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忍》知识不是芝士

4、纠缠与失联

　　忽辛烈在口袋里一阵摸索后拿出一个卡片，在床边轻轻靠了一下。
　　滴的一声脆响，一个暗格打开，拿出一个闪着淡淡白光的平板，嘴里忍不住抱怨道：
　　“真是服了，一个靠着世家撑起来的学院而已，还搞军事级信息管控干啥，害的我们只能用最老掉牙的窃听器。”
　　郝笛眼睛闪了闪，无奈拍了拍忽辛烈的背，道：“你又忘了？这所学院去年就已经被莫秋邬那家伙给掌控了。”
　　忽辛烈想起了什么，试探道：“你是说，学院里的那些学生会成员？”
　　郝笛点了点头，低声道：
　　“你以为他们只是一群学生？那可是一群扭曲的战斗机器。据说都是些实验残次品，被莫秋邬挑挑拣拣的聚集了起来，还把他们安排进了学院。”
　　忽辛烈疑惑道：“那莫主席能同意吗？不对呀，残次品根本不可能存活，不然就是存活体了。”
　　郝笛冷笑一声道：“莫主席？他本来就有意将莫秋邬当成下一位继承人，更何况，他根本就只想做那些肮脏的人体实验！害死了我七个血亲！至于残次品？谁知道那个疯子的儿子怎么做到的？”
　　忽辛烈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我家里有很多弟弟妹妹，最近都没怎么听到他们的消息了，该不会？”
　　郝笛看着眼前发小这呆愣的模样，叹了口气道：
　　“如果你不是忽将军唯一的儿子，你现在可能也躺在你口中莫主席的实验台上生不如死。”
　　忽辛烈低着头刚要说话，便听一旁的平板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子音，两人目光移向平板，看到的是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以及右下角黑红色的狼头标志。
　　忽辛烈急忙开始快速按动键盘，而屏幕却一动未动。
　　郝笛视线下移注意到狼头标志，一瞬间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忽辛烈急忙起身抱住他，指尖拂过郝笛的衣角嵌入一粒多功能芯片，同时语气紧张低声询问：“怎么了？”
　　郝笛抬头刚要说话，却突然开始剧烈咳嗽，直到口腔充满铁锈味，喉咙的钝痛感压制了不止的心悸才堪堪发出声音：
　　“忽辛烈，马上回去，和两位族长说，血狼也插手了，白虎不能再查了，否则我们都会死。”
　　忽辛烈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片刻后道：“你怎么办？”
　　郝笛摇了摇头，道：“我得在这里吸引注意力，你一路小心。”
　　忽辛烈顿了顿，快速走到窗边，回眸深深看了郝笛一眼后纵身一跳。
　　看着灰白色的鸽子逐渐消失在视野里，郝笛这才瘫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衣裳。
　　暗处一直锁定着他的气息也随之加重面，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郝笛颤颤巍巍想要抬头，却被信息素压制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
　　一双黑色的战地靴出现在郝笛脸前，女性平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郝笛闻言忍不住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沉寂片刻后艰难的出声：
　　“白虎……真的拥有……完全治愈狂化病的药剂吗？白虎，叛国了吗？”
　　黎璃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人，但念在是将死之人，还是回答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狂化病本就是世家的错，你们这些创造者都没办法，白虎怎么可能有。另外，白虎从一开始，就从未效忠于莫家的内城。”
　　郝笛听完许久没有动作，就在黎璃随手拿起他藏在身下的通讯器时，突然出声：
　　“那是几百年前世家的错，为什么要归咎于我们身上，我们也只不过想要活着！我们有什么错！”
　　“何况，当年爆发时，我们每一个世家都付出了族内唯一的血脉持有者，而白虎所在的穆家呢？临阵脱逃了！现在他手上有救整个内城的解药，却藏着掖着，难道不是叛国吗！呃……”
　　郝笛似乎挣脱了压制，粗声粗气的低吼声回荡在屋内，黎璃面无表情的掰断了他的一只手，这才使他暂时收声，只留下剧烈的喘息声。
　　“自己的错，自己承担。你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们这些世家，那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没变。”
　　说着，黎璃加大威压，转身将要离开，无意间撇眼注意到窗外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便默不作声的停在原地抱胸看着。
　　郝笛只感觉浑身内脏被突然的加压快要压碎，动弹不得，就在他闭上眼等死时，一个有些熟悉的信息素冲淡了身上的压力。
　　他得以翻过身，却对上了忽辛烈冷冽的眸子。
　　他从未见过忽辛烈这般表情，再看他一身黑色作战服，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感受着嗓子里黏糊糊的血块，郝笛偏过头用力咳嗽，直到一大块瘀血被咳了出来，才缓缓道：
　　“装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以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为什么不等我死后再来？”
　　郝笛说着话，惨白的脸因为骤然消失的压力而慢慢涨红，泪水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流下。
　　忽辛烈有些不忍看他，索性看向一旁看戏的黎璃道：
　　“小主子被莫秋邬缠上了，他交给我来处理。”
　　黎璃挑了挑眉，但并没有质疑，直接利落的转身隐匿在黑暗里消失不见。
　　确定黎璃离开后，忽辛烈转身和好不容易坐起身的郝笛撞上视线。
　　郝笛抬手胡乱擦了擦脸，歪着头看着他，道：“你不怕我跑吗？”
　　忽辛烈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许久后从腿边解下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一个金属物件。
　　郝笛看清了那是什么后嗤笑一声，不顾嗓音的嘶哑嘲讽道：
　　“还留着呢？怎么？装出感情了？”
　　忽辛烈自顾自的拿来一旁闪着光的平板，随意按了几个键，屏幕瞬间恢复正常。
　　将金属物件靠近平板的边缘，一声脆响，小方块顿时变形贴合在了边缘处。
　　平板也开始播放视频，入目是郝笛七岁和忽辛烈刚认识的时候，忽辛烈妈妈拍的视频。
　　郝笛不满忽辛烈的沉默，看着那视频道：“我从未把任何一个人划入自己的阵营，除了你！你真是好样的！”
　　“我带你结交世家子弟，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我把你当成我最可信的人。”
　　“你如今和白虎的人站在我眼前，告诉我，你是白虎的一员！你是我不可更改的绝对敌人！你把我当什么？”
　　“当成一个长期任务目标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副怜悯的表情就好像在可怜我！你可怜我？可怜我不知好歹蚍蜉撼树吗？”
　　忽辛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视频，十分钟的视频不长也不短，足够郝笛发泄所有的情绪。
　　直到视频进入尾声，郝笛脱力的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声嘶力竭：“忽辛烈，我恨你！”
　　忽辛烈闻言放下电脑，半蹲下身子，拉起郝笛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淬满剧毒的微型针孔在郝笛指尖划过，几乎是瞬间，郝笛便无声无息的失去了生命。
　　忽辛烈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仿佛刚刚冷漠无情的人并不是他，慌乱的收回微型针头，紧紧抱住眼前带着浓重血腥味的人。
　　哽咽的声音终于克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回荡在屋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笛，对不起！”
　　看着郝笛的失去生息的脸，忽辛烈木木的抱着他站起身，有些突兀的出声：
　　“鸿炜，帮我个忙。”
　　一头红发的青年闻言笑嘻嘻的从窗边探出头来，有些感慨的道：
　　“原来这就是忽同志你花了十年时间捧在手里的宝哇，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小O，在世家里早该定亲了……等等，你叫我该不会是？”
　　忽辛烈眼角微红，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不过，我得告诉你，别搞替身那套，小爷我只对omega感兴趣。”
　　“……”
　　鸿炜感受到忽辛烈突如其来的杀意，悻悻的收了声，看着忽辛烈仍然抱着人，忍不住低声道：
　　“你把人家放下来，然后转过身去，别告诉我你想看着我动口，啊不，手？”
　　“……”忽辛烈将郝笛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就走到窗边，似乎在远远的注视着什么。
　　鸿炜撇了撇嘴，看着眼前的人，化作一团牛奶色的果冻状物质，蠕动着爬到郝笛的身上。
　　三分钟不到，忽辛烈感觉到了指尖微凉的触感，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团冒着淡淡绿光的不可名状物。
　　忽辛烈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
　　绿光史莱姆默默化出两个小手摊了摊，无奈道：
　　“看起来，他这辈子做不少坏事捏，不过还好啦，之前吞噬过一个很可恶的人，我连续好几天都紫气东来呢。黑紫黑紫的。”
　　忽辛烈正要说话，鸿炜打断了他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要问什么，放心吧，任务继续。”
　　说完，史莱姆渐渐变大，穿着黑色制服的“郝笛”出现在原地。
　　鸿炜围着忽辛烈转了一圈，自信叉腰道：“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
　　忽辛烈眼中光芒闪烁之后按了按太阳穴道：“知道了，你停一会，让我歇一会。”
　　鸿炜闻言目光古怪的看了忽辛烈一眼，兀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喃喃道：
　　“怎么年纪轻轻的那么虚？出去别说你是血狼的。啊啦啦，我先睡会，放心，睡你床上哈。”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明明都是微笑，却又都透着威胁，空气中满是剑拔弩张的意味。
　　季殊羽打破了这种奇异的气氛，道：“你找我做什么？”
　　莫秋邬点了点头，道：“殊雨同学，经过检测，你的体内狂化基因远高于普通人，现在你需要跟我去医务室接受治疗。”
　　季殊羽皱了皱眉，有些怀疑，道：“以后每天都要去吗？”
　　莫秋邬摇摇头，道：“不是，只需要每周去一次。
　　季殊羽颔首，不愿和他多说，道：“知道了，还有事吗？”
　　话落，只见眼前的人竟然隐隐表现出了不好意思的样子，季殊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人装的一点都不违和好不好。
　　不情不愿的补了一句：“有不方便说的……？”
　　话还没有说完，莫秋邬便低着头道：“我和你的契合度是百分之九十九，我们经常呆在一起可以减缓各自发病的次数和症状。”
　　季殊羽呆了呆，不禁有些愠怒，道：“哈？！能不能别那么荒谬？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门歪理邪说？”
　　莫秋邬缓缓抬头，眼角带了一点泪，委委屈屈的道：
　　“可是，自从你上次在我身边呆了一晚上后，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病，我已经排查那天所有的因素了。”
　　季殊羽一整个蔫了，怎么会有这种人？道德绑架吧？
　　“虽然那天晚上，我和你睡一起了，但是！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这是重点！另外，你发不发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季殊羽刚要转身离开，不料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略带哭腔的人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
　　“你别走，我难受。”
　　季殊羽：“？”
　　回身一看，那人正蹲在地上，期期艾艾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季殊羽顿时感觉一股熟悉感传来，以往自己每每做错事的时候，哥哥生气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放低声音道：“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怎么干到学生会会长的位置的？”
　　莫秋邬眼底划过一丝暗芒，悄悄勾了勾嘴角，语气上依旧是期期艾艾的：
　　“我不知道，我有钱，我有下属，他们不敢欺负我。慢慢的，我下属把他们都打服之后，我就成为学生会会长了。”
　　季殊羽眯了眯眼道：“……那你找我做什么？有钱去找愿意的。”
　　莫秋邬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眼泪，道：“这都不是我的钱，是家族的。因为我是低级Alpha，他们看不起我，要不是因为我是他们的血脉，他们根本不会管我，我的下属都是我从垃圾桶捡的，偷家里的激素养活了几个。”
　　季穆安对弟弟的教育向来十分注重，害怕他被有心之人欺骗，所以告诉他不能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凡事无绝对，要用心去感受。
　　可惜季殊羽还没能理解过来，就碰到了莫秋邬这样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秋邬看他纠结的咬着唇角，按了按手腕上的腕表，指针快速旋转。
　　莫秋邬的气息一下子紊乱了起来，整个人都痛苦的跪倒在地。
　　季殊羽感受到莫秋邬暴动的信息素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似乎是发病了。
　　莫秋邬偷偷瞥了一眼季殊羽，见他仍在犹豫不决，便又按了一下腕表，指针骤停
　　随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软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你没事吧？！有人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可惜并没有人路过这里，明明是食堂门口，而现在也在饭点了。却没有任何人经过这里，安静的过分。
　　不远处：莫秋邬的下属之一被黎璃按在地上：“！”
　　黎璃读取了此人的记忆后消除了刚刚的片段消失在原地。
　　黎璃拿起通讯仪，打字：“将军，莫秋邬已确认不会对小主子造成伤害，是否干扰？”
　　几乎瞬间，回信来了：“放任，继续监视，辛苦了。”
　　“收到。”
　　与此同时季殊羽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扶起莫秋邬，道：“我该怎么做？”
　　莫秋邬咳了几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缓声道：“用你的信息素，你的信息素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比药物还要有用。”
　　季殊羽点了点头，将信息素放出，缓缓包住莫秋邬。
　　莫秋邬呼了一口气，感受着包住自己的信息素，身体里暖洋洋的，身后有着少年独有的气息。淡淡的笑了起来，道：“谢谢。”
　　季殊羽见他好了些，就起身在一旁盘膝而坐，道：“好些了吗？你这是狂化病？”
　　本来想直接离开的季殊羽想了想还是留下了，观察了他一会，还是觉得很像狂化病。可是狂化病真的能通过信息素缓解吗？

　　莫秋邬毫不犹豫的点了头，道：“是的，你猜的不错。”
　　没想到莫秋邬就这么承认了，季殊羽眼里透着诡异，道：“你不怕我把你举报了？”
　　莫秋邬一改之前的哭哭啼啼的幼稚模样，像一只餍足的野兽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的晒太阳。语气轻佻的道：
　　“不怕，我相信你，况且，你也是。
　　季殊羽：“……哥哥说，情绪变化极端迅速的人，可能有精神分裂。”
　　莫秋邬毫不在乎，道：“殊羽同学，我的狂化病不是病，是一种进化链接，它使我攻击力更强的同时，可以保持清醒，副作用如你所见。”
　　季殊羽震惊的抓住他的手道：
　　“什么叫进化链接！我哥哥他们在前线拼命，你们这些有钱人却在这里研究这些？另外，一天发病一次还少吗？”
　　莫秋邬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们离经叛道，而是现在……殊羽同学，前线失联了。而边界最近偶尔游荡的狂化兽也有异常，他们不再是见人就咬，而是远远看一眼，就像士兵一样在巡逻，只有当人跨出结界时才会群起而攻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季殊羽回答，莫秋邬便自问自答道：
　　“意味着狂化兽正在形成新的文明，而失联的部队极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狂化兽一举拿下了……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所在的家族已经把能力低下的Alpha和Beta以及omega都注入了最新研制的狂化试剂。
　　他们把这个试剂叫做——强化剂。给这个计划起了个名字，叫腾龙计划。”
　　季殊羽满心都在想着自家哥哥的安危，闻言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莫秋邬眼里透出了些许怜悯，道：“因为开学体检显示，你是天生的强化者，学校高层决定拿你做实验。”
　　“……告诉我这些，你想我怎么做？”
　　莫秋邬嘴角绽放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笑嘻嘻的道：“嫁给我吧，我可以保护你。”
　　季殊羽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道：“你有病就去治，刚刚还和我说自己信息素等级低下，受尽欺负。你拿什么来保护我？”
　　说着，又想到了哥哥，眼里控制不住的泛起了水雾，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哥哥昨天才给他发过信息，他肯定没事的，会没事的。
　　莫秋邬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低低一笑，道：“我从小都不得宠，想活下去就只能寄人篱下，狗腿的跟着大人，在能力测试时压制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活下来。”
　　季殊羽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有钱人，还养不起几个人？”
　　莫秋邬揉了揉他的头，道：“你知道我有几个兄弟姐妹吗？”
　　季殊羽摇了摇头躲开，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莫秋邬没在意，收回了手，道：“十九个，没想到吧，我母亲和妈妈挺努力的。但是，你知道我现在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吗？”
　　季殊羽无语凝噎，但还是配合的摇了摇头。
　　莫秋邬眼里透出绝望，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我还剩一个哥哥和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妹妹了。”
　　季殊羽：“（皱眉）那其他人呢？”
　　莫秋邬无力的笑了一下，道：“他们有的不懂得变通，被他处理了。有的犯了错，被当做试验品送走了。无论哪种，都有去无回。”
　　季殊羽想安慰一下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也小声道：“好像仓鼠。”
　　莫秋邬没听清，道：“什么？”
　　“没什么，那你真实级别什么？”
　　莫秋邬呵呵一笑，猛地弯腰靠近季殊羽的脸道：“和你一样。”

　　季殊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了下来，道：“A级Alpha的信息素能被我的信息素压制吗？”
　　莫秋邬笑出了声，好久没那么全身心的愉悦了，语气也轻快了些：“因为我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啊，我自愿的，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说着向季殊羽伸出一只手。
　　季殊羽稍稍犹豫，便被莫秋邬一把拉起。
　　莫秋邬笑吟吟的道：“怎么样，考虑一下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我有的一切都会给你，我没有的，也会努力给你。”
　　季殊羽不知所措道：“可是我们才见过两次面，根本不熟。”
　　莫秋邬却道：“殊羽同学，你有没有听说过——一见钟情。我喜欢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季殊羽想了想，道：
　　“抱歉，哥哥说过，喜欢是得到，爱是呵护，同样，爱是相互的，你喜欢我，可是我并不喜欢你。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莫秋邬并不意外他这样的回答，但是听到他这么多次的提起哥哥这个词，便道：
　　“殊羽，你的哥哥是做什么的啊？”
　　季殊羽闻言眼里闪烁着骄傲，道：“我不告诉你，我哥哥最好了。”
　　内心：我的哥哥是医生，是鼎鼎有名的医学界教授，还是心理学教授。我的哥哥除了不会飞，他什么都会。
　　提到哥哥，季殊羽眼里都是光，语气满是自豪。
　　（正在处理公文的季穆安忽的打了个喷嚏，引得一边的人投来关心的目光。
　　摆了摆手：
　　“我没事，你下去吧，再检查一遍屏蔽器。”
　　“是。”
　　看着那人离开，季穆安合上公文，抚了抚一旁的离子枪，叹了口气“阿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情况变化太大了，我也许应该把你和爹爹他们带到这里的……最起码，我拼尽全力能保护住你们，现如今，以我的能力，不知道能保护你们多久……那一天迟早要来。”
　　一只雪白的小猫缓缓从桌底跳了出来，施施然跳了上去，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看到小猫的天真模样，冰蓝色的眸子里透着无奈：
　　“……你没有任何灵力，为什么不回到内界呢，那里的小猫都是没有灵力的。这里的蚂蚁都能把你杀死，你何必在这里？”
　　“喵～”
　　“罢了，一只未开灵智的猫儿罢了，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能保你衣食无忧。”
　　小猫懵懵懂懂的蹭了蹭他，只按着本能对着喜欢的人撒娇。）

　　莫秋邬眼里闪过无奈，其实基本信息他也查到了，季殊羽的哥哥是医学泰斗外加精通心理学，整座内城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年轻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灵虎军团现任指挥官，医学界教授，穆安指挥官。
　　莫秋邬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道：“呐，给你的，我先走了，过会还要集合。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结束我可以找你玩吗？”
　　“好。（明明之前还在说要躲着人家，现在就做了朋友）”季殊羽漫步回了寝室，一开门就看见屋内两人目光紧紧锁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_⊙？”

　　忽辛烈在开门的一瞬间像是变脸一样换上了憨憨的笑容，道：“小羽羽，他没怎么样你吧？！”
　　季殊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让我每周去医务室打抑制针。”
　　“郝笛”反应虽迟但到：
　　“！抑制针？他说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该啊，需要按时打那个针的人，平时应该是暴怒无常，时常化灵乱伤人的危险人物啊，你看起来和那些人完全不同啊！”
　　季殊羽有些奇怪这两人的大惊小怪，以及空气中若有如无的淡淡血腥味，但还是配合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实没有你说的那些症状。”
　　“郝笛”震惊的看着他手腕上的针孔，道：
　　“小羽羽，你一定要小心，你这种体质会被那些疯子抓去切片的，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告诉别人。小羽羽，咱逃吧，内界我们到哪都会被抓，就去外界吧！”
　　季殊羽：“？？？哈？？？”
　　忽辛烈：“？你在说什么？”
　　“郝笛”思索片刻后开始纠结发起了呆，口中敬业的喃喃：“怎么办呢……怎么办……”
　　季殊羽看着两天好像很苦恼的各自发愁，只是默默的摸了摸手腕，坐在了一旁，没再说话。
　　气氛安静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季殊羽隐约觉得哪里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