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而生》胖胖的加菲猫

5、喂，

　　第5章：雨夜禁锢

　　周二上午，乔慕清刚结束门诊，回到办公室准备喝口水，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婉卿”两个字。她迅速拿起手机。

　　“喂？”

　　“慕清？”徐婉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惯有的从容，但背景音有些嘈杂，“没打扰你工作吧？”

　　“刚看完门诊。怎么了，是伤口不舒服？”乔慕清放下水杯，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紧张。

　　“不是伤口。是工作上的事。”徐婉卿顿了顿，“我就在你们医院行政楼，代表律所来谈上次那起医疗纠纷的后续法律协议。刚和你们院长谈完，想起你今天有门诊，碰碰运气。”

　　乔慕清的心轻轻跳了一下。“我在外科楼办公室。你……要过来坐坐吗？”

　　“方便吗？”

　　“方便。”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乔慕清说了声“请进”，徐婉卿推门而入。她今天是一身标准的职业装扮，深蓝色西装套裙，线条利落，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与那晚餐厅里的慵懒妩媚判若两人。

　　“乔医生。”她公事公办地打招呼，唇角却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徐律师。”乔慕清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事情谈得还顺利吗？”

　　“很顺利。”徐婉卿优雅地坐下，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腿边，“协议细节都敲定了，算是尘埃落定。”她目光扫过乔慕清堆满病历和文献的办公桌，“看来你这里永远是战场。”

　　“差不多。”乔慕清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

　　“谢谢。”徐婉卿接过，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乔慕清的手，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分开。

　　“一会儿还有安排？”乔慕清问，目光落在徐婉卿略显疲惫的眉宇间。

　　“下午律所还有个会。中午本来约了客户，对方临时改期了。”徐婉卿看了看腕表，“正好有空档，可以偷个闲。”

　　“吃饭了吗？”

　　“还没。”

　　“医院食堂？”乔慕清提议，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让一个刚穿着高定西装和院长谈完事的律师去吃员工食堂。

　　徐婉卿果然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都透着风情：“乔医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体验生活。”乔慕清也笑，“或者，我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简餐……”

　　“食堂吧。”徐婉卿打断她，眼神里带着点新奇和挑战，“我还真没吃过你们医院的食堂。”

　　于是，中午时分，穿着白大褂的乔医生和一身昂贵套装的徐律师，出现在了熙熙攘攘的医院食堂。这奇特的组合吸引了不少目光。徐婉卿却浑然不觉般，好奇地打量着窗口里的菜品。

　　“推荐哪个？”她侧头问乔慕清。

　　“糖醋排骨还行，青菜也还算新鲜。”乔慕清拿着餐盘，熟门熟路。

　　“听你的。”

　　两人找了张相对安静的桌子坐下。徐婉卿尝了一口排骨，点点头：“味道比想象中好。”

　　“偶尔吃一次还行，天天吃就腻了。”乔慕清看着她，“你平时都怎么解决午餐？”

　　“看情况。律所有食堂，但味道一般。忙的时候就叫外卖，或者客户应酬。”徐婉卿小口吃着饭，动作依然优雅，“一个人住，很少开火。”

　　“我也是。”乔慕清说。一阵沉默。两人似乎都意识到，她们的生活轨迹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

　　“你胃不好，外卖还是少吃。”乔慕清想起她住院时提到的胃痛。

　　徐婉卿抬眼看了看她，笑意盈盈：“乔医生，你现在是以医生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建议我？”

　　“有区别吗？”

　　“如果是医生，我虚心接受。如果是朋友……”她拖长了语调，“那我得考虑一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乔慕清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随便你怎么定义。建议是真诚的。”

　　徐婉卿低头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下午什么安排？”

　　“两点有台手术，预计三小时左右。”

　　“看来又要忙到很晚了。”徐婉卿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谢谢乔医生的……食堂款待。”

　　乔慕清送她到行政楼门口，徐婉卿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

　　“那我先走了。”徐婉卿拉开车门，又回头，“手术顺利。”

　　“谢谢。路上小心。”

　　下午的手术比预想中复杂，乔慕清走出手术室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天空阴沉，飘起了细雨。她疲惫地揉了揉脖子，走向更衣室。手机上有几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徐婉卿，是一个小时前发的：

　　【开会中。下雨了，带伞了吗？】

　　乔慕清心里一暖，回复：

　　【刚下手术。没带。】

　　消息几乎是秒回：

　　【我这边快结束了。地址发我，顺路送你。】

　　乔慕清犹豫了一下，把医院地址发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到。】徐婉卿回复。

　　乔慕清换好衣服，走到医院门口。雨不大，但很密，带着深秋的寒意。她站在屋檐下，看着车来车往。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停下。后车窗降下，露出徐婉卿的脸。

　　“上车。”

　　车内温暖干燥，弥漫着徐婉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医院的味道截然不同。乔慕清系好安全带，才注意到徐婉卿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

　　“很累？”乔慕清轻声问。

　　徐婉卿睁开眼，勉强笑了笑：“还好。开了个马拉松式的会，有点头疼。”

　　“晚饭吃了吗？”

　　“还没。没什么胃口。”她看向乔慕清，“你呢？饿不饿？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我不饿。”乔慕清看着窗外湿漉漉的街道，“直接回去吧。你早点休息。”

　　车子在雨夜中平稳行驶。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徐婉卿又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累极了。乔慕清的目光偶尔掠过她精致的侧脸，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上。

　　快到乔慕清公寓时，徐婉卿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专业而冷静，流畅地切换成英文，与对方讨论着某个案子的细节。乔慕清听不懂具体内容，只能从她疲惫却依旧清晰的语调中，感受到她工作的强度和压力。

　　电话打了将近十分钟才结束。徐婉卿放下手机，长长吁了口气，对乔慕清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没事。”乔慕清指了指前面，“我到了，就停在小区门口吧。”

　　车子停下。乔慕清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慕清。”徐婉卿忽然叫住她。

　　乔慕清回头。

　　徐婉卿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柔软：“你上次说的那家粥铺……味道真的不错。”

　　乔慕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嗯。”

　　“下次……”徐婉卿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下次有空，一起去尝尝堂食？”

　　这不是一个律师严谨的邀约，更像是一句带着试探的随口一提，混在雨声和疲惫里。

　　乔慕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徐婉卿被车内灯光勾勒得格外柔和的轮廓，点了点头：

　　“好。等你忙过这阵。”

　　徐婉卿的唇角弯了起来，那个笑容驱散了些许疲惫：“好啊。快上去吧，雨大了。”

　　乔慕清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瞬间打在脸上。她快步走进小区大门，回头看去，那辆黑色的轿车还停在原地，亮着尾灯，像雨夜中一个沉默的守护。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口，车子才缓缓启动，汇入车流。

　　乔慕清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徐婉卿那句“下次有空，一起去尝尝堂食”。电梯门打开，她走到自家门口，却没有立刻掏钥匙。她转身走到走廊的窗边，向下望去，街道上车流如织，早已不见那辆黑色轿车的踪影。

　　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密的声响。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点温暖的香水味。乔慕清靠在冰凉的窗框上，第一次觉得，这个往常只觉得是睡觉地方的公寓，因为一个未完成的约定，而变得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