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耀.云华》寻空觅雾

33、辣舞引起的骚乱（下）

　　周围的男生紧紧盯着诗如，神色变化不定，他们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范幽文焦躁地左顾右盼，意图呵斥众男生的退让，但他又深知这是无可奈何。正当他气急的时候，霍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好，老子就见识见识！”说着又一个男生凌空翻个筋斗，正正落在诗如面前。

　　刹那间诗如惊住了，范幽文和徐凯也睁大了眼。那是……！

　　礼堂内。

　　音乐的风格流行而朋克，灯光随节奏变幻闪动，无比的青春明快、热情飞扬。

　　肖棱丹与六名男生的舞姿一致，时而用双手来回做“搓衣”动作；时而用双肩上下起伏；时而猛地摆了下头，头发飘扬。舞步整齐统一、轻快多变，看起来十分炫目，充满现代时尚美。

　　当音乐进入第二段，他们的舞姿又开始分散。六名男生将肖棱丹围在中央，动作看似散漫，实际却透出强烈的力感。肖棱丹则随性地扬起手、弹动指头，扭扭腰，再用手分别扯住耳旁的辫子，旋身回眸一笑。好如一个天使与魅魔的集合体，邪恶又纯真、堕落又清灵，令人沉溺其中。

　　观众的情绪被带动起来，脸上洋溢着欢乐兴奋的笑容，有的人甚至与台上一起跳了起来，吆喝声、口哨声不绝于耳。评委们也交头接耳，小声地谈论，露出赞许的笑意。

　　西校区。

　　“你……！臭流氓！”诗如瞪着突如其来的凛枫，愤然而惊诧，又环视一圈附近的男生，仿佛明白了什么：“你、你果然是他们的……大流氓！”

　　凛枫窒息。咬紧牙握住拳，他用一种危险的眼光打量着诗如，压低声音：“我说臭婆娘，你当真脑子少根筋啊？要是你这身走出去，我不信你不被抓进精神病院。”

　　这话一说，众男生才注意到诗如身上的红色霞帔，立即哄堂大笑。

　　诗如的脸变得绯红一片，瞪着凛枫大叫：“你、你……！”

　　“我什么我？！”凛枫不屑地哼了声，睥睨着诗如：“人长得丑，又是农村户口，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抛绣球？你哪来的自信啊？”

　　“你……！”目光不曾从凛枫身上移开，诗如咬紧嘴唇，气得全身发抖。

　　“卑鄙无耻！”忽地她“啪！”的一声打了凛枫个耳光。

　　霎时凛枫愣了，其他男生也惊了。手掌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凛枫紧盯着诗如，眼神惊异困惑，混杂着愤怒狠厉。突然他咬牙，“啪！”的一声打回了诗如脸上。

　　这次其他男生更惊了，目瞪口呆。诗如则僵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从小到大，连她爹爹都没打过她一次、哪怕一次。现在她却被人打了，被一个龌龊的流氓、被一个夺走自己初吻的流氓打了？！

　　惊疑地瞪着凛枫，诗如的声音已然发颤：“你、你竟然打女生……？”

　　“小孩我一样打！”凛枫不甘示弱地回瞪。

　　“你……！”诗如摇摇头，把所有力量集聚在双掌间。

　　“令人发指！”猛然她一掌劈向凛枫！

　　凛枫惊住闪开，随即连续朝诗如出拳，迅猛而刚硬，再蹲下身用腿一扫。

　　诗如快速闪避，极其的灵敏轻捷，不时高高跳起空翻一圈，红衣翩翩飞舞。

　　周遭的男生见到这一幕呆了，视线随两人飞快移动。范幽文也越发焦急慌张，大骂：“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上次运河旁的那个流氓？他有这么好的功夫？！还有这殷大小姐，更……！”

　　“啰嗦什么，去追张小俊！”一旁的徐凯却朝小俊的方向跑了去，丢下这么句话。

　　众男生回过神来，立马哄然应道，跟在徐凯身后浩浩荡荡地跑了起来。

　　留下青山桓仍站在原地，关注着凛枫与诗如激烈的打斗，揶揄地笑了笑：“好好好，这小女孩身手样貌都不错，等中国的事情办完了，就去讨给宝贝孙子做老婆。我这个当爷爷的也就死而无憾了唉……”

　　另一方面，小俊和夏彦原本正快步走向礼堂，但陡然听见背后传来喝斥声、嘈杂声。回头一看小俊惊住了，两个打斗的身影映入他眼中，扶扶眼镜他问：“难不成我近视度数又涨了？那是青山凛枫没错吧！他和诗如……那个死流氓究竟在干什么！不过我们这边也很糟啊！”

　　小俊看到了徐凯带着大队男生冲来，气势汹汹。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抓住夏彦的手也跑了起来。

　　礼堂内。

　　表演进入第五分钟，音乐风格一下换成了R＆B，灯光加快闪烁，在舞台上投映出急速变化的光影，恍惚炫目。

　　而肖棱丹与六个男生的舞姿又再度统一。与先前不同，此时他们的动作充满极快的节奏感，瞬息百变，快捷有力、动感超炫。特制的舞鞋踏出“噔噔噔！噔噔噔！”的声响，铿锵清脆、紧扣心弦。

　　全场当即达到高潮，观众们跳起来高呼，有些还大声尖叫，气氛火热朝天直冲云霄。评委们索性也不评论了，全把手交叉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满意地点头，尽情欣赏这一场难得精彩的演出。

　　西校区。

　　再一次向对方同时出掌，凛枫与诗如的手臂相持在一起。瞪视着彼此，他们眼中的怒意燃烧不止，手臂微微颤动，双方都卯足了劲。

　　瞄了眼小俊离去的方向，诗如的柳眉紧锁。不行，不能被怒火冲昏了头。范幽文和徐凯已经去追小俊了，倘若自己继续和这流氓纠缠，小俊那边肯定赶不到礼堂的。只剩下十分钟了！

　　无奈诗如咬牙，猛地收掌向后一跳，再在人群中空翻几下，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凛枫一惊，大叫：“有种别跑！”

　　另一边，没跑多久小俊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他体能本来就不太好，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然是气喘吁吁、踉踉跄跄的。用手捂住胸口，他的脸色很难看。

　　夏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边追击的男生们仍在叱喝大骂，并离他们越来越近。心一横，夏彦大呼一声：“抓紧我！”随即再次猛地横抱起小俊。

　　“啊啊！！”小俊立时环住夏彦脖子闭紧眼。

　　一时间整个操场上陷入了空前的混乱。

　　夏彦横抱着小俊在前面疾速奔跑，那身形迅捷而灵敏，一个闪身、一个跳跃、一个跨栏，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如同一只闪电猎豹。深棕色的碎发猛烈飘动，他的目光锐利有神，看起来英姿飒爽。

　　徐凯与众男生在后面紧追不放，像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操场、以及所有人。踩高脚马的学生们纷纷被撞倒，瘫在地上哎哟呻吟；黑白无常老师的长袍被人拉扯，一眨眼便化作了漫天飘飞的碎布；英文白毛女舞台剧正进行到最悲情的一幕，突然一群“流氓”从舞台上奔跑过，烟尘弥散……

　　某女生被夏彦撞了下，顿时尖叫：“快看又是那帅哥！他撞到我了！好有力好男人！连跑姿都那么性感！姑娘们拼了！”振臂高呼一声，她率先朝夏彦飞冲去。“来了！”周围的女生们齐齐应道紧跟上。

　　看着后面愈加骚乱的情况，呼啸的风声中有嘈杂的人声，光影在两侧飞速闪过，小俊抱住夏彦紧张得字不成句：“谁能、什么这！告诉我、发生……！”

　　“唔……！”话没说完，忽然他们又撞到一个人。

　　夏彦刚想说对不起，却见撞到的人居然是……

　　“叔叔？！”小俊惊讶脱口。撞到的人不是其他，正是在七夜眠时，经常找他们聊天谈话，那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你、你真的来了？！”直视着那男子，小俊不可思议地眨眨眼。

　　“嗯。”男子浅笑着点点头，又上下端量小俊和夏彦的姿势：“你们这是……？”

　　“啊！”小俊一惊，连忙叫道：“抱歉等下再给你解释！”说着夏彦横抱着小俊再度急奔起来。

　　男子想追问什么，陡然又见一群男生从他身旁雷厉风行地跑过，留下一阵阵咒骂声、吼叫声。无奈他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去。然而一个人影再次猛地撞上他，伴随着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

　　男子正想说不要紧，忽地又听到对方惊呼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