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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池野是A中出了名的野路子,时常以嘴里叼着不知名植物的杆茎的形象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只要不是在教室,即使是大太阳底下的乒乓球场,他也能盖着校服在烤得炙热的地板上呼呼大睡。

      “野哥,今天晚上瑞一杯?”

      黄誉套着一件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校服外套走到池野身边把他摇醒。

      池野的美梦被打断,起床气几乎写在脸上。

      最近校园风靡起了高校里才会有的咖啡潮,咖啡爱好又分了好几个派别,冰美式,拿铁,卡布奇诺各有所爱,他们又根据不同价位的咖啡给他们排了等级。

      对于他们高中生来说,粉末冲剂已经不是首选了。

      牛奶加胶囊咖啡液也是低配,人手一杯瑞幸是他们现在课堂中最为享受的事情。

      池野夜猫子喜欢熬夜,一周至少都得三四杯。

      听到邀请,池野醒了,但也没完全醒,搭着眼皮,半睁着左眼盲踩着台阶,衣服一拽就和黄誉出了校门。

      周内的学校周围即使是中午放学时期也不会聚集很多人,两人买了咖啡以后随意挑了个桌子坐下边玩手机边等,黄誉就迫不及待开唠了。

      “野哥,听说你昨晚干了票大的?怎么样?有没有抓到什么啊?”

      黄誉的声音刻意压得低,脑袋凑的特别近。池野头也没抬,手里的消消乐飞速消失,腾出空来回了一句,“没成,那女的半夜怂了没来。”

      “啊…”

      黄誉兴奋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消沉了。

      “好吧,我看也是,那可是画皮,哪里那么容易抓住。”

      话音刚落,池野手机里成功的声音也响起,这位大哥终于舍得赏赐黄誉一个眼神,抬手就是一个板栗,敲得黄誉捂着头后退,“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是是是,哥我错了,别揍我。”

      “欠的你。”

      周围人有不少被吸引了注意,打眼一看,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个子倒是高高的,眉眼间却仍然带着一丝稚嫩,然后都没了兴致。

      唯独刚刚推门而入的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瞟了一眼以后,轻飘飘的一句“死给,恶心。”把两个人的笑容堵在前一秒。

      两人坐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池野沉默了几秒,低头缓了缓神色反倒笑了,“周宗屿,我不知道你这个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崆峒即…”

      池野的话没说完,但是黄誉补充了。

      “深柜。”

      “周哥,叫你一声周哥可不是恭维你啊。我们是不是那个不好说,你这么害怕,可不会你本人就是那个,死给吧?”

      黄誉的脸是端正的,就是放在外面家长老师都会喜欢的好学生长相,半长不长的西瓜头更显得乖巧。就这么一张脸对着你即兴表演的时候,池野几乎将后槽牙都咬碎了。

      草,一种植物。

      这厮怎么一遇到周宗屿就阴阳怪气的,很好,爱了,但别太好笑,咬肌有点痛。

      周宗屿站在门口,还保持着要进店的姿势,头微侧,看了黄誉一眼,又看了表情严肃的像即将就义的池野一眼,哧了一声退出去走了。

      “诶,怎么还走了?”

      黄誉坐不住,拧来拧去就要再说两句。

      池野伸手把他胳膊压下去,摇了摇头示意黄誉别激动。

      “周宗屿今天气色不好,说不准有小灾,你不用亲自动手,他自己就要倒点小霉。”

      黄誉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好事,这小子次次见我们就要骂,都搞不明白哪里招惹他了,真服了。”

      池野不说话,心里也在琢磨这个事。

      他家里是正统派系,祖祖辈辈都在钻研风水,到了他这一辈,一脉单传,不说父亲,叔叔爷爷都抢着给他传授绝学。

      导致他未成年,就成了圈子里有名的人物。

      和周宗屿的第一次矛盾,也是因此而来的。

      不过不重要,现在他们两个是见了面必须互呛两句的…邻居。

      甚至还是…同桌。

      “算了,咖啡好了,回学校吧。下午还有考试,别耽搁了。”

      黄誉吞了口口水,被这哥对待考试的淡定态度打倒了,“哥,你是这个。”说着举起了大拇指,然后屁颠地去提咖啡了。

      池野家里不管他的学习,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参加考试,且名列前茅。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搞玄学的,学习不能差。

      池野也担得起一句天资聪颖,举一反三能力强的吓人,遇到不会的题,随手一掐就能选对正确答案。每次考试连蒙带猜,也能保持在年级前十,让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两个人墨迹到考试时间,才姗姗去了考场。

      考场是按照成绩排的,进教室第一张桌子,万年不变都是周宗屿。

      大学神地位牢固啊。

      池野想也没想,在第一列最后一排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就开始呼呼大睡。

      周围同学都自动噤声,仿佛害怕打扰这位睡觉大神一般。

      池野睡相很好,棕色的软毛平常都像让静电炸了一样,极有存在感地竖立在头顶。加上他本人肤色偏白,虽然经常晒太阳,但最容易晒黑的后脖颈都还只是比脸上的皮肤稍微黑了一点。瑞凤眼搭配立体的五官,放在娱乐圈都是夺人眼球的长相。

      更别说池野182的身高。

      学校很少有人不对这尊大神说声6。

      没人烦池野,他自己也乐得自在,一直睡到开考铃声响起。

      这场考数学,高二的周考不计入总成绩,绝大多数人也没太当回事。池野三两下涂完卷子,就又趴着睡了。

      考试才过了半小时,后排一阵嘘声,引得前面的人也频频回头。

      只有周宗屿嘴角抽搐,纹丝不动地答题。

      池野这人嚣张,最爱的就是引人耳目,最好全世界的人都能和他认识就最好了。这是周宗屿一贯的认知。

      但这是A中,S省最好的高中,能在一考场待着的人不是天才就是学霸,很快就收回了注意,教室里只留下笔尖在试卷上滑动的唰唰声。

      考试是在晚自习进行的,立夏以后天黑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就在池野趴着睡的这几分钟时间,晚霞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跟着太阳一起落幕于天边外。

      学校舍得开电,空调与屋顶的灯一起作用,把室内照得灯火通明,在黑漆漆的夜里格外突兀。

      正在写题的黄誉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胳膊上更是快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和池野见识过许多违反科学的超自然现象,他不由得头皮一紧,僵着脖子朝他右后方的池野看了一眼。

      这哥睡的很安稳,想必没什么事。

      黄誉左手在右胳膊上快速摩擦了几下,起的热意把刚刚的不适都抹掉了不少,又专注于试卷。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冷,坐下周宗屿后面的张文静更是直接举手示意老师。

      “老师,空调开得有点大,我感觉我都快被吹着凉了。”

      老师的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们班的监考经常这样,因为没人会作弊导致老师监考的时候经常拿来补个觉。

      张文静见自己一声没喊醒老师,干脆走上讲台拍了拍,“老师?”

      李老师的身体僵硬,被拍了一下也纹丝不动。像在讲台上伫立已久的木头雕塑,张文静甚至觉得自己在拍一块铁,冰冷又坚硬。

      张文静胆子大,嘴角一抹双手扶着老师的胳膊就把人抬了起来,“老师你醒醒!!”

      讲台的里面还能容下一个身体,被抬起来的李老师腿还弯曲着就抵到了讲台的里面,姿势仍然是趴着睡觉的样子,但胳膊怎么也放不下来。

      张文静这才感到不对劲,但是惊悚让她嘴张开想要呼救,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

      从李老师被迫抬起来头以后,虽然胳膊肘仍然放在眼下,但空洞的眼神已经暴露。

      正常人的眼球即使是入睡也有轻微的凸起,更别说得了甲亢的李老师,但此时他的眼皮下凹,就像被人活活剜掉了眼球。

      台下的同学被巨响惊醒,从题海中游出,看到了身体僵硬在空中的李老师,有几个人直接吓得都不会动作了。

      黄誉更甚,他直接一脚就把正在美美入睡的池野从椅子上踹了下来。

      “艹,谁踹我?有病啊?”

      池野还没睡几分钟,眼睛刚眯上,黄誉这一脚把他连人带桌椅都踹翻了。

      众人听到有人说话,才像是被解开了恐慌,一个个上去查看李老师。

      黄誉之前没见过死人,人都快吓傻了,蹲下就去扶他野哥。

      “哥,不是,我错了。但真有大事,黄老师好像,不是,李老师好像死了,你快去看看。”

      池野没起来,就坐在倒下的椅子里,看向被人群包围的李老师。

      “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

      黄誉着急的冒汗,他能和池野做朋友,一个是因为胆子大,另一个就是他一样好动。

      刚刚别人都在做题,他眼睁睁看着张文静把人搬起来,混乱中擦掉的眼球下方有几条血痕,异常明显。

      只是如今被堵在胳膊肘下,众人才没有发现。

      两个男生已经把李老师抬到教室中间,大家也尽量散开给他空旷的场地。

      这也方便了池野观察。

      黄誉见池野就那么坐在地上,以为这大佬还在生自己的气,“我的野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人命关天了。”说着就要扶他起来。

      池野一巴掌挥开他的手,“别碰我,腿麻了,暂时起不来。”

      “人还没死,就是被厉鬼上了下身,没事。”

      黄誉,“……”

      大哥,这还不算大事?

      教室里的人已经四散开去求援了,但是教室的门就像被焊死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卧槽,手机完全打不通,救援电话也不行。”

      “门也打不开,这什么情况。”

      周宗屿坐不住了,他黑着脸,站到讲台,一把拔下教室里的信号屏蔽仪。

      正在打电话的耿珍珍疑惑,“诶?怎么能打了?”

      周宗屿站在门口,把门打开,张文静看向他,一言不发地准备迈步出去找老师。

      池野终于站起来了,他一把揪住张文静的领子,将她连人带手机提溜回来。

      “跑什么跑,用手摸摸门,看看能出去不?”

      张文静啊了一声,然后将手试探的伸出,果不其然,看似空白的门上像一片透明墙,将他们一群人拦截在了教室里。

      空调还在运转,教室里一片寂静。

      周宗屿不信邪,“装神弄鬼。”

      说着自己就要迈步子出教室,结束这场滑稽的闹剧。

      然后,帅哥走的太猛,被空气墙打到鼻子,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周宗屿是典型的脱衣有肉的体型,187的大个子捂着鼻子,脸色难看的不行。他的头发每天都是精致三七分杂乱中做的造型,纯黑是他的标志,头发、眉毛、甚至瞳孔,很少有瞳孔也是黑色的亚洲人,但周宗屿是。

      平日里因为锐气太多,反倒使得他明明更张扬的五官还不如池野这种精致漂亮的长相乐观。

      李老师倒下的离奇,池野倒也不好意思现在笑出声。

      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手上动作飞速,手诀掐得指尖都要冒火。

      “我去,怎么是这鬼东西。老黄,从我包里拿条红绳出来,缠在李老师身上。”

      “收到!”

      黄誉手里就抱着池野的包,拿出一条红绳后颤着手给李老师才戴上。

      池野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向下一点,一股浅蓝色的火焰就从符纸上汹涌而出,连带着将李老师整个人的躯体包裹在内。

      整个班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几乎都是人贴人的靠在墙边。

      太诡异了。

      平日见不到人的帅哥,摇头一变成神棍了。

      天天见的李老师反而成了雕塑一样的人,被池野一把火烧了。

      张文静喃喃道,“这算毁尸灭迹吗?”

      池野没有回头,看了一眼明显身上冒黑气的周宗屿,手里的火焰对着他也来了点。

      周宗屿正要用手扑掉,池野开口了,“别拍,你身上沾了点冤鬼留下的怨气,正好给你烧掉。”

      “……”

      周宗屿怕鬼,小时候噩梦连连,余女士就总是用坏鬼吃小朋友来吓唬他。虽然长大以后成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还是有不小的心理阴影。

      李老师身上的火焰很快就消散了,同时伴随的还有阵阵黑烟散出,然后李老师睁开了眼睛,眼眶里不再凹陷,但能看得出来他的瞳孔比之前小了一圈。

      正在这时,张文静一个后仰倒下去了。

      没抓住她的周宗屿:?

      碰瓷呢?

      空气墙消失了,张文静原本是靠在上面的,冤鬼留下的痕迹消散,空气墙也跟着消散了。

      摸摸空气墙,扑了个空,周宗屿了然,就不再理会一屁股坐门外的张文静了。

      黄誉连忙凑到池野身边,“野哥,现在这是?”

      “李老师的魂魄有些不稳,刚刚被厉鬼强行附身的后遗症,问题不大,叫个救护车就行,就说他心脏病发作了。”

      黄誉指了指周围一圈盯着他们看的同学,又指了指早就拨打120的周宗屿,“我是说他们咋办?”

      “没事。”

      黄誉松了口气,正好说什么,就看池野走到教室中间,对着大家伙行了个正宗的道教礼仪,然后说,“抱歉了各位。”说罢从腰间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个小铃铛。

      随着铃铛响,黄誉眼看着大家的眼神开始迷离,然后站在原地冥想。

      “你身体吃得消吗野哥,又消除记忆?让这些人知道点阴暗怎么了?”黄誉着急了。

      “没事,今晚多瑞一杯。”

      “……”

      周宗屿开口了,“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消除了?”

      池野回头,周宗屿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扶着软下身子就要躺倒的李老师,眼神有些幽怨。

      池野一看平时就没少做这事,黄誉这熟练的反应也体现了他曾经应该也被这样对待过。

      “呃?”

      池野有些心虚。

      周宗屿身上的金光忽明忽暗,第一次来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大为惊讶。身上有金光表示这人福缘深厚,黑气环绕的时候,又说明这人被冤鬼缠身。

      金光本身就有避鬼的功效,同时生在一人身上本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连他们家好奇这小子很久了。

      包括他们两家人的相识,也是他们家里人害怕小孩子经常见鬼容易导致生病,就来他们家请求消除记忆。

      后面遇到的多了,就搬家直接住他们道观对面。

      家里都让池野在学校多照顾周宗屿一点,但池野就是叛逆,觉得周宗屿这小子平时和他犟嘴,心情不爽,这次不想消除记忆了。

      但这事确实是池野理亏。

      黄誉才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我说周公子,您不是不相信吗?消除您的记忆,下次再骂我们,这又是我们吃亏啊。”

      “……”

      周宗屿将李老师扶正,看也没看黄誉一眼,从身体语言上都透露出来死给勿扰的感觉。

      然后对着池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野当然知道,但他不在意。

      双手一摊,耸耸肩,“没有咯,我也是那个意思。”

      周宗屿:“…..”

      横竖是一句话都说不对。

      救护车很快就来带走了李老师,一考场的考试也被理所应当的取消了。

      池野单手抓着书包挎在肩上走在回家的路上,嘴里插着又不知道从哪棵树上抽下来的条,有一下没一下的嚼。

      周宗屿就跟在他后面,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两人谁也不和谁讲话。

      池野家就住在道观里,观里没寺庙那么讲究,更别说他们这样的世代家族,冲回去对着祖师爷拜了拜就闪进房间。

      昨天晚上任务失败,按理来说今天晚上还要继续去一次的。

      但是下午学校发生的事情…

      池野也不再犹豫,把校服换下径直去了昨晚接的那家人附近。

      那家人住的不远,原本是因为墙壁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黑影才来找池野爷爷帮忙的,虽然邻里邻居帮一把没什么,但是池野害怕老爷子身体不适,就自己揽过去了。

      道观位于沿河旁边,周围都是商家,商家的小楼里又是一栋栋居民小区,最高的也只有六层。

      池野沿着道路旁前行,树影斑驳间透过路灯的光线,给静谧的居民楼增添了一丝温暖。

      下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往常九点半结束,但由于今天学校有老师出了事,所以提前放了学。

      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十二点,池野也加快了步伐,动作利索地爬上了王伯伯家门口的大树,停在了三楼窗户口的树梢上。

      “囡囡,吃一口吧,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透过窗户,映入池野视野的,是一个把自己腹部勒起来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发色枯黄,整个人窝在床头的大靠枕里,抱着一个没有开机的手机一动不动。

      门外有老媪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传来盘子放在地上的声音,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躺在床上的少女始终一动不动。

      池野正要开阴阳眼看看情况的时候,树下一声“池野”吓得他差点没抓牢掉下去。

      “你有偷窥癖好吗?”

      池野站稳看下去,树荫底下是同样一身黑衣但仔细看还泛着金光的大书背周宗屿。

      这阴阳眼不能要了,大晚上的有种被普渡的感觉。

      池野不能出声,对着周宗屿嘘了一声,然后打开了阴阳眼。

      周宗屿知道池野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看到他进一步动作,还以为这小子用自己的手段偷窥别人,干脆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然后说,“你注意一下,我已经把你拍下来了,如果不想和警察叔叔好好沟通一晚上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停下你的动作。”

      房间里的黑烟滚滚,开了阴阳眼的池野直看着被黑雾吞噬的女子发怵。被冤鬼上身要自己就有相当的怨气,如此浓密的黑气居然会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出现,这让他不禁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池野没理会周宗屿,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跟来的,但正事要紧。

      眼下画皮女不出意外就躲在这个房间的感觉,甚至可能已经进了女子的身体。找他帮忙的是这家人楼上的住户,昨晚探查一番,池野将事情锁定在了楼下,果不其然,楼下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源头。

      掏出符咒,胭脂样鲜红颜色写出来的符咒,随着池野嘴里的碎碎念,朱砂上红色的光芒乍现。

      “去!”

      池野伸手挥出,符咒随风而动,从窗户的缝隙中钻入室内,直冲着女子的额头而去。

      接触到的瞬间,黑雾像是炸开锅了一般从女子身体里喷涌而出。然后逐渐凝为人形,嘴里发出哀鸣。

      单纯的符咒显然不足以影响到黑雾,池野知道他的本体就在附近,却依然用黑雾来掩人耳目,想必是本体更加脆弱。

      床上的女子在黑雾离体后,面色瞬间发白,像被抽走了生机,人隐约间都快看不到呼吸的起伏了。

      池野心下一动,看向站在树下的周宗屿,周宗屿不明所以,就看月光下倒映的有些消瘦的少年对着他说,“站远点,小心玻璃。”

      几乎是条件反射,周宗屿往后退了几步,面前大部分碎玻璃并不显眼地从楼上倾泻而下,伴着有人破窗的巨响,整栋楼的灯在之后的几秒里都打开了。

      周宗屿喃喃道,“入室抢劫?”

      他没有池野跟猴子一样的身手,一个箭步就冲进楼道里往三楼跑去。

      池野跳进屋子里,手诀掐的飞快,从身上拿出三枚铜钱起了个回魂阵。所幸他来得及时,问题并没有很严重。

      老媪闻声以为孙女跳了楼,拿了钥匙就开了门进来,定睛一看是池野,忽然就放下心,“你小子怎么半夜在我家里来了?”

      胡奶奶在巷子口开了一家小卖部,池野没少去那里买过东西,一来一回的也就认识了。

      看到胡奶奶,池野也有些震惊。

      “胡奶奶这是你家啊?”

      胡奶奶点点头,指了指破开的玻璃,又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孙女,“哟,囡囡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就说要吃饭的嘛,这人哪能不吃饭?”

      敲门声适时地响了,池野啧了一声,嫌周宗屿麻烦,但还是跑过去开了门。

      门打开了。

      周宗屿面无表情的举着手机,身后洋洋洒洒跟了好几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然后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解释一下你入室抢劫这事吧。”

      池野,“……”

      “你是不是有病?”

      池野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周宗屿也不计较,紧随其后,后面楼上的邻居都跟着一起进来了。

      胡奶奶的孙女李婷已经转醒,意识还算清醒,数字也能认清,就是面色差得像三天没睡觉。

      李婷被胡奶奶扶着坐起来,嘴唇蠕动半晌,第一句话,“有点饿,奶奶有饭吗?”

      胡奶奶连忙站起来,“有呢有呢,囡囡想吃什么,奶奶刚刚就做好的饭还在门口呢…”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拿。

      一站起来门口乌拉乌拉的人都向后退去,一向和蔼的胡奶奶看着自己的饭已经不小心被人踢倒以后,不复刚刚的好态度,指着人群破口大骂,“看热闹呢你们这群丧心病的,看不到这有孩子生病了,不帮忙就算了,就站着看啊?”

      “不是,怎么说呢,孩子想吃啥,我家里做了点。”

       “我们晚上的黄焖鸡刚好还剩下很多,我去拿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人倒是散开了。

      池野在观察四周,墙壁上因为怨气的暴涨出现了不少小裂缝,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很快四散开来,想抓住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这里有周宗屿,他站的地方,就连黑雾都比旁边更茂密一点,甚至还多生出一丝,从墙壁连接到地面。

      正当池野打算更进一步查看时,李婷把他叫住了,“我说池野,你还真有半夜偷窥别人的喜好?”

      池野暴怒,耳朵都红了一个色号,周宗屿的话他可以屏蔽,但是别人一说误解的话他头都要爆炸。

      “什么啊!婷大姐大,你少听周宗屿乱说,你们楼上的王伯说家里老有黑影子出现,我昨天没逮到它,今天看你被上身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污蔑我的清白?”

      李婷:?

      房间一时间静悄悄的。

      李婷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看着羞红脸的少年头一次决定放下屠刀,做个好人。

      “好吧,不逗你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我都感觉我被禁锢住了,奶奶说我睡了三天,救命,我感觉我刚把眼睛闭上。”

      周宗屿不明所以,“他干了什么你就要感谢他?”

      池野又是一个白眼,“你要是不懂,可以不来。跟踪狂,比偷窥狂也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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