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去死吧 ...
-
时间差不多了。
带土抬头望向房间墙壁上的时钟，这个时间，典礼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于是他起身离开旅店，按照约定去典礼会场接东方光。
晚上八九点的时间并不算晚，可雾隐村早早就被浓雾笼罩，水雾弥漫在空气中，触碰到身上时带来刺骨的寒意。
这种感觉对带土来说并不陌生，但平心而论，他不喜欢这种天气。
即便在月读世界中，雾隐村的布局也与他记忆中相同，即便视野不好，他也能循着熟悉的街道径直抵达典礼会场。
嗯？已经结束了？
带土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抬头仰望，整栋楼漆黑一片，看来典礼比他预想的结束得早。
那么，东方光去哪了。
带土环顾四周，见周围无人看守，索性使用神威进入了楼里。
就和他看到的相同，走廊里也是黑乎乎的，完全感知不到人类的气息。
得出东方光消失了的结论时，带土心中第一个念头是她又要搞事情了。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在木叶，就算东方光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雾隐村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东方光遇到了麻烦。
带土不打算立刻去找东方光，这女人有时候确实过分嚣张了，得吃点苦头挫挫她的锐气，最好让她打消在月读中搞事的念头，在自己替她创造出一个属于她的月读世界前老实点。
正这样想着，现实中前往寻找东方光肉身的影分身就传回消息了。
带土已经习惯大量的记忆猛然涌入大脑的感觉了，索性停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双手抱臂、背靠墙壁，闭上双眼开始探查记忆。
选择性忽略掉不重要的地方，果然如他所料，东方光的身体此时此刻正处于那个山洞中，和她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女人的尸体。
山洞的布局还是和他上一世的记忆相同，只不过多出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机器。
那是一个冷冻舱，东方光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呼吸微弱。
算是个好消息。带土勾了勾嘴角，继续观看记忆。
影分身一步步靠近冷冻舱，直至站在东方光身边，他低下头，隔着有些老化的玻璃凝视东方光紧闭双眼的脸。
在带土的记忆中，东方光很少有如此恬静的时刻，她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会偷跑去树上睡懒觉，即便被发现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有准备整他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才会流露出精明的光芒，一看到东方光不怀好意的笑带土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不过，带土并不讨厌这样的东方光，甚至有些喜欢，不管哪个他都是。
下意识伸出手想触碰东方光的脸颊，指尖却被冰冷的玻璃阻挡，影分身注意到，东方光消瘦的脸颊流露出一丝……幼态？
视线上移，影分身看见冷冻舱角落上极不起眼的标签，上面标注着启用时间——竟是五十年前！
而冷冻舱中的东方光分明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看来冷冻舱极大减缓了她的成长速度。
东方光身上只裹了层白布，两只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密密麻麻的疤痕和针眼极其醒目。
看来如那本实验记录所说，东方光在水之国确实受了不少苦。
视线下移，除去胳膊，东方光身体其他位置都被白布挡住，唯有脚腕露在外面，仔细看能发现，东方光的脚瘦骨嶙峋，正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摆放。
影分身凑近一些，透过模糊的玻璃艰难看清了东方光脚腕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观看回忆的带土眉头紧皱，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这是实验记录上记载的，也是他不愿去回忆的内容：为了防止东方光逃跑，他们挑断了东方光的两条脚筋。
或许正是因为失去了行动能力，所以在月读世界中，东方光的技能点才全加在速度上。
按捺下翻涌心头的怜惜，带土继续查看记忆。
这时，影分身的注意力转移到洞穴中的另一个人身上。
不，应该说尸体。
这个女人并不陌生，就是几次出现在月读中想要刺杀带土的人。她应该刚死不久，手中紧紧攥着某个东西，影分身翻开她僵硬的手指，琥珀吊坠映入眼帘。
原来如此，这就是封印空间的道具。这个女人就是用这枚琥珀吊坠将东方宅封印其中的，难怪在东之国找不到东方宅的踪迹。
影分身将琥珀吊坠收入囊中，背后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冷冻舱正显示供能不足！
冷冻舱是由查克拉进行能源供给，看来一直是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查克拉维持东方光的基本生命活动，可如今女人死了，冷冻舱的能源所剩无几，这才响起警报。
影分身尝试输入查克拉，也许由于机器年限已久，一直无法成功输入。
就在警报响起后，冷冻舱的效果正在减弱，躺在里面的东方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虚弱。
影分身再分出一个分身，安排其留在洞穴后，自己化作白烟消失，记忆也就传入本体中。
东方光依靠残存的精神力续命，加上女人死后冷冻舱供能不足，所以在月读中的她才会日渐虚弱。
如果她死在月读里，仅存的精神力也不够她再重生了，精神力一旦消失，连带着现实中的□□也会死亡。
剩下的时间来不及让东方光在月读世界过完一生了，如果想让她活下去，首先要保证不让她在月读世界中死亡，找到她后，必须解除月读。
而月读是全世界同步的，一旦解除就意味着带土主动放弃了月之眼计划……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带土再次环顾黑压压的会场，强烈的不安蔓延心头，也顾不上隐藏身份，直接发动神威去往东方光身边。
空间扭曲，他刚从神威空间中出来就见到一个男人手握手术刀即将刺中东方光的一幕。怒火中烧，带土瞬间使用神威扭下了男人的手臂。
“啊——手!我的手！”
东方光瞳孔震动，呆呆望着上一秒即将击中自己的木村此刻惨叫着捂住胳膊断面，血液不断喷涌而出，洒了她一脸。
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带土站在阴影里，东方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一双写轮眼泛着血光，让人不寒而栗。
“带、带土……”
许久未见的强烈杀气源源不断从带土身上释放，东方光只觉得眩晕感被恐惧冲淡了不少，等她反应过来时，竟发现自己在隐隐发抖。
顷刻间，东方光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带土，而是面具杀手。
不对，他们自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杀手终于揭下了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
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脚步声回荡，东方光不敢直视他的脸，只能垂着脑袋绝望地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双脚。
而面对这强烈的杀气，东方光甚至连抬起头都做不到。
“小光……”
“嘭——！”
铁门被打开，空旷的房间瞬息间布满了雾隐村的暗卫。
“木村大人！”其中一名暗卫扶起快晕倒的木村。
木村表情逐渐癫狂，盯着带土的写轮眼：“女的杀了，男的把眼睛挖出来！”
一声令下，所有暗卫一同冲向二人。
带土弯腰单手将瘫软在地的东方光捞进怀里，盯着袭击过来的暗卫，眼里满是杀意。
东方光瑟缩在带土怀里一动不动，虽然闭着双眼，可还是将周围情形听得一清二楚。
嘈杂的房间伴随着植物生长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不用想东方光也知道，他是怎样让那些植物刺穿这些暗卫的，就和当初杀自己的时候一样。
“小光，你还好吗？”
头顶传来略微沙哑的熟悉嗓音，东方光像是被刺激到一般，颤抖得更加明显。
现在这冒牌货已经暴露真实身份了，下一步，就会杀了她。
不行！必须立刻执行计划。
东方光脑袋埋在带土胸前，无神的双目闪烁瞬间，下一刻便盈起水雾。
她要拿自己的生命打赌，就赌带土对她的那一丁点好感，赌他会不会在这里杀了自己。
于是她抬起头，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模样：“带土……我想回家……”
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流出，心里却如打鼓一般惴惴不安，东方光看着带土拧着眉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许久后，最终将她横抱起来紧紧揉进怀里，声音沙哑：
“好。”
她赌赢了。
眼前的空间再次扭曲成漩涡，东方光环住带土的脖颈，脑袋埋在他颈窝，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另一个空间。
在带土看不见的位置，东方光表情变得麻木，眼里的寒光混杂着泪水充斥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再次穿过扭曲的空间，睁眼时，已经回到了东方光家的客厅。
带土稳稳踩着木地板，将东方光放到地上，低头注视东方光糊满血液与泪水的小脸，语气温柔：“小光，不用怕，我们到家了。”
“嗯……回来了……”
东方光伸手抱住带土紧实的腰，带土愣怔一瞬，更加用力地回抱住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东方光手中不知何时掏出的匕首已对准他的后背。
下一刻，刺痛从身后传来，鲜血蔓延。带土闷哼一声，却依然没有放开抱着东方光的手。
他缓缓低头，不可置信地对上东方光的视线。
房间没来得及开灯，朦胧的月光洒进屋子，微弱的光芒不足以照亮房间，只能隐约勾勒出家具的边角。
只见东方光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此刻异常莹亮，宛如深海中闪闪发光的宝石般让他移不开视线。
明明被重视的人背刺，带土此刻却没有半点诧异与愤怒，利刃扎入肉身的剧痛也仿佛消失一般，他平静地凝视东方光流淌杀意的双眸，心跳逐渐加速。
东方光这幅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他觉得新奇。
“冒牌货，去死吧。”
冰冷的话语刀一般深深扎进他的心脏。
带土一言不发地看着东方光拔出匕首，消失在自己眼前，随后整个房子的所有平面同时浮现出了黑色的印记。
啊，原来防的是他。
带土下意识想要开启写轮眼，尝试几次后都失败，不仅如此，他身体里的查克拉仿佛被切断一样无法任他调动。
切断查克拉流动，这难道是那把奇怪匕首的能力？
“还有空走神？”
东方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土反应迅速，侧身躲过攻击。
这让他想起某一世的记忆，他们在切磋，东方光也说了一样的话，当时他用写轮眼赢了，但看着气鼓鼓的东方光，还是拿出早准备好的蛋糕哄她。
那会儿他想，一定要保护好东方光。
带土自己都觉得可笑，一遍遍杀她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现在呢？他甚至再考虑为了让东方光活下去解除全世界的月读。
他的梦想就像个笑话，当看见东方光躺在冷冻舱奄奄一息的样子时便被尽数击碎。
他知道为了一个人放弃梦想根本不值得，可当看见东方光莹亮的眼中只映照着他一人时，哪怕是真的想杀自己，哪怕完全处于劣势，带土也完全不生气，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猎杀的时刻。
我真是疯了。
带土自嘲地笑笑，故意露出破绽，再次被东方光划出伤口时伸手握住东方光的手腕，力气大得快要捏短她纤细的手腕。
没时间陪她玩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