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心软》危叶

26、圣诞礼物

　　吃完之后，苏辞主动提出自己来收拾，擦完桌子后，把用过的餐具一一放进洗碗机里。

　　在外边的时候穿着羽绒服，体型变化不清晰，到了室内，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件毛衣，明显瘦了很多。

　　江浔看着他忙碌，没忍住过来捏了捏他的细胳膊，总共也没几斤肉，一下就摸到骨头了。

　　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他，“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苏辞刚想撒谎，但是又想起江浔生气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坦白，“吃不下。”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这样吧，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不按时吃饭，我就——”

　　“你就怎么样？”苏辞一下来了兴趣，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下次再不按时吃饭，你不吃，我也不吃，你饿自己多久，我也饿自己多久。”

　　“那怎么行！”苏辞一下急了。

　　江浔淡淡瞥了他一眼，警告道，“那你好好吃饭。”

　　“怎么，你要监督我吗？”

　　江浔勾了勾唇角，“也不是不行。”

　　“那你要怎么监督？”他眼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江浔轻轻地敲了下他的脑袋，“随机抽查，小心别让我抓到。”

　　苏辞：“噢。”

　　饭也吃了，碗也洗了，两个人都吃饱喝足地坐在客厅里，苏辞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没有主动说话。

　　江浔把厨余垃圾打包好，拎在手上，看向他，“走吧。送你回家。”

　　苏辞一下子清醒了，他撑着手坐起来，穿好外套，一出家门，却还是被冻得一激灵，江浔笑着帮他拉上没拉好的外套拉链。

　　拉完之后顺便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

　　他动作温柔，笑起来眸中似有千万辰星。

　　离自己家越近，苏辞就越不舍。

　　到了小区门口，他就坐在副驾驶位上，眼巴巴地看着江浔。

　　江浔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吧，下面冷。”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很轻微的笑意。

　　看他一动不动，江浔主动凑过来，帮他解下安全带，然后下了车，给他拉开车门。

　　“下车吧，小少爷。”

　　苏辞脸微微红，下了车，跟他一起站在门口。

　　“好了，你不是还要写剧本吗？”

　　“早日写完，然后拿给我看，很期待参与你的电影。”他的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些不容拒绝。

　　说完后，又抱了他一下，像哄小孩那样拍了拍他的后背。

　　苏辞一下就晕乎乎，兴高采烈地上楼了。到家之后清醒过来，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浔和苏辞在公司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室，江浔这段时间，每天的安排都是九点到公司的录音室，录自己的新歌，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下午练会歌，然后回家，之前的兼职和驻唱工作都辞掉了。

　　他的新专辑有十首歌，江浔退圈这些年，天南海北地到处走，不停地更换工作内容和工作地点，也没有让自己的唱歌水平落下。包括他不停地健身，吊嗓子，从未间断，就是为了有用得上的时候。

　　第二天，江浔从录音室出来后，就看到了“无意间”路过的苏辞。

　　苏辞看到他，“惊讶”地过来打招呼。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江浔一下子没忍住笑意，主动邀请道，“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江浔本来想跟他一起去尝尝公司的食堂，但苏辞说想跟他聊一下自己的新电影，食堂人多眼杂，于是他们驱车到了附近的烤肉店。

　　离公司不远，就在附近的商场，大部分时间都是江浔在烤肉，一边烤一边听苏辞说话，说他要拍的电影。

　　剧本其实以前就写了初稿，不过最近江浔给了他新的灵感，他又不断地反复修改，尤其是留给江浔那个角色。

　　“哦，愿闻其详。”

　　说到自己的电影，苏辞可谓滔滔不绝，一股脑全倒给他了。看得出来，他喜欢拍电影并乐在其中。

　　江浔宠溺地看着他，手上动作不停，时不时地给他反馈，并且随时将烤好的肉剪好放到他面前。

　　他想拍的是一个偏文艺的故事，两个不合适的人相爱了，两个人都浑身臭毛病，各有各的缺点，偏偏看对了眼，莫名其妙还非对方不可怜，于是一边互相喜欢一边互相折磨的故事，就算彼此都很难受，也要纠缠在一起。

　　“看起来很文艺，如果好好拍的话，也不知道对不对评委的口味。”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拍一个这样的故事。”

　　可以，这很苏辞。

　　江浔再问道，“那我呢？”

　　“你演主角死去多年的白月光。”

　　这个角色苏辞就是江浔为原型的。一个只活在主角回忆里的白月光，全片镜头才两三分钟，但是足够惊艳，像是镜花水月般美好的存在。

　　“这么完美？”江浔有些惊讶。

　　“对啊。”苏辞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江浔倒是被他的直球噎住了，感动之下他无以为报，只能多给他烤点肉以表示感谢。

　　对于他说的这个角色，江浔很感兴趣，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演好，这是苏辞的作品，他也不想拖后腿，干脆托李天给自己请了个演戏老师，打算每天下午上两个小时的表演课。

　　具体的学习时长还要参考老师的意见，等老师说可以了，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教室安排在了公司闲置的练舞室。

　　老师是从电影学院请来的，名叫祝知微，一位年长的女性，优雅知性，演技很厉害，拿过很多奖，后来到了电影学院当教授。

　　苏辞读书的时候，还上过她的课。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苏辞跟他一起来的，没想到老师对苏辞也有印象。

　　因为他天赋不错，可惜念的是导演系，自己没有拍戏的想法，老师友好地跟他们打招呼后，苏辞就自己到后面坐着玩手机等他了。

　　结束后他们再一起去吃晚饭，最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如此。

　　大概是上次警告他后，这小孩真把自己话听进去了，近段时间没见过他不按时吃饭了。天天跑来找自己吃饭，江浔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乐意得很。

　　录音棚在十楼，苏辞现在是公司的签约导演，新电影还在筹备阶段，本该很忙，却每天都到公司打卡，然后各种“偶遇”江浔，江浔也顺理成章地邀请他，共进午餐，共进晚餐。

　　他们最近在公司天天见面，然后就一起在公司食堂吃饭，或者到外边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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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临近，之前说好的圣诞礼物，苏辞其实纠结了很久。

　　他对圣诞节了解不多，跟大多数人一样，只是喜欢借着节日的由头，庆祝一下，找个借口聚一聚。

　　江浔的生活里，除了硬闯进来的苏辞，其实也没什么人。朋友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随便凑合一下，他习惯了这样冷清的日子，今年倒是不同——有人约他一起过圣诞节了。

　　除了苏辞当然没有别人。

　　江浔穿着风衣按时赴约，到了浪漫的顶楼餐厅，发现苏辞穿得更夸张，很明显精心打扮过。

　　他本来就长相精致，穿衣打扮还喜欢张扬华丽的风格，看起来像个高傲骄矜的小少爷。

　　“跟你比起来，我好像穿得太不正式了。”江浔自我调侃道。

　　“没有，你这样就很好。”他眼里的喜欢多得快要溢出来，江浔轻咳一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放到他已经点好的菜上面。

　　在一个浪漫的地方与美人共进晚餐，这本该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没想到最后，苏小少爷倒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吓。

　　吃到一半，只见他从身后掏出一个房本，说要过户给他，作为圣诞礼物。

　　江浔手里的刀叉差点没拿稳，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凝住心神，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说要把房子给我？”

　　“对，我新买的，在公司附近。”

　　“我拒绝。”

　　“为什么拒绝？“

　　他眼里的困惑不像假的，江浔耐心下来跟他解释道，“我不缺这个，如果我想买房，可以自己买。”

　　苏辞坚持道，“这是我给你的。你自己买的，是你自己的，这是我给你的。”

　　“你为什么要给我？”

　　“就只是一个礼物而已。小礼物，你不用想那么多。”

　　江浔深吸一口气，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好了，收回去吧，不要再提这个了。”

　　“心意我领了，但是房子我真的不需要，你给我的电影角色，那个为我量身打造的角色，难道不算礼物吗？”

　　“我……”苏辞说不过他，只好默默收回了他不接的礼物。

　　看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江浔安抚道，“如果我真的缺钱了，再跟你说，行吗？”

　　他之前将说过要给自己圣诞礼物，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礼物，江浔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他其实也给苏辞准备了礼物，不贵，但却是花了几分小巧思的。

　　他提前两天问了苏辞吃饭的地点，然后一个人来这个餐厅踩点，正好这家店也有落地窗，就在他们现在吃饭的桌子，往左一看，是江水和江岸对面的建筑。

　　他看向苏辞，指了指窗外，他们一齐往外看去。

　　然后，下一秒——

　　有烟花升起破空的声音，“砰——”的一声，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绚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