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no.1吧》一念之修

4、男孩与新世界

　　医院是幸村最不喜欢的地方，病痛带来的呻吟，生离死别带来的痛哭。
　　从小体弱多病的他在打网球之前是医院的常客，隔三差五进来打针，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是让人讨厌啊。
　　结果没想到他身体逐渐好了之后认识了桂野。
　　桂野每个月都要来医院进行一次体检，尤其是脑部检查，每一次他们都充满了希望，期待这一次的检查可以让桂野的眼睛可以复明，可以有新的治疗办法，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倒是桂野已经习惯了这种只有自己看得见的灰蒙蒙世界，通过看见每个人的光这个神奇的技能了来了解身边。
　　这几年他慢慢学会了钢琴，学会了在幸村和真田的喂球下接住他们的发球，看上去就和正常人一样。
　　而现在，他的好朋友进了急救，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全身，如果自己当时注意一点，如果在对方指责的时候冷静一点……
　　“怎么样？”井田总算到了。
　　对方的家长想要闹事，幸好桂野本家的业务开展的比较宽泛，本就不占理的对方更是要虚脱了。
　　“还没出来。”见到成年人，两个小孩总算是踏实了。
　　“我打几个电话，有事叫我。”出了这种大事井田需要打电话和本家那边沟通，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一抬头双方互相可以看见。
　　不熟悉的语言，严肃又恭敬的表情，幸村很快意识到他是在给谁打电话。
　　“手术很顺利，小少爷——”手术终于结束，医生出来，井田小跑过来，“手术很顺利，麻药过后小少爷就能清醒。”
　　“多谢医生。”
　　井田先把两个小孩送了回去，再回家取换洗的衣服和住院需要的东西。
　　“小琛会离开日本么？”幸村没有忘记桂野来日本的原因，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问。
　　井田苦笑。“不会，他们划了一笔钱，让我好好照顾。”
　　幸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担心，明天你放学小少爷应该就清醒了。”

　　醒过来的桂野无力地眨眼，后脑传来的阵痛让他忍不住小声地倒吸冷气，这细微的响动还是把靠在看护椅上的井田惊醒。
　　井田快要喜极而泣了。“小少爷？”桂野艰难眨眼，表示自己听得见。“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给医生打麻药了。”
　　医生很快到来，确定没有问题，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小少爷是不是可以看见了？”检查的医生注意到桂野的眼睛会随着说话人的改变而目光转移，这不是之前那种无神的望，而是带了些好奇地注视。
　　“真的假的？”
　　井田惊讶，这么多医生都说了不可能恢复的。
　　桂野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管家长什么样，艰难地笑着，“井田你的胡子出来了。”
　　作为管家，他向来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曾经自豪的表示自己绝对是最完美的管家，没想到第一次和桂野小少爷见面，就让他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不过比我想象的要帅。”桂野贴心的话让井田心里暖暖的。
　　“多住几天，确保眼睛没有问题了我们再出院。”
　　复明这件事可以说是这次事件最大的惊喜，谁能想到，被国内外众多专家判定为永久失明的桂野竟然还能重见光明。
　　“好。”桂野又问，“幸村他们呢？吓到了么？”
　　“他们下午会来，你放心。”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虽然法国那边看上去对小少爷不管不顾，但是消息还是往那边递过去了，尤其是眼睛复明这件事。
　　好吧，井田得到的是另一笔巨款。
　　井田根据医生的嘱托先去买了墨镜，忽然的光亮担心对眼睛造成负担，还是克制一下。
　　桂野带着墨镜好奇地站在窗台，打量这个很久没有看见过的世界，绿树阳光，看风景的病人，蓝天白云。
　　他的目光没有顺序，外面发生了什么就看什么，注视片刻又随意望向其他地方，现在的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当他闭上眼睛，再看的时候，竟然还可以看见那白色的人影。
　　「如果我不想看见呢。」桂野郁闷，很奇怪的啊，「不想看见不想看见……」
　　门被敲响，沉思中的桂野没有听见，惹得门外的人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直接推门进来。“小琛。”
　　“精市，你来了。”桂野从思绪中回神，乐呵呵地转头，朝幸村打招呼。
　　“你怎么带墨镜了？”幸村见他脑袋上缠着绷带却还是活奔乱跳，总算是安心了。
　　“欸，井田没有和你说么？”桂野惊讶，竟然还不知道呀，“给你几分钟收拾一下自己的发型和衣服。”
　　幸村不解，倒是很顺手地把风吹起的头发理顺。“好了。”
　　桂野取下墨镜，原本不甚清晰的人落在眼中，蓝紫色微卷的头发，带了点紫色的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让人不自觉静下心，白玉兰般清澈干净的脸庞像天使般安宁可以在初见中不由自主的卸下心房。
　　原来这就是幸村精市啊。
　　因为经常运动打球，年纪虽小，整个人非常精神，举手投足间气势逼人，当他看向桂野的时候，又好像雪山融化，带来满室暖春。
　　“精市长得真好看，尤其是眼睛，比小时候看见的星星还要好看。”桂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朋友这么好看啊。
　　“你的眼睛，看得见了？”幸村惊喜不已，凑上来仔细打量，原本黯淡的金色眼睛现在灵动有神，“井田先生竟然没有提前和我说。”幸村觉得可惜了，早知道就换更好看的衣服过来，让小琛看见最好的他了。
　　“可能想让你和他一样有惊喜感。”桂野虽然觉得自己眼睛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戴上了墨镜，“等检查观察结束我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就能和精市一起上学，一起打网球了。”
　　不得不说，幸村被这个“一起”诱惑住了，真的好期待之后的日子啊。
　　“嗯！”幸村由着他像往常一样抱着自己，不过，“你认字么？不会入学考试都过不了吧？”
　　“……”这还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之前学的都是盲文，虽然听说都没问题，数学也被家庭老师夸了，但是他很有可能真的不认识字！
　　“没关系，我和弦一郎会帮你的。”幸村看着仿佛石化的小朋友好心安慰。
　　桂野幽幽地看着他，把你脸上看好戏的眼神收一收我更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我哪里惹你了？”桂野直接问，他才不像真田那个憨憨，每次被幸村坑了都不知道为什么，下次还会继续被坑。
　　幸村微微一笑，语气温柔说道：“怎么叫惹我了呢，你见义勇为奋力救我与危难之中，我教你读书认字这不是很划算么？”
　　“我只是感觉到危险，所以推开了你。”桂野瞪大眼，幸村想到了阿芙蕾被骗也是这样，不愧是主宠啊。
　　“我看得见，我也躲得开，你知道你满脑袋是血把真田都吓白了一度么！”
　　桂野气焰噗地熄灭了，好吧，是自己太冲动了。
　　“乖乖的。”幸村把人搂在怀里，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后怕，“别让我们担心了。”
　　桂野在他怀里蹭蹭，乖巧地答应下来。
　　桂野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检查没问题之后总算是可以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桂野好奇地扒在车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世界。
　　新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