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情人眼里出毕加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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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筝很无聊，非常无聊。
即使正在冷战，顾淮还是改不了那个工作狂的性格。随时随地，就好像有一条鳄鱼在屁股后头追着他的腚啃，他无时无刻不都在着急忙慌往前窜。
小白由于表现良好，被他带去了训练基地。负责给那些警犬做导向犬。
当然了，就小白雪橇犬的资历，指望他学着保护主人，抵御敌害是不可能的。
它已经被宋景山教成了个社牛，除了跟他前任主人外貌相似的人，其他一概扑上去亲亲抱抱要零食。
顾淮把他带去，一是为了遛狗。阿拉斯加的活动量太大，别墅都hold不住。嚯嚯了满地的花不说，还不小心把朋友送的香水百合给啃了。
连吐带泄，大半夜又找不到医院，急得顾淮亲自上阵，徒手给他灌肥皂水。哇啦啦吐了顾淮一身。
只能说，也就是顾淮有耐性。宋筝看着，都很有点想把这个傻狗“原璧归赵”的冲动。
现在带去训练基地后，一是让警犬们给他示范，一个合格的护卫犬是啥样的。二是为了让他改一改退役军犬太过认主的情况。
警犬大多都有这个特质。对不认识的人特别凶。尤其是防爆犬和缉毒犬。搜救犬倒是很亲人。不需要操心他和短期主人的相处问题。
而且，也有些怕狗的omega过来查看，能够从小白的身上意识到，狗狗其实没那么可怕。
顾淮每天掏心掏肺，早出晚归，比卖炒粉的时候还累。
都说保暖思淫/欲，宋筝现在无时无刻不想对他下手。可惜时间碰不到，顾淮每天回来也都累得像狗，连招呼都懒得打。喊声他的名字就去睡觉了。
宋筝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被遗忘了的小狗。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人类，他也很清楚，事业是很重要的。无论对于Alpha还是omega都这样。
偏偏宋筝的绘画事业受阻。参加比赛的都被原封不动退回。让他很想发挥超能力，先办个画展，让大家仔细感受一下他的功底。
于是他果然这么做了。
艺术馆是宋诚联系的，钱是宋景和出的。买门票的是一个都没有的。
全是宋家自己送出去的。为了人情世故过来看的。宋筝在台上发表演讲，只有自家人发自内心地鼓掌，那掌声比打耳光还用劲。
宋筝颓废了，想要放弃了。决定还是回崎岖一片的音乐道路上前进。至少毕业了还能当个小学音乐老师，吃底薪，有编制。还不用天天做PPT。
但是顾淮相信他。
宋筝对自己自信相当爆棚。但他对这个社会很失望。
郊外的培训基地。
李一言穿着白大褂，正在巡视警犬们的笼子，检查食盆里的驱虫药有没有吃干净。
“黄豆。”他发现一只马犬贼眉鼠目，正在鬼鬼祟祟地眯着眼睛瞅他，立刻发现了端倪，“你是不是又把药吐出来了？吐在哪儿了？”
黄豆缩着脖子，当做没有听见，把脑袋转到一边。
李一言叹了口气，打开狗笼子，钻了进去，打着手电筒把昏暗的地面都找了一遍，啥也没发现。
“你吃了吗？”他看着黄豆。
黄豆继续装听不见。
“你没吃。”李一言拉起他耷拉着的大耳朵，“我知道，你个鬼机灵，你又把药含在嘴里！”
黄豆一个哆嗦，翻身做起来，摇摇头。
李一言立定站稳，摆了个马步，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单手掰开他的嘴巴，仔细查看。
“你踏马……药在哪儿呢？”李一言看了半天，又把手指探进去摸索，果不其然被咬了一口。
“黄豆！”李一言抬起手，没有咬破皮。
马犬甩头，冲他叫了一声，李一言抬手，“是不是想挨揍？说！”
马犬把脑袋垂下去，大耳朵甩了甩，继续装聋子。
李一言说：“那我就再喂你一颗。”
马犬喉咙动了动。
李一言掰开那张狗嘴，把狗舌头拉出来，看了看，果然在嗓子眼埋伏着呢。用小拇指轻轻一推，马犬呕了一声，没吐出来，只能咽了。
李一言就这么挨家挨户，检查每只狗狗的驱虫药吃了没。
“李哥。”顾淮在他身后喊他，“看完了没？”
“查完了。”李一言将头戴式手电筒摘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雨靴，“真是没想到，当年学医，是为了济世救民。好家伙，现在只能在这里救狗。”
“救狗也很好啊。狗也是一条生命。”顾淮说，“上次我家小白偷吃了百合，不还是你跟我说要催吐，不然他大概是没机会在这儿撒欢了。”
顾淮伸手一指，就看到不远处，一条阿拉斯加发了疯似的在地上乱滚，滚完又冲进训练场的草丛里，一顿狂啃。
“你家小白……”李一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性子是像你，还是像你媳妇呢？”
顾淮深思熟虑，大概是觉得像谁都不太好，这狗太傻缺，好像天生没带心眼子。摇了摇头，“他像哈士奇。”
李一言笑了起来，脱掉塑胶手套，“都黄昏了，你还不回家？不陪你的亲亲小媳妇了？”
顾淮深深吸了口气，“最近我跟他闹矛盾，回家怕挨揍。”
“你们东北人，看着虎得很，一个两个都是妻管严。”
顾淮说：“哦，我不是东北人。只是我媳妇全家都是东北那旮沓的，我被带跑偏了。”
李一言打趣他，“你这算豪门赘婿么？兄弟？”
“我媳妇家普普通通，就是平常人家。只是兄弟间比较和睦而已。”顾淮摆出一幅“我只是普通人”的姿态，“家庭关系比较好。适合小孩子成长。”
李一言忽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满地撒欢的小白，“对了，你媳妇不是给小白画过像吗？”
“是啊。”顾淮美滋滋抽出手机，“你看我的壁纸，是我媳妇。”
“？”李一言感慨，“真好看啊。又嫩又鲜，便宜你小子了。”
“你以为我媳妇是盘菜啊。”顾淮板起脸。
李一言连忙道歉。顾淮继续美滋滋地展示自己的相册，里头不是小白，就是宋筝为了彰显“主权”的自拍。要不然就是各种各样的画。
“你媳妇……很有点抽象艺术的风范。”李一言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不应该走写实。他适合玩那种现代艺术，泼墨的那种。”
顾淮说：“我觉得他画得很好啊。你看，我的微信头像，就是他画的小白。”
李一言顿了顿，“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狗。”
“？”顾淮看着他，“那还能是什么？”
“我以为是头得了白化病的骡子呢。”李一言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情人眼里不能出毕加索啊。你还是……劝劝他，换种艺术流派吧。”
“那我回去跟他说说。我媳妇那么棒，肯定做啥啥成。”
顾淮将手机收起来。
“不过你媳妇可以给我们基地画张画。”李一言说，“反正我们的警犬都缺几张头像。越抽象越好，千万不能具象。他们都长一个样，画出来一张脸，顾客怎么分得出来。”
“哦，这我媳妇早就画过了。”顾淮说，“我没拿过来。”
李一言拍着大腿，“赶紧拿过来，挂在狗舍里。让他们反思反思，自己长得这么丑，还不努力推销自己，这怎么行！”
顾淮看着他，若有所思，拨通了电话，“行，哥。其实我媳妇给你也画了一张。只是我觉得太像了，没敢给你瞧。”
李一言想揍他，顾淮溜得很快。
电话是上午打的，人是下午到的。
来人不是宋筝，而是一个脚踩高跟靴，裹着羊毛大衣，不顾郊区的冷风，固执地敞开胸怀，袒露衣襟的美女。
跟警花不同，他虽然也烫着大波浪，但不是清一色的纯黑。而是挑了几道灰不灰，白不白的挂耳染。长发侧分，挡住了半张脸。
顾淮看着她，眯着眼睛想了想，试探着喊了一句：“方琴琴？”
方琴琴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边走边说：“大哥，你们这怎么这么崎岖拐弯的。好险我没晕车。”
“谢谢你送画过来。”顾淮说，“改天让筝筝请你吃饭。”
“切。我是图一顿饭嘛？我是图狗粮来的。”
李一言吃了一惊，跟顾淮嘀咕，“不是，这么个大美女，还有异食癖？”
“不是。”顾淮也跟他低语，跟书呆子解释了一下流行词。
“哦，是我过时了。”李一言笑了笑。
方琴琴把画板一丢。扔给顾淮。说：“冻死我了。你们就没有空调房能呆嘛？”
李一言老实地说：“有。狗舍。”
“……”方琴琴问，“警犬这么结实，还需要空调？”
“给小白用的。他是雪橇犬，南方对他来说太热了。”顾淮补充道，“不过，制热也行。”
“……”
方琴琴好奇，“小白就是那只被你捡来的阿拉斯加？我看看，我可喜欢狗了。”
顾淮招了招手。小白撒丫子跑过来，那个欢脱劲，就跟八辈子没见过活人似的。
方琴琴伸出手，小白立刻趴在地上，露出肚皮，憨憨地笑。
“可以摸不？”
“你摸。”李一言不屑道，“这只狗‘人尽可主’。毫无节/操。”
方琴琴弯下腰，摸了摸小白的肚子，小白更乐呵了，主动伸出前爪递给她。
“握手？”方琴琴握完左爪握右爪。把四个爪子都摸了个遍。又吹了声口哨，“起来，给我骑骑看呗？”
“你多重？”李一言问。
“一百斤多。”方琴琴说，“最近长胖了点。”
李一言点了点头，拍了拍小白厚实的背，“可以。小心点。他发起疯来不认人。你还穿着裙子？小心走光。”
方琴琴小心翼翼地靠上去，小白以为她坐稳了，撒开四条腿往前直勾勾窜。
方琴琴没跟上，茫然地等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情人眼里出毕加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