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端倪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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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会让我如愿吗
深夜，顾府一片寂静，自从漠城一战，父母去世，顾娇总觉得顾府冷情了不少，也是，没有人会愿意继续攀附顾府的。
顾娇坐在亭中，深感疲惫，前几日意外见到陛下，忆起当年，顾娇心中满是哀伤。
正准备离开池塘边，碰见了管家顾叔，“顾叔放心，兄长没事，只是近日来事情太多了，兄长休息过后就好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管家顾叔本名安庆，是顾家的传令官，在一次战役中受伤不能再上战场。
当时顾将军体恤他孤家寡人，于是让他做了顾家的管家。他感念将军收留之恩，恳请顾长平赐他顾姓，自此改名为顾安庆。
他是看着顾家兄妹长大的，也知道顾家兄妹在这波澜诡谲的京城中是如何小心谨慎的存活。看着眼前故作坚强的小姐，不由心中叹息。
只因当年顾家身居高位，手握兵权，引来各方忌惮。因此，顾栏曾被送进东宫做伴读，后来顾娇被太子带走亲自教养。
顾家人，向来身不由己。
“小姐，你要做什么？如今的顾家风雨飘摇，世子已经无奈被卷入，你可万万不能露面，若是让不轨之人对你起了心思，我可怎么对得起逝去的将军和夫人！”
顾叔一脸哀戚，“若是交出顾家军，我们就再也没有了倚仗。陛下登基前，丞相为助陛下坐稳帝位，顺利登基，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我真的担心，交出兵符之后，我们顾家会被人分而食之。”
“顾叔说的对，军权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筹码，绝对不能轻易交出。”
皇城内。
福公公快步走来，“陛下，如今城中流言四起，说顾丞相举族搬迁是要屯兵谋反，现在一些百姓已经在护国大将军府门口守着了，说要顾家给一个说法。”
福公公面露担忧，“这可如何是好，这些百姓简直忘本！”
李潜闻言将奏折放下，一向温润有礼的帝王，此时面色发黑，径直向外走去。
顾家可是世代忠君，护国大将军对他有教导之恩，将军夫人临安郡主更是温柔宽厚，顾栏是他李潜过命的兄弟。
他本想着借外界流言迫使顾栏放弃，以此留下顾娇。但没想到流言愈演愈烈，他不能再放任别人对他们污蔑了。
李潜刚走出承合殿，旁边暗卫上前递给了李潜一张纸条。
“按兵不动，静待大鱼。”
护国大将军府外，一些百姓聚集而来，有的人在窃窃私语，有的人则是一脸好戏的看着。
他们似乎忘了，如果没有顾家，他们哪来的命在顾家门口示威私语。
“小姐，外面聚集了一帮百姓，声称要求见丞相，讨要一个说法。”管家顾叔上前，“小姐，我已经在想办法打发他们走了，但是他们不肯走，说一定要见顾家人问问，不然他们不走。”
顾娇垂眸深思，“顾叔，您跟我一起去，我来应付他们。”
管家上前一鞠躬，“小姐，不可啊，丞相有言，不让您露面，唯恐有心之士对您存不轨心思。”
门一打开，只见一少女娉婷而来，妆容素净，乌黑秀发上插着一支杏花簪子，简单发髻下显着少女清纯中不失娇媚。
少女身着淡青色竹叶图案长裙，身姿纤细苗条，似风吹就倒的蒲柳。立身门前，虽娇弱但不失威严。
众人一时之间，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不知各位聚集在顾府门前，是要做什么？”顾娇软糯声音一出，身边百姓恍若惊醒，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这是何人，顾家主母临安郡主吗？”
“你可是糊涂了，临安郡主三年前便于护国大将军一起殉了城。面前这少女，年岁不大，应是顾家小姐。”
顾娇上前，面带微笑，言语间却满是嘲讽，“难为各位还知道他们于三年前以身殉国。各位如今此举，意欲何为？”
顾娇看着百姓们交谈，“想必大家很好奇我是谁，我是护国大将军和临安郡主之女，顾娇。”
顾娇轻轻推开挡在她前面的管家顾叔，“所以在这里，在顾家，我是除了我兄长顾栏之外，唯一的幸存的顾氏嫡系。”
顾娇继续说道，“无论我兄长日后在哪，我顾氏一族忠君之心，也绝不会改变。只是如今，天下初定，需要各方贤才共同助卫京师。当今陛下文成武德，广纳贤良，我相信在陛下的带领下，我大历会重回强盛之时。”
百姓们见到顾娇来给他们解释，消去了对顾家的怀疑，“感谢顾小姐，还请恕罪，我等对今天之事深感愧疚，万望顾小姐身体康健。”
众人正打算四散离开，顾娇刚要转身，只听见有人高喊，“顾小姐留步！”
只见那人一躬首说，“今日顾小姐此言可谓是慷慨激昂啊，但何以为证呢？世人皆知，丞相顾栏文武兼备，颇有才能，且有顾家军隐匿在手。”
“若只有顾小姐之言，恐怕难以让人信服吧。毕竟到时候，顾丞相带顾小姐离开了，山高路远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顾家卫士听到这些话，正要上前拿住此人，顾娇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她知道，今天的事是有人刻意将她顾家将在火堆上烤，若是今日不能完美解决，恐日后会发生大乱，她顾家清誉不容任何人沾染！
“说得好。我知道各位在经历战乱后都希望能够安居乐业。我顾氏一族自先祖起便忠君爱国，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各位所担忧的谋反，屯兵，绝对不会发生。”
“我兄长希望带领族人离开，只是为了保留顾氏一族根基，对朝廷，对大历绝无二心。”顾娇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处有令喊来，“陛下有旨！”
众人纷纷跪下接旨，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
福公公打开圣旨，“陛下有旨，护国大将军和临安郡主之女顾娇，温婉贤淑，秀丽明美，出身名门，朕心悦之。今召顾氏女入宫伴驾，钦此。”
“顾小姐接旨吧，奴才还要回宫复命。”福公公上前扶起顾娇。
顾娇有想过当今陛下不会轻易放过顾家，但没有想到他对自己出手。如今有了这个旨意，也算是对兄长有个交代了。
希望她留下，哥哥能全身而退，远离京城，远离一切是是非非，这也算是完成母亲最后的遗愿了。
“顾小姐请放心，陛下要您入宫，便不会亏待您的。”福公公看顾娇面色沉重，不由轻声安慰，“三日后，奴才来迎您入宫。”
顾娇接下圣旨后，送走福公公，看向面前的百姓，“现在各位该放心了，我要入宫为妃，便永远不会离开京师。只要我在京城，我兄长便会顾及我，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各位可以安心了。”
众人见状，鞠躬离开。
顾娇见百姓四散离开，连忙眼神示意一旁顾家侍卫青枫过来，“还记得刚才那个男人吗？跟上他，看他与何人接触。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是，小姐。”
顾娇看着将军府外的两棵杏树，仰头望天，不让眼中泪水涌出，她要入宫了，再也出不来了。
“小姐！陛下要你入宫？这怎么行！我去叫醒丞相，请他进宫面圣！”顾叔焦急的看着顾娇。
顾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顾叔，娇娇是愿意入宫的，当今陛下乃明君，长得又十分英俊，而且我小时候便是太子身边长大的，我是喜欢的，所以顾叔不要去找哥哥，我是愿意入宫的。”
“是这样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小姐你要想清楚，宫里可不比外面，一入宫门深似海。”顾叔半信半疑，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觉得自家小姐好像是真的对陛下有意。
“我是愿意的，如今我父母去世，家中无其他女眷，只能劳烦顾叔上下打点，派得力之人为我准备入宫事宜。”顾娇看着顾安庆，“一切就劳烦顾叔了。”
顾娇目送管家离开，心中感慨万千，到了这一步，她早就没有退路了，她一定要保住顾栏和顾家，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一个时辰后。
“小姐，青枫回来了，说是有消息要告诉小姐。”青禾轻声说道。
顾娇一顿，瞥向四周，“让他过来。”
青枫是顾府侍卫之首，自从三年前回京后，顾栏便把青枫调到了杏花苑，护卫顾娇的安全。
“小姐，我跟着那人一直穿过朱雀街，那人十分警惕多疑，属下差点跟丢。后来他拐到了黎安路的一处小院，敲门后，有人接引他，他便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属下本打算跟进去，但四周满是眼线，为防打草惊蛇，属下只能先行离开，向小姐汇报。”
顾娇思索片刻，沉声问道：“可看清接引之人的相貌了？”
青枫摇摇头，“那人站在门后，门并未全部打开，无法看清容貌，但属下可以肯定，那是个年轻男子。”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顾娇仔细回忆着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她虽闭门不出，但消息灵通，她能感觉到一直有一双手在推着顾家走向深渊。
那人一直隐匿在角落，能安排别人对顾家散播留言，在朝堂上也能安排官员弹劾兄长。此人隐藏之深，势力之大，让人胆战心惊。
或许，入宫并非坏事，一来她可以借助陛下，让哥哥放心她留在京城，二来想必入宫之后日子会好过许多。
她只要守好本分，最起码，不会再有无辜之人因她惨死。
*
黎安路小院。
“咚咚。”苏胜按照上头之令，来到小院这里。
片刻后，门被打开，开出一条小缝，开门的人眼神凌厉地看着苏胜，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说道：“路上处理干净了吗？”
苏胜狗腿子一般，舔着脸向前凑了两步，“您放心，没有人跟。我绕了好几条路，就算有人跟，也早就被我转晕了。”
“进来吧，贵人在等你。”
屋内，厚重的帷幔后，有一人坐在椅子上，旁边桌子上摆着两只茶杯，屋里飘着一阵清冽的茶香。
“贵人，他来了。”
苏胜在两人的指引下，刚到屋内就被身边人喝道：“见到贵人，还不跪下！”
苏胜身体瑟缩，连忙跪伏在地，片刻后，他偷偷抬起头看向前方，“贵人，您吩咐的事情小人已办妥。”
只见帷幔后的人声音低沉说道：“办妥？我帮你造声势，引百姓群聚顾府门前，可你却被顾娇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你这是办妥了？”
苏胜察觉到危险气息，赶紧求饶般地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人不知道顾家小姐如此能言善辩，贵人饶命。”
“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命了。此事虽然失败，但到底是在百姓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你做的不错。”
那人说罢，手执茶壶倒出一盏清茶，然后示意身旁人端给苏胜。
苏胜得知自己性命无忧，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接过茶杯，谄媚地笑着，一饮而尽。
刚饮下，苏胜感到五脏剧痛，一口血喷出，倒地不起。
.......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端倪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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