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46、第四十五章

　　何三树感觉到唐婉态度的微妙变化，心里一动，下意识捻了捻手指，有点奇怪自己方才产生的情绪，但随即便抛之脑后。

　　“你及笄之前，封赏爵位还没下来之前，先接触着吧！”没等唐婉说父母的事儿，何三树就又说：“待玉伯夫妇到来之后，如果催促此事，可以先向隋英提亲！

　　因为隋英为正室，此事也更为急切，当先迎隋英入门。李荧之事，可以等隋英进门之后，再行商谈！当然，此事事先你必须得告知隋英，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另行谋划。”

　　唐婉懂何三树的意思，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虽然无论是隋国公府还是李府，都不是如此，但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和隋英、李荧坦诚以待！

　　若欺瞒行事，只会把事情搞砸，且得罪了双方！更会坏了自身声名，那她就更难娶到一个好的、符合她心意的正室了。

　　但是，“隋英真的会答应？他又不是必须嫁我！”唐婉不是很自信，若只娶隋英一个人的话，那她觉得自己能行！但是两个人？虽然说了大话，但她觉得自己不行！

　　何三树只是笑了笑，道：“这也是我今日来此的原因之一！”“嗯？”唐婉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和自己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我今日也是来向你告别的：师父帮我在御马监谋了个职位，入禁军为司刑官，自明日起，就得入军营了。在禁军打磨几个月之后，就可以转到边军为掌刑官，归入监军门下。”

　　何三树说的含蓄，但唐婉、唐铸两个人瞬间懂了：现今入京述职的边军主帅只有肖将军一人，其他几支边军都是副将或是子嗣、徒弟等有足够分量，但又非一军主帅之人！

　　因为只有肖将军营中的监军战死了，他不得不亲自入京，说是述职其实也有请罪的意思！

　　因此，其他述职的边军，都是一述职该赏赏、该罚罚，就又回去了！一来一回，绝不超过一个月，其中二十多天都耗费在路上！

　　因为所有事情，主将、监军其实都已经商量好了，也上报给了朝廷，得到了皇帝的准许。说是述职，其实都是走过场，最重要的，是第二年的补给带回去。

　　但肖将军营中的监军死了，少了监军在其中联络，很多事情都无法决定！而且，监军死在营中，无论如何都要有人为此负责，首当其冲就是肖将军！

　　但无论如何，肖将军的军队不会散，那也就意味着，处罚之后，肖将军还得带着监军回去！而以肖将军的身份地位、功劳威望，处罚也就只是象征性的小惩大诫，该有的封赏也都不会丢！

　　如何处罚、封赏肖将军，那是朝堂之事，与她们无关。任命监军及其相应下属，是司礼监和御马监的事！若非何三树说起，唐婉还真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是其中一员。

　　唐婉抿了抿嘴，有些不舍但却无法阻止何三树爬向更好的位置！因为人人都希望能掌握更多的权利，她自己也一样。

　　只是，唐婉迟疑的说：“恭喜你，但你调职，和隋英必须嫁我，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她不是很确定何三树的意思。

　　何三树笑而不语，只是看向若有所思的唐铮。唐婉见此，也看向唐铮，期待有人给自己说清楚其中的联系！

　　唐铮没有回答唐婉，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何三树，“敢问何内侍是什么意思？结盟还是交易？又或者是另一种关照？”

　　何三树见此，微微皱眉，不悦唐铮忽视唐婉询问的眼神。也不回答唐铮的话，而是为唐婉解说其中纠葛。

　　“隋将军虽说已是肖家军内定的继承人，但他尚且年轻，修为、经验、能力、阅历，都不足以支撑他顺利接掌肖家军。但肖将军时日无多，隋将军若想顺利接掌军队的话，除了军队内部的支持者，也必须要有外援！

　　外援既要能提供足够大帮助，也要与之有足够的距离，不能侵占隋将军的权益。两者之间，还需要有足够的信任。这样的人，不多！

　　我为肖家军的掌刑官，那在肖家军也算排的上号的人物，但又属于监军门下，与肖家军的将领隔了一层。而我这几年，也算积攒了一下人脉，可以帮助隋将军很多事。至于信任，那得创造机会！

　　综合来看，我自认为，够格当隋将军的外援。而他若是嫁给唐小姐，那双方的关系，自然也更进一步，当可结为盟友！”

　　诶～明明事情都还没有成定局，但唐婉只觉得一切都会如何三树所想发展！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她已经信任何三树到如此地步了！但，两人算什么关系呢？何三树愿意自己作为筹码，帮她迎娶隋英。

　　唐婉没有问，她只是道：“那你入了军营，离京之前，还能再出来吗？”何三树闻言无奈又好笑的说：“为什么不能呢？纵然我是内侍，也是有休沐的！”

　　那唐婉就没问题了！“谢谢你，何差役！ ”她道谢的态度真挚而又温柔，但是， “唐小姐不必如此，”何三树轻声道，“与隋英缔结盟友关系，这对我也很有利！”

　　唐婉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何三树也站起身来，告辞离去了。

　　他没有走，而是去了后院，拜见森公公！“见过师父。”他躬身行礼。“起来吧，都安排好了？”森公公此时没有在正房，而是在后罩房的暗室里。

　　“是，师父。明日我就会去禁军报道了，多谢师父帮我疏通关系，进入肖将军为掌刑官。”何三树起身后，也没闲着，走到森公公跟前，接替森公公的工作：给养在暗室里的十多个人彘换药水。

　　森公公见何三树接手了，也就坐下歇歇。只是，暗室没有凳子，他是直接坐在了安放人彘的酒缸盖子上。人彘失去双眼、双耳、鼻孔的头颅，就在他身旁，但他习以为常的忽略了。

　　“是你自己争气，得了厂公青眼，特意跟御马监的掌印说了一声，这才顺利安插进了监军门下。”森公公并不居功，提点了一声，便不在言语。

　　他虽是炼气修士，但他已经老迈，这干了百十来年的工作，也快干不动了。见何三树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换了四五缸，不由叹气。

　　“咱家已经申请出宫荣养了，上面已经批了，待交接好了，咱家也就退下了。届时，” 森公公忽然不说了，届时什么呢？你多来看看咱家，还是往后安心办差？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何三树岔开话题，“师父，那到时这些人彘就给下一任司狱官？”他不愿听这种话，就好像他也已经老了一样！

　　森公公沉默一瞬，也不再说，转而道： “ 嗯，这都是东厂历代积攒下来的，也算是东厂的底蕴了，自是要交接给后来人的！”

　　何三树闻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些人彘确实都是东厂积攒下来的底蕴，每一个都是曾经名动天下但又“反叛”的贤王。最近的一个，就是靖修亲王，即导致他进宫为内侍的缘由！

　　这些贤王在位时，封地太平、富庶，自身修为远超同代皇嗣，大大威胁到了皇帝。于是便被逼反，抓到后又被封了一身修为，制成人彘，被东厂暗狱的司狱养着。

　　原因倒也不是折辱什么的，而是为了国运！很久之前，嗯，三四千年前了吧，运朝的国运便逐步衰落，而这些人，便是为了保持国运等级而特意储存的祭品。

　　一旦国运有变，便会以这些人彘为祭品，祭祀天地，补充国运，以维持国运等级。毕竟，这些人都是曾经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皇嗣，自身气运与国运交缠过密，是仅次于皇帝、太子的最好祭品。

　　每一个人彘刚来时，都要闹腾一番，但日子长了，也安静了。何三树也已经习以为常，而不再为此感到愤怒！

　　因而，他听见森公公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而没有再说什么。森公公歇了会儿，见何三树已经干完了活儿，便起身出了暗室。

　　两人沐浴更衣后，再次坐在一起，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没办法，暗室里的气味确实难闻！就算他们再怎么习以为常，也有些受不住。

　　“说来，唐氏女最近相看，你可有什么想法？”虽然他越来越不知道，徒弟对前院那个宗室女的想法，但森公公却可以肯定，徒弟绝不会轻易放手，让那个宗室女安稳成亲！

　　何三树并不意外，师父知道自己在唐婉的婚事上，使得那些小手段。或者说，除了唐婉自己之外，都知道她相看屡屡不成，其中必有他的手笔！

　　倒不是说唐婉不聪慧，而是她想不到自己会在其中动手脚。毕竟，“师父，唐小姐的婚事与我无干，徒儿没什么想法！”这大概就是唐婉的想法了吧。

　　“但是，徒儿觉得，唐小姐婚后便不会再如此自在的与与东厂往来。所以，希望唐小姐娶不会约束她的夫侍。只不过唐小姐对夫侍有自己的要求，徒儿觉得这些要求并不过分。”简而言之，何三树想让唐婉娶一个符合两人想法的夫侍，不仅仅是正室，而是所有夫侍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