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国的故事》梅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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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了啊，你这有点夸张吧，羽绒服都穿上了。”张宣看着她全身裹得非常严实，睁大了双眼，“以往都没见你穿这么多，什么情况啊。”

　　十一月份虽然才秋天，但S市的天气忽暖忽冷，让人受不了，所以徐念妤提早拿出羽绒服准备着，没想到也有和她志同道合的人，一样怕冷。

　　对于又怕冷又怕热的徐念妤，夏冬两个季节绝对是最令人讨厌的，坐在夜市的椅子上，虽然头顶有帐篷，旁边就是烧烤的炉子，但还是会有风钻到身体里，让人忍不住发抖。

　　“这天气让人难以适应，昨天还穿这个外套，今天就要换上大衣，家里的衣服找了半天，结果为了换季全都要洗一遍。”张宣吐槽着季节变化让她多做的事情，“这两天风又大，昨天森林公园着火，我家那边好几个车都过去，结果还是足足烧了一个多小时。”

　　提到火灾，徐念妤稍微有点兴趣，只是面上有些表情，其他的却没什么，国庆回来和张宣见了一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其间每周末徐念妤都以有事而推脱。

　　张宣问她去干嘛，话里也不过是老借口，就算打电话很多事情也都是说得支支吾吾，只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嘈杂的说话声。

　　四个礼拜，徐念妤每周都会坐飞机往返S市和依山，虽然能够在依山大队附近坐着的时间很短，但是为了心里的安宁，寻求这样一种办法。

　　消防大队对面的居民楼来了一家咖啡店，徐念妤每次都会坐在里面，有玻璃的位置她没有选，而是靠墙角一侧。

　　或许是几周都没有得到好休息，这一周也没有去，周六在家里多睡了一会儿，现在晚上又和张宣吃烤串。

　　“放火人找到了吗？”徐念妤淡然地问道，然后把手中签放到垃圾桶里，“搬家时间定了吗？要我去帮忙吗？”

　　张宣嗯了声，心思放在肉上，“定了，不用你来帮忙，反正就在附近，有事直接到单位找我就行。”

　　之前所考虑的事情，现在也成真，张宣工作单位换到了徐念妤家附近，两人往后见面的次数也会多。

　　“多吃点，回去你站在称上面让我看看多少斤，国庆从那会来，都已经掉到一百一，我估计你现在得再往下掉了五斤。”张宣满脸担忧地说道，不是追求瘦，而是以徐念妤现在这个状态，瘦下去并不是好事情。

　　今年暑假徐念妤胖了十多斤，有些暴饮暴食的状态，一米六八的个子，一百二十斤，很正常的一个体重，本来就挺好的了，结果从九月份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掉下来这些肉都不是通过节食和运动减下来，所以才会令人担心。

　　徐念妤却没有当回事，以前总念叨着自己胖，现在也算是一件好事，什么也不做轻而易举就瘦了。

　　“没事儿，我多吃点就好了。”徐念妤笑了笑，嘴里咀嚼的肉却感受不到一点味道，咽下去后喝了口水，“我现在体重也算是健康范围。”

　　正是因为了解徐念妤的体重，所以张宣才会担心，短时间上涨体重再下降，这对身体是有损害的。

　　“以后来我单位吃饭，各自各样的饭都有，绝对会让你吃胖。”张宣话是玩笑的，可眼里的担心也是真，如果不是看到最近徐念妤身体变化，或许她也不会选择搬到这附近。

　　徐念妤的头疼包括走不出自己的死胡同，张宣一开始就知道，也很多次安慰过，但结果显而易见，并没有什么用。

　　“时队，可以了吧，我这做得快坚持不下去了。”

　　“有力气说话就说明还可以再爬，上去。”

　　站在下面掐着秒表的时津丝毫不留情，周围的老队员都看热闹，纷纷说起自己刚到依山这里的故事。

　　“我当初刚来的时候，让我跑一百圈，三十公里，还给我限时，没让我够呛。”

　　“仰卧起坐的数量，第二天腰动弹不了，在床上躺了一天，你能体会吗？”

　　“你们这算什么，单杠加深蹲各两百组，然后站一天的岗，第二天早上回去倒头就睡。”

　　“这群人，可能比我们还惨。”

　　身后的说话声影响到时津，回头看了聚集在一起的几人，眼睛里的犀利就差没彪到他们脸上。

　　下午时津坐在站岗边上的椅子，对面的咖啡店员工再次提着一大袋子到大队门口，没有任何交流，东西是给他们的。

　　起初队里还派人去问什么原因，结果店员嘴巴很严实，一个字都不透露，后面周围家人问遍了，就是没有一个做这件事。

　　而时津每次都默默地看在眼里，直到有一次下雨天他站岗，店员没有打伞冒着雨穿过马路送热饮，转身边跑边发语音才知道是谁。

　　“徐小姐，东西给您送到了。”

　　时津晓得是徐念妤送的，他没有任何表示，既然徐念妤想送，那就送，他也拦不住。

　　不过就是队里这群人每天都有好喝的，有时候还会有好吃的，时间一久，猜疑越来越多。

　　后面也有和刘指导反馈，得到的一句话，“找你们时队。”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准备的，但没有人敢去触霉头，都默默享受别人带来的好处。

　　时津站起来把东西拿到桌子上，手机上发着消息让人来拿，随后放到一边，他眼睛放在桌面上这鼓鼓的袋子，心想何必呢。

　　徐念妤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地再摸摸地在对面咖啡店里坐着，就不会有人发现，可早在她坐到店里的那一瞬间，时津就靠在窗边看得一清二楚。

　　徐念妤隔着窗户看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没有出火任务，徐念妤在咖啡店里坐了多久，时津就在宿舍里站了多久，就好像在互相折磨，却始终不想让对方看见。

　　“时队，刘指导什么时候回来？”

　　时津抬眼淡定地说：“下周三。”

　　“太好了。”

　　提着袋子奔跑的背影落在时津眼中，嘴角扬着，他们高兴，他也同样，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家人手术顺利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桌子上多出来的热饮，时津没有去碰，而是任由它变凉然后第二天被扔掉，心意到底还是被糟蹋了。

　　“走吧，开车载你回家。”张宣转着车钥匙说道，把身旁的大衣拿着，然后和徐念妤肩并肩走。

　　迈着相同的步伐在夜市上行走，周围的吆喝声，说话声很清楚，但徐念妤最近寻求的是安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声音很敏感，有时办公室里笔的掉落都会影响她很长一段时间。

　　坐上车徐念妤系好安全带，自觉地播放车载音乐，很快优美的前奏响起，她也放松靠椅背上。

　　“隔壁邻居在装修，你要不先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然太影响睡眠了。”张宣小声问道，眼睛通过后视镜观察徐念妤的脸庞，“太麻烦了，昨天业主群里有人问，过几天就好了。”

　　张宣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时间一长根本受不了。”

　　徐念妤嗯了声，前面的道路车辆不多，但是行驶得很缓慢，大概十来分钟，前面堵塞的地方畅通，车速也提上去了。

　　“时队，你不是说刘指导下周三才回来吗？他怎么今天晚上就来了！”

　　带着质问的语气，时津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刘指导站在旁边拍了拍时津的肩膀，“我这是不放心你们时队折磨你们，所以提前回来了。”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逃离苦海了。”

　　“行了，你们现在的平时训练都已经算少的了，别在这给我哭喊，提前回来也是因为明天还要去开会，有些事情马上就要整改，你们也可以打起精神，别把荣誉中队的旗子给我被别人抢走了。”

　　“您就放心吧，我们这队伍连续五年拿到这个奖状，可是目前头一个，再说了，每次派的都是精英，怕啥。”

　　“别给我盲目的自信，提高自己才是不惧怕别人的根本，看来还是平时对你太好了。”

　　过段时间，便会有大型比赛，每个中队都要派人出去，不然最近也不会进了新人还要原来的一些人共同训练，带着连冠的集体荣誉每天认真地投入训练中。

　　时津视线落在刘指导疲倦的脸上，没有吭声地回到宿舍，瞬间安静许多，外面道路的灯全都亮起来，将对面咖啡店照得更加清楚。

　　老样子站在窗户边，对面咖啡店二楼没有人，但还是盯着墙角一处看，早已养成一种习惯，只要闲下来便会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为，以为自己的不出面，徐念妤就会不再有所行动，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耐心。

　　时津几次脑海中的想法都被自己否定，想要出去让人离开，但出去见面的后果便是在后面追得更久，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这周时津没有看到徐念妤，以为她放弃了。

　　夜深时刻，时津会站在窗边继续望向外面，他睡不着，偶尔脑海里会出现那首词，也会浮现一些凌乱错杂的记忆。

　　只要睁开眼睛，所有记忆都会被他拼凑完整，然后有头有尾地在脑海里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