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找个包吃包住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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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去挑粪便吧。”
江离听到这话，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垂下眼。没人看见他纤长睫毛下的眼眸眯起，有一股凌厉警惕的杀意。
然而，这是人类社会，不像动物界不服就打一架。况且现在他没有可以傍身的黑爪，就是一个普通人类，甚至比起别人体格还稍纤弱一些。
江离心想，既然变成了人类，那就习惯用人类的规则解决问题。
【先来后到排队】是规则，【遭遇不公时利用人类制定的制度申诉】也是。
江离慢慢适应人类的思维。他盯着工作人员的桌面，若有所思。
场面静默了几秒。
一旁的庞嘉嘴角勾了勾，横行霸道惯了的他根本没把江离放在眼里。他觉得江离不过就是个逆来顺受柔弱少年，再普通不过。
欺负一下又怎么了？无事发生。
他让招工人员赶紧登记完自己的信息：“哥，你继续记，我家住在——”
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庞嘉。
“工号2134，你如果分配不公的话，我会打电话举报你的这种行为。”江离指着招工人员桌上贴的工作规则。
大家看向江离所指的地方。
【生产基地对外招收的普通员工，所有岗位由应聘者按照排队先来后到的顺序选择。进入生产基地，各个岗位试工三天，如有不适应者，再按照能力重新适配岗位。监督热线：8325724。】
空气静了一下。
庞嘉的额头跳了一下，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其他两个不良青年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庞嘉，等待着他的指示。
庞嘉用锐利的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看了江离一眼，内心被激起胜负欲，接着，扭头直接对工号2134的招工人员说：“登记我的信息，继续。”
这一刻，工号2134的招工人员架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境地。
他眉间划过一丝不耐，就这破岗位有什么好争夺的，影响他下班。
庞嘉他们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头都大了。
工号2134看向江离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语气加重：“你在说什么？我是怕你试工三天不适应，还是要重新调岗。”
“你也不看看自己风刮一下就散的身板，明摆着就比不过庞嘉的体格。”
江离冷森森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比不过？更何况，适不适岗不是你管的事。”
果然，即使规则在前，现实中也不是所有人类都会遵守。就因为他看起来比庞嘉弱，工作人员就看人下菜碟。
工号2134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自动忽略后面那就话，抓着前面那点使劲打压江离，想让他知难而退：
“大家都不是瞎子，你什么身材都看得见啊，第二城区不像主城区，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等等，你不会要说你天赋异禀有什么隐藏能力吧？省省吧，你要是异能者，会光顾第二城区？退一万步说，异能学院包吃包住，你也不至于来这里为了一个挤奶牛的岗位争吵了。”
“听我一句劝，别钻牛角尖了，让给他吧。我还想下班。”
江离耳朵捕捉到什么关键词，正要抬杠的嘴张开又停住，绷紧的身体一下放松，眼睛闪了闪。
庞嘉斜眼蔑视江离，以为他被触动自尊心，心里有被爽到。
下一刻，庞嘉勾起嘴角，恶趣味地继续泼冷水：
“异能学院集齐了人类基地最杰出的新进化人，他们日以继夜地学习技术，精炼能力，毕业之后要去野外杀无数的丧尸。他们是结束末世的希望，我们的英雄。”
“就他这个小体格能进入异能学院？用脸进吗？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大笑话。他要是异能者，我庞嘉给他磕一百个头。”
江离前世对异能者相关的信息很少接触，此刻静静听着工号2134和庞嘉的话，慢慢消化【异能者】【异能学院】的信息，提取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前世他只知道异能者是不平凡的一群人，因为离自己很遥远，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管理方式。现在听庞嘉和招工人员的意思，异能者聚集在异能学院，他们的地位崇高，也很刻苦，武力很强，很受老百姓的追捧。
江离摩挲了一下右手指尖，想到自己那副转瞬即逝的黑爪，或许……能在异能学院找到让它维持出现的方法。另一面，在能够成功隐藏自己是猫变的这个前提下，当一个异能者听起来很不错，起码能解决吃住的生存问题。
江离很久都没有动。
庞嘉看着驻立不动的人，有些奇怪，往江离面前招了招手，“怎么，傻了？”
其他两个小跟班闻言，也眼睛发亮笑着凑过来。
“受刺|激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庞哥太坏了，拿异能者和他比，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吗？”
江离还是没动。
庞嘉凑上去，看着江离纤长低垂的睫毛，眼睛睁大，有一丝狐疑：“……你不会要哭了吧？”
觑着江离，庞嘉皱了皱眉，双手交叉抱胸，音调提高：“大男人不要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看着就烦。”他此刻的内心像是打碎了什么精致的物品，有点烦躁，又有些心虚。
内心做完决定后，江离脸上神情渐渐缓和。他看向庞嘉，笑了一下，“我不跟你抢了。”
闻言，庞嘉挑了挑眉，交叉的双手放下来。工作人员也长呼出一口气。
“还算你识抬举。”庞嘉勾了下嘴角，他视线落在江离的眼睑，发现他没哭，内心也松了口气。
邪门了，自己仗势欺人这么多年，第一次怕人哭，也是够怂的。
“咳咳”庞嘉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征服小弟后爹味说教的姿态来：
“我知道说起异能者戳中你身板弱小的痛了，但异能者毕竟是少数，像你哥我这么优秀的人，都不配给异能者提鞋的。你长的也算顺眼，哥屈尊一下，以后带你混。大男人嘛，要想开一点，你要是哭可就太没骨气——”
江离只是笑了一下：“欠我的一百个头，什么时候给我？”
庞嘉：啊？
什么一百个头，江离在说什么。
江离转身就走，轻飘飘丢下一句：“不兑现是小狗。我要去异能学院报名了。”
庞嘉：“去异能学院报名……啊？？？去异能学院报名？？？”
没再理庞嘉，江离径直往主城区走，口也不渴了，腿也不酸了，走的飞快。
后面的庞嘉傻眼了，他伫立在原地花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江离的话的意思。
什么？活的异能者？
作为脑残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活的异能者！活的异能者让他碰上了？
庞嘉一改之前的高傲态度，对着江离的背影大喊：
“不是哥们你真是异能者啊？！”
“那你你你……你一个异能者跟我抢什么工作啊？”
第一次和异能者的距离这么近，不管真的假的，这是他第二城区普通屁民能接触到的吗？
“那个……是我格局小了，长的弱不代表真的弱，你就当我有眼无珠！哥们你从小在家养大的没怎么出过门吧，你是异能者你早说啊，不至于的，不用跟我这种只有一身蛮力的人比！”
“以后我去异能学院找你磕头，你能罩着我点儿吗。”
身边两个小弟闻言惊恐地看向庞嘉，“庞哥，要是他骗人呢？这样你的一世英、英名不就……”
庞嘉扭头训斥：“你们懂个屁！别管真的假的，先拉近关系才是最正要的，你们知道抱上一个异能者大腿有多难吗？！”
接着继续朝江离的方向大喊：
“等我这边安顿好之后，就去主城区异能学院找你！欠你一百个头没磕，保证还！”
其余两个小弟飞速点头，心想庞哥不愧是第二城区社会小青年中的扛把子，格局就是大，能当上老大就是要能屈能伸。于是也似懂非懂地跟着喊：
“江|哥，你是我亲哥！”
“以后别忘了你弟弟我们啊！”
招工人员：……仔细一想庞嘉的话居然很有道理。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跟着喊还有用吗？……他就不该为虎作伥包庇庞嘉！
江离心里放晴，拎着面包袋飞速地走着，没管后面一群人的上蹿下跳。
*
西泽死亡的案子从贫民区警署，移交到联邦调查局，调查局将卷宗层层加密，密级升至最高级，大家在加密会议室里讨论案情。
陆景山坐在会议桌旁，黑发里夹杂着稀疏白发，面容严肃：
“七十多年了，从基地建立的那一天，七十多年没有失守过。这是第一次发现丧尸。这个问题如果不尽早解决，军方在联邦政|府会处于很不利的地位。”
“西泽死亡前四十八小时都去了哪里？越详细越好。”
警署汇报：
“贫民区西泽，生前48小时的轨迹是：22号清晨9点，从基地外围出发到晴空麦田。下午5点，在基地城防检测站上交小麦种子，获取酬劳，消毒、通过检测——”
城防总署长官打断：“等等，西泽通过了检测站，检测仪器没有发生任何异动？”
“是的，长官。”
城防总署长官面容凝重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检测站的排查对西泽失效了。可他去的是晴空麦田，这个区域是最低危险的。为什么这种等级的丧尸感染，检测站会检查不出来？
警署继续汇报：“之后，他乘坐电车，回到了贫民区的家里，到家时间是6点。”
“到家后，西泽就再也没有外出，直到手机通话记录里一通晚上8点01分的电话，之后，他的邻居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就往楼下跑，接着就是23日早上八点，被人发现尸块横陈在街角。死亡时间推断为22号晚上8点”
警署补充：“调查过了，在回到基地后，西泽没有和人有过□□传播的机会。除了一个：杀了他的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被西泽传染。”
陆景山摇摇头：“潜伏期最长是24小时，现在已经过了。军方在基地没有观察到异动，杀他的那个人没被感染。”
警署点点头，接着分析尸检情况。
“西泽的尸体外表保留着人类的特征，内部血液已经丧尸化了。尸检最可疑的一点是：他头颅被划开的痕迹十分平整，平整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一般人用最锋利的砍刀剁头骨，也会不可避免地让头骨出现裂痕和碎屑。可西泽头骨的切面，干净完美的像工艺品。”
“这么形容吧：像餐刀切开固体奶酪，干净无痕，不留下任何碎屑。这样的凶器，至少现在我们这个人类基地里是不存在的。”
陆景山顿时肃然起敬：“取走晶核不被感染、又拥有这样武器的人类，如果放在野外，说是人类最强战力也不为过。”
*
主城区，异能学院大门铁丝屏障外。
“他们好厉害啊，他们是英雄。”
“人类基地的资源是有限的，我们需要扩张版图，我们要把野外夺回来！异能者，加油啊。”
新一批的学员毕业了，他们开着飞梭飞出了异能学院，集体去往异能管理局报道。
异能学院大门前，围观了很多主城区的百姓，他们激烈讨论着、向往着异能学院里面的新进化人类。
所有人都仰着头，视线停留在异能者飞梭飞过的轨迹。
天空中，飞梭划过一道尾迹云形成的白线。
百姓们眼睛里都有泪花，里面含着对异能者们的尊敬和希冀。像早期人类参加高等教育统一招生考试时，拥有优秀孩子、在学校门外殷殷期盼的爹妈。
江离仔细观察着这些群众，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庞嘉前后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这么巨大的差别。
由于信息了解程度和公民群体差别的缘故，第二城区的公民对异能者的崇拜还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来到主城区，这里的公民的表现，几乎把异能者放在和神同一高度看待了。
野外、资源、扩张基地……这些字眼对江离来说，有些陌生。他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指尖，黑爪没有出来，自从杀死西泽之后，黑爪就不出来了，这让他有些不安。
本以为可以护身的东西，现在能不能再出现还是个定数。
江离前面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大妈，看起来面善，气质有些像前世收留过他的老爷爷。
他上前搭话：“姐姐，为什么大家这么崇拜异能者呀？”他也不是无差别地恨所有人类，人类这个物种里，还是有一些正常的。
鸭舌帽大妈转过头来，看到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拎着一个破烂面包袋子，却眼神清澈面容柔和的少年。
这个称呼叫的她内心无比熨帖，少年漂亮可爱的长相也一下就戳中她柔软的心，她语气柔和问道：“你不知道异能者吗？”
江离回答：“我是第二城区的，异能者离我们很遥远，我年纪小也没关注过这些。” 他只知道现在的人类基地有300万人口，分为主城区、第二城区、贫民区。他前世是第二城区的一只家猫，作为一个社畜城区，居民对主城区知道的都很少，更别说宠物了。
鸭舌帽大妈顿时心生怜爱了。
好乖的孩子，一个人从第二城区来到主城区，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眼神温柔的要化成水，热心跟江离介绍：“因为只有异能者才能跟丧尸抗衡呀。”
江离内心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丧尸不咬动物，对除人之外的动物没有威胁，所以他也无法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感同身受。
鸭舌帽大妈继续：“简单说，基地三百万人里，有异能的人还不到千分之一，大部分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类。很多人类基地的资源都需要异能者从野外探索、取回。所以，可以这么说：不管主城区、第二城区、贫民区，所有普通人都是靠着联邦的管理，依赖异能者而活的。”
江离点了点头。
其实她说的这些他都不关心，唯一关心的是……
江离问：“那，异能者里有融合动物技能的吗？”
鸭舌帽大妈：“有呀，我三叔家小儿子的同学的爸爸的侄子就是觉醒了鱼类异能，但是只能变鱼尾不能在水里呼吸……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被异能学院收编了，温饱不愁，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哈哈……”
江离：“好的我知道了。姐姐，你有手机吗？借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他要试试这个机会。这个决定存在风险，但为了护身黑爪的再现，他决定冒这个风险。
“好呀，你要打给谁呀？是要找你的亲人吗？”
江离欣然接过手机，往前方一指。
“打那个电话。”江离指着学校大门上贴的巨大无比醒目的招生电话。
鸭舌帽大妈目光有些呆住：“？”
江离扬起嘴角，笑了：“姐姐，我是来报名的。我的异能好像觉醒了。”
鸭舌帽大妈：“？？？”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找个包吃包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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