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田野鸣风

62、救援热线：赤井cut

　　【1.真的不熟吗？】
　　时隔两年，赤井秀一回到日本后，一面对付组织，一面又开始了逮人的行动。

　　夜晚，锦座4丁目行人徒步区正中央，迎来了人群的狂潮。
　　基德的粉丝举着牌子和荧光棒，俨然一副来看演唱会的架势：“基德，基德！”
　　基德本人正在和一个女人交易。
　　人群中，两个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后就默契地离开。

　　女人把钱揣好，逆着人群离开。
　　和基德先生的交易完成，作为直升机打光师她今天不出席的费用基德付给她5万日元，她让基德先生回答问题和基德让她回答问题的两项费用互相抵消。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交易……那个小子说这样刺激！
　　去你的刺激，赚个钱太难了。

　　骚动的人群仍然在向前拥挤着。

　　冷硬的枪口抵上了她的后腰。
　　她头皮一麻，停下脚步。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的名字？”

　　是赤井秀一。

　　她平常不会透露自己的名字，知道她名字的琴酒也在她的“威胁”下一直称呼她为“90832”，以免琴酒这个家伙不小心叫出她的名字。琴酒倒也乐意用数字来称呼她，也是，他恨不得用公墓编号来称呼她。

　　但是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弗岚（Fran）”，她冷静地回答道。

　　赤井收起了枪。
　　她做好要逃的架势了。

　　没想到他又迅速把枪抵在了她的腰间。

　　她缓缓举起双手呈投降状，慢慢转过身去，看向那个沉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的身影：“你要什么？”

　　直升机投射下的光线呈圆环状向外扩散开，周围的人海喧嚷，此刻却显得格外寂静。

　　“非要我惹你，你才看我？”在寂静又喧嚷的片刻，那个戴着针织帽的男子说。

　　她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瞪大：“我们不熟，你撤回那句话！”
　　空口污人清白，这个歹毒的FBI！

　　赤井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他放下手里的枪，看着她把棒球帽一压，闪身消失在人海里后，他的脸庞被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得愈加深邃：“是吗？”

　　真的不熟吗？

　　【2.要长记性】
　　弗岚顺着暗道往前走。
　　她每次回家前都会到甜品店一游，不仅是因为喜欢吃甜，更是因为甜品店附近的一家酒吧有组织废弃的暗道。
　　这个暗道的存在连酒吧的现任老板都不清楚，她顺势把这个暗道改造了一下，作为属于自己的放学回家路。

　　再转一个弯就可以找到出口，来到附近的小公园里了。

　　正在这时，她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警惕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一个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揣兜：“弗岚。”

　　她头有点疼。
　　来人标志性地戴着针织帽，瘦削的脸廓因为逆着光被打上了一层黯淡的光晕。

　　她还在思考要不要逃，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放走她，就见眼前这个人举起了枪，哼笑了一声。
　　她的心凉了半截，举起双手投降。

　　“你需要救援的时候没有人过来——这件事你在救别人的时候想过吗？”他似乎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出这句话的。

　　她无话可说，身后有另一个人靠近了她。
　　在意识模糊之前，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抱歉。”

　　身后的猫眼青年搂住软倒的她，对那个针织帽男子道：“黑麦，这么做真的好吗？”

　　赤井走过去，伸手去扶住她：“……我来。”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把她让给了他。

　　赤井让她伏在自己的肩背上，双手托住她的大腿，把她的头扶正，让她的下巴正好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把她软软垂下的双臂拉上来搭在他的颈边。
　　他背起她，站直身子。

　　他的背影挺拔，折射着从通向小公园的出口漏进来的薄薄光点。

　　赤井微微偏过头，看向昏迷过去的她的侧脸，低声说道：“降落到了地面就应该小心，要长记性。”

　　这是重逢后，第二次被FBI抓到了。

　　【3.生日快乐】
　　但弗岚没想到，她就是出去工作，也能被抓到。

　　东京都东南部东京湾的人造陆地上，遍布着许多游乐设施，年末会举行“台场彩虹烟火节”。
　　弗岚闲来无事，应聘了该场烟花大会的空中拍摄员。

　　2000枚烟花的最后一枚在夜幕里绽放，像温暖而斑斓的蜂蜜流淌在画布上，给台场彩虹烟花节画上了短暂的休止符。

　　完成空中拍摄的弗岚把飞机停好，压低棒球帽，从场地的后门走出来。

　　在经过停车场时，却忽然被一个人拽了过去。

　　“还没结束”，身形高大的男人把她拉到角落里，双手握住她的肩头，把她掰向另一个方向。
　　“砰！”已经结束了烟火表演的夜空忽然又燃起了一落星火。

　　紧接着，越来越多烟火在夜空里持续地绽开。

　　她的脊背正好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落下：“生日快乐。”

　　生日。她的生日。
　　弗岚有些怔，看了一会儿烟火，等夜色里最后一点星火的残余被黑色包裹，她说道：“谢谢。”

　　生日这种东西，她几乎要忘记了。三百六十五天，她周转在机上、机下，上机航空耳机仪表进近图，下机棒球帽账单甜品。

　　“这次又从哪里得知我的行踪？”她问。
　　赤井回答道：“偶遇。”

　　她不说话。她信他个鬼。

　　她感觉到他胸膛里传来微微的共鸣，似乎是低声笑了一声。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要回家睡觉了。”
　　赤井握着她的肩头的手上用了点力，他沉默了几秒，在她耳边说道：“晚安。”

　　这次总算还有点良心。

　　【4.领地】
　　雨势滂沱。
　　瓢泼的雨帘把天地漫成白茫茫的一片。

　　弗岚站在博物馆的偏门门廊下站着看雨，不出意外的，又被那个专逮良民的FBI蹲着了。
　　彼时她正在翻来覆去地看手里的老年翻盖手机。
　　“弗岚”，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穿透喧嚣的雨声，她有些吃惊，抬眸就看到了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的针织帽男子。

　　她着实不能理解，这个人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器吗？

　　赤井的目光从她手里的老年翻盖机上离开，落在她身上，眼底的翠色被下着暴雨的湿润空气浸得格外明亮。

　　“上次的话还记得吗？”赤井忽然出声道。
　　“敌人？”她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嘴角扬了起来，惊讶于她的敏捷反应和对他的清晰记忆。

　　“过来我这里”，赤井说，“不要在敌人的领地里逗留。”

　　她看着白茫茫的雨幕，神色未变：“我有自己的领地。”
　　“过来”，他说，“你的领地也不会缺失。”

　　“为什么执着于招揽我？”
　　“你不明白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的我给不了你，不必徒劳，我怕你失望。”
　　“你知道我要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她。

　　那两个人很快都彼此沉默了，只有喧嚣的雨声噼噼啪啪地落在地上，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手给我。”
　　她不明所以，但下意识的动作让她乖乖地伸出手去。

　　“咔”，手腕上被扣上了一个约两厘米宽的金属手环。

　　弗岚反应过来，看着那个类似半个手铐的手环，觉得自己再次落入圈套里了。
　　“钥匙在哪里？”她问。

　　“没带在身上，回去联系我”，针织帽男子动作自然地把手抄进了兜里，语气冷淡，目光看向廊外的雨。

　　这个男人指定有点猫病。

　　【5.手链】
　　回去的路上，弗岚遇到了萩原。
　　“弗岚”，电车旁边的座位上忽然挤过来一只萩原研二。

　　萩原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垂目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金属环，漂亮的眉毛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肯定被误会有那种癖好了，默默地把手往里缩了缩。

　　“不介意我问一句吧？”萩原歪头笑道，“这是谁送你的？”
　　她正要回答，却注意到了什么：“送？为什么是送？”
　　萩原微微瞪大眼睛：“这是一件礼物啊，你难道……”他停下不说了，笑起来：“你果然不知道。”
　　“钥匙呢？”萩原问。
　　“没有”，弗岚诚实地回答。
　　萩原叹了一口气，火速联系松田阵平，发完短信笑吟吟地看向她：“请你吃烧烤，顺便给你解锁，赴约吗？”

　　居酒屋，松田拿出撬锁几件套，拉过她的手，皱着眉在金属环的锁孔里来回叮叮当当地操作。

　　金属环松了一下，松田握住裂口的两头，把金属环取了下来，而留在她手腕上的是一条银色的手链，链上还挂着小小的飞机形状的银片装饰。

　　松田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哼了一声：“谁送给你的？”

　　这是最近新上市的小情侣之间很火的礼物，外形看起来像手铐，需要技巧解锁才能发现内里细细的手链。

　　弗岚觉得她语言系统有点失灵，网速不太够找不出话来：“……”

　　她还以为里面会有情报、重要的消息什么的，结果大费周章给她弄了这玩意儿？那个FBI……

　　那个今年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