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79、沁常在

　　你和海心跟随小厮来的府门前，小厮指着一个背对着你们的太监说道：“公主，就是那位公公！”
　　你看了一眼，便对小厮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小厮退下后，你与海心才迎上前去，说道：“不知宫里有何旨意，要劳烦公公跑一趟呀？”
　　门口的太监一听见你的声音，便转过身来嬉笑着说道：“哎哟！公主您来了，今儿个可是大喜事呀…”
　　随后他又看向你身后的海心，问道：“这位可是海心姑娘？”
　　你回头看了海心一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说道：“是的公公，这位就是海心！”
　　太监一副谄媚的模样，笑着说道：“恭喜海心姑娘，贺喜海心姑娘！”
　　你与海心面面相觑，不知喜从何来。
　　“公公快别卖关子了！”你向太监催促道。
　　听到你的催促，小太监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份圣旨，喊道：“公主府婢女海心接旨——！”
　　圣旨一出，你和海心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随后太监看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公主府婢女海心，侍奉有加、温恭懋著，仰承赵太后慈谕，册为沁常在，钦此！”
　　没等你反应过来，太监已经将圣旨递到了海心面前，你回头看向她，想去阻止她接旨，可一切都已是枉然…
　　海心接过圣旨，谢旨道：“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满面春风地说道：“好了！公主和沁常在都还请起身吧，也请沁常在快快收拾一番，随奴才进宫！”
　　“是！”海心应道。
　　你急匆匆地拉着海心进了卧房，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海心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公主，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你简单在脑海中回溯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猜想道：“一定是你在皇兄的寿宴上出了风头…他才会注意到你！你快与我说说，皇上把你单独叫走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海心被你这么一问，有些惊慌道：“皇上把我单独叫去议政殿，就是为了让我给他解释木盒的机关以及当时我是怎么做到将金像藏进暗层里的…”
　　你已经不想去追究她和江仪是怎么计划陷害李知欢的了，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让李玄清撤回让海心入宫为妃的旨意，你越想越着急，喃喃自语道：“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让皇兄撤回旨意的！”
　　海心越听越不能理解，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让我入宫为妃吗？难道你就想看着我一辈子只做个下人吗？”
　　让你没想到的是，海心竟然是甘愿入宫的，你只好解释道：“海心你是疯了吗？难道你看见我和游姝含都差点栽在皇宫里，还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吃人的地方吗？我只想再过两年等你长大些，给你找一个靠谱的，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丈夫。我不愿看你入宫，都是为了你好…”
　　海心一边淌着泪，一边说道：“公主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你真的想过怎样做才是为了我好吗？如今木已成舟，公主再怎么做也是无力回天了！”
　　此时你们两人都选择了沉默，谁也不愿说出分别的话语。
　　最终还是海心开了这个口，说道：“公主，接我的公公等候已久，我也不好一拖再拖，不过临走前我还是想真诚地对你说一声感谢！”
　　说罢，海心跪到你面前，向你行了一个大礼。你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到站起身来，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泪眼婆娑地说道：“你不必对我说感谢的话，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把你视作好妹妹，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不知道你此番进宫是福是祸，说到底你也是从公主府走出去的，日后要是在宫里受了欺负，一定要回来向我倾诉，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公主府就是你的娘家，我就是你的家人，是你可以依赖的港湾，明白了吗？”
　　本来一直在僵持的关系，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海心听完你说的话，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将你紧紧抱在怀里，哭喊道：“姐姐！”
　　你也紧紧回抱着她，说道：“傻孩子…”
　　“姐姐这两年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望姐姐今后的人生一路顺遂…”海心哭到声音嘶哑，鼻涕眼泪都落到了你的肩上。
　　你安慰道：“好了！快别哭了…一会儿眼睛哭肿了还怎么见皇上？你不是说了吗？公公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你赶紧收拾物件随他进宫吧…也不用全部拿走，给我留下一些作念想，要是什么时候想起要用到，我也能随时拿进宫给你…”
　　海心点点头，停下啜泣说道：“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去吧！”你轻声说道。
　　等海心离开房间，你的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但很快便重整了心情通知其他人来给海心送行。
　　想着海心终究是对李知欢有意见的，你便没有喊上他了，海心看见送行队伍里没有李知欢，心里大概也会好受些。
　　海心坐在马车上，打开车上的帘子与你依依惜别，她握着你的手说道：“姐姐，我走了之后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就到宫里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嗯！你要是想我们了，也可以向皇兄说一说，回来看望我们，就当是省亲！”你依依不舍道。
　　小太监看着你们紧紧握着的双手，虽不忍心但还是劝道：“公主，时候不早了…奴才恐误了沁常在入宫的吉时！”
　　渐渐地，你才松开了海心的双手，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递给小太监，嘱咐道：“入宫后替本宫打点一下，让宫女和太监们好生看顾沁常在！”
　　“奴才遵旨！”小太监应承道，随后坐上马车牵起缰绳。
　　“驾！！——”
　　随着马儿一声啼，海心探出窗户与你惜别，马车渐行渐远，很快便没了身影……
　　“进去吧！”江仪说道。
　　你婉拒道：“你们先进去吧，我想到集市上走走，缓解一下心情！”
　　惜缘问道：“需要贫僧陪你吗？”
　　你摇摇头，苦笑道：“我带着你一起上街，难道是怕百姓对公主府的议论还不够难听吗？放心吧，我就是去逛逛，很快就回来…”
　　与他们分别后，你摘下自己身上值钱的饰品塞入腰间，随后往集市走去。
　　走到集市时，天已经半黑，想着海心大抵应该已经进了宫，你的心情愈发不顺，就在这时你恰好经过一条幽暗的小路，虽然你这些年养尊处优，作为特工的敏感性是降低了一些，可你还是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你，你刻意放缓了步伐，想看看对方有何目的…
　　等到渐渐走入人烟稀少的地方，躲在暗处的人果然出手了，你感觉到身后有风扑了过来，很敏捷地躲开了一个人，随后另一个拿着麻包袋的歹徒也向你扑来，你一脚踹向他的裆部，歹徒躺倒在地嗷嗷直叫。很显然，这两个莽夫空有一身腱子肉却没有半点功夫，你三下五除二便将他二人制服了！
　　“说！谁派你们来的！”你厉声说道。
　　两个歹徒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都怪我兄弟二人看女侠身着华服，想是大富大贵之人，才一时起了歹念想对女侠下手…”
　　你一听，感觉事情不妙，于是逼问道：“老实交代！到底还有多少女孩着了你们的魔爪！”
　　歹徒中年长的那一位连连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还出师不利了…”
　　你追问道：“说！你们当街抓少女意欲何为？还有没有同伙！不老实交代小心我让你们两个三条腿变两条腿！”
　　两个歹徒没想到你穿着这么华贵的衣服，却说着如此粗鄙的话，只好悻悻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只是我们听说，前些日子玄清皇帝寿辰时，嘉禾公主给他献上了一尊慈航真人像，民间都传开了，说嘉禾公主撺掇皇帝小儿一同修习长生之术，所以上头就让我们抓些青葱少女回去，好炼制长生之药献给皇帝…”
　　这才几天前的事？怎么就已经在民间传开了？而且这个版本的故事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
　　你本不愿多管闲事，只是这已经涉及到律法，你无法选择无视，便从他们二人身上拽下腰带，将他们的手用特殊的捆绑方法绑好，方便你押回公主府。
　　“你们两个畜生，站起来，跟我走！！”你怒骂道。

　　把人带回公主府后，李知欢最先看到了你，他上前行礼道：“公主，这两个人是…”
　　两名歹徒一听你就是谣言中大名鼎鼎的嘉禾公主，吓得直不起身来，跪倒在地齐声求饶道：“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两个无礼之徒，先关进柴房看守！”你叮嘱道。
　　“是！”李知欢接令道。
　　随后你正准备转身离去，又想起之前海心当家时就出现过秋琼被内鬼杀害的事情，于是你又补充了一句：“你亲自看守！不许让任何人接近！”
　　“包括驸马？”李知欢问道。
　　你想起他在金像上做手脚的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包括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