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3、第二章

　　转眼又是两天，大少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含笑带了人送来六桌酒席。一方面通告全府，洪谷晋为侍妾，且是良籍，将来有望晋为良妾、贵妾。一方面，也是通告全府，十三姑娘有修行天赋，入宗谱排行，上下需得尊称四小姐，赐乳名夏儿！

　　屋外甚是热闹，但屋里却很是冷清：带人来的二等丫鬟，只是宣布了两项命令后，连屋都没进，便回去复命了。

　　夏姨娘、木姨娘、兰姨娘都在外面招待闻讯而来的客人，大少爷的妻妾，除了正妻、三个良妾外，其他侍妾、姨娘都来了，六桌刚好坐满。

　　通房都没资格坐下，只能送了礼后便走。暖床丫鬟们连送礼的资格都没有！而小雨在接受、登记礼品，屋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守着洪谷。而夏儿，已经被奶娘抱走了！

　　作为能上宗谱的四小姐，虽是庶出，但夏儿的洗三礼依然不小。前院那里尚有许多宾客，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少夫人都在那里待客，皆是各家姻亲故旧。

　　只是他们是玉伯府的客人，却不是洪谷的客人。而来这里的侍妾、姨娘们，才是洪谷的客人，也是将来大半辈子要与之打交道的人。她们来参加的才是洪谷补办的进门礼，象征着洪谷自今日起，方才正式成为伯府大少爷唐溪的妾室，而不再是唐溪子爵的姨娘。

　　洪谷不懂其中的差别，但想来是不一样的吧！想着想着，她便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便到了黄昏，夏儿还未抱回来，想来是前院的宴席尚未结束。屋外的酒席倒是已经散场，安静下来了。屋中各个地方多了大大小小五六个箱子，想来是收来的礼品。

　　“主子，您醒了，可要如厕？。小丫，快去把炉子上温着的瘦肉粥端来。”端着水盆进门的小雨打断洪谷的观察，满面笑容的询问着。

　　“要如厕，快来扶我起来。”洪谷被小雨一提醒，瞬间觉得憋不住了，要知道她可一天都没如厕了。“是，主子。”小雨赶紧扶着洪谷去了屏风后。

　　好一会儿，两人才整理干净。小雨将洪谷又扶回床上，接过小丫端来的瘦肉粥，指使她：“去，把便桶提出去，顺便去厨房，把娘子的食盒提回来。”“小雨姐，奴马上去。” 小丫边说便跑去屏风后，将便桶提了出去。

　　小雨将粥放在桌子上，拧了棉帕来给洪谷擦洗手脸，还不忘汇报今日的事情：“主子，今天大少夫人院里伊洛姐姐过来，提了奴婢等级。打今日起，奴婢便是二等丫鬟了。

　　小丫是买来的、刚通过培训的小丫头，没赐名字，也没什么乳名，就叫小丫，是补给您的三等丫鬟。

　　前院那儿也传了话回来，说是今天恐会闹得很晚，明日再将四小姐送回来，今晚就先在大少夫人院里将就一天。

　　咱们院里酒席未时末就散了，也都已经收拾干净了。夏姨娘她们散场后，来看过主子，见主子睡得香，便回屋休息去了。想来见主子醒后，待会儿会再来一趟。

　　各位娘子、姨娘们送来的礼品，奴婢都已经登记造册。共有现银七十两、金银首饰十四件、胭脂水粉六盒、绸缎五匹、棉布四匹，都已经装箱放好了。”

　　说着，洪谷已经擦干净了手脸，就连瘦肉粥都喝了个差不多。这会儿，正半坐在床边，由着小雨给自己疏通头发。虽说坐月子不能沐浴洗头，但也得时常疏通疏通，不然等出了月子，光是这头秀发就得折腾半天。

　　“我知道了，你识字？”洪谷是不识字的，因为家里没钱。倒是女红不错，厨艺、妆容、梳发也略通一二，都是在庄子里学的。

　　“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女，高祖母是随玉侯就藩的打杂宫女，高祖父是买来的厨子。曾祖父是铺子里的伙计、曾祖母是玉侯爷侧室身边的三等嬷嬷、祖父是府里的账房先生，祖母是先老爷正室身边的二等管事，父亲是铺子里的掌柜、母亲是老爷侧室身边的一等嬷嬷。

　　打小就开始学怎么伺候人，虽然愚笨了些，但从小耳濡目染，母亲说奴婢并不比别的一等丫鬟差！只是年岁尚小，又不擅与人争斗，先在下面历练几年，待成婚后，再谋求上进也不迟。”

　　小雨趁机展露自己的家庭背景，表示自己能帮助洪娘子在府中立足，并不一定需要夏姨娘她们的帮助。

　　毕竟，人都是有进取心的！现在不趁着洪娘子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出头，难道还等年后洪娘子成了良妾再出头不成？到那时候，洪娘子身边可就不止自己一个人了！

　　洪谷却没意会到小雨的意思，因为她自幼的成长环境，就没学过这种宅斗技能！不过，她的表现却很好的符合了小雨的期待。

　　“那你能教我识字、算账吗？”洪谷本来只想学认字，但一听小雨家学渊源，立刻又加了一门算账。碍于还在小雨手里的头发，她不能转头看小雨，却不妨碍她满心期待小雨可以答应。

　　“当然可以，主子想学，奴婢便教。左右候府最不缺的，就是笔墨纸砚了。毕竟，没有修行天赋的那些公子、姑娘，各个都在读书习武，期待能够踏上修行之路。”小雨答应的很是爽快。

　　不多时，小丫便提了食盒回来。洪谷快速吃完了晚饭，正待让小雨教自己识字的时候，夏姨娘她们来了。

　　“恭喜洪妹妹晋为侍妾，正式成为玉伯府的妾室。”夏姨娘她们含笑行礼，故意打趣。洪谷急急道：“三位姐姐快起来，小雨，快给三位姐姐倒茶。”

　　“好了，我们已经起来坐下了，你别急。”夏姨娘好心的拉起木姨娘她们坐下，安抚洪谷。“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确实，洪妹妹，你得知道，府中男人的妾室们，加起来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但真正能入族谱的，不足百人！这些都是各个老爷自己房里的人，且大多都是已经分出府的凡人老太爷们。”木姨娘笑着说。

　　“只有生了子嗣的良家女，才能进族谱，死后可以葬进祖坟，自己夫君的身边，在祠堂的偏室里供奉灵位。若是贱籍女子，那死后就只能葬在自家庄子上的田地里，灵位也只能供奉在家庙里。没有子嗣的妾室，不能进族谱，死后只能埋进荒山野岭，不设灵位。”

　　“是啊，像我们三个人，将来死了，怕都是要葬在荒山野岭的。所以，才迫切希望能有一个孩子！至少，死后能给自己上柱香。” 兰姨娘满是忧愁。“只是，到了也还是一场空。”

　　洪谷见此，只好安慰她：“兰姐姐，何必这样说呢？我受你们帮助不少，将来必定会让夏儿为你们养老送终。”

　　夏姨娘安抚的拍拍兰姨娘的手，木姨娘轻轻抱了一下兰姨娘。三个人相扶相持在这院中生活了五六年，情同姐妹，自是知晓兰姨娘的心病！如今得了洪谷的承诺，也算是解了她的心结。

　　好一会儿，夏姨娘才继续为洪谷解释：“ 那些已经分出府的老太爷们，只能算是伯府的旁支，祖宗是同一个罢了。只有每过五年宗人府来记录府中变迁时，才会将之聚集起来，检测孩子们的修行天赋，在太爷这一支的记录写一笔，做个记录。

　　他们都是不能再上宗谱的，自然不能说是伯府的人，只能算作是他们那一支的人而已。”

　　歇口气，喝杯水，润了润嗓子后，夏姨娘才继续说道：“府中老爷以及出嫁的郡君、县君，都是在宗谱上有名的，她们的生母，自然算作是伯府里的人。除此之外，来自那些修真家族里的妾室、官员嫁进来的庶女等，因为祖上都是修行之人，是府中正经姻亲，自然也是府中人。

　　这些人，不论因何原因成为府中人，都可以入族谱，且将来都可以葬进祖坟、灵位供奉在祠堂偏室。若是子嗣有修行天赋，还可以上宗谱，成为宗谱上有数的妾室。而宗谱上的妾室，将来是有望成为夫君继室的！”

　　洪谷听得膛目结舌，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么？那自己岂不是也可以上宗谱？

　　见到洪谷惊喜的样子，木姨娘好笑的说：“洪妹妹，收收你那副样子吧！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你还是先关注一下近在眼前的好事儿吧！”

　　洪谷勉强收敛心神，殷切的望着木姨娘，“木姐姐请说。”木姨娘摇摇头，却也如洪谷的意，逐一数来：“好处不少，但对你而言，最大的好处，莫过于一每月月例比其他侍妾多五成！二可以与家中人传书信，若是你家里来人，是可以在花厅招待他们的。”

　　说着，对洪谷笑了笑，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洪谷确实很惊喜，但木姨娘还未说完：“三每天都要给大少夫人请安，每逢初一十五还要给夫人请安。若有什么事，都可以及时跟大少夫人说。

　　四请示大少夫人后，可以出府逛街、到寺庙道观上香、去庄子上散心等等，有限度自由。”

　　洪谷听见可以去庄子上散心后，眼泪便滚滚而下，她终于可以回家去看望爹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