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7、有妈孩子像个宝

　　县令的最终判决完美吻合你的计划，牛大壮被官差送回牛家后，你与海心、红姨在衙门外见面。
　　红姨拍了拍胸脯道：“天呐！事情的发生也太突然了，我只想过牛大壮会留后手，没想到他一个猎户竟如此能言善辩！但是最姑娘啊，你也留了后手怎么没跟老姐姐我提前说一声！”红姨指的是海心的证词。
　　你挽过红姨的手说道：“若是提前跟您说了，你还会找到赵稳婆，给牛诚实的身世做证明吗？”
　　“那倒也是！”红姨笑道。
　　海心一脸后怕地说道：“不过方才也是真的凶险，我在来的路上被一些事情耽误了，差点误了呈上证言的最佳时期！”
　　你安慰道：“这算什么！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的一番言论是压垮牛家父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可惜你背对着牛大壮，没看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你越说越兴奋，却忽然想起海心在公堂上呈上了一份物件，问道：“对了，方才在公堂之上，县令犹豫着是否给牛大壮时间安排过继事宜，你给他看了一个什么物件才让他快速下了判决？”
　　海心似乎不愿透露，敷衍道：“呃…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只是担心迟迟不下判决会夜长梦多，当时看你一脸担忧的样子，只能走上前给县令提了点意见…”
　　既然海心不愿多说，你自然也不会多问。
　　红姨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呀！县令当时要求他在一日之内缴清赎金，可你们家的境况我也清楚，他哪里拿的出一百银来，你回家后他不会为难你吧？！”
　　“红姨你放心，目前还在掌控之中，村口有一借利之人，名唤牛小明…”你给红姨和海心大致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回到家后，不出你所料，家里乱作一团，加上刚刚在公堂上被打了板子的牛大壮，现下家里已经有了三名伤员。
　　只听屋内的哀嚎声一阵接一阵——“哎哟～”、“疼疼疼！”
　　牛诚实自己的伤还没好，又上赶着给牛大壮敷药了。如今牛大壮父子均已受伤，更无暇顾及你们母女，你做好饭菜端进那两父子的房间，看着病怏怏的牛大壮，心里难免一阵暗爽。
　　“爹、弟弟，吃饭了！”你将饭菜置于床榻前。
　　牛大壮支棱起身子，怒骂道：“刚才在衙门，要不是你多事，老子也不至于白挨一顿打！”
　　你假惺惺地说道：“爹！我当时急着给您和弟弟求情，才不小心将娘亲重伤的事抖了出来，我当时也没想到县令大人会追究您对娘亲做的事呀！”
　　牛诚实不留情面地戳破你虚伪的嘴脸说道：“你少在那装模作样！我看你就是跟隔壁屋子那个跛脚老太婆商量好的，存心让爹挨这一顿板子！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来了我们家以后，我们家什么时候过过安生日子！”
　　你本想替娘亲留一丝情面，但牛诚实咒骂娘亲的话着实激怒了你：“我是扫把星？你怎么不说你是扫把星！就是因为你的出生，你的亲娘被爹的一句保小不保大害死！就是因为你的出生，爹和娘亲关系跌入冰点！就是因为你好赌滥赌，家里的积蓄全给你败光了！你现在最好打算打算，爹要是交不出那一百银的赎金，是准备到青楼里给姑娘们端茶递水当奴才，还是被送进牢里吃牢饭吧！”
　　你一股脑地把话说尽了，同时也把利弊给牛大壮分析个透彻，牛诚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牛大壮，抓着牛大壮的手臂疯狂摇晃起来，问道：“爹！这是真的吗？交不出钱我就要沦为奴籍，这是真的吗？”
　　牛大壮怕是还没跟牛诚实说过此事，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
　　牛大壮安慰道：“别怕！爹就算砸锅卖铁也帮你把这笔钱凑出来！”随后他扭头看向你，问道：“咱们家还剩多少积蓄？”
　　你早就料到牛大壮会在你身上薅羊毛，所以你提前把大部分的钱埋在家门口的大树底下，剩下的就放在平时的储蓄盒中，你从客厅将储蓄盒拿过来，对牛大壮说道：“加上包子铺里放着的，总共是二十七银…”
　　“这就没了？！”牛大壮震惊道。
　　你不紧不慢地说道：“前些日子，家里不知是否遭了贼，无缘无故少了一大笔钱！我和娘都害怕被爹责罚，就没敢跟您说！”
　　你清楚地知道储蓄盒里的钱是他们父子俩偷走的，所以只要你这么说，他们定不会追究钱银数目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牛家两父子大眼瞪小眼，心虚地躲避起你的眼神。牛大壮率先开口说道：“怎么家里遭了贼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你这个赔钱货！”
　　真是好一出贼喊捉贼的大戏，你也极力配合演出，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村头的牛小明说过，他能借钱给别人解燃眉之急，只是这利金，也怕是比一般的钱庄要高出好些！别人不好说，就凭您平时在赌场屡欠屡还的态度，又跟他同样姓牛，相信这七十三银他还是能佘给你的！”
　　牛大壮思索了半晌，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不顾臀部的疼痛，撑起身子便出了门。

　　回到娘亲的卧房后，娘亲问道：“事情可还顺利？”
　　“顺利！十分顺利！”你安抚道。
　　娘亲安下心来，说道：“顺利就好！顺利就好！菩萨保佑！”随后虔诚地双手合十。
　　没过多久，牛大壮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来，脸上挂着笑容，一进家门便对着屋内喊道：“解决了解决了！我已经把你娘的卖身契赎回来了，儿子，你不会沦为贱籍了！”
　　屋里的牛诚实听罢，连忙冲出客厅，笑道：“真的吗？我恢复自由身了是吗？我可以自由娶妻生子了是吗！”
　　他们还是高兴的太早了，你早就打听清楚了，牛小明借钱给人是出了名的黑心，你故意引导牛大壮去找他借钱，为的就是让他们父子俩在你的陷阱中越陷越深！

　　晚上的饭局上，牛家两父子有说有笑，娘亲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牛大壮见娘亲耷拉着脑袋，不悦道：“臭婆娘，我们父子俩脱身了，你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说着还上手扇了娘亲一巴掌。
　　你见状连忙护在娘亲身前，说道：“爹！娘的身体还没好！”
　　牛诚实此时站起身来，说道：“爹教训自己的婆娘，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娘亲维护道：“她不是什么外人，她是我女儿！”
　　你的内心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
　　“什么女儿，外头的人不清楚，咱关起房门来还说不明白吗？她姓陈，不姓牛！她就是个野种，是个丧门星！”牛诚实越说越激动！
　　牛大壮自顾自地吃着，毕竟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的宝贝儿子，其余任何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娘亲难得硬气了一回，在牛诚实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怒道：“胡说八道！我这就替你死去的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牛大壮忍着□□的疼痛“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掐住娘亲的脖颈，怒斥：“臭婆娘！找死呢！”
　　你终究是忍不下这口气，四两拨千斤，运用训练营里所学的特工体术，将牛大壮掐着娘亲的手拨开。
　　娘亲艰难地吸着气，咳嗽了几声，牛大壮不可置信地看着你，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用坚毅的眼神看着牛大壮，说道：“够了吧！”
　　“陈最！我劝你少管我们家的闲事！”牛诚实显然还没意识到你已经被激怒了，抄起挂在墙上用来捕杀猎物的匕首，往你抓住牛大壮的手臂扎过来，你反应不及只能用另一只手格挡开来，刀子从你眼前划过，在你脸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疤。
　　“嘶——”你被划伤后倒吸一口凉气…
　　说到底他还是猎人出身，动作迅速、力量爆发强地让你差点没能格挡下来，只勉强挡住了他的进攻，尽管如此，你还是被他伤到了。
　　鲜血汩汩地从你伤口处流了下来，你顿时起了杀心，握住牛大壮的手掌也不自觉加深了几分力道，牛大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拍掉牛诚实手中的匕首，对牛诚实说道：“回房！”
　　各自回房后，娘亲看着你受伤的脸颊，一边寻找止血的药物，一边心疼地说道：“哎哟！我的大姑娘，这脸上留了疤，以后可怎么找婆家呀！”找到药后，她仔细地在你脸上抹，还时不时帮你吹一吹。
　　虽然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感受到有娘疼的好，但娘亲对你这般好，你愈发感慨要是能早些遇上娘亲就好了！
　　“不嫁人也挺好的，省得像娘一样嫁给了这种男人，倒八辈子血霉！”你忿忿地说道。
　　娘亲听了你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也黯淡下来。
　　你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伤害了娘亲，旋即道歉：“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娘亲眼眶含泪，说道：“其实娘也是这么想的，若是寻不到好人家，嫁不嫁又何妨，被休了又怎样？娘有一门手艺，就算是咱娘俩儿，娘也不会让你饿着的！要不是那父子俩拖着咱俩的后腿，咱早过上好日子了！”
　　你看着面前慈祥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于她：“娘…你也知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没爹没妈的。我是师傅一手拉拔长大的，之后因为一些事情我不得不跟师傅分离，还因为意外流落到豊朝，若不是得您相助，我至今恐怕还流亡在外，是您给了我一个家，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是真心把你当作娘亲的…”
　　娘亲的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说道：“好孩子，其实娘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面善，娘没告诉你，当初决定把你带回家，是因为你跟娘从前领养的孩子有几分相似，娘觉得这一定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注定你我会结为母女…”
　　听了娘亲的话，你将娘亲紧紧拥在怀里，霎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这么多年以来，你虽有教官的教导，但他却更像是严父，而你缺失的那份母爱，好像一夕之间就全都被娘亲弥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