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157、人生若如初见

　　曹公公越听越兴奋，他回应你道：“要干就干票大的，咱炸源兵一个人仰马翻！”
　　“找个推车，把这些烟火运到东门去！”你吩咐道。
　　你们装载好烟花后，打开仓库门正准备离开。
　　你前脚刚踏出门，仓库的另一头就传来了甲胄的金属声！
　　“嘘！”你用手示意曹公公和游殊含退回仓库。
　　关闭仓库房门时，你留了一条门缝观察门外的情形，不多久，一个揆违多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是杨怀让…”你对身后的曹公公和游殊含说道。
　　游殊含神色凝重地问道：“他不是在大殿指挥战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皇上…”
　　“不要多想，皇兄的心思深沉，与杨怀让相比也不遑多让，估计是东门久攻不下，所以杨怀让放弃了攻略大殿，转而进入后宫寻找你的身影，好抓住你来威胁游将军！”你分析道。
　　曹公公紧张兮兮地问道：“那可怎么办？若他一直在门口巡逻，咱们也出不去呀，更别谈把这批烟火送去东门了！”
　　你稍加思考，说道：“我去引开他，你们带着烟火去东门支援游将军。”
　　“这…”曹公公面露难色。
　　“这什么这，我不是他真正要抓的人，就算我被逮到了，也能想办法脱身，别犹豫了，等我出去以后，会把他往西门的方向引开，等他离开后你们就开始行动！曹公公，豊朝的未来可全都压在皇后娘娘身上了，你务必要安全将她带到东门！”你游说道。
　　曹公公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老奴定不负公主所托！就算拼了老奴这条小命，也一定要将皇后送去东门！公主你一定要保重，等着我们带人来救您！”
　　你看着一言不发却又满脸惆怅的游殊含，只淡淡地对她说了句：“万事小心。”
　　说罢，你推开门便一个箭步往西门的方向跑去，等跑到与杨怀让有几个身位后，你才停了下来。
　　“杨怀让！”你冲着他大喊道。
　　杨怀让听见你的声音后，先是一顿，随后慢慢转过身来。
　　在他转身看向你的那一刻，你的脑海中闪回了无数个与他共度的日夜……
　　初见，是你在如梦来客栈救下他的那惊鸿一瞥，那时的他叫“小黑”。
　　再见，是他处心积虑设计进入公主府，那时的他叫李知欢。
　　重逢，是水火不容的战场上，这时的他叫杨怀让。
　　你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他举着弓箭一步一步向你靠近，生怕中了你的什么埋伏。等到距离近到你们彼此能看清对方的面孔时，他才松开一直紧握着的弓弦……
　　“好久不见…”从杨怀让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中略带一丝忧伤。
　　你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好久不见。”
　　杨怀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半天也没有说出别的话来。
　　你用余光关注着仓库的动态，看见曹公公推着小推车从仓库出来时，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紧接着游殊含也从仓库出来了，她们带着那批烟火往东门的方向走去。
　　杨怀让似乎察觉出你的心不在焉，于是想要回头看向仓库的方向。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你开口问道：“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四年，方才你率兵佯攻西门的时候，应该就是在测试西门是否有重兵把守吧？”
　　杨怀让被你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回答道：“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立游殊含为后是一个局的？”没想到他早就看出了你们的计谋。
　　“一开始。”杨怀让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清楚，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和江仪的精心布局。就凭江仪那点小心思，难道我会看不穿吗？想当初在公主府他就没能斗赢我，难道离开公主府他就能胜我一筹？”
　　你不服气地问道：“好！既然你说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布局，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在哪里漏出了马脚吗？”
　　杨怀让见你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只好解释道：“我虽与游博涵将军并无深交，可就算以我对他浅薄的认知看来，他也绝非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更不会做出用荒都百姓的性命来要挟皇上这等荒唐事。”
　　你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继续问道：“所以你将计就计，用我的计划来攻打豊朝？”
　　杨怀让耸了耸肩，说道：“兵不厌诈。”
　　你终于拖到曹公公与游殊含离开了，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松，接下去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当初你逃回豊朝，是我刻意放走你的，若你没有回到豊朝，海心是源朝细作一事便再无人知晓，她便能安心留在豊朝做她的沁妃。为了给她制造危机感，让她老老实实为我朝卖命，我只好忍痛割爱，放你回了豊朝，好让你继续追查源朝细作的事情。”杨怀让向你坦诚相告。
　　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质问道：“也就是说，我被你俘虏至源朝后，你根本就是故意告诉我，豊朝皇宫中仍潜伏着源朝细作一事的？”
　　杨怀让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就算我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你，也不会改变故事的结局。”
　　你低下头自嘲道：“呵，枉我自作多情，误以为你对我用情至深，原来当初你深情款款求我留下，不过是演的一出大戏……”
　　杨怀让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也不全是，我也曾想过，若你真的答应同我回到源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海心的事我也不愿再去追究，只可惜……”
　　“够了！你如今再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你打断道。
　　杨怀让见你眼中泛出泪花，不由得动容，伸出手想将你拉入怀中，你却猛地将他推开！
　　“那海心呢？她到底是谁？为何她愿意为源朝肝脑涂地，甚至从多年前就潜伏在我身边？”你擦干泪水追问道。
　　杨怀让被你推开后有些错愕，他冷冷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她曾是你寻找多时之人。”
　　“我寻找多时之人？”你疑惑地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跟你打哑谜。
　　他朱唇轻启，正欲告知你答案之际，东边闯入一个威猛的身影——江仪！
　　他手持利剑，驾驭着战马向杨怀让猛冲过来。
　　杨怀让听见动静后，迅速从背上抽出箭矢，回头射向马背上的江仪，江仪一拉缰绳，战马前蹄抬起，箭矢射进了战马的胸口，成功阻挡了杨怀让的射击！
　　然而战马倒地，江仪还是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面上，头部遭到猛烈的撞击。
　　“江仪！”你关心地呼喊道。
　　不等江仪缓过来，杨怀让再次举起手中的箭矢，瞄准尚未清醒的江仪……
　　“不要！”你大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杨怀让松开弓弦，箭矢飞驰而出，好在江仪凭借矫健的身姿再次躲开了杨怀让的攻击，随后他迅速爬起身来持剑冲向杨怀让。
　　然而杨怀让却不打算给他机会，他一边后退一边抽箭朝江仪射去…
　　两人缠斗地水深火热之时，追击周珉的那几个士兵回来了，他们急切地跑来向杨怀让汇报情况：“将军！游皇后已经跑到西门去了，那里有敌军庇护她，我们已经抓不住她了！”
　　太好了！周珉成功地让杨怀让误会游殊含已经安全了。
　　当杨怀让得知已经无法用游殊含去威胁游博涵时，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而后以伍逸夫为首的豊朝士兵也姗姗来迟，几乎要对杨怀让和他手下那几个士兵形成夹击之势，于是他下令道：“撤回东门，强攻！”
　　“是！”士兵接到指示后，迅速撤离战场。
　　杨怀让也知道不能再和江仪缠斗下去，于是他朝着你的方向射了一箭，江仪见状猛地扑向你，用自己的右肩挡下了飞向你的箭！
　　电光火石之间，杨怀让趁着这个间隙逃走了。
　　以杨怀让拉弓的力道和射箭的角度，你看出了他并没有真的想要用箭射你的意思，可他竟然为了支开江仪，用你的性命来做赌注，一时间你对他的感情变得无比复杂……
　　“你没事吧？”江仪吃痛地问道。
　　你检查了江仪的伤口，呵斥道：“你是不是傻呀！以我的身手是完全能够躲开这支箭的，你为何要…”
　　“因为我本能地想要替你挡掉所有的伤害。”尽管江仪脸上冒着冷汗，但他的话却着实让你动容。
　　你捂着他肩膀的伤口，娇嗔道：“傻瓜。”
　　“驸马！一切已准备就绪，皇上命我等来接应你们！”伍逸夫说道。
　　你把江仪扶起来说道：“伍侍卫，你先让人带驸马到太医院疗伤。”
　　“皇上现下已经转移到了东门处，皇后娘娘也已经与他汇合，公主你就跟着伍侍卫前往东门与皇上他们会合吧！”江仪力不从心地说道。
　　“你还有力气说话，先管好自己吧。”你说道。
　　等伍逸夫命人扛着江仪去往太医院后，你才跟着伍逸夫往东门的方向走去。
　　来到东门后，你向现场的一个士兵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那名士兵回答道：“烟火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敌军入宫便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