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远方的沙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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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哥，血海浮尸一案你已经破了哩！”
宋甜儿有的时候会说粤语，有的时候又会咬着舌头说话。但她总是最可爱的那个女孩子。而李红袖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曾经也算是无花的红颜知己，纵是嫉恶如仇，纵是天性高傲，心底也不免有些忧伤。
只有苏蓉蓉不笑。她瞧见楚留香没有笑容。所以她也不会开心。
“我要去见任夫人。这件事也算给她一个交代。”楚留香勉强振作道。
“不用了。”苏蓉蓉柔声说道。
“任夫人她已经死了。”
楚留香惊道：“她死了？”
“她死前还毒死了南宫灵。”苏蓉蓉小声续道。
楚留香愕然。
苏蓉蓉面色微青道：“她就在你去少林寺的这段时间里毒死了南宫灵。任夫人昔年是江湖中用毒第一高手，就是如今的手段也叫我们发现不了。南宫灵死后，她大仇得报，便自尽了。”
“她是为了报仇。”楚留香叹了口气。
“我想，她一定挣扎了很久。”苏蓉蓉的眼眶湿润了，好像是在为秋灵素这个勇敢的女人感伤。她知道，秋灵素的死绝非任慈所愿，可秋灵素却再也受不了爱的煎熬。因而，她选择了自己的爱的方式。
“你切莫太伤心。近日奔波本已使你劳累，而你又是大病初愈。诶，如果你再病了，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楚留香见苏蓉蓉如此，反倒是安慰起她来。
“我只想楚大哥你不要为失去两个知己而太过伤心。”苏蓉蓉道。
楚留香鼻息微重，没有说话。
苏蓉蓉心中却只想不论怎样，此事过后楚留香的声望会更加隆重。至于秋灵素一事，她倒是为秋灵素药杀南宫灵一事放宽了心。南宫灵是楚留香至交好友，若留在世上，必会因裁决问题使楚留香遭人垢病。如今秋灵素毒死了南宫灵后自杀，实在是无形中为楚留香作了个完满的收尾。
“蓉蓉，谢谢你。”楚留香略略对她露出个微笑。
苏蓉蓉点了点头，心中却狠狠地一痛。
她最恨的，就是感谢。
南方的秋季新鲜得就像是金色的春天。而树叶之间流动的却是保留夏季余温的风。
花满楼跟在天峰大师身后，听着各种季节中的声音，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孩童。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陪我走过路。”天峰大师道。
“是。”花满楼答。
“你想到了什么？”天峰大师突然问到。
花满楼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想到我小时候种花的经历。当一盆花死去时，我感到自己也要随之消亡，而再也感知不到其他的意念，包括那些美好的东西。可当我到达这种情绪的边缘时，我又会活过来。然后才发现，过去并没有死去，我也没有。”
天峰大师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似乎已交流了许多，似乎已相互懂了许多，甚至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坐。”天峰大师让花满楼坐在他的对面。这个位置平时只有无花才能坐。
“好。”花满楼安静地坐了下来。
“天枫十四郎是死于我和任慈之手。”天峰大师缓缓说道。
“如果我没想错。当时他已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我们杀了他，这是事实。不过他是东瀛顶尖高手，也是东瀛唯一能融汇忍道与武士道的人。他的存在对中土武林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不知花公子可曾听说斩草要除根这句话？”天峰大师眯着眼问道。
花满楼微愕道：“可是，可是你和任老帮主没有杀掉他的孩子。相反，你们还抚养了他们。”
‘
“我们抚养了他们，却还是隐瞒了他们父亲死亡的真相。”
花满楼若有所悟道：“大师，你是不是没有怪罪无花？”
天峰大师道：“种因得果。”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喝下无花为你准备的茶水？”花满楼有些不可置信。
“水端到我面前，我便喝下去。”天峰大师道。
“如果没有人能洞察真相，你便不会挣扎。可是，楚留香到了。”
“所以，我没有喝。水已经端不到我面前了。”
花满楼道：“他是否曾向你直言要取你性命？”
天峰大师轻叹了声。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任慈会死，你也会。”
“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我和任慈都活了许久，更清楚这一天的到来。”
花满楼露出讶色。
“花施主，不论你能想到什么。我和无花的因果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才让花满楼真正明白了何谓从前都不曾死去过。有结束就有开始，而这个开始绝不会在是天峰大师的开始。那么会是谁的？
“他应该已经死在了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之下。”花满楼失色问道。
“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未必逃得过霹雳弹。”天峰大师道。
“可是他是无花，是天枫十四郎的儿子。你有没有遇上他使用空蝉术？”紧接着，他又道。
“不，不可能。”花满楼却摇了摇头。
无花的死是必然的。这并不由能否逃离霹雳弹的威力决定。而是由无花本身决定。就像是初春后的雪和花瓣都要被踏进冰冷生硬的泥土中，而不是飘荡在轻浮的暖风中，更不是死于阳光的浅吻。
花满楼可以擦干泪水，却接受不了无花没有死。
“去大沙漠。”天峰大师道。
“他真的在那里？”
“无花只要你一个人去大沙漠找他。如果你要去，可以在关外向人打听去观音谷的路。”
“大师，你不能因为自身的罪恶感而原谅无花犯下的错。”花满楼终于说道。
天峰大师抬头望了望亭外的远山。
“所以，我才要你去大沙漠。所以，无花才会在大沙漠等你。只有你，才是能裁决他的人。你去了那里，就可以选择要如何裁决他。”
“大师……”
“花施主，我不能裁决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天峰大师此语落地，闭目入定，再也不动一分，再也不言语一句。
而花满楼，他从未去过大沙漠。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远方的沙漠
，还差 