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159、奖罚分明

　　金銮殿上，群臣朝拜，李玄清于大殿龙椅上正襟危坐，身侧坐着的正是继任的新后游殊含。
　　游殊含刚刚经历过丧兄之痛，上殿前面色苍白，因此用厚厚的脂粉掩盖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朝声此起彼伏，回荡在金銮殿内。
　　你看着朝堂上的大臣们躬下身躯，依葫芦画瓢地学着他们的动作弯下了身子。
　　来到桃源世界这么多年，这还是你第一次观摩李玄清上朝的过程。
　　昨日的封后大典和源豊大战，耗尽了豊朝所剩不多的兵力与财力，可好在结果是好的，一切也算值得。
　　李玄清发话道：“众爱卿平身。”
　　听到这句话，你们才重新站直身来。
　　李玄清用沉重的语气说道：“经昨日与源军一役，我军虽获险胜，却也损失惨重，除了死去的无数将士外，还有我朝委以重任的游博涵大将军，以及曾为我朝做出过巨大贡献，且有着赫赫战功的王老将军！”
　　此时，身为王老将军好友的一位重臣站了出来，说道：“王老将军与游将军以身殉国，为当世典范，望陛下能予以厚葬！”
　　“此事用不着爱卿相谏，朕也应当如此。”李玄清安抚那位老臣道。
　　之后他和那些老臣们商议了如何恢复豊朝的财力与兵力，接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你身上：“皇后此次的继任大典，原是朕交给公主的一份苦差，没想到那源兵竟会大举来犯，幸得念儿提前做好了防范，让游将军的部队驻守在宫门内外，才没让源贼得逞，念儿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朕定要好好嘉赏，跟朕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听到李玄清这番话，只觉得瘆得慌，毕竟你未与李玄清有过任何商议，便先斩后奏将游博涵的军队调入皇都，说句不好听的，若非源军来犯，你恐怕都有携重军逼宫的嫌疑，可李玄清不仅没有追究你的责任，还问你要什么嘉奖，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
　　“臣妹不敢居功，这一切都只是天意使然…”你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游殊含看你坐立难安的样子，为你解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公主让哥哥带兵入洛都只是为了继任大典的安危着想，哪里想过后面会发生这些事……”
　　李玄清打断游殊含的话，说道：“既然念儿自己说了，不要任何嘉赏，那朕就不勉强你了。诸位这两天辛苦了，都回去好生歇息一日吧！”
　　他拂了拂衣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退朝！——”曹公公高声喊道。
　　“恭送陛下！！”
　　你见大臣们说这句话的同时，再次向李玄清行李，你便也跟着行了礼。
　　等到李玄清和游殊含离开大殿后，你才独自前往议政殿找李玄清负荆请罪。
　　来到议政殿时，曹公公打老远就看见了你，对你说道：“公主，皇上猜到您要来找他了，特意交代老奴，有些话、有些事，想明白了要不要说，能不能说清楚再来找他。”
　　看来李玄清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他在大殿上对群臣说你有功，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你落下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曹公公，您去通传一声吧，就跟皇兄说我想明白了。”你对曹公公说道。
　　曹公公点点头，转身向殿内走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出来迎接你了。
　　“请吧！”
　　你跟着曹公公进了屋，随后曹公公就把大门关上，屋里只留下你和李玄清两个人。
　　李玄清背朝着你，似乎在等你向他解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你不由分说地跪了下来，说道：“皇兄，此事确是念儿早在源兵会进行攻打的前提下，自作主张把游将军的军队调入皇城！”
　　李玄清听你说完后，缓缓转过身来，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源兵要攻打我朝的？莫非你有预知事情发展的能力？”
　　你摇摇头，抬起头看向他说道：“并非臣妹能够预知事情的发展，而是臣妹知道宫里尚有源朝细作，却无法将实情告知皇兄，只好联合皇后娘娘，做了一盘大局，将那人引出来！”
　　“皇后也知情？！”李玄清震惊地问道。
　　你心虚地说道：“此事念儿岂敢一人做主，自然要有皇上信任之人作保。”
　　李玄清冷笑一声，说道：“起来说话吧！朕瞧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可知若非朕在朝堂上替你圆场，如今你就该背上‘意图谋反’的罪名？！”
　　“臣妹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来向皇兄负荆请罪…”你碎碎念地站了起来说道。
　　李玄清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这些琐事就不必多说了，你说这次的计划是为了引出源朝细作，并且还要刻意回避朕去做这件事，想必此人是朕的心腹，你和皇后皆因担心朕会有失偏颇吧？”
　　“皇兄英明！”你拍马屁道。
　　李玄清急忙和你撇清关系：“少来这套！快说是什么人？”
　　“此人正是您身边得圣宠多年的沁妃！”你说完以后叹了一口气。
　　“沁妃？”李玄清不敢置信地问道：“可她不是从你宫里出来的吗？”
　　你把江仪曾经对你说过的原话说给李玄清听：“沁妃入我公主府时，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家了，在那以前她曾经在何处作何营生，念儿全然不知，可皇兄却因为她出自公主府，所以对她百般信任，而也正是因为这份信任，让她从豊朝递了许多重要情报回源朝…”
　　李玄清思绪紊乱，他捋清思路后问道：“你既说她是源朝细作，那么证据何在？”
　　“证据就是这次源朝出兵！”你笃定地说道。
　　“源朝出兵，与她沁妃何干？”李玄清不解道。
　　你给他解释道：“当初游将军会写信要挟您封游皇后继位，是为了让您在竹皇后薨逝不久后再消耗一些财力，此消息一出，源兵定然会在皇后继任大典上趁虚而入。”
　　“可是朕虽然早在半月前就让你着手安排继任典礼的事宜，却从未对外公开过此事。朕公布立后的消息是在几天前，源兵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在洛都完成布局！”李玄清更加疑惑了。
　　“这便是此局的精髓所在！您公布消息的时间源兵定然无法及时到达洛都，可若消息早在半月前就已泄漏出去，不就能提前到达洛都开始布局了吗？”你反问道。
　　李玄清略微解读了一下你的对话，理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半月前就把消息传回了源朝，而那人就是沁妃？”
　　“不错，念儿为了验证沁妃就是源朝细作的猜想，刻意在您把差事交给我的当天，就向她透露了消息，只要源兵提前入皇城，就足以证明沁妃是源朝细作。”你将计划和盘托出。
　　李玄清稍加思虑，便打开房门对曹公公说道：“把宫里的嫔妃都叫来。”
　　“是。”曹公公应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宫里的娘娘们就都齐聚在议政殿里了。
　　李玄清率先说道：“此番将众爱妃聚到一起，是为了庆祝豊朝劫后余生，同时也想让你们知道，叛国者会是什么下场。”
　　在场的嫔妃们听了李玄清的话后，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落地面，都能清晰无比地听见动静。
　　海心面色凝重，呼吸的频率都低了不少，生怕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只可惜她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你早已看穿了她的计谋。
　　“来人，将罪妃海心押入天牢！”李玄清一字一句抑扬顿挫，音量不高却震慑人心。
　　海心听罢睁大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喊道：“皇上！臣妾冤枉啊！！”
　　话音刚落，门口便闯入两名侍卫将海心拉了起来。
　　她见李玄清不为所动，转而对你发起攻势：“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姐姐……”
　　海心伸出手抓住你的手腕，想要得到你的拯救，你却一把将她的手甩开，怒道：“天道轮回，你做了什么事情想必比我要清楚！”
　　海心看着你决绝的样子，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力地任凭那两名侍卫将她推了出去…
　　海心被带走后，游殊含说道：“皇上，有赏有罚，姐妹们才会信服。”
　　“哦？公主已经说了她不需要嘉赏，皇后是想给什么人嘉赏？”李玄清念在游殊含刚失去兄长的份上，无论什么要求一定都会极力满足她。
　　游殊含娓娓道来：“昨日命悬一线之际，淮常在挺身而出，为臣妾引开了追兵，臣妾和曹公公才能得以喘息，将烟火运到宫门东门。”
　　周珉一听，游殊含是准备给她求恩典了，脸上的喜悦之情都快藏不住了。
　　李玄清恍然大悟道：“没想到淮常在竟有如此胆识，那便…赏她黄金百两吧！”
　　“皇兄，不该说的臣妹也要多嘴说一句了，淮常在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虽然满宫上下无人置喙，可谁人不知皇兄一直将淮常在当作另一个淮衣？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淮常在自己更是清楚，只是她不愿伤了与您之间的情分，才一直委曲求全。”你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