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在闪耀》几也

19、第 19 章

　　魏如州抱臂斜起眼，来回打量了里面的陈词好几眼，转过头来，道了一句：“行啊！”

　　林晏道：“什么？”

　　魏如州啧了一声，道：“招了个自己喜欢的，以公谋私。”

　　林晏道：“什么招，塞进来的，说话小声点。”

　　林晏是谁？宁安霸王，家大业大，家族兴旺，家族军政商都有人且地位不低，不提家族旁系，就单纯嫡系，他父亲某军队司令，家里两个兄长都是部队的人，军政一体，谁不得给他几分薄面，娘家也是干部出身，现在的赵局长还是他外公提携的，连林晏也忌惮三分，这让秦宝川略微吃惊，道：“上面这么硬？”

　　林晏道：“下面可能更硬。”

　　魏如州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地闭上了嘴巴。

　　“你，你……你就是，就是周稚？”

　　“是。”

　　“哪，哪里的……的人。”

　　“遂溪。”

　　“多，多大的……年纪。”

　　“三十四。”

　　“做做什么的？”

　　“没做什么。”

　　魏如州双手抱胸，侧头道：“你们队怎么还招了个口吃的。”

　　这还是张小凡第一次进入审讯室，他家境不好，脑子又不够聪明，在学校成绩也是中等水平，人也长得平平无奇，总是默默无闻的，长期下来表达能力就不太好了，勉强能把话说全，突然被上司委以重任，熬夜整理了一大堆资料，把提的问题还做了提纲，照着念话还不利索。

　　张小凡有依次问了很多问题：“家在哪里？家里几口人，分别做什么？”问到最后魏如州都看不下去了，道：“你是这样教他的？”

　　林晏正想反驳，突然发现周稚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就这么一瞬间她的眼神看向陈词，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很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不过这位姑娘进来开始就表现得很紧张，脸色也不太好看，这细微的变化除了林晏看到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张小凡继续着他的问话：“你什么时候来宁安的，周小姐？”

　　“啊？哦，两年前就开始了。”

　　魏如州看不下去了，抬手按住了蓝牙耳麦，轻声道：“问她照片里的男人她认不认识。”

　　张小凡这才手忙脚乱地拿出照片，周稚仅看了一眼就摇头：“不认识。”

　　“有情况。”魏如州低声道。

　　“真，真的不，不认识？你再仔细想一想？”

　　魏如州对着耳麦吩咐：“拍一下桌子，嗓门大一点，你们到底谁才是犯人。”

　　“不认识，我没有见过。”

　　陈词起身把手机递给周稚看，里面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是她和那个男子手挽手进入商场的，他道：“想好了再说。”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很有压迫性

　　周稚咬着唇，手关节绞得发白，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仿佛遭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愣在了原地，最后视频定格在她挽着男人的画面。

　　陈词缓缓道：“我们能够查到你，自然也能查到他，之所以问你，也是想给你们一个坦白的机会，自首和被查出来量刑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短暂的几秒僵持之后，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女孩缓缓地抱住了头，紧接着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逐渐地越来越大，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之后发展成嚎啕大哭。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坏了张小凡，不知所措地看向窗外，没有得到指令他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陈词，可是陈词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他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省吃俭用”只剩半包的纸巾，一咬牙一狠心递了过去，磕磕巴巴道：“你……擦擦。”

　　她边擦边哭，声音悲痛，张小凡眼眶也逐渐发红，怕被人看见假装低下了头来看卷宗，心里却异常难过，他从小就是眼泪浅的人，看个电视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如今虽不明所以，却被周稚的伤心感染了，眼泪冒了出来，啪嗒掉进了卷宗里，一滴两滴，起初他假装做点什么偷偷擦掉啦，最后尽管他竭力克制自己，眼泪还是越抹越多，他怕外面的林晏看到，只能把头偏向陈词那边。

　　他想陈词新来的，就算他看到了应该也不会好意思拿这来开玩笑，谁知道陈词不知道什么时候低头玩手机了，他心里庆幸。

　　他自以为无人看见，哪里知道里面什么细微变化都瞒不过外面两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魏如州惊讶道：“他哭什么。”

　　林晏道：“哭坟。”

　　魏如州：“……”

　　周稚哭了大半个时辰抽抽嗒嗒地停了下来，张小凡眼泪也跟着止住了，他突然脸上有些发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时候陈词却站了起来，端了一杯不冷不热的温开水递给她。

　　周稚喝完紧紧地捏着纸杯，带着哭腔道：“他是我的爱人。”

　　马燕立即道：“妓女也有爱人。”

　　魏如州抚摸着下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有时候妓女的感情才是纯粹的，真挚的，有一句话怎么说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魏如州这人风流惯了，和比自己小的女孩说话，总是小丫头，丫头片子的喊，分明没有那个意思，却总是撩拨人，林晏怕马燕这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姑娘在他一口一个小丫头下沦陷了，于是把她赶了出去。

　　“他叫周翔，他，他不是故意的。那天那人缠着我，他看见了冲上去和他发生争执，一不小心……他的头磕到地上，就，就没气了，我们很害怕，就把他埋了。”

　　“埋在哪里？”

　　“就埋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面，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脾气不好，很容易生气，一生气就上头，所以才会失手。”

　　“她撒谎。”林晏道。

　　魏如州道：“说什么谎？”

　　林晏没有立即解释，转头想吩咐马燕才发现人被他赶走了，于是打电话吩咐她：“找几个人到那个废工厂挖人还有找人调查一下周翔的背景。”

　　魏如州用手肘捣了他一下，这一撞撞到了他的伤口，他嘶的一声，没好气道：“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脚，我对你这款不感兴趣，懂？”

　　魏如州：“……懂的，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林大队长。”

　　林晏拍了拍衣领上压根看不见的灰尘，道：“英俊潇洒我收了，倜傥也收了，风流你自个儿留着吧，我对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专一的，至死不渝。”

　　魏如州嘴角抽了抽，若不是考虑到有损他英俊的形象，白眼只怕飞上天际。

　　他奉承两句，林晏无比受用得意了一会才开始解释：“这姑娘是个审讯经验非常丰富的人，眼神动作都无懈可击，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但是她忘了一点，你回忆一下视频，通常在一段关系里，谁处于主导地位谁的反问句使用得越多，所以她才是主导者。”

　　陈词身体前倾，双手交握，道：“你们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感情怎么样呢？”

　　陈词一个超高智商天才，二十岁便获得博士学位，属于天才中的佼佼者，当时他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进入公大时便有人惋惜他入错了行，在公大时成绩也是年年第一，曾经一度成为荣誉校友，后来因为一次卧底任务销声匿迹了。

　　这样的人在审讯的时候能够一针见血的抓到任何破绽疏漏。

　　“去年谈的，感情还行，偶尔也会吵架。”

　　“怎么认识的？”

　　“媒婆介绍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陈词靠在椅子上，“一般情况下媒婆介绍的都是经济实力差不多的或者说年纪比较轻的。”

　　“是的，不过也有例外。”

　　陈词皱起了眉：“这话怎么说？”

　　“单论条件上我确实不如他，他家境非常富裕，听说有几个小目标，不过他那个方面有一些缺陷。”

　　“哪方面。”

　　周稚迟疑了一下，道：“就是那个不太行。”

　　林晏适时在耳麦里说：“不太行有两种情况，第一premature ejaculation 简称PE 俗称早泄，医学上定义小于3分钟，并且长期小于3分钟。第二Erectile dysfunction也叫□□功能障碍又称阳痿，简称ED，一般硬不起来，或者中途疲软。”

　　魏如州揶揄道：“了解这么清楚是不是偷偷看过。”

　　“放什么屁，老子就算要去看也是因为时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