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两生厌》冥水不太水

39、往事

　　陆水点了点头，就算女子不说他也会问的。
　　“村长家中有一副壁画，你可看到过？”
　　“嗯……看到过，画的是两名剑士，还有……”
　　“还有一名郡主和他们两人的一位师妹。”
　　“陆城！这一局要是我胜了，那你就要放弃跟我抢师妹！”长歌手挽一个剑花，侧眼看到场外赶来的师妹，伸手扶了扶头发，做出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陆城看到他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伸手将剑拔了出来，负在身后：“大话什么的，还是等你打赢我再说吧，从小到大，你可一次都没赢过我！”
　　“二进一决赛，开始！”
　　裁判官一声令下，长歌率先发出进攻，手中剑犹如一条灵蛇，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朝陆城攻去，陆城也不示弱，手中剑一甩，一眼看出长歌剑招中的弱点，长剑一调，将长歌的剑击偏轨道，一剑横扫朝着面门攻去。
　　“锵！”“锵！”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招部分上下，剑气四处蔓延，擂台的地面都被打出不少剑印。
　　陛下一脸满意的看着场中的战斗，不由为少年才俊点点头，朝着一旁的将军问道：“唉，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不好说，”将军摇摇头：“他们剑招看似不同，却殊途同归，应该是出自同一师门，而且两人修为不相上下，剩下的，就只有心性了。”
　　擂台中，长歌和陆城交手一剑相互退开来去，长歌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目前看似局势是自己占得上风，却只有他们两人看得出来，长歌每一招出手都是攻势，却被陆城一眼看出弱点，被迫由攻转守，看似你来我往，暗地里确是一直被压着打。
　　“师兄！”长歌仰起头对着陆城笑了起来，手中的剑缓缓收起：“咱们争斗了这么久了，一直分不出胜负，不如今日，最强一击如何？”
　　陆城有些愣神，这么多年来，长歌还是头一次喊自己师兄。
　　见长歌手挽剑招，手中的剑也随即动了起来，双方一招一式，竟用的是同一招。
　　“锵！”
　　随着两把剑尖的碰撞，一道强大的气劲从擂台中蔓延出，让台下的观众不由后退几步，女子顶着剑风观察者场中的决斗，一时着急脱口而出。
　　“大师兄！加油啊！”
　　“咔！”
　　陆城的剑从剑身一点点的破碎开，强大的剑气硬生生将其击飞到擂台下，陆城怔怔的盯着手里的剑，他和长歌的剑都是师父亲手锻造，同根同源，又怎么会存在一方断碎的道理？
　　“咳咳，陆城,不愧是你啊！”长歌因为脱力整个身子半跪下，看着台下被师妹扶起的陆城，一时间五味杂陈。
　　“啪啪！”
　　台上响起一阵鼓掌声，抬头望去，正是陛下一脸笑意的盯着两人。
　　“精彩！少年有此才俊，当是我江山有福！榜眼！你叫什么？”
　　“长歌。”长歌似乎早有预备，不卑不亢的跪下回道。
　　“不错，少年当长，胜者负歌，不知少年可有婚配，我这小女，可与你般配得很。”陛下一脸的笑意，言语间，却没听出有半分的商量的含义。
　　“谨遵……陛下安排。”长歌深深地低下头，跪谢。
　　“长歌！”陆城诧异的看着跪在台上的长歌，从小到大，他的情谊自己怕啥再清楚不过，平日里哪怕看到别人靠近师妹都会吃醋的很，如今又怎会甘心去娶了公主。
　　“长歌！谢陛下恩赐！”似是要回答陆城的话，拜谢后便跟着公公离开，临别前，回头望了一眼台下的陆城和师妹，脸上表情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公子，陛下该等急了。”
　　一边的公公催促到，长歌将剑丢给陆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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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少年长歌年轻有为，品行德佳，武艺惊人，赐婚渭阳郡主，封当朝一品大将军，统领三军，择日成婚，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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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红衣，一杯喜酒，一世佳人。
　　长歌一身红衣，看着洞房花烛里的佳人，伸手拨开帘子，浮现的却是另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夫君……”
　　长歌剪去花烛，灯光中，似乎看到了那个模糊熟悉的人影一身红衣，对着自己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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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师妹将灯烛剪落，伸手一一解去陆城的外衣。
　　“我没想过，我们的剑同根同源，又怎么会，生生断掉……”陆城将手中的剑放下，那原本是长歌的剑，如今到了自己手中，灵气催动却再也没有昔日的共鸣。
　　唢呐声起，同日里红衣当身，一人进了皇室，一人进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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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们快逃吧！再晚点，怕是连你都无法脱身了！”师妹抱着孩子死死的拽着陆城的衣袖，可后者的目光一直张望着远处的号角声。
　　“长歌在冲锋陷阵，我又岂能看着他去送死？”陆城手中拔出早已生锈的剑，看着剑鞘中的雕纹，毅然决然的朝着战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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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歌，一个驸马，竟也沦落到要冲锋陷阵的地步了吗？”
　　长歌一人与十几人糜战，身上的创伤还在不断淌着血，单手拄剑大口地喘着粗气，冷眼的观察着周围的场景。
　　军队死伤惨重，敌军秣兵历马，十万铁骑踏入，身后即是国都，是自己要负责的国都。
　　渭阳公主就站在城墙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长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年来，她看得出长歌心中一直有个人，战着让人无法进入的位置，哪怕，她再如何努力，长歌始终对她以礼相待。
　　“长歌！”陆城从边围冲杀进来，手中的剑早已浸染鲜血，身上更是负伤不少，他突进重围，看到长歌半跪在血泊中，刚喊出声来，就看到长歌的身躯被一剑洞穿，永远的躺在血泊中。
　　“长歌！”
　　“长歌！”
　　陆城瘫倒在地上，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带来了支援的援军，冲杀下不到片刻敌军便溃不成军，匆忙离去，只剩下陆城抱着长歌的实体，痛苦不已。
　　“长歌，长歌……”渭阳公主拖着长裙在城墙上缓步朝着长歌的方向走去，径直地一步跳了下去。
　　“公主！公主薨了！”
　　十六年国春，国战爆发，驸马长歌身陨，长公主殉情，举国守丧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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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村长和长歌的往事前尘吗？”陆水安安静静的听完，心中到是多了几抹惆怅，料想当年的长剑是长歌动了手脚，换取胜利成全了陆城和师妹的姻缘，自己却一生不得自由，战死沙场。
　　“落雨当年为陛下钦封御医，却在那一年的两人比武中对长歌的身影念念不忘……”
　　“长歌？”子阳罕见的开口了，问道。
　　“嗯，没错，长歌！”女子聊有趣味的看了子阳一眼，继续讲起故事。
　　“落雨！你是陛下钦封的御医，难不成要私自离开不成？”湘水看着已经在收拾典当的落雨，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东西打落，零零散散的珍贵药材洒落一地。
　　“御医又如何？不过只是个随时都能再有第二位的身份罢了！”落雨一把推开湘水，自顾自的收拾起行李：“他去前线了，前线战事吃紧，难免落不得身上受伤，我要步子快一些，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去为他医治疗伤……”
　　“你疯了吗？擅自离宫是死罪！你不要命了？！”
　　“他都不要了我还要什么！”
　　湘水被落雨的一吼怔住了，愣愣的看着匆匆忙忙收拾行李，转身朝着宫墙走去的落雨，几滴泪珠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湘水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艰难搬着石料垫脚的落雨，走上前去半趴在地上，弓起身子。
　　“湘水……你……”落雨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
　　“快一点！若是被人看到了你在这里翻墙，你就再也走不掉了！”湘水咬着牙说到，深深埋起了自己的脸，不让落雨看到分毫。
　　“对不住了！”落雨轻叹一声，踩着湘水翻山了宫墙，他又怎么不知湘水对自己的情谊，可一个人的心中太小，小到根本不可能再有另外的人存在。
　　“湘水……”落雨跨在宫墙上，对着一旁的湘水慢慢一揖：“此生算我落雨负了你，白白浪费你五年的青春陪我在这宫墙之中，若是有机会，你还是离开宫中，去寻一个爱慕你的男子，相守一生吧。如若来生……真的有来生的话，我愿一生追寻你来还你这份深情！”说完从墙头一跃，消失在湘水的视线中。
　　傻子，谁要你的来生……
　　湘水忍不住蹲在地上，埋头进手臂中，默默无声的哭泣，她不能哭出声来，若是被人现在就发现落雨不再了，怕是根本走不出这个深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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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上了吗？”还是子阳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了，似乎是在嘲笑上天的不开眼，又或者是在嘲笑人生的不如意。
　　“落雨赶到战场上时，只是远远的看到长歌被敌军一枪洞穿了胸口，哪怕强如长歌，也不能抵挡住敌军的入侵，落雨只得赶忙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看着敌军下令进攻，百万的军队杀入了宫墙，陆城姗姗来迟，捂着长歌冰凉的尸体痛苦不已，而长公主从宫墙上一跃而下，成为了落雨终身不忘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