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国的故事》梅酝

90、90

　　早上徐念妤先睁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六点，她双手捂着脸揉搓着，然后又重新抱着时津。

　　一天情侣相处，徐念妤好像更黏人，比起时津每次主动抱着她，现在都愿意慢慢踏出一步。

　　脑袋靠在时津的脖颈处，呼出的气传到他皮肤上，时津醒来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醒了？”

　　“我们是明天早上走吗？”徐念妤问道，脸上有些茫然，刚醒来以为今天就要走，可是外面还下着雨。

　　时津猜到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但晚上依山还有雨，不方便走，“嗯，票买好了。”

　　时津打算买车带徐念妤去市里，然后再乘高铁，这两天整个大范围天气都不好，所以从S市到L市的飞机都停了。

　　“哦。”徐念妤有些不情愿地答应，她本以为醒来就可以走，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你最近是都白班吗？】

　　【怎么了？问这个干吗】

　　徐念妤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想来想去还是最老土的一个方法。

　　【让你去家里拿点衣服寄过来】

　　【行，明天晚上下班我过去，你那个药有没有按时吃】

　　突然的话题让徐念妤愣住，很久没有吃药，想起时津还在旁边，扭头望过去恰好时津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

　　时津看到后脸色有些不好，但没有开口说话，正是因为过于的平静，徐念妤的秘密被发现，当事人反而更加无助，不知道怎么回复。

　　【没有吃是吧，我就知道你会不老实，马上就打电话过去】

　　手机上多出来的一条消息，徐念妤看在眼里，随后较为心虚地关掉屏幕，不敢去看身旁人。

　　时津默默叹气，把手机从她掌心抽出，打开后面对需要输入的密码，他想了下，输入徐念妤的生日，立马就跳转页面。

　　在屏幕上快速地打字，然后发送出去。

　　【时津，我知道，会看着她】

　　简单一句话让徐念妤没有退路，她悄悄挪动身体想要离旁边人远点，不想下一秒就被人抱在怀里。

　　“徐念妤，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时津说出的话带着怒气，哪怕已经在克制，但依旧很让人害怕。

　　徐念妤胆怯地把头埋在他身前，心中想着该如何去狡辩，但时津的话就像扎在她心中，让她无法去反驳。

　　“吃药为了让自己好起来，不是放在那边看的，徐念妤听话，后面把药吃起来。”时津的话里不容她说任何反对的，非常强势。

　　徐念妤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愧疚地说道：“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时津拍着她的后脑勺，怕她会拒绝，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嘴角往上扬着，“药放哪里了？”

　　“箱子最上面的黑色包。”

　　徐念妤从S市到依山，原先所有东西都准备得很好，一场车祸让她都没怎么去碰箱子里的物品，就连洗脸都是用酒店提供的洗脸用具，本以为都能用上，结果什么都没用。

　　时津打开箱子把里面的黑色小包拿出来，拉链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两盒摆放整齐的药。

　　拿出来打开，上面的锡纸都没有被戳破，侧头直勾勾盯着徐念妤，而被看的人很是心虚，她抢过药盒攥在手心，“知道错了。”

　　“饭后吃？”时津问道，眼睛没有从徐念妤脸上离开，然后把包放回到箱子里，“想吃什么？”

　　徐念妤摇摇头，她低头看了眼早已扁平的肚子，以往都还有小肚子，现在真的就是皮包骨，想到这她又难为情开口：“可以不吃。”

　　“那把药吃了。”时津语气绝对，不给徐念妤机会，到电视旁桌子倒了一杯温水，抵到她手边，“拿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徐念妤感觉时津现在就是处于生气的情况，她吃完药后去牵时津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问：“你生气了？”

　　“徐念妤，吃药虽然是你的事情，但我也有责任，如果没有在张宣回去的时候问清楚，或许现在就不会这样，我们都知道药物是治疗疾病的。”时津很快速地把话说出口，让他不去和徐念妤讲道理很难。

　　徐念妤瞥眼去看他，说完话脸上好像没有那么气了，然后附和道：“我知道了，往后会吃的。”

　　时津拿她没办法，根本无法说出更重的不，把人抱紧埋在她脖子处，闭上眼睛像是失而复得说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外面的天逐渐亮，太阳露出一小角在徐念妤旁边，好似在和她躲猫猫，稍微挪动一下就躲在窗帘那，回到远处坐着它又冒出来。

　　太阳光把天空的白云照得很清楚，依山只要不下雨，往往都是晴天，是人们喜欢的温暖。

　　冬日冷风时不时袭击在身上，但衣服替他们阻挡部分，人们继续行走，凭借着自身力量去抵抗然后向前。

　　“时津，你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徐念妤仰头看着天，有些惆怅，这几天在一起待久了，患得患失的想法在加剧。

　　时津把人包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瘦弱的她很轻，右手环住她的腰身，左手放在她脸侧的耳朵上，“以前说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没有错。”

　　上学的时候，四十分钟的课程很漫长，下课十分钟却比任何时间都好快，以至于很多人都会把这句话放在嘴上。

　　“以为你不会听我们的聊天，原来都记住了。”徐念妤好奇地看着他，在学校和时津大部分都是埋头坐在椅子上，除了收集、批改卷子，或者被老师喊到办公室，其他事情都叫不动他。

　　就像人们总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话有时候放到时津身上并没有错。

　　时津慢声道：“你和张宣说的话再小，我都听得见。”

　　徐念妤抿嘴不说话，她清晰地记得一件事，但她不确定时津有没有真的听到。

　　高二下学期刚开学没多久，班级里面就出现早恋的情况，那天张宣正在热情地和徐念妤分析事情，还讲了许多八卦，恰好当中有个问题是关于班级里哪个觉得好看或者顺眼。

　　徐念妤的回答肯定是前桌那个人，但过那么久她还是会有些尴尬，而且那时候都还没有互相确定心意。

　　当时张宣还问了很多遍，始终别扭没有说出口，后来时数次追问下，才靠在她耳边小声说。

　　过去那么久，还能够很清晰地记住，徐念妤整个人都有些不好，这是带着尴尬的回忆。

　　时津见她想到事，意味不明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徐念妤小声回道，心想应该是没听见，心中有些侥幸，毕竟当时真的说出很小声。

　　“你觉得班级里谁顺眼和好看？”

　　“前桌。”

　　徐念妤吓得睁大眼睛去捂住时津的嘴，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大气不敢出，话都说不出来。

　　嘴巴一张一合，全然紧张不知道怎么面对，垂着眼往旁边看。

　　时津眼底笑和狡猾根本藏不住，眯起的双眼和微微上扬的眼角，嘴巴亲了亲徐念妤掌心，然后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拿下来，“怎么了？”

　　尴尬的徐念妤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去看面前人，眉心皱起来，她想不出时津竟然还会搞这出。

　　“有些事可以不用记那么清楚，快忘掉。”徐念妤恼羞成怒说道，随后瞥头移开视线。

　　时津把人惹成这样，好声好气的亲她耳边，“不闹你了，美好的记忆不应该记住吗？”

　　耳边时津的话让她平静下来，两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默契，一下子就想到这件事，而她是带着心虚。

　　“还在想什么？”时津见她眼神呆愣愣的，“难不成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徐念妤回头看他一眼，然后摇头正经说：“没有。”

　　时津视线放在她喝完水的嘴唇上，浅红色，昨天撕掉的皮，已经慢慢长出来，没有原先那么分明。

　　他指腹落在上面，眼底不明情绪悄悄散去，然后视线上移到徐念妤双眼，低头轻啄她的嘴唇，然后再覆上去，充斥着薄荷味的口腔，仅仅浅尝辄止。

　　徐念妤瞪大眼睛看着他亲，就像是被点了穴位无法动弹，感受到嘴唇上的温度渐渐消失后，她才回神，只见时津正发笑地看她。

　　“你在发呆。”时津笑意渐深，捏着她的脸颊，“下次记得闭眼。”

　　徐念妤被他说得脸羞红，和熟透了苹果一样，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时津身前，额头抵着她肩膀，但脸上却笑吟吟。

　　放在徐念妤腰上的手松开，也不知是不是昨晚一直给她拍背，还是原先的老问题出来，他僵硬地把手在膝盖处，然后四周晃动，听到咯吱的声音后才放心。

　　徐念妤许久没有从刚才的事情走出来，头依旧埋在时津脖子上，和她说话也不搭理人，全然忘记她也有主动的时候。

　　有时候自己做事就可以很大胆，但是别人主动就会很害羞，更何况时津还是偷袭，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加上后面说的那句话，让她更加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