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满天云》许维夏

30、大鹏飞兮

　　因为公寓离学校很近，所以仙道不需要申请宿舍，原本晚上篮球队有安排聚会，为新入队的球员接接风，但流川过来了，仙道自然就拒绝了。
　　和篮球队长原田正吉约好了明天早上在体育馆集合后，仙道便带着流川回了家。路上买了流川喜欢吃的食材，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仙道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他想起他和流川之间，看上去流川是稍显冷漠的那一个，但其实每一次都是流川主动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从主动来找他一对一，主动来海边看他钓鱼，到主动戳破那层窗户纸，甚至今天，也是流川先跑来找他。
　　仙道一直觉得，流川比他要勇敢多了，如果不是流川的勇气，他们或许都没有开始，更别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每每想到这里，仙道都觉得庆幸，也总是不断告诉自己，要多向流川学习这份勇气。

　　晚饭做得着实有点慢，因为快两年了，两个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之前的寒假，哪怕是去考驾照，都是要么流川跟着去，要么仙道晚上回来。新年的时候忙于备考，仙道根本就没回东京过年，还是到流川爷爷奶奶家过的。
　　所以，这次虽然才不到一个礼拜，但也不可避免地让人觉得不适应。两个人一边做着饭，一边忍不住在厨房里搂搂抱抱亲亲，没完没了的。
　　好不容易吃了饭洗了澡，流川还得写作业，这是仙道之前给他提的要求，不管怎样，每天都要学习。既然是仙道说的，流川自然就听。
　　可是两个人头碰头写了没一会儿，仙道就又想他了，走过去一下子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使劲呼噜柔软的脑袋，在流川的耳边轻声道：“晚上等着你拽我袖子啊。”
　　没想到流川一点也没客气，他扔下笔，转过头去对着仙道，把手顺着仙道的手腕一路慢慢往上摸过去，一直摸到上臂。
　　然后，拽了一下仙道的袖子：“现在就要。”

　　于是这习是彻底学不下去了。
　　两个人从客厅纠缠到卧室，一边走一边亲吻。仙道莫名想起一句中国老话，小别胜新婚，他想，古人诚不我欺。
　　他们在彼此的唇舌里得到快乐，仙道一下下亲吻着流川的额头，亲一下就说一声我爱你。而自己的爱人突然颤抖着转过身去，后背朝向他，在仙道的怔愣中，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身后探去。
　　他们在一起快两年，仙道一直坚持着他的原则，没有做到最后。流川在网络上模模糊糊地搜索了一些东西，大概知道了男人之间想到最后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知道仙道是要等到他的十八岁，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让自己的爱人更快乐。

　　可仙道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自后紧紧地抱住了流川，把头压在流川的脖子上：“你乖啊，可别惹我了。”
　　“你已经成年了。”流川闷闷地说。
　　“可是你还没有，”仙道把他翻回面来，再次搂进怀里，“我向你保证，我那里很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流川跟着仙道一起去了篮球馆，仙道上场前把侧耳倾听和戒指都交给了流川保管，尤其是在给他戒指的时候，当着旁边那么多人的面，仙道直接把流川的左手拿起来，把自己的戒指戴在了流川的无名指上。
　　其实流川送了戒指的第二天仙道就想回赠他，但流川说不用，说他天天打篮球不方便，仙道也就没坚持。但他倒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不送，而是想等到流川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再送。
　　一开始流川还乖乖地坐在场边，听着原田正吉问仙道想打什么位置，然后仙道特别真诚但总觉得带着点不低调地说：“都行。”
　　后来看着仙道在球场上帅到没边的样子，流川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朝仙道挥挥手：“Hey……”
　　仙道就笑，转过头去跟原田商量：“我这边有个小孩，打篮球超级厉害，能不能让他一起来打打玩玩？”
　　原田转头看了一眼，一副了然的模样：“就是昨天在900番出了大名的那个小帅哥呗？”
　　仙道点点头：“是他。”
　　“你的……那个？长这么漂亮还会打篮球？”
　　原田嘿嘿一笑，抬起右手，下意识地刚想把大拇指穿进食指和中指之间比划，仙道的脸色忽然冷下来，一下子按住了他的那只手，使了点力气，原田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像脱了力一样。
　　“你要是再敢做这种下流动作，这个篮球，你就找别人来打吧。”

　　看着仙道眼睛里冰冷的情绪，原田愣在原地，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一种可怕的动物，冷汗就掉了下来。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还敢继续调笑下去，仙道说不定会就此把他的手腕捏断。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
　　仙道不置可否，原田看他眼里余怒未消的样子，心里后悔不迭。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厉害的新鲜血液，他还指着仙道做秘密武器今年能和早大深泽筑波这些大牛们比划比划呢。
　　“他是超级新人，进过全国的青训营，真打起来你一个大三的未必能打得过他，有本事试试？”仙道的眼神依然很冷，“小看他的话，你会后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心感觉到很抱歉。”原田直接在球场上给仙道鞠了个躬，他真的没有想到，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学弟，刚刚的眼神竟然让他后脊背发冷。
　　“我希望球队里存在的，是一群有素质的球员，而不是一群下三滥。如果是这样的球队，我觉得我也不必参加了。”仙道双手插进裤兜里，淡淡地说道。
　　“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发誓！”原田恨不得给他跪下。
　　“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邀请他来打球，”仙道一指流川的方向，“客气点。”

　　那天流川在篮球馆打得很开心，能和一群大学生打球，对流川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而流川自己也用实力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了，他早已超越了高中球员的水平，他的实力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小看他。
　　而让他更开心的是，他很久没有和仙道当队友了，虽然只是一场练习赛，可是两个人作为爱人与多年对手，那同时带着爱意与敌意的默契，在球场上的配合惊艳了所有人。
　　练习赛结束后，原田跑过来与仙道和流川握手，然后把仙道叫到一边，说：“我认出来了，他是流川枫，我听说过他。”
　　他戳戳仙道：“他很厉害，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假以时日，他一定比所有人都强。”
　　仙道点头，原田突然想起什么，兴高采烈地对仙道说：“要不要让教练去神奈川邀请他来读东大？他成绩怎么样？不过篮球成绩拔尖可以特招！你知道东大有合作的篮球奖励基金吗，如果足够优秀，等他毕业后是可以申请去美国打NCAA的！
　　他抓住仙道使劲摇晃：“快！仙道！你快去吹一下耳边风！如果流川枫明年能来，说不定我们就能把早稻田那一帮人打趴下！”

　　原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东大光明的未来，他疯狂了：“仙道，你快去□□他！他一定要来！□□如果还不行的话，你就跟他说，来东大有奖学金，我会让教练出马，给他申请奖励基金，到时候一定送他去美国打球！”
　　然后他看到，仙道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忧伤的神情，可那抹忧伤太浅，随即便消失不见。
　　“他不会来的，你不必幻想了。”仙道看向场边打完球正坐着休息的流川，那家伙正在把刚刚因为打球而放在口袋里的星星戒指掏出来，抬头望向自己这边的方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
　　原田不懂：“为什么？东大不好吗？你都来了呀！”
　　仙道便极轻地笑了笑，朝着流川的方向点点头，紧接着，微微低垂了眼睛。
　　随后，原田听到仙道用一种他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心情的语气对自己说：“这里的世界还是太小了，他应该去更大的天地。
　　“他很快，就要去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