个陌生男子撞到了，他一急就跑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让对方给跑了。

　　“我没事。”卫琳岚感觉被撞的肩膀并没什么异样，对方好像控制了力道，难道这不是意外，对方是故意撞过来的？

　　为什么？

　　他们认识吗？

　　卫琳岚敢肯定，她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等等，那个人的声音，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见过？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秀珠细心地发现卫琳岚脸上出了一点汗。

　　“六妹，你不舒服吗？那我们回家休息。”卫嘉衍也看见卫琳岚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他关切地问道。

　　“我只是走得有点累了。”卫琳岚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开始的烟火，她有点留恋这点烟火，暂时还不想回府。

　　“那我带你去茶楼坐坐，正好遇上朱兄带着他妹妹出来，你可以和朱姑娘坐一块。”

　　朱文德是卫嘉衍的同窗，两人关系不错，卫嘉衍一说，朱文德就同意了。

　　见面后，两边问好，然后卫琳岚就和朱文德的妹妹坐在一块看烟火。

　　朱文德则是和卫嘉衍聊着学业，举止十分有礼，一看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卫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朱文德的妹妹朱莺只有八岁，还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她和卫琳岚坐在一起一点也不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