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水烟系列-沉鱼篇》碧纱水烟

4、沉鱼篇（四）

　　（四）
　　真相-萧阎
　　天成元年，隆冬。
　　正统以后，敌患仍存。新帝不安，派军前往北方镇守，同年正式册封正五品武节将军。
　　守了两个春夏秋冬，我终于可以回京，这年我二十五，幼宜十九。肯请老师替自己，正式登门提亲。
　　这两年留她孤身在京城，置身流言蜚语中，自己暗暗起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再受委屈。结果第二年，我就食言了。
　　天成三年，我奉命剿海寇，在陆地上做战我擅长，但海上毫无英武之力，整个军队连连战败吗，海军迟迟未到。已到穷途末路，殒命事小，战败事大，家族老小还有幼宜如何承受得。
　　最后我携小队人马，孤身直捣敌方老巢，以少胜多，后流传世间，奉为传奇。可世人不晓为这些，我又失去了些什么。
　　“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娶我”
　　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出血，但依旧没把眼前女人放在眼里。就算是死，也不会和幼宜外女人扯上关系。
　　“滚！休想”
　　“我可以带你去敌营，助你赢，只要…你肯愿意做我孩子父亲，哪怕是为妾”

　　女人抚向小腹，这样飘无定所的日子，自己可以忍受，但为了肚子孩子该争一争。
　　那一刻，我动摇了。也许是即将为人父，幼宜在老宅等自己，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
　　再后面，我凯旋而归携新妾，册封从四品威武将军。
　　那年我得两子，一是亲生正妻所生，取名萧清河，二是非亲生妾室所生，取名萧清明。
　　日子应该就这样了吧，我不想再升什么官，只想和幼已及两个孩子好好过。
　　可偏偏天成七年，我又升迁了。
　　原因很简单，我顶头上司的独女有孕了，得有接盘人。
　　一样的台词，一样的许诺，一样的回答。
　　“休想！”
　　“阎儿，老师就这么一个女儿，算为师求你。当年萧家获罪，我救你于水火之中，悉心培养助你平步青云。为师就这么一个请求，帮我照顾好缃儿。她不会成为你们夫妻两的阻碍”
　　然后成了生死阻碍，那年我升迁举家从临江北上返京。路劲千山之地，偶遇当年旧敌。我于家丁断后抵御，家眷随副将先逃。最终以山脚相聚。
　　第一辆马车，清明和他娘安全抵到。
　　第二辆马车，随负伤在身副将低到，那一刻我知道不会有第三辆。人生第一次生出私心，保佑是幼宜和清河。
　　但马帘打开，下来的是懵懂的三夫人。
　　那一刻，我想死的心有了。
　　副将因愧疚，当场自刎。我连恨、发泄的人都没了，如果我能当场自刎挽回一切，必定是比他还快。第三日当我收到小儿清河的两截断指时，那种说不出来的痛，直攻胸口，一时呼吸不上，血腥喷出。

　　第五日，我终于找到藏身山谷中旧敌，此处已为匪帮，杀红了眼，一个未留活口。每当他们想开口羞辱我或幼宜，我先一步一刀封喉，我一句个字也不想听。
　　最后我在地牢找到幼子清河，瘦小的人躺在草垛中，脖子一片青紫，此刻我不敢上前，最终以在手下的告知中，听清尚有一丝气息，因看守急着逃，尚未发现只是将孩子勒昏厥。
　　一切尚有希望。清河活着，看守只是带着幼宜跑了，她也还活着！
　　最后在崖边，我终于找到绝望的幼宜，可这也是咱们夫妻两最后一面，她纵身跳下，没有任何犹豫，连个眼神都不愿给我。我紧随其后，最后缺被山腰树枝拦下，无法陪她共赴黄泉。
　　后来，我被手下救下，只是那时我已不能言语，新伤旧疾复发，二夫人为我准备好棺木，可总有那么点不放心，下去愧对幼宜。
　　凭着一口气，我从鬼门关踏回脚。只是时间已是永安元年，换了新皇帝，儿子走了，被虞家抱走。
　　其实我厚着脸皮去过虞家，但所有东西都被扔出，只道再也别来，就当为了孩子。
　　清河可以说话了，清河可以练武了……清河成亲了。
　　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了儿子成家立业。
　　我的职责也到了，可以去陪你，幼宜。
　　这些年我找到一个和你很像之人，但我知道她不是你。
　　那年，我五十一岁，上书请辞，返原籍临江。家眷子女皆留守京城，不必随行。
　　在外只传闻，萧定远侯爷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