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这是家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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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18号，邻省X市，理工大学附近的公寓楼里，爆发了第三起入室抢劫案。受害者仍然是一名单身、独居的omega女性。”
“本月23日，本地市立大学对面的‘YOUR窝’再次传出，有不法人士在地下车库聚集，疑似传递非法药品的视频。让人不禁担心起这栋楼里住户的人身安危。”
“针对最近全国各地爆发的独居omega抢劫案……某人大代表提出了修改《omega保护法》的建议。
“也有人提出，或许可以安排面向独居单身omega青年们的一对一安保服务。但是这项服务是否收费、收费标准如何制定，目前还在商榷中。”
阳台上的洗衣机和烘干机不停翻滚，熨斗支架上摊着一张花花绿绿的床单。顾淮哼着歌，穿着浴袍，正在熨平上面的褶皱。
听到电视新闻的声音，他抬起头，朝着门口望了望。
客厅里，整洁的三厘米灰色隔音地毯。白色的拖鞋齐刷刷摆在玄关处。鞋架、桌子、地板……一丝灰尘都没有。就连水晶吊灯顶都擦得干干净净，找不出一丝使用痕迹。
水壶摆在桌子拐角，茶杯扣在托盘里，每个的间距都完全相同。摆成了个齐齐整整、好像圆规画出来的圆形。主卧的门敞开着，通风散气。床边放着个两米高的史密斯训练机。实木的书桌，搪瓷茶缸、玻璃烟灰盒，也是间距着三厘米，就跟尺子量过一样。
是一个主人住着会觉得很舒服，客人来了则会觉得无从下脚的地方。
“田螺先生！”
门铃还没响起来，先亮起了宋筝的叫嚷声。
顾淮将熨斗的电线拔掉，走出客厅，心里默默数。
一。
“当当当！上学的小二郎背书包回来啦！”
“二。”
“芝麻开门！”
“三。”
预料之中的门铃声没有响起。
顾淮有点吃惊，伸手把门拉开。就看到不远处，直达电梯里，宋筝委屈地站在里头，不满地对他皱了皱小鼻子。
顾淮问：“你怎么不敲……”
宋筝忽然原地加速，猛地往前窜了几步，跟猴似的窜到了他的身上。
顾淮吓了一跳，下意识把他稳稳托住。
宋筝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肩膀上头，又把手悄咪咪伸进他的浴袍里，捏他的胸肌。
“……”顾淮抱着他，艰难地往门口挪动，“快点下去！”
“不要。”宋筝耍赖，“今天走了好多路，好累哦。”
不远处，B电梯亮起提示灯，一对小夫妻领着孩子走了出来。当爹的立刻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宝宝乖，非礼勿视。”
“……”顾淮伸出一只手，努力把他往下扒拉。但是宋筝好像真是属猴的，怎么也扒拉不掉，反而在挣扎里，浴袍从肩膀滑落。半个上身都裸露在了空气里。
宋筝眼睛放光，“哇！田螺先生，你的身材好好哦！快点让我摸一摸！”
说完就伸出咸猪手，上面摸完又伸手去摸腹肌。不小心滑到了人鱼沟旁边。
顾淮：“……”
宋筝：“……”
在顾淮的眼神威慑下，小魔头乖乖溜达了下来。背着手跟他走进了屋子里。
刚看到收拾得整整齐齐，毫无居住痕迹的沙发，他就惊叹了一声，“哇哦！我那么多的熊猫抱枕！你是藏到柜子里去了吗？哪个柜子？”
“都洗干净了。放你床头了。”顾淮指了指楼上，走到客厅的储物柜前面，随便拿了件套头卫衣，趁着小魔王还在到处溜达的关卡，赶紧套上裤子，一把裹上卫衣。杜绝小魔王再伸出黄油爪的机会。
“地毯你是怎么弄干净的？”宋筝眨巴着眼睛，“我昨天又不小心把果汁弄上去了。”
顾淮平静地说：“趴在地上，拿小型拖把和洗地机一点点清理。”
“我那么多衣服呢？”宋筝指了指餐桌，“这个茶壶怎么回来了？我昨天不是拎到楼上泡茶了吗？”
“垃圾桶捡回来的。”顾淮懒得应付这十万个为什么，转身走进厨房，“该吃饭了。你去换鞋。别赤脚在地毯上走。担心受凉。”
宋筝不听，继续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蹦跶，又跳上沙发座，感受了几下垫子的柔软，问他：“这几个靠枕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睡觉的时候开车去买的。”顾淮忙着盛饭。
“你为什么要穿着睡衣迎接我啊？”宋筝又黏了过来，“你是不是想色／诱我？”
顾淮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
“是不是嘛。”宋筝踩了踩他的脚后跟。让他赶紧回答。
“不是。”顾淮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刚洗完澡，头发都没干，不穿浴袍穿什么？行了，赶紧吃饭吧。今天有你要吃的水煮三鲜。”
宋筝看了眼托盘里的菜色，“可是我不吃辣呀。”
“……那你要水煮三鲜？”顾淮反问。
“不加辣椒版的水煮三鲜。”宋筝继续踩他的脚尖，跟幼儿园小孩子玩闹似的，“你会不会嘛，你肯定不会。”
顾淮说：“那我给你把辣椒捡出来？”
“不行。你给我重新做嘛。”宋筝打定主意要磨到底。
顾淮看着他，戴着防烫手套的手就跟个熊爪似的，做不了太精细的动作。他只能抬起来，凌空做了个摸头的动作，轻声道：“宋筝，乖，别闹了。”
“……”
宋筝立刻闭嘴了。拿着副筷子，追在他的屁股后头，专捡水煮三鲜里垫底的豆芽菜吃。
饭菜上了桌。顾淮盛饭，宋筝摆盘，把筷子规规矩矩地放好，又溜到厨房拿了勺子。两个人坐下吃饭。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还在响。目前已经进入了街头随机访问的环节。
“哦哦，这个实习记者是我同学！”宋筝提起筷子，嘴里还含着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点着屏幕，“看到没有？就这个瘦瘦的，他叫于洋。我跟他是一个高中的。他当时还是篮球队的呢，被我哥我爸全都约谈过，有一阵子，他们整个球队见到我就跑，我给他们买饮料都没人敢接。”
顾淮抬头看了一眼。
电视机里，记者顶着副还没睡醒的鸡窝头，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不知道那个垃圾桶翻出来的破洞牛仔裤，还是扎染的，深一块浅一块。
带着一种“我想摆烂，不想打工”的疲惫感，随手拍了拍一个上班族，“请问你对最近人大代表提出的‘给单身独居omega青年配置特殊安保援助’这个议案，有什么看法？”
“
有什么看法？”那个上班族估计没看到摄像头，只瞅见一个黑漆漆的话筒递了过来，很不满意地甩开，“没什么意见！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上周996，这周007，双休是奢侈，大小周不指望，我还能有什么建议？不是我说，社会别光顾着爱护没人疼的omega啊，我们alpha就不是人啦？我白天被老板骂，回家被老婆骂，现在儿子的房本还没攒出来，哎……能不能提议给我们加薪啊？”
“……您偏题了，大爷。”于洋打了个哈欠，让出条路，“慢走不送啊。别指望在电视上看到您了，导播会卡的。”
“不不，我们这现场直播。”摄像师挤眉弄眼，“大爷，您慢走。别听这小子吹牛皮。”
“来来，下一个。”
于洋一抬手，做了个拦计程车司机的动作，挡住了一个腰细腿长，踩着红底高跟鞋的美女。
“哎呦，靓女啊。”于洋的眼睛顿时发光，“留个电话号码幕后采访……”
“哪来的幕后采访！”导播的声音也从电视传了出来，“你认真点！”
“你要问我什么？”美女轻飘飘一挥手。
“对于最近的……”于洋翻着白眼，把提词器里的词说了出来。
“哦，我没有意见。”美女淡淡道，“我有自己的贴身保镖。”
“？？”于洋竖起大拇指，“牛X啊靓女！”
“就是我老公。”美女退后两步，揽着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衣装革履的商业精英的胳膊，“他就是我的私人保镖。帅哥，再见喽！”
美女呵呵笑着走远了。
摄像机屏幕转向了路边摊。这里的人流量会丰富一些。于洋又问了几个。最后实在拉不到人，扯了个卖炒面肠粉的小贩，“喂喂喂，这位大哥，请问你对最近频发的独居单身omega被抢劫案件有什么看法？”
“我支持安保系统早日建立。”炒粉老板一边用力推着小推车，说话声音都断断续续了起来，“毕竟omega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他们就不会想要谈恋爱。他们都清心寡欲，我们alpha不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单身狗了吗？我还想娶老婆，还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不希望omega都觉得这个社会很危险……呼，所有的alpha都不是好东西……靠，靠北……”
炒饭老板气喘嘘嘘，靠着小推车，腿软得站都站不住了。
“你怎么了？大哥？”
老板汗如雨下，说话不太利索，“就是，就是……”
于洋真诚地问：“大哥？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你就不能帮我推一下吗？”灰头土脸的老板抬起头，居然出奇地年轻，“这是上坡啊！你们摄制组都不伸手拉一把，还一个劲挡我的路，你采访了不起啊？能不能让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这是家吗？（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