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105、无字灵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红姨和江仪居然真的碰面了。你担心暴露踪迹，赶紧找到一个墙角躲了起来。
　　你在角落里观察红姨和江仪的一举一动，发现两人皆是神情凝重。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商量什么，可由于相隔太远，你没能听清他们所说的话。
　　忽然间，江仪开始环视四周，这让警惕的你不得不背过身，躲到墙角的最深处。
　　然而，就在你从墙角探出脑袋去观察江仪和红姨的动向时，却发现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糟糕！”你忿忿说道。
　　没想到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把人跟丢了，这简直是你特工生涯中的奇耻大辱…
　　你在附近找寻他们的踪迹，却始终没能再次跟上他们二人。
　　不过你想到红姨是从香烛店走出来的，猜想她应该打算去祭拜什么人，于是你便决定往那座埋葬着娘亲的山上走去！
　　等你来到山上，还是没能见到他们，直至来到娘亲的坟前，看到正在燃烧蜡烛以及一些烧过的纸钱，你才意识到红姨原本打算祭拜的人就是娘亲。
　　看着那两支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你心里一咯噔——！！
　　不好！红姨应该走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李知欢从房里找到什么没有，万一红姨回去的时候正巧撞见房里的李知欢，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你得赶紧回到春风十里通知李知欢从红姨的房里退出来！
　　你对着娘亲的坟鞠了一躬，便火速往客栈的方向跑回去。
　　可就算是你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在红姨之前到达春风十里，你眼睁睁看着红姨走进了客栈，便想着往红姨房间的窗户扔块石子，权当提示李知欢撤退了。于是来到红姨房间的楼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使劲向窗户的房间扔去。
　　“啪嗒！”石子砸在窗户的边框上发出声响。
　　你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李知欢能够全身而退。
　　随后你走进客栈，径直往红姨的房间走去，只见李知欢与红姨在房间门口相谈甚欢，看来李知欢并没有暴露…
　　李知欢见你到来，便开口对你说道：“最姑娘你说巧不巧，方才我正准备叩响红姨的房门，她就从我身后走来了。红姨说她屋里也没有驱赶蚊虫鼠蚁的熏香，咱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用最快的速度消化完李知欢话语里的信息，接过话茬说道：“红姨，昨天夜里我可被屋里的蚊子叮惨了！”
　　红姨笑着说道：“那一会儿我让桑倚给你房里送些驱蚊虫的盆栽吧！”
　　“多谢红姨！”你对着红姨客套道。
　　李知欢也想着赶紧“杀青”，说道：“那咱们先回去等着吧！”
　　你对红姨微微颔首，与李知欢一同离开。
　　回到客房后，你才来得及询问具体情况：“你怎么会在红姨的房间门口跟她打了个照面？”
　　李知欢随意抓起一个茶杯，往茶杯中倒了水，喝了一口说道：“客栈的每个房屋的结构都大致相同，所以一开始我弄混了去到隔壁的房间。我在进入红姨房间后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搜寻，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的动静，就赶紧把翻过的地方复原，复原好以后正准备走出房间，又被地板的缝隙绊了一下，耽误了时间。等我走出房门时，红姨已经在上楼梯了，就算我马上离开她也会看见我的身影从门前经过，所以干脆装作刚来到她房门口。”
　　“啧啧啧…你还挺懂随机应变的嘛！快跟我说说，你在她房里都查到了什么？”你追问道。
　　李知欢小抿了一口茶汤，说道：“我在她房里搜出许多祭拜的物品，在那些祭品上方还摆着一块灵牌…”
　　不等李知欢说完，你打断他问道：“快告诉我，灵牌上刻着的是谁的名字？！”
　　李知欢摇摇头说道：“无名。”
　　“无名？”你疑惑地看着李知欢。
　　李知欢放下茶杯，说道：“恐怕只有红姨自己知道，那块灵牌是为谁而设的了。”
　　难道灵牌是给娘亲设的？不对…以红姨和娘亲的交情，她还不至于特意给娘亲摆一个灵位。况且今早她还去山上拜祭过娘亲！这个想法立刻被你在脑海中否决。
　　就在你愁眉不展之际，红姨敲响了你的房门：“最姑娘，是我，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小黑现在应该也在你屋里吧？”
　　你与李知欢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答复！
　　不过听红姨这样问，料想她应该是猜到李知欢进入过她的房间了，因此你便不打算再做隐瞒，走到房门口给红姨开了门。
　　“红姨…”明明红姨才是那个藏着秘密的人，可不知为何，心虚的人却是你。
　　红姨从门口往里探，看见小黑此时正坐在茶桌前品茗，说道：“看来我猜的不错，小黑刚刚不是打算敲我房门，而是从我屋里出来吧？”
　　你也没想到红姨会这么直接，一时间被她堵得接不上话来。
　　李知欢饶有兴致地问道：“红姨何出此言？”
　　红姨踏过门槛，在茶桌前坐了下来，说道：“出门前我在灵牌底下撒了一些香灰，尽管你把已经灵牌放回了原位，可香灰的印记不会骗人，是它告诉我有人动过灵位了。若是其他客人进我房间，无非是想盗取钱财珠宝，可珠宝却没有遗失，你又那么恰好地出现在我房门口，除了想要调查案子的你们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可能进过我的房间。”
　　李知欢拍了拍手掌，说道：“红姨这招听上去有些耳熟呀！”
　　“还不是你在游府揭穿秦川时教的好吗？”红姨反讽道。
　　你看不下去了，直接挑明了说道：“好了！你俩也别打哑谜了…我现在就想知道，红姨你房里的无字灵位是为谁而设？”
　　红姨抬头看向你，转而蹙眉说道：“我就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下去了…其实那个灵位，是为一个故人所设…”
　　“是谁？！”你心急如焚地问道。
　　红姨攥紧拳头，眼眶泛红地说道：“虞思。”
　　“虞思？”你忍不住念出声来，随后捂住红姨的嘴说道：“可不敢胡说，红姨你就算再怎么恨毒了祥贵人，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诅咒她呀！”
　　红姨拍掉你捂在她嘴上的手，说道：“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有能耐，竟然已经是个贵人了，可她再有能耐，也不是我的好女儿虞思！”
　　你也不知虞思与红姨间到底存在什么恩怨，还想继续劝阻红姨谨言慎行。
　　然而李知欢却听出红姨话语中的意思，剖析道：“红姨的意思是，宫里头的祥贵人…不是虞思？”
　　此话一出，你的内心仿佛有几万匹烈马踏过！
　　红姨看了你们二人一眼，点点头说道：“没错！真正的虞思早在入宫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可皇帝的诏令已下，为了不担上责任，我只好随意从春风十里挑了一个雏儿冒充虞思，送进宫去！”
　　“离谱！这简直太离谱了…红姨你可知自己犯的是欺君之罪，被皇上发现可是要杀头的呀！”你怒吼道。
　　红姨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宁愿坐牢，也不愿说出后院那具女尸是谁的真相啊！”
　　你的脑子如同遭受五雷轰顶！！
　　你晃晃悠悠站起身来，问道：“你是说…后院挖出的那具女尸…就是虞思？！”
　　红姨忽然站起身来向你下跪，说道：“求最姑娘救我一命！事情是这样的…江二公子带着皇上的旨意前来考察虞思，然而就在江二公子考察完毕，给皇上传递完飞鸽传书的那个晚上，虞思却无故失踪了，我和江二公子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把人找出来。就在这时，我想起不久前来了一个年龄与虞思相仿的雏儿，名叫淮衣，便与江二公子商议，让淮衣顶替虞思进宫！后来官府不知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说春风十里的后院埋了一具女尸，挖出来后尸体虽然已经腐烂，可我一看她的装束便知道这就是虞思…”
　　你一边将红姨扶起身来，一边震惊地问道：“所以这几天你和江仪眉来眼去，又私下见面，全是因为江仪也参与其中了？”
　　红姨站起身后，愧疚地说道：“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瞒…”
　　李知欢皱紧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此刻在宫里的祥贵人，真实身份是淮衣…”
　　“怎么了？小黑你认识她？”你狐疑地看向他。
　　李知欢摇摇头，转而又向红姨问道：“那你可知杀害虞思的凶手是谁？”
　　红姨看你们俩并没有要向她追责的意思，才敢继续说道：“我并不知道谁是杀害虞思的凶手，只记得那晚虞思在房中演奏，江二公子前往听曲儿，以礼相待给虞思点了一壶清酒，二人相谈甚欢。可半夜里，江二公子却说自己喝得不省人事，醒过来时虞思已经不在房里，担心虞思此举是为逃婚，让我帮他找找…”
　　你提出自己的猜想：“有没有可能是凶手趁着江仪与虞思喝醉，将人杀害后背到后院埋掉？”
　　“绝无可能，虞思是春风十里的花魁，为了保证虞思的安全，我给她的房门打造了一把特殊的锁，除非她自己开门或者强行破门而入，否则无法闯入，然而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红姨否定了你的猜想。
　　李知欢冷笑一声，鄙夷地说道：“倘若是江二公子自己贼喊捉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