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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温家真是死不悔改。”月色下,裴七潋叼着根灵药须,蹲坐在假山上。
      月色下插在裴七潋腰间的鹤羽迎风摇曳,随着裴七潋一个轻跃,羽毛轻飘飘被风拂散在地。

      “这就是百年前柳河山庄幸存者的后人。温在锣过来,这是修仙宗的几个道长。”温客行将众人领到一间坐堂。

      见到众人到来,里头坐着的长袍长须的男子连忙起身。
      “家主!道长们!”

      “温在锣的祖父就是当年来向温崮岭求救的人,也正因为此,才躲过了一劫。如今他就住在温崮岭,帮忙出走九州大陆做生意。”温客行欣慰道,“也算是能慰藉柳河山庄的父辈亡灵。”

      温在锣爽朗一笑。“多亏了家主收留,我们柳河山庄的血脉才能延续下来。”

      凤煌:“裴七潋当年屠门的原因是因为一只奇珍异兽。是何异兽?”

      温在锣:“听我父亲讲,是一只麒麟。”

      “麒麟?!”卫云的嘴巴张大,“那不是传闻里才有的东西吗!”

      温在锣点头,“裴七潋便因不知从哪听闻的消息,夜访我们柳河山庄,造成了我们柳河山庄上百人葬送火海。”

      凤煌:“柳河山庄百年前经营走卖兽类的生意。”
      向凡间输送普通的兽类,而向修真界输送有灵力灵智的兽类。

      温在锣点头,“柳河山庄世代做走卖灵兽,却也没遇见过什么珍奇异兽。”

      凤煌目光平淡。“鬼城拍卖楼曾记载,丁亥年十二月,柳河山庄曾向拍卖阁出言,要献卖麒麟一只。”

      温在锣脸色一白,“何来的荒唐之言……我们柳河山庄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还是向鬼城的拍卖楼!”

      鬼城是九州大陆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明面上是中立之地,暗地里进行过许多不合人道的生意。

      温客行上前将温在锣往后一推挡,“胡闹什么,这是修仙宗的太苏真人,太苏真人所言自然是有依据。”
      温客行嘴角上扬,看向凤煌,“太苏真人此言定不是胡言……”

      凤煌:“百年前,吾曾看过鬼城拍卖阁的记账本。”

      白樾微微讶异看向太苏真人。

      卫云吃惊:“太苏真人,鬼城拍卖阁的所有账本你都看过?不,你都记住了!?”

      温客行心头惊骇:这就是天灵根过目不忘的本领?!

      温在锣原本有些不悦的脸色,在听到“太苏真人”的名号,瞬间一怔。“太、太苏真人……”

      温客行打圆场:“百年前的事……可能是祖辈的戏言,其中定有误会。现在咱们要做的事就是共同对付魔头裴七潋……”

      白樾盯着温客行的眼微沉。侧眸看向太苏真人。

      太苏真人形色如常。“能否看一眼柳河山庄留下来的文献?”

      温客行:“自然可以。这边请,太苏真人。”

      温客行边带路边说,“……裴七潋一把火几乎将柳河山庄留下来的东西烧没了。不过,我们温崮岭及时对柳河山庄进行救助。即便没能救回柳河山庄的人,但一些文籍书册有幸保留了下来。而且,还有温在锣的祖父和父亲,他们也根据自己的回忆,留下来了一些柳河山庄的事迹……”

      白樾跟在凤煌身后,耳边听着温客行的讲述。忽见身边的卫云没跟上来,脚步停下,转身伸手抓住还在原地的卫云的胳膊。“走了,你发什么呆?”

      卫云小跑几步跟上白樾。“白师兄,我总感觉刚才假山那里有什么在盯着我们看……”

      白樾余光扫了假山处一眼。“说不定是温家的仆人。”

      卫云还想回头,被白樾按着脑袋转回来。“跟紧了,别走散。”

      前头。

      凤煌忽然停下了脚步。

      温客行“太苏真人?”

      凤煌从地上拾起一根洁白的羽毛。

      “这是?”温客行凑前一看,笑道,“羽毛啊,可能是哪个孩子的灵宠掉的。温琉和温瑜最近都养着一只白鸽……”

      凤煌:“不是鸽子的羽毛。”
      凤煌瞳孔渐趋于深黑。“是白鹤。”

      温客行:“白鹤?府中没有养白鹤,倒是山岭下的湖泉有过一群野鹤。不知道又是谁,没守规矩把野兽给带进府来了。”
      温客行叹气:“让太苏真人见笑了。”

      凤煌收起了羽毛:“带路吧。”

      *

      山洞内,从洞顶滴落的水珠一点一滴,拍落在裴七潋的肩头。
      水滴声,逐渐清晰。

      “唔。”裴七潋艰难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漆黑,头顶的水珠落到额头,滴落沾湿了裴七潋的领口。

      裴七潋要站起来,脑袋却磕碰到了狭窄的洞顶。低头,手上也被绳索捆缚住。

      洞口黑漆漆,往里探去,也是封顶的死穴。

      裴七潋依照气息寻人,根据白鹤的羽毛找到了一座假山下的地洞。

      只是他刚入地洞,便迷失了方向。再加上不小心弄丢了白鹤的羽毛。选了一条路径直走,误打误撞进入了满墙的关着兽类的山洞。

      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小的男子见到他,楞了一秒,立马抄棍向他袭来。

      裴七潋自然没被他打到,顺便一个后空翻,飞旋脚,将男子踹撞在兽笼上。
      瘦小男子很快就昏了过去。

      裴七潋正叉腰望着满墙满洞穴的兽笼,身后一只黑手探出。裴七潋一个箭步躲避开。
      又是一个跟昏迷过去的男子一样装扮的黑衣人。

      黑衣男子惊怒:“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擅闯进来!”

      裴七潋:“擅闯哪里?温家吗?”

      黑衣男子依旧一脸戒备,“你是谁?”

      裴七潋:“当然是温家的客人。”裴七潋目光扫看向一墙墙的兽笼,眼色逐渐暗沉。“还在做这种买卖啊。”

      笼中的兽类不论体型大小,皆安置在同等大小的墙笼中。这也导致了庞大的兽类,只能蜷缩着自己。但哪怕是尽量蜷缩自己,仍旧会被笼子勒出一道道尖锐的痕迹。

      裴七潋能感受到这个洞穴中兽类的浅薄的灵气。
      足以可见,这些被关押的都是灵兽。

      说是关押,其实更准确的说,是驯化。

      温家在柳河山庄的分支,明面上是买卖灵兽,实际上却是做驯化灵兽和“制造”灵兽的买卖。没想到柳河山庄消失了,温家竟然在自己本家的地下,秘密进行这种买卖。

      灵兽大部分都有灵智,相当于他们感受疼痛和情感的能力,异于其他兽类甚至人类。

      裴七潋左手运筹起一道真气,嘴角微笑,眼底却不见笑意。“真人让恶心啊,温柴景。”

      黑衣人面有惶恐地望着裴七潋,挥起手中的剑,直直向他劈砍过去。

      一道真气迎面袭击上黑衣人,折损其剑。

      黑衣人吓得两腿软在地上,真气掠过其发顶,劈开了对面一道墙笼。

      笼中昏睡的兽类奄奄一息抬起头。混沌的眼看见了眼前的笼子有了出口……

      “不要轻敌!他是个修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闻风而来,一脚踹在黑衣人身上,掏出一个笛子忽然吹奏了起来。

      黑衣男连滚带爬跑到面具男身后。“大人,他刚才喊了前家主的名字!”

      面具男眼神一凛,吹奏笛子的手势跳得飞快。

      笼中的兽类随着笛声开始苏醒,随后一一沸腾和咆哮。

      裴七潋望了眼身后已经眼目泛着红血丝,躁狂不安的灵兽。
      是驯兽笛。

      柳河山庄有一项秘技,便是他们掌握了驯兽笛,通过驯兽笛压制和控制灵兽。驯兽笛会破坏灵兽原本的性情,增加灵兽的暴虐情绪。所以一向是被正道不耻,且纳入正道禁忌。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使用驯兽笛。

      裴七潋:“你是柳河山庄的人?”

      面具男瞳孔一怔,手中的笛子吹奏得更加激烈。

      体形庞大的灵兽率先冲破了牢笼,直接袭向了裴七潋的位置。

      裴七潋灵活避开。

      正当要避开第二只麋鹿时,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出,裴七潋心口急速跳动,左边的手指开始慢慢锐化成木头的形状。

      ??!
      怎么驯兽笛对他也有影响啊?
      他不是灵兽啊,他只是一块木头!

      裴七潋堪堪避开了麋鹿的攻击,却被面具男一眼看出了破绽。

      面具男展开笑容。“你原来你不是人。”

      “骂谁呢。”
      裴七潋操控体内的真气,压制着竭力要变成木头的左手。一个后空翻,跃上了朝他袭过来的豹子的背。

      狂躁的豹子企图将裴七潋甩下去。
      裴七潋一个跃起,脚塌狼头,右手化真气为利刃,直面扑杀向面具男。

      面具男吹奏的笛声有了一瞬间慌乱。

      情急之刻,一道从阴影里扑扇出来的阴风将裴七潋掀摔在地。

      面具人惊骇喘气,看向旁边阴影中走出来的人。“温长老。”

      裴七潋五脏六腑生疼,倒是化形的手掌因笛声的暂停慢慢恢复了原样。

      温长老看了眼地上的裴七潋,冷笑。“别小看他,他是太苏真人的关门弟子。”

      “太苏真人?!”面具人和地上的黑衣人皆是一震,齐齐看向了裴七潋。

      “温长老,怎么处置他?”

      温长老:“太苏真人还在温府,暂时不能取他性命。”

      面具男眼珠一咕噜。“温长老,此人不是常人,他对驯兽笛有反应。”

      温长老眸光闪烁了片刻。“呵呵呵,竟然不是人。温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人交给你。”

      面具男的眼底闪动兴奋的光芒。指挥黑衣男拿来一列银针,尖锐的银针扎进了裴七潋的脖子。淬在银针上的液体慢慢渗入裴七潋身体……

      “呵呵呵,等他化形了,找只灵兽来交.配。咱们必须留下强大的灵兽种子。”

      *

      狭窄山洞的水滴又落到了裴七潋的脖子上。
      裴七潋转了转手,手指能动,应该没有化成木头。

      不过手上的绳索应该用了灵力,一时半会解不开。

      裴七潋闭眼感受外头的气息动静。只察觉外头气息孱弱,看来他并不是在原来关押兽类的山洞里。

      山洞外忽然有了声响。

      裴七潋屏息听。

      是刚才的面具人和黑衣男。

      面具男:“温长老去见太苏真人了,此事要我们自己来做。他醒了吗?”
      黑衣男:“大人,他还没醒……但是……”
      面具男:“但是什么?化形了?”

      黑衣男面有难色。“化形是化形了,但是……是一株木头。”

      洞穴中,回应黑衣男的,是一声急促的狗吠。“汪!”

      “该死。”面具男看着自己带过来的雪犬。“竟然是木头,木头怎么□□?上哪给他找植物?”

      黑衣男:“还是要等他开花结种子?”

      面具男冷静下来,“我们已经给他扎了情水,化形后他必会发.情,等他发.情了再观测看看情况。你去找一株植物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黑衣男点头。

      面具男:“还有,这只雪犬牵回去。”

      裴七潋听到了面前洞笼打开的声响。随着光线照入,裴七潋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位置——可恶,竟然将自己关密封的笼子里。同时,裴七潋也看到了面具男脸上由平静道惊恐的神情。

      “裴、裴七潋!?”面具男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裴七潋眉头一挑。抬手摸了摸脸,立马意识到了易容被刚才的化形给毁掉了。
      “看来,你真是柳河山庄的人啊。能苟且这么久也不容易。”

      面具男的脸色因恐惧而苍白。

      裴七潋:“如何?踩着你亲朋好友的尸骨爬到这个地步,温柴景给了你多少好处?柳河山庄的一把火,温家灭门案,温柴景这口锅扣在我身上可没给我好处呢。”

      面具男竭力保持镇静。“不、不可能……你、你明明已经死、死了……你一百年前就死了……”

      裴七潋咧开整齐的牙齿嘿嘿笑。“你说呢,你们正道人士不是爱讲因果报应吗?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具男浑身因害怕而颤栗。

      裴七潋忽然笑不出来,因为他察觉了一股从腹部窜上的暖流,游遍了他的四肢。酥麻的触感让裴七潋忍不住发出哼声,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寸寸泛红。

      面具男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谅、谅你是裴七潋,你现在也……呃!”

      一道劲风封住了面具男的咽喉。

      青衣如松木的凤煌出现在了洞穴,抬眼看向了洞笼中蜷缩的人。

      裴七潋的喘息声在狭窄的洞穴中清晰可闻。
      他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埋脸在膝盖里。

      直到一股冰凉的触感落在身上。
      裴七潋恍如口渴已久的人寻到了泉水。整张脸埋进触碰在自己身上的宽大手掌。“唔……”

      凤煌手指微蜷,最后还是抚托起裴七潋通红的脸。

      凤煌:“醒醒。”

      裴七潋汲取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的凉快之意,从凤煌的掌心蹭到手指。“帮帮我,好热……”

      凤煌垂眸,手指捻开裴七潋湿漉的唇。送入一颗丹药。

      丹药在红舌贝齿间挣扎,最后被吐了出来。

      裴七潋难受得直哼哼:“呜呜苦。”

      凤煌:“……”

      裴七潋不满足于一个手掌的解渴,挣扎着,顺着手掌攀到凤煌身上。

      凤煌微微皱眉。却还是伸出了一手,托住差点摔下去的裴七潋的屁股。

      有了支撑的裴七潋向上爬得更快。整个人挂在了凤煌身上,撅着湿漉漉的嘴巴到处汲取凉意。

      炙热的红唇覆盖住了微凉的唇瓣。

      凤煌垂睫,唇瓣动了动。

      水声交叠,裴七潋红晕泛脸,布料摩擦着凤煌的布料。嘴里哼哼地讨要:“子佩……”

      凤煌眼睫一定,周身陡然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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