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76、第七十五章

　　之后的日子，唐婉寅时便起床洗漱用早膳，修行一个时辰后绘制两个时辰符纸；午时总用完午膳后，打坐半个时辰恢复灵力，再小睡两刻钟放松精神；下午起床后，或调配药品或打理灵植盆栽或下厨做点灵食，待酉时用过晚膳后，再修行一个时辰，绘制两个时辰符纸。子时入睡。

　　生活的平静而又规律，仿佛她本就只是东厂一个小小客卿，外面的事和她无关似的！但是真能一直如此？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

　　仅仅过了半个月，文家的事儿便越演越烈，牵扯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折进去了数个亲王！但是，却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因为，掀出来的事情太过污浊、牵扯进的势力虽没有多强，却关联颇多，让朝廷难以将这些事压下去，只能被迫越闹越大！

　　现在文家如何，已经没有关注了，或者说，文宥犯的事儿相较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故而，该判的判、该罚的罚、该惩处的惩处。只是被牵连其中的唐婉，没有参与其中，身份也不算低，便被无罪释放了！

　　半个月的时间，仅仅只够唐婉补完一个半月的任务，外面又乱的不成样子，玄月有心让唐婉在东厂多留一些日子，也算是避难！但她放心不下家里人，反复思量后，还是辞别玄月，回了唐宅。

　　春桃驾马车，送唐婉回家，一路上哪怕她不曾留心观察，也能察觉到，沿途的不对劲儿：巡逻的军士都着甲执刀、几乎每条街都有被封的宅邸、沿途路过的店铺皆客人寥寥……。

　　唐婉的心里越来越着急，她害怕，哪怕知道自己不出事儿，家里出事的几率就不大，她也还是害怕！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就怕有什么不长眼睛的人，见自己进了东厂，便欺上门来！

　　好在，一到家，见唐宅大门口迎接她的的文嘉文钰兄弟俩个都神完气足，一看就知道最近过的还算如意后，她才放心。

　　“见过妻主/见过家主。”两人带着下人给唐婉行礼问安，唐婉摆手示意下人们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又回过身亲自感谢春桃送自己回来，给足了好处费，送走春桃后，这才安下心询问文嘉，这段时间家里情况如何。

　　“文嘉，这段时间家里情况如何？娘亲可还安好？你们怎么样？可有受文家连累？文玥那儿如何？”她的问题颇多，但文嘉回答道却很轻松。“妻主莫急，家里一切安好。”

　　文钰也点头，附和自家哥哥的话：“妻主，母亲听闻你被抓进东厂时，便放下心，只是仍有疑虑。但第二天傍晚，东厂那边来了一个宦官，来拿您的随身物品，母亲似乎认识他，两人聊了一阵儿，母亲便彻底放心了。

　　而且这段时间京城特别乱，我们打您走后，就闭门谢客，除了采买外，从不外出，也没人上门来闹。衙门倒是来过一趟，但是姨娘的放妾书、小玥的断亲书都是成亲前几天在衙门备过案的，所以很容易就过关了。

　　而书院那儿，听说被抓走了不少人，但是小玥的老师还算靠谱，没被牵扯进去，故而小玥目前还算安稳。”

　　见家里一切都还算好，唐婉才长长出了口气，放下心来。“平安就好，我虽然知道文宥的问题不小，却没想到背后居然牵扯那么大！还好目前乱糟糟的，没人顾得上我，不然让人知道是我把事情捅出去的，只怕我要倒大霉！”

　　文嘉文钰对视一眼，没说话！哪怕他们没被抓起来，但目前也还算是文家人，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但唐婉也没有让他们发表意见的想法，只是自己念叨而已。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影壁，走进垂花门，看见洪夫人和段姨娘两人，唐婉连忙上前，拜见娘亲、岳母：“唐婉见过娘亲、拜见岳母。”

　　“回来就好，”洪夫人叹口气，又看了眼身旁的段姨娘，轻声道：“女儿啊，这半个月，为娘想了许久，觉得你说的对，京城太乱了，我们去地方待几年吧！不过，边陲也乱，所以还是寻一个偏僻、安宁的地方吧。”

　　唐婉挑眉，笑着点点头，“听娘亲的，不过最快怕是也得三年后再走！这段时间，还是得在京城待着，想来经过这一次整顿后，京城应该也会安宁不少。”

　　至于会不会真的安宁，谁知道？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不这么乱，她自然也就能多几分安全。再怎么说，她都确实不曾牵扯进各种莫名其妙的事里去，不存在所谓的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洪夫人见唐婉这么说，心知这件事只怕无法改变，也就只好转移话题：“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们回屋里坐下说话吧！”

　　唐婉对此没什么意见，搀扶洪夫人回屋后，送她坐主位，又请段姨娘坐了另一边主位后，才与文嘉文钰各自坐下。

　　待下人们上了茶水后，文嘉才问出其他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也别光说我们，妻主呢？在东厂可还安好？”

　　“我？”唐婉扬眉，端了茶撇去茶沫，吹了吹浅饮一口，才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每日生活的平静又安稳，若非挂念你们，倒是舍不得这么快回来。”

　　说到这儿，洪夫人不由奇怪的问：“婉儿，你不是说，要在东厂待一两个月的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婉不由苦笑：那时候谁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没底，可不得多说点儿时间，免得你们担忧？但如今既然事了，怎能不尽快回来？她又不止是东厂客卿！翰林院侍讲才是她的正职！

　　文嘉纵然原先不知，但见到唐婉此刻表情，又岂能不知她的想法？便给打了个圆场：“母亲还不知道妻主么？必然是妻主担忧我们，方才早早回来了。”

　　洪夫人一想也是，哪怕玄月再怎么给她保证，唐婉好好的，都不如她亲眼看见唐婉平安归来，更让她放心！

　　想着，也就放下心，看了眼文嘉文钰，为他们说好话：“婉儿，你娶了个好夫婿，这段时间家里家外，可多亏了他们操持。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啊！”

　　唐婉笑着点点头，“娘亲放心便是，女儿之后自会好生感谢夫郎。”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段时间，我和段夫人相处甚谐，便留了段夫人与我同住，嘉钰堂西厢还是留着给你纳侧室吧！”

　　闻听此言，唐婉呼吸一滞，她都不知道娘亲是怎么想的，前一句话还让她好好对待文嘉文钰，后一句话就让她纳侧室？

　　她不由看了眼文嘉，见他神情还算平和，这才笑道：“娘亲，若是与岳母相处的好，想与岳母同住，只要岳母同意，女儿自是没意见！但是这话，娘亲还是且莫再提了，后院地方不少，怎么也住不到嘉钰堂去。”

　　洪夫人还待再说，但一直不曾说话的段姨娘，却趁机插话道：“家主莫要如此说，妾身此番携女随儿子出嫁到唐宅，本就不合世俗常理。虽家主不以为怪，还好生安顿我们母女，妾身本该感激涕零，但有些话，却也不吐不快！”

　　哦？听这意思，段姨娘竟是支持娘亲的吗？只听她道：“家主虽出身不差、自身又颇有能力，但家主与本家分宗，也不曾收些门客健仆，手下无人便是根基不足！如此，想在京城立足，实乃千难万难。

　　此番与文家联姻，本该借助文家之势稳住脚跟，以图后事。但新婚未过，文家便举家入狱，出了这样的事儿，不被带累已是幸事，还谈何借势？

　　所以，家主当务之急，不是别的，是招揽人手、提升家族实力！情急之下，哪有比娶夫更方便快捷的方式？

　　而且，正因为京城现如今乱，举家入狱的不知凡几，才会有捡漏的机会啊！错过了这次，谁知道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唐婉懂段姨娘的意思，这是借由罪不及出嫁子女的律法，借机在那些入狱的人家里，挑些男子，名为娶夫纳侍实为充实自家底蕴！

　　但是，别怪她胆小，实在是她刚从东厂出来，尚且不明如今形势，哪敢妄做决定？况且，娶夫纳侍总是需要聘礼的，而她早先就与文嘉说过，娶夫纳侍的聘礼不从公中出，她自己拿出来！但是，她现在哪有灵石？

　　所以，沉默一瞬后，唐婉只能婉拒两位长辈的好意，说：“岳母所言有理，但我家如今境况，能自保已然不错，何德何能庇佑别家？再者，招揽人手，虽是当务之急，却也得对方能信得过才是。如今局势混沌至此，谁又能保证，对方现下心理如何？

　　岳母好意，儿媳心领了。但是恕儿媳胆小，不愿掺和这些事儿！”

　　段姨娘闻言，有些急了，正待再劝，就被洪夫人拦住，紧接着文嘉就拉着唐婉告辞。待唐婉出了松鹤堂时，已是若有所思，待回到嘉钰堂，三人再次坐下时，她已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