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大人在上！》细腰儿

19、白月光

　　花绒寄甲在妖族里属于比较善良的一族。天地间分为神、人、妖三族，魔由三族堕化而来。其中神和妖因天生携神术和妖术而生，所以生性单纯，人族因力量薄弱，所以有玲珑心窍。三族中，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只是神族容易滋生良善辈，妖族因为种族的缘故，容易滋生邪魔，所以便有了神善妖恶的偏见，其实并不尽然。

　　这不，花绒寄甲就是妖中“另类”，他们不但性子好，对于人族来说也是一种“益虫，”因为花绒寄甲可以帮人族的庄稼除害。这大概也是花绒寄甲身为妖族，却能在天灵山下扎根的原因之一吧。

　　大福和温行出来散步找灵感，正遇上山顶的道士们下山布施，所谓的布施，就是宣道讲经，给表现不错的妖族们发放一些山顶的灵气。督天老祖乃创世元祖，在他眼里三界平等，督天老祖羽化以后，山顶的修道之人仍秉承老祖的遗志，对山下众生平等布施。

　　温行和大福正赶上道士们讲完经，开始布施灵气，灵气是以雨的形式落下来的，是以半座山都笼罩在蒙蒙细雨中。

　　七月本是酷暑天，经雨这么一冲刷，凉快不少，大福欢快的在雨中转圈儿。温行拉住她，“你这样可吸收不到多少灵气。”

　　“这点子灵气又不能让我飞升，倒不如痛快玩乐。”

　　“此话差矣，飞升是过程的积累，而不是瞬间的攀升，你如果不积累，如何能承受得住那渡劫的滚滚天雷？快过来，坐下吐纳灵气。”

　　大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有样学样，盘腿而坐，认真吸纳灵气，心里想着，上神到底是上神，一缕神息，也能将她治的服服帖帖。只是区别在于，跟着上神在人间数月，只通晓些人情伦理，跟着温行，倒像是真正的修炼。

　　一场灵雨过后，大福觉得自己身体轻盈了许多，神清气爽，修炼理应是这样的吧。

　　周围小妖们沐浴完灵雨，纷纷向道长道谢，自发地排成队欢送他们，就像凡人欢送神灵那般虔诚又热情。

　　大福在这些小妖里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温行，你看，妖族的女子，地位好高哦。”

　　吸纳灵气时，女子们就坐在灵气最为充沛之地，排队时，好像也是女子们领头。

　　这样的女子地位，只有在女娲时代才能见到，那时候三界都生殖崇拜，以女子为尊，但是时移势易，女子为尊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是力量崇拜，以男子为尊。

　　三界掌控重要职位的人大都为男子，天界因其力倾三界，必须公平公正、仁美和善的特性，虽也是男子为尊，但是女神仙们也没受到多大不公平待遇。倒是凡界和部分妖族，不仅仅是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女子简直要卑微到尘埃里，所以不怪大福纳罕，凡界之旅虽然没增长法力，倒确实长了不少见识。

　　一个小妖听到大福的疑问，嘻嘻一笑，她是一个看起来不太大的小女妖，圆圆的脸盘，头顶着一对触角，极为天真可爱，“姐姐，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花绒寄甲族吧，我们女子地位之所以这么高，全都仰仗于我们女王大人的母亲，子卿妖君。”

　　“喔？你能给我们讲讲你所说的这个子卿妖君吗？”温行给了那小妖一个红红的苹果，小妖高兴的接过，挨着他坐下。

　　“以前我们花绒寄甲一族也是男者为王，他们有的负责去消灭凡间害虫收获功德，有的参军抵御其它妖族的侵袭获得官衔，女子们则一心生子持家。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子们越来越强，女子们越来越弱，地位也越来越低，同为妖族，女子却要像奴隶一样活着。

　　后来上代妖王去世以后，子卿王后看孩儿们还小，并且她一直是妖王生前的幕后军师，便接管王位，一开始男子们纷纷起义反抗，都被子卿女君用妙计压了下去。后来女君带领女子们参战、灭害、上学堂，女子们掌握生存之道，也渐渐站了起来，有了与男子反抗的底气和勇气。到了凤瑶女君这一代，我们这些女娃娃比男娃娃们还要尊贵些。但是凤瑶女君总是教导我们，虽倡导女子们翻身独立，却也不主张欺压男子，同为一族，莫要相互伤害。“

　　“这位凤瑶女君就是如今正在位的这位吧？“温行问道。

　　“正是。“苹果吃完了，圆脸小妖起身拉着父母的手走了，临走前笑得露出两颗小尖牙，“下次还有这么甜的苹果，我还给你讲故事。”温行听闻哭笑不得。

　　“没想到昨日见的老君这般能干。”大福感叹，“有这样的阅历，普通的故事，自是不能打动她。“

　　“别灰心，“温行压低声音道，”我昨夜散步打听到一件事，现在位的这位女君，感情阅历也颇为丰富，倒是可以细细探究一下，说不定对我们的故事有帮助。“

　　“不会又是一位被辜负的可怜人吧，“大福想到人间的经历，”那等事情结束以后，我要帮上神收集怨气，“大福翻了翻乾坤袋，琉璃葫芦还在袋中，她满意的拍拍袋子，挂回腰间。

　　“收集怨气？堂堂上神为何要收集怨气这样的邪物？“

　　“这我不应该问你吗？“大福笑嘻嘻的指着他，”你这缕上神神息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神息是不带本体记忆的，温行摸摸鼻子道，“你也没问过？“

　　“上神做的事，哪里是我一介小精灵可以过问的。“大福背着手往前慢慢踱步，她也不是没想过，带她历练是不是只是一个借口，上神是另有目的得，但她宁愿相信堂堂上神没必要蒙骗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一无所有的小精怪。

　　“你倒是心大。“

　　大福撇撇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里没有太阳，山风环绕，还是有些凉的，大福没有仙体护身，温行更没有，二人围着山脚下的夜宵摊，吸溜吸溜的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顿时觉得暖和多了。周围还坐了几个伪装成人的小妖，挠头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触角，一旁的同伴提醒，赶紧又将帽子戴严实。大福和温行在一旁看着偷笑。摊主浑然不觉，还跑过来热心的问大家要不要加点热汤。小妖们纷纷奉上自己的碗，等着接汤，跟白日里承接灵气时一般虔诚。

　　“下界比天庭有意思多了。”大福双手托腮，歪头看着这人间烟火气，刚开始她的纯净之躯还受不住这烟火气，等适应之后，方觉其中妙处。

　　温行虽是上神的一缕神息，却对天庭并没有什么记忆，没法比较。不过吹着凉凉的山风，喝着热乎乎的馄饨汤，他也觉得甚妙。“听说妖族七月会有簪花大会，还是从人族学来的。”

　　“喔？我还没在人间见过呢。”大福来了兴致，“如果我们能呆到七月，就去见识见识那簪花大会吧。”

　　温行点头，也学大福托着一边腮，看着人来人往。大福坐在温行的斜后方，摊主的烛火不太亮，却刚好足够看清温行的面庞，这几日她已经贪恋的看过很多次，从前不敢看上神，但心里到底是好奇的。

　　烛光之下，温行如玉的面庞看着更加温柔，温行和上神还是很不一样的，这张脸映着上神的腹黑和威压时，只让大福觉得高不可攀；而这张脸长在温行身上，就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可爱又可亲。

　　“你真好看。”大福情不自禁的说道。

　　温行转头，正撞上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莞尔一笑，“这在人间，叫花痴吧。”

　　大福也笑，丝毫没有害羞之意，没了位阶的差距，大福与人相处一点都不畏畏缩缩，“是真的好看。”眼睛快要笑成一条缝。

　　这样直白的夸奖，让温行有些羞意，“女孩子家，注意形象。”

　　瞧他害羞，大福更起劲了，她凑近一点又夸道，“是真的真的好看啊。”

　　温行扭头，一抹桃色慢慢爬上面颊。

　　“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啊！”

　　周围小妖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探过头来，温行坐不住了，起身一路小跑回山。大福在后面笑的银铃一般，“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啊！”

　　没什么收获的一天过去了，第二日清晨，大福被香喷喷的早饭叫醒了。

　　温行不知道在翻炒着什么，大福起身洗干净脸，凑过来看，锅里正炖着鸡。

　　“天灵山下，这样杀生，好吗……”大福惊奇道。

　　“道只约束自己，不约束他人。”温行盛出装盘，桌子上还有烧好的野菜和粥。“快来尝尝，这都是天灵山上长的，吸足了灵气的，有助于你的修炼。”

　　“吃也可以增长灵力？”大福坐下大快朵颐起来，“那我肯定能成为上神。”

　　温行见她吃的两腮鼓鼓如松鼠，笑她道，“你吃慢些，别没成为上神，先做了饱死鬼。”

　　吃罢饭，二人继续在山间游荡找灵感，晃荡着晃荡着，竟遇到了那日坐在凤瑶女君下首弹箜篌的女子。

　　三人相互见了礼，交换了名讳，才知那女子名唤阿谧。阿谧从80岁（相当于凡人七八岁）就给女君谈箜篌，距今也有一百多年了。

　　“女君是个长情的人，虽然将族里上下整治的井井有条，是一个非常称职甚至可以称得上伟大的王，但感情之路却不太顺利。”

　　喔？两人闻言相视而笑，这不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敢问阿谧姑娘，可否给我们讲一下女君感情上的事。”

　　阿谧一脸戒备的看着二人。

　　“姑娘别误会，我们向女君求助一件事，女君让我们拿故事来交换，但是我们讲了几百个故事了，她都不满意，所以想了解一下她的经历。”

　　“原来如此，”阿谧敛下防备，“你们所求何事？算了，到底与我无关，还是别说了。不过关于女君的生平事，我年纪还小，也不甚清楚。”

　　二人闻言微感失落。

　　阿谧话锋一转，调皮笑道，“不过市面上有很多女君的传记，女君年轻时还写过日记，是女君自己记录的一些日常。那本日记时间久远，故事性不强，读的人少，现在市面上不流通了，不过枝枝阿婆那里肯定有。枝枝阿婆是女君的闺中密友，惯爱收集女君的糗事来笑话她。”

　　“那，怎么找这个枝枝阿婆？”

　　“我带你们去。”

　　“劳烦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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