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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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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咖啡馆内,才刚七点,却早已经空无一人,不仅无人,空荡的房间里就连椅子都已经齐齐的被搬在桌子上,一副早已经闭门休息的样子。
这奇怪的休息时间点偶尔会让旁边经过的行人觉得这家店主是不是有些奇怪的性格,但旁边常驻的景区工作人员却早已习惯这件事情。
每天天黑就关店,开店的时间也就下午那几个小时,这种事情确实是像这种会把咖啡馆开在这片半荒废的景区商业区的人做的事情。
一看就是有钱没处花的土豪。
而此刻有钱没处花的土豪并不如往日一般在天黑后坐在自己的店里,悠闲的干着自己的工作,反而他正站在吧台,借着黑夜观察着另一头坐在沙发上无声等候的李若男。
昏暗的空间内只有一些微弱的光源,那光源正是来自少女头上的一斋小小的玻璃缪斯灯具。
要不是下午少女的突然闯入,这间咖啡馆早已经按时变成某人孤独的家园。
不那么明亮的灯光洒在少女的身上,照亮了她弯曲的背脊和交叉抵在前额的双手,却无法照亮她此刻的神情。
风声端着一杯咖啡默不作声的走到少女的背后,他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将咖啡放在她的面前。
\"你真的要在这里等着吗?恐怕没有一天是出不来的。\"
少女默不作声,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风声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并暗暗在心中自怨道。
李若男和方氏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谁能想到自己的招牌已经在方氏身上砸了两次,而且次次的事主都是李若男。
所以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叫方回的人。
突然一阵响铃从少女的外套中响起,响了好几声也没有看见她有拿出来的动作。
她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风声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电话响了,她却已经回过神默默的从口袋中拿起手机。
\"喂,小姨···\"
\"嗯,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嗯,放心。很安全···嗯,等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家···\"
几分钟后,李若男挂断了电话,看了旁边风声一眼。
风声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说道。
\"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下午闯入到他店里的李若男不仅不顾店里还有那么多人,直接命他做事,并且还强硬的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得到那个叫方回的资料,好似这个人对她十分重要一般。
可就算风声再怎么熬夜加班,拿到方回资料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三日早晨了。
而今天恰好也是开学的日子。
资料到手时,连纸张都带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滚烫温度,所以等着李若男一页一页看完后,她的手指都被烫的有些泛红。
将资料匆匆看完一遍后,李若男对着站在旁边的风声话都没说一句,就连忙赶去了B市第一中学。
资料很全面,帮助她补全了那份入学资料上所缺少的信息。小姨手里的文件以及风声收集的信息那确确实实的告诉了李若男在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名字、长相和上一世方回一摸一样的人。
一个天才男孩从小家庭美满、成绩优异,本该顺顺利利的长大,成为站在世界顶峰的人类,但在小学那年不幸患上了罕见的疾病,被送去瑞士治疗,可不幸治疗失败,成为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6年,直到去年冬天终于苏醒。
也许这只是巧合,再看完成为植物人的经历前李若男在内心中是这样劝慰自己的。
可看到方回在去年苏醒后的事情,她的心情就一下跌入谷底。
据当时在瑞士的医护人员所说,方回苏醒后不仅记忆全失,而且行为举止特别怪异,犹如一个从未亲身经历过现代文明社会的原始人。
按照上一世方回的年龄来算,就算他认识很多从两次战争存下来的幸存者,接受过旧世界的信息,他要是真回到这里一开始怕是真的会表现的如原始人一般。
李若男到学校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因为没穿校服,还被新来的保安给拦在门外。原本她是想硬闯进去,但还好有一个保安大叔认出了她,经他提醒,她才知道自己上一次遇到小偷后,她带着方念璋去保安室报警的时候,这个大叔当时就在那里。
在保安大叔的误会下,她成功进了学校。
大叔以为她只是忘穿校服并且上学迟到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连这所学校的学生都不是。
退学那天自己匆匆茫茫的跑出去,完全忘了去办理退学的事情,没了她其实也是可以办理的,但小姨并没有帮自己去完成,可她又没有缴纳学费,所以现在已经成功成为了学校的黑户。
李若男慌乱的跑入那栋熟悉的教学楼,新学期的第一天,所有学生都老老实实呆在班上,整个教学楼外除了零零散散的工作人员,她没有看见一个自己熟悉的老师或者学生。
那份资料上写着方回好巧的也被分到了A班,所以自己得重新回去去A班看看。
从一楼到四楼这短短的几分钟对于李若男来说是如此难熬,她在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千万不是他,千万不是他。\"
如若方回真的也如她一般重生,她本身是挺高兴的,虽然两人最后因为护送资料的事情闹掰了,但上一世方回的确算是人类中最后一批留有纯真本性的人。
可是方回的重生也意味着另一件事情。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A班的走廊,从透明的窗户往教室里面看去,班上的纪律真的很松散,讲台上柳舒言一个人在热情的比划着些什么。
其他的学生却还是老样子,乖乖听讲的乖乖看着柳舒言,不想听讲的要不在忙着跟别人聊天,要不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她快速的扫过教室,从最前面一排扫到最后一排,最后在方念璋旁边、自己曾经的座位上看到了方回。
此时的方回正如一个小学生一般,左臂搭着右臂,横排放在书桌上,高高的仰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黑板。
从李若男的视角,虽然看不到方回的全脸,但是仅仅是露出的半边脸颊也让她读出了这个男孩是多么的兴奋和高兴。
哇,这就是传说中旧世界里班会课吗?
方回看着白色墙壁上凸出的墨绿色的黑板以及紧挨着的黑漆漆的电子屏幕,幻想着自己下课时一定要好好的去摸一摸,可又看到正站在讲台上带着温暖笑容讲述着这学期的安排的柳舒言,他又在纠结着要不要先和他的老师好好认识。
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老师,自己得给他留下好印象才行。
可方回又想到旁边的方念璋,转头又打消了这些念头,自己是带着任务来这里的,可不是真的来上学的。
\"同学们,这学期我们的班干部你们是想按照原来的方式···\"
纠结了半天,柳舒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让刚刚坚定目标的方回重新回到了之前好奇认真的模样。
他到现在还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还是他旁边正在发呆的方念璋,先注意了窗外的李若男。
新学期的第一天,即使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再看到原本李若男的位置上坐上了另一个人的时候,方念璋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出了一些没有过的失望和悲伤。
班会课他是从来不关注的,但是因为李若男的离去,这熟悉的场景让他情不自净的想起了第一次与她见面的场景。
越是回忆,方念璋的心情就越是复杂,就如同他不知道李若男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是同学?是朋友?是恩人?是敌人?是···
也许是想的太久,也许是心有所感,发呆的方念璋无意识的撇头就看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第一眼,方念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等他直起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后,对着窗外,早已被震惊到的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李若男。\"
方回显然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转过头好奇的问道。
\"方同学你在说什么?\"
方回显然没想到会从方念璋的脸上看到这种难以置信却又有些高兴的表情,他好奇的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窗外正和他对视的李若男。
方回似乎受到了惊吓,\"嘭\"的一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窗外的李若男,结结巴巴的喊道。
\"李···李···李···姐··\"
这突然的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了全班的注意,这下子,全班都看到了站在窗外看着有些怪异的李若男。
就近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让在班上一向表现的随心所欲、潇洒自如的李若男露出这种双目狰狞,嘴角紧闭,犹如看破惊天秘密的恐怖表情。
是什么?
当然是同样重生而来的方回了。
在方回与李若男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了这个人的灵魂就是她认识的方回。
事情变糟糕了。
李若男以为她的重生只是意外,是上天看在她苦苦煎熬了这么多年给她的一份美梦,没想到···现在突然有了方回这个重生者,那么···是不是还会出现其他的重生者。
直到被柳舒言带回办公室,李若男全程都低头不语。
不管旁边的柳舒言和偷偷跑来找她的王姚姚他们问些什么,她都如之前在风声的咖啡馆一般,谁都不理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李若男觉得她被世界戏耍了。
她不禁回想自重生而来的一言一行,是她太傲慢了吗?
就算是个重生者,对世界的未来有了一定的预知,自己也不应该企图去改变他人和世界的命运。
不然,就不会处于这种危险的境地。
重生者,从末日中存活下来的重生者。
经历了十几年末日的人,他们一旦重生,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这些李若男是不在乎的。她现在只担心,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她,早就被黑暗中的似人非人的东西给盯着了。
想到会有不知道多少只眼睛正盯着自己,会有不知道多少的陷阱等着自己去踩,李若男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刚出生对世界毫无意识的绵羊闯入了危险的非洲丛林。
上一次这么害怕、软弱、无力、还是在上一世末日开始后,那是一段她不愿回忆起的长达数十年的人间地狱。
\"小男,小男···\"王姚姚边哭边推喊着李若男。
听柳老师说,李若男自被从走廊带走后,就是这幅状态,谁都不理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不管怎么说,怎么动她,她都这样一副表情,并且毫无反应。
现在柳老师已经去喊医生了。让她在这里先陪着她,最好是把她唤醒过来。
\"她怎么了?\"
王姚姚注意力都在李若男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本该呆在教室的方念璋和方回已经站到她旁边。
听见方念璋的声音,王姚姚顿时抬头看向旁边的方念璋。
\"方同学,小男她,柳老师说她被厣住了···\"她边哭边说道。
王姚姚被李若男这样子给吓到了。
\"我看看。\"
方念璋放下拐杖,坐在了李若男的旁边,他弯着腰低头看了看此刻李若男的表情。
只见李若男双眉紧紧皱起,眉眼都向下弯曲,眼睛紧紧盯着某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犹如陷入恐惧的漩涡。
方念璋又低头望向她紧我的双手,因为两只手太用力,所以手指掐在皮肤上,已经流出了许多鲜血。
他握住她的双手,试图将两只手分开,但是没有作用。
他又看向李若男,这回他紧紧看着她的双眸,握着她的手轻声喊道。
\"李若男,李若男··\"
\"醒醒,醒醒···\"
\"我是方念璋,是方念璋,我们现在学校···\"
\"我们很安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