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室女到女帝》净雅

22、第二十一章

　　留守家中，就为了接待上门报喜之人的大哥，没理会儿愣怔的唐婉，速速将人安排好，开始指挥下人，准备赏钱、开流水席！

　　大哥是真高兴，有这个名次，就算其他族人都落榜，唐氏也颇有面子，算是没白来！但说是这么说，族里要真能多几个举人，自然是好事！

　　待安排好了诸多琐事，大哥带着唐婉到大门前，迎接前来道贺的客人。其他留守的族人、族修也都各自忙碌着，务必不能丢了唐氏的脸面！

　　将近巳时，去看榜的族人、族修们回来后，府中就更热闹了。但这一切，与唐婉却没什么关系了！

　　唐婉与其他中举的族人，匆匆又换了新衣，坐马车去解元落脚的客栈，恭贺解元、结识其他举人去了。

　　“四小姐，您是咱们唐氏这次名次最高的！所以，虽然您年龄小，但到了那儿，却是以您为首，您去答对的。”正榜二十三名唐汌，谨慎而又小心的看着唐婉，解释儒修之间默认的规矩！

　　唐汌是次脉族人，是家主唐浩的堂弟！次脉之人有修行天赋的人少，而天赋又是六脉之中最差的！所以，从庶二曾祖父起，就专攻修儒，几代下来，次脉如今已尽皆是儒修，可称书香门第了。

　　别看六脉修士之中，长脉修士最强、主脉次之、次脉实力最差！但若加上其他修士，却是主武修的五脉实力最强、主儒修的次脉实力次之、主道修的长脉第三、掌握家族传承的主脉第四、打理族中产业的三脉第五、一心炼器的六脉实力最差！

　　而这都是有原因的！

　　长脉大曾祖父是高祖的嫡长子，也是高祖的第一个孩子，所以除了爵位外的东西，大多都给了大曾祖父。故而，长脉三代的修士，基础打的比较好，修行速度和潜力自然比其他脉强！滚雪球下，长脉的修士，自然实力最强！

　　次脉二曾祖父是妾室庶出，且生母身份很低，自身既没有修行天赋，又没有习武的条件，只能靠读书出头！偏偏二曾祖父儒修天赋不错，故而，次脉主修儒！

　　三脉三曾祖父是嫡出，既没有修行天赋、也没有儒修天赋，却又吃不了习武的苦！故而，自己选择打理家中产业。高祖乐见其成，曾祖不曾反对，于是，三脉便主管族中生意！

　　主脉是家主，代代传承爵位，是族中之所以能以宗室身份立足的根本！更何况，主脉修士虽没有长脉多，却也并不少，且每种修行之法，主脉都有人修行！最重要的是，主脉的修行天赋最强！

　　五脉五曾祖父是侧室庶出，出身不算低，虽没有修行天赋，但随母族自幼对医术感兴趣。族里便支持他学医，又为五曾祖父置办了医馆作为养家糊口的营生。故而，这一脉习武条件最好！族人大多习武学医。

　　六脉六曾祖父是侧室庶出，外祖家便是器修，虽没有修行天赋，但也对炼器颇感兴趣。因为六曾祖父的意愿，六脉族人多是与炼器师的子嗣后代联姻。故而，六脉一心炼器！

　　在这马车上，要说谁对儒修之间的规矩最清楚，那就是唐汌了！并且，他也是这一次中举的族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儒生初期！如果没有唐婉这个变故，他才是唐氏学子的领头人！更别说，他还比唐婉高一辈，是族叔了。

　　因此，唐婉对其很尊敬，听见唐汌的话，便点点头，道：“汌叔，婉儿知道了，必定不会辱没唐氏名声的。”唐汌虽不放心，也不好再多说，只好暗自担忧。

　　唐婉什么都好，就是年龄太小了，经验阅历哪哪都不足！对于人情世故，那是一窍不通！

　　虽然没有大多数天才固有的傲慢，却也是很傲气的，让她去和解元答对，他是真不放心！但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汌兄，你怕什么？到了那儿，四小姐只管去给解元道贺，说两句祝词，也就是了。真有哪句说的不对，他们难道还能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不成？”唐沱幽幽的说。

　　唐沱是这次乡试正榜第五十名，也就是吊车尾！所以，他看差点成了前十名的唐婉很不爽。只是，他自诩自己是长辈，不好跟晚辈计较，但心里不舒服，说话便有些阴阳怪气的。

　　他是五脉筑基修士唐沉的嫡弟，又才二十三岁，是唐氏这次中举之人除唐婉外，年龄最小的！故而，有些自视甚高，瞧不起人。但鉴于他的身份、天赋，其他人也不好和他计较。

　　就如此时，唐婉和唐汌，谁也没搭理他！倒是一旁的唐钳，赶紧转移话题，“四小姐，汌叔、沱叔，听说解元也才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寻常农家弟子。才华不错，就是不知道儒修天赋如何，要是天赋不差的话，怕是会被榜下捉婿！”

　　“榜下捉婿？”唐婉好奇的看向唐钳，唐汌不满的看了唐钳，但对上唐婉那满是好奇与期待的眼神，沉默了会儿，还是叹了一口气，对她解释：“榜下捉婿，大多是有钱没地位的富商、落魄贵族什么的，在放榜之时，挑选少年中榜的学子，带回家与自家女儿成亲。”

　　唐汌说的很简略，但唐婉却还是懂了，就是钱权结合呗！知道了，也就没什么意思。

　　忽而，唐婉看向马车中的三人：唐汌二十六岁，正榜二十三名；唐沱，二十三岁，正榜五十名；唐钳，二十八岁，副榜第三名；皆是年轻又有才华的俊逸儿郎！

　　她眨了眨眼，促狭的笑了：“我看族叔、族兄也都是不差，难道就没有人捉三位为婿？”唐汌无奈、唐钳掩饰性的捂嘴轻咳、唐沱不屑的说：“谁敢捉唐姓之人为婿？不怕捉到哪家藩王府上？”

　　额！唐婉张了张嘴，不由苦笑，没了说话的心情。也对，唐姓是国姓，寻常人自是不敢招惹的。只是，这样一来，少了多少乐趣？

　　唐汌看着唐婉的样子，想了想，道：“唐氏之人，九成九都遵循开国陛下的规矩，十五岁成婚。就算有特殊原因，也绝不会拖到十八岁！

　　若是真拖到了十八岁，当地官媒是会登门为其官配的！百姓知道规矩，故而这类事情，素来与唐氏无关，倒也不止是因为怕得罪人。”

　　“哦！”唐婉的兴致还是不高，想了想，她又询问：“汌叔，有没有女举人被捉走，当儿媳啊？”唐沱接过话，说：“有，不过那不叫儿媳，叫儿妇！意思是儿子的妻主，因为凡是到了举人这一地步，没谁会出嫁！”

　　唐婉闻言眼前一亮，但想到自己的年龄，目光又暗淡了下来。不过，想到大哥的话，再想想唐沱的话，她也不在担忧自己的婚事！

　　实际上，唐婉尚且年幼，她知道什么是成亲？什么是婚姻？她只知道意思，不知就里！之所以不愿嫁人，执着娶夫，只是畏惧成亲后，出嫁一方的不堪处境、诸多难为而已！所以，只要知道自己不会被嫁出去，也就满足了。至于娶谁，那都是无所谓的事儿！

　　说到底，这都是自幼娘亲、母亲，以及父亲其他其他妻妾，给唐婉留下的心理阴影！若是不能堪破，执着过甚，怕是将来心魔难度！好在，如今，她已逐渐放下。

　　唐汌看了眼唐沱，无声轻笑：唐沱虽然嫉妒唐婉，却并未被嫉妒冲昏头脑，哪怕说话不好听，却也出言开解唐婉。唐钳看着车中的人，摇摇头，笑的温柔。唐沱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白眼，不屑的转头，不看两人！

　　唐婉眨了眨眼，不明白车中的气氛怎么变了？不等她出言询问，马车已经停下，三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她被带的紧张起来，反复深呼吸几次，这才镇定下来。

　　“那咱们下去？”唐婉询问的看向三人，唐钳抿嘴，突然道：“我先下去，四小姐，您等会儿最后下去，举止从容大方就好，莫怕！”唐汌点点头，安抚唐婉：“四小姐，待会儿应酬我来，您只要祝贺解元，完成应有礼仪就好。”

　　唐沱此时，也收起了所有情绪——此时，他们就是一个整体，代表唐氏所有读书人，万万不能丢了唐氏脸面！这种场合下，若是失仪，唐氏无颜再和其他读书人往来。

　　唐婉点头，郑重的说：“我明白！我会稳住，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丢脸的。”她素日修行，甚少代表家族与他人往来。就算代表家族，那也是以修士的身份，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读书人的身份，与人交际。紧张归紧张，却并不害怕！

　　唐钳见都说好了，便打头下了马车，唐汌、唐沱，紧随其后！唐婉揉了揉脸，又深呼吸几次，才扬起温和笑容，下了马车。

　　她一身鹅黄儒服，打头走进客栈。唐汌、唐沱紧紧跟着她，不时拱手，与旁人打招呼，间或与人寒暄两句。唐钳则是低声给唐婉介绍，客栈里的读书人，九成九都是新晋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